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功敗垂成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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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珩冷眼看著窗外淒冷的月色,眼下那件事已迫在眉睫,可該殺的梁璧謙竟然就像失蹤了一般,找了他大半個月始終不見人影。現在的年青人真是荒唐得離譜,實在令人失望。
     “老爺,刑部的邱大人求見”。管家趙福進來稟報。
     趙珩的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些,這個邱壑像螞蝗一樣牢牢盯著那些陳年爛穀子的事不放,無非就是想在倒了八輩子血黴的昭王頭上再踩一腳。這種落井下石的事他見得多了,隻是像此人這麼急吼吼、赤裸裸的甘當走狗倒也少有。
     邱壑穿了一身禦林軍盔甲,幹瘦的小身板一副弱不勝衣的模樣,讓趙珩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趙福苦苦地忍著不讓自己臉上露出笑容,隻好在一旁假裝咳嗽。
     “卑職不才,讓睢王爺見笑了”。邱壑一臉的尷尬,心中雖已氣極,但又不敢得罪眼前的老家夥,隻好悻悻地說道:“陛下已經移駕,請王爺即刻動身”。
     “那就有勞邱大人替本王做扈從了”。
     邱壑恨得牙根癢癢,臉上卻是一副媚笑,心裏好好把睢王府上下統統給問候了一遍。
     皇帝親臨昭王府,更讓已衰到極點的六王爺又吃驚又添堵。闔府換上死囚的衣服,披頭散發滿滿當當跪了一院。
     “六弟,你這是做什麼”?趙珩假裝驚詫明知故問。
     昭王趙玨已被削去王爵,抬頭看了眼跟在皇帝身後的二哥,這可是他給自己出的餿主意,看來是死是活隻有天知道了。
     年青皇帝的眼中果然閃過一絲憐惜和不忍,真要殺了六叔,隻怕身後的二叔有得給臉色看呢。他遠遠的一抬手,淡然說道:“六叔這是做什麼?事情不是還沒查清楚麼?有二叔在自會還你公道的”。
     一時間園子裏都是感恩戴德的嚎哭聲,上座的年青人不由皺起眉頭,嘴角卻露出一線竊笑,不來點厲害的,這些皇親國戚個個都能翻天。
     可是現在趙珩自己也在頭疼,都是因為那不爭氣的梁璧謙,恨不得他此刻就醉死在哪家勾欄院的茅廁裏永遠別再回來。
     邱壑帶著禦林軍在王府裏翻箱倒櫃、挖地三尺。趙珩知道這些舉動不過是掩人耳目做做樣子罷了,關鍵還是那間密室。他不由瞪了眼身前沒腦子的六弟,好端端的建什麼密室,豈不是在自尋死路麼?
     果然,經過一番查抄,邱壑呈上一柄玉石鑿成的鑰匙。趙玨一看到它,頓時臉都綠了。趙珩不由閉起眼睛,看來昭王府要大禍臨頭了。
     邱壑的臉上露出一絲獰笑,別說是昭王府,隻要查抄到一點跟睢王有關的東西,不把這老東西往死裏整,他就不用姓邱了。
     密室的門緩緩打開,趙珩尚未進去,站在門前便捧腹大笑起來,用手指著跪在一旁的老六斥道:“你這沒出息的東西,都知道你怕老婆,可也不能做出此等丟人現眼的事來”。
     趙玨自己都莫名奇妙,連忙伸長脖子向裏麵張望,屋子裏優雅靜怡清香襲人,一盞精致宮燈照見被紫色紗帳遮掩住的大床,隱約可見床上睡著兩個赤裸著身子的女人。
     這裏不過就是昭王為掩老婆的耳目,隱藏在府邸裏的銷魂金屋而已。
     昭王妃一見此情此景,立刻撲上前來廝打趙玨,趙玨心中雖仍在驚疑不定,也總算大大鬆了口氣,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在自己和禦林軍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等驚世駭俗的偷梁換柱之事?他不由看了眼自己的二哥。可二哥仍是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情。揮手推開不知死活的醋婆娘,趙玨仍然恭恭敬敬地跪著,至少今天是保住了這顆吃飯家夥。
     趙珩用非常憐憫的眼神看著少根筋的六弟笑道:“也虧得你不怕下人們恥笑,想找女人以後來二哥府上,隨你住多久都成”。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也隻有梁璧謙那臭小子能做得如此絕妙。
     上座之人的眼神微微一澀,冷冷看著邱壑,靜下心思忖了幾句無關緊要的寬免之詞,安撫了二叔和昭王府上下,然後拂袖而去,一場昭王陰謀造反的風波就此宣告結束。
     小軒窗外的陽光依然炙熱灼人,可屋子裏卻異常陰沉,壓抑的氣氛令暮秋就像吃了一大碗生湯圓般堵在胸口難以下咽:“既然主人答應與我們合作,而鑰匙又隻經過主人之手,這件事您如何解釋”?
