正文 第二十九章 掃清關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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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過後,清涼的山風徐徐吹來,馬上的梁璧謙卻打了個寒顫,感到一陣莫名的淩亂茫然。
雁門關守備雖與漢朝抗擊匈奴的名將李廣同名,隻是此刻卻龜縮在地下掩體內連城樓都不敢踏上一步,任憑燕軍在城下狂妄叫囂。孫子兵法雖然有哀兵必勝的至理名言,可在這裏好像並沒有奇跡發生的任何可能。
看著落鷹崖下漫山遍野的屍體,梁璧謙的眼神愈發陰鬱起來,副將周炳額頭上的冷汗不住下淌,勒住馬驚疑不定看著冷峻陰險的撫遠大將軍,最好他此刻就下令退兵。
“大將軍,魏祈將軍所率的增援好像全軍覆沒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周炳實在受不了這樣的壓抑,忍不住戰戰兢兢開口詢問。
“怎麼,看到死人就害怕了”?梁璧謙忽然笑了,隻是此人一笑起來比陰沉著臉更可怕:“難道雁門關就這樣平白送與燕軍”?
“末將不是這個意思”。周柄心裏發毛,說話也有點結巴了。
“不是這個意思就好”。他冷眼瞅著周炳:“調集五千先鋒,先去殺殺他們的銳氣。剩下的人馬分成兩撥守住東西側的山口,膽敢後退一步別怪我拿軍法收拾你”。
“末將遵命”。周炳的臉都綠了。
梁璧謙親自統領五千人馬提著那口見人殺人、見馬殺馬,驚天地泣鬼神的屠龍戟,切菜般殺入敵營。胸中的抑鬱惡氣都快把他憋出病來,今天有這麼好的機會他怎肯放過?
燕軍向來靠燒殺掠奪為生,還從沒見過如此瘋狂的南蠻,這些文縐縐隻會紙上談兵的家夥們什麼時候變得今天這般驍勇善戰起來?一旦自亂陣腳,死得就更慘。早就受夠了燕軍欺負的軍士們好容易痛快一場,沒人願意放過吃到嘴邊的肥肉,不惡狠狠咬一口,怎麼對得起那些死在山下的弟兄們?
看到敵營中腦袋像西瓜一樣滿地亂滾,周炳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不再怯陣。潰敗的燕軍四散奔逃,原來他們也有害怕的時候,縱馬上前,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在胸中極度膨脹。
半個時辰,這座耀武揚威囂張無比矗立於山口的軍營化作一片灰燼。打勝仗的感覺真是超級美妙,周炳用無比崇拜的眼光看著這個京城裏鼎鼎大名的商賈。
雁門關早就成了一座孤城,裏麵的出不去,外麵的進不來。好不容易殺進重圍,城上的弟兄們都已餓昏了頭,連自家人都不認得了,費了一大灘唾沫星子才叫開城門。又費了好大勁才找到了那位勇猛威武的守備大人。當此人被軍卒架出密室的時候,已經有點神誌不清了,除了還記得借酒澆愁之外。應該說李廣死得並不痛苦,就算不被砍頭,也要因神智錯亂崩潰而亡。這個貪生怕死的家夥隻要開城接應魏祈一把,魏祈也不至於被夾在當中全軍覆沒。
“大將軍,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周炳知道這回自己是跟對人了。
“明天我先去會會那個狂妄的草原雄鷹墨脫,你要盡快修築好落鷹崖兩側的防禦工事,保證糧草供給”。
“末將明白”。
塞外邊城的月色寂寞撩人,連風都透著絲絲寒意。好想念她溫暖的身體和柔滑飄逸的頭發,喜歡她依偎在自己的臂彎裏,用鼻尖蹭著她軟軟的發梢。深邃目光突然像月色一樣冷冽起來,黝黑瞳孔驟然收縮。
可怕的心悸,一種危機感湧上心頭。一定是趙珩那老家夥又在算計自己了,但願他不要愚蠢到去碰那個女人,這是他最後的底線。
“老爺,門前有個女人讓奴才務必把這件東西交給您”。說著趙福將一塊黑色石頭放在他麵前。這隻是塊很普通的卵石,如果不是中間有個天然成形的白色八卦圖,隻怕連一文錢都值不了。可趙珩一看到這塊石頭臉色立刻陰沉下來,眼中既有一絲驚喜又有些惱怒。
風輕雲淡,夜色妖嬈。小小的靜閑庵仍如二十年前那樣沉寂清幽。她怎會忘記,從記事起自己便住在這個幽然的世外桃源中,心如止水,在遇到那個男人之前,她曾經以為自己永遠都會過著如此平靜的生活。
一個高大的身影緩步走來,擾亂了一池幽漣,那黑色身影依舊挺拔軒昂:“你終於願意見我了”。他冷笑著一如往昔,略帶嘲諷。
她並不介意他的譏笑,淡淡回應道:“妾身想用那塊石頭換回雲丫頭”。
他不禁一怔,依然記得自己當年對她許下的諾言,想不到她竟然如此不珍惜自己的心,用這塊可以換得整個天下的寶物來交換那個聲名狼藉的女人。眼前的她裹在寬大的黑鬥篷裏,隻露出一雙迷離淒婉的眼睛,但目光仍然堅定:“如果她死了,你就會永遠失去謙兒,永遠”。她淡漠得就像淒涼的晚風。
他不禁愣住了,詫異道:“謙兒不是已經休了那女人”?
“那是因為謙兒不舍得看著她死,你要想清楚傷害她的後果”。飄渺的語聲仿佛來自天際,充滿了無奈。
“為什麼在你眼中,這世上的任何人都比我重要”?他憤怒地揪住了她的衣襟,她依然非常溫柔的看著他,心中不禁哀歎,直到現在麵前這個自己唯一深愛著的男人,竟然從來就不曾讀懂過她的心。
“妾身雖是個平凡的女人,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輕柔推開他,撣平淩亂的衣袍:“隻要心安理得,就什麼都值了”。那份溫柔讓人心碎。
“她已經死了”。不容女人反駁,將石頭依舊扔還給她。
“你對她如此好奇,應該不會這麼快就對她下手”。她淡然一笑,對於麵前的男人她實在太過了解了,以至於隻需一個眼神,就能知道他想做些什麼。
這個聰明的女人就是因為太過自負才走到今天的地步,沒有人能夠改變他,哪怕是自己最深愛的女人也同樣不能。她眼中的鎮定與坦然亦如二十年前般清澈,那份心痛也亦如二十年前一樣浸透了全身。
最不願意看到的事終於還是再一次發上在謙兒身上:“妾身從不對你乞求什麼,但這一次為了謙兒……”她的口吻苦澀而壓抑,難掩深深的眷顧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