     “連我都在你們的掌握之中,你覺得我還有解釋的必要麼”?斜睨暮秋身旁的藺雪,眼中閃過一絲戲溺:“何況就算你們能扳倒昭王,僅憑昭王那點爛事又怎能奈何得了老狐狸趙珩,所以眼下的失敗也在情理中”。
     “我早說過,殺了此人以絕後患,現在怎樣?後悔都已經晚了”。嶽暉冷笑道。
     “眼前的失敗並不代表永遠會失敗”。梁璧謙長舒了口氣:“據可靠消息,湘江一帶的義軍已過赤水,不日便要攻打南郡,我出錢糧,由你們出麵與他們的首領呂闔接洽”。
     “此事當真”?
     “他們雖是群既無錢糧又無謀略的烏合之眾,借他們的手除去睢王身邊的親信倒也不難,隻有先削弱這老狐狸的實力,才能給他以致命一擊”。寒磣的語聲令暮秋不禁打了個冷顫。
     “老大,南邊出事了”。一個身影竟然不顧此刻尚是豔陽高照的大白天,驚世駭俗地躍進小院。家丁們立刻拔刀相對,梁璧謙也被他嚇了一大跳,一骨碌從床上爬起身來。
     暮秋嚇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幸好方才不曾對他動粗,否則這裏早就變成了一片死地。他明明喝下了藺雪的逍遙散,難道小師妹……
     暮秋不禁恨得牙根癢癢,為什麼他總對自己視而不見?
     跳進院子的年青人一身塵土,雪白的衣衫俱已被汗水浸濕。梁璧謙還從未見過如此狼狽不堪的瀧澤。瀧澤揮手便將怒目相視的家丁們擺平,而後喘著粗氣對梁璧謙耳語了幾句,梁璧謙的臉“唰”的一下就白了,躺在地上的家丁們立刻就想起了冥間的白無常,隨即便有了大白天見鬼的感覺。
     緩緩轉過身,梁璧謙陰冷的目光掃過暮秋:“這些日子不可再輕舉妄動,耐心等待我的消息,再敢給我添亂,小心則是”。暮秋知道,若不是遇上急事,哪能如此輕易就送走這個大瘟神?
     “當真一點辦法都沒有了”?梁璧謙躍上馬背,目光竟已凝結成冰:“她必須給我活著,沒有人能把她從我身邊帶走,就算閻王爺也不行”。
     “即便能僥幸活下來,毒發的痛苦又怎能忍受得了”?瀧澤看著梁璧謙的眼睛沉沉回道:“說不定還會讓你白白搭上性命”。
     “不管怎樣,我都要她活著”。他幾乎是用咆哮來對待瀧澤。
     “難道你真的忍心眼睜睜看著她生不如死倍受折磨”?瀧澤顯然也在極力克製內心的焦躁不安,使自己盡可能平靜下來。凝視著一向以冷靜著稱的瀧澤,梁璧謙徹底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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