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urney Suffering Interrog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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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三五日,蕭幸慈依舊被嚴酷的現實以及自己的幻想折磨著神經。不過總算,這苦難的日子是要到頭了。一天傍晚,蕭幸慈依然如前幾天那般坐在拘禁他的房間裏等著新一輪的審訊。房門準時打開,不過這次,卻是德瑞克氣急敗壞地從外麵衝了進來。
他一把拎起坐著的蕭幸慈,粗重的喘氣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你們把茶粉調包了。”一字字擠出了個陳述句,原來是調查的結果出來了。不管是分析成分抑或是找人試吃,結果都是那幾罐紅茶粉並沒有問題。德瑞克在手到擒來之際被如此打擊,難免激動起來,他抬手掐住了蕭幸慈的脖子,就像是要捏死隻害蟲。
“是誰,是誰做了手腳!”早在布蘭特當初拜托他送回茶粉時他就已發現那些粉末的蹊蹺,之後也一直派人盯著以防被毀了證據。今次終於等到了能扳倒康提重新上位的機會,怎知這茶粉卻在不覺間被人換了個徹底!
勝利在望卻又要遺憾錯過,這絕對不是德瑞克指教想要的結果,他掐著蕭幸慈的手逐漸用力,蕭幸慈實在受不了,反而不顧一切的掙紮起來。德瑞克畢竟年邁,一時不查竟被蕭幸慈推了個踉蹌,本就高昂的怒氣在瞬間滅了頂,若不是亞瑟攔著,他該是要直接去踢已被侍衛押在牆邊的蕭幸慈了。
“大人。”簡單一句也是在提醒德瑞克注意場合,在主教冷靜了點後,亞瑟又小聲在他耳邊提議,“不如去刑室吧,逼供雖非高招,但在如今的情勢也不是不可。索性就讓這神父將投毒與銷毀茶粉兩事一並承認了,不然這後續工作實在是……”
德瑞克抬頭阻止亞瑟繼續,他也曾想過用刑,雖不討巧也容易被詬病,但此時亞瑟說的也並無道理,眼下這最重要的證據出了問題,他們若不盡快想到對策,那之前的努力以及他多年的等待都終將功虧一簣,而日後再翻盤的機會也是……
本打算放下的手在猶豫了會兒後終於比出個手勢,“帶去刑室。”
又是簡單一句話,蕭幸慈這兩天心心念念的幻想就成了現實。亞瑟得了命令,上前幾步一把抓住了蕭幸慈的領口,身高的差距讓他幾乎是提著蕭幸慈往刑室。一路走得順暢,蕭幸慈踉蹌而行反抗無力。當真到了那處昏暗又帶著濕氣的房間時,他隻覺頭皮陣陣發麻,心跳得很快,又似乎有某種亢奮因子正在他腦內催化著一個大膽的概念——打就打吧,最多也隻是些皮外傷,威嚇而已,死不了人的。
如此的心理暗示倒也有些作用,在被亞瑟拉到刑室中央那根筆直的十字刑架時蕭幸慈甚至還覺得自己就是那傳說中的愛與正義的化身,不屈淫威,不屈強權——為了他家老大他可以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德瑞克坐在房內的椅子上,他再次向蕭幸慈申明若肯坦白他將獲得寬恕。可惜小神父被綁上刑架時就已被不知何來的忠魂附體,完全一副大義凜然寧死不屈的英雄氣概。若是讓康提瞧見他此時的神情,大約會很感動地直接上鞭子以此來成全他這難得一見的“錚錚鐵骨”。其實德瑞克……或者說,亞瑟也就是這麼做的。
並不太粗的皮鞭浸過水,被腕力了得的亞瑟揮出,即使還未碰到身體就已能感受到移動帶來的冷風。蕭幸慈不禁咬牙,可隨即而來的疼痛卻讓痛呼輕易衝破牙關。而輕易被衝破的又何止牙關?皮鞭的末端布滿了細小的刺勾,在鞭子打出傷痕離開時,那些細勾便在這傷口上留下更深更密的劃痕。如同割肉一樣的滋味,蕭幸慈甚至能聽到自己的皮膚以及其下的肉一起裂開的聲音,而從那些被扯開的皮肉中傳來的痛也順著神經直衝大腦,幾近麻痹。
才兩鞭而已,蕭幸慈隻覺自己的呼吸都已無法持續,冷汗從他的額頭和背部一層層地往外冒。他想他是錯了,比起死活,德瑞克更在乎他的招供。而他呢,他將這一切都想得太過美好了。
“……停……停下來……”不僅這一切,對於他自己,他也想象得太過美好,“別打了……別……”
聲音哽在喉嚨裏,像遊絲似地傳出來,德瑞克也是聽到了,可他還是讓亞瑟又揮了好幾鞭才示意停止。被打了有十鞭吧,交錯的紅痕看上去很是猙獰,走近點瞧,還能見到那密密的劃痕裏正往外滲著血。被放下來時,蕭幸慈直接癱倒在地上,蜷著身體似乎是想減輕疼痛,可埋於皮下的痛覺並不能因此躲避,就像他無法躲避德瑞克此時的質問一般。
“康提主教是通過伊莎貝拉皇後將這摻了罌粟粉的大吉嶺紅茶送去給教皇的?”
“是的,大人。”
“為此他還買通了教皇陛下的管家伯頓?”
“是的,大人。”
“教皇陛下過世後他又將剩餘的茶粉還給了皇後陛下,想以此逃脫追究?”
“是的,大人。”
“這次重新拿來檢查的粉末想來是被康提主教提前調換了吧?”
“是的,大人。”
“你為何會清楚這些?”
“………………因為,小人之前一直跟在康提大人身邊。”
“哦?我怎沒見你們在羅馬有接觸?”
“…………大人說,為了避嫌……”
“避嫌?”
“怕是將來還會有什麼計較吧。”
“是麼,康提大人想得可真夠久遠,隻可惜,是沒這個機會了。”德瑞克扯了個笑容出來,他還算滿意蕭幸慈的應對,不論真假都合情合理。這樣就能定案了,他接過侍從在一旁記錄的供詞來到蕭幸慈身旁,低頭看了看依舊躺在地上的人,突然就覺得惡心,康提怎麼會選了個極端錯誤的人——有色人種,並且還卑微的軟弱。將紙筆扔在了他麵前,德瑞克又抬腳踢了踢他,“在最後簽個名吧。”
捂著傷口的手在按住紙簽名時在紙筆上都留下了血跡,手還在抖所以名字也簽得歪歪扭扭,德瑞克重拿過供詞後又忍不住踹了蕭幸慈一腳,然後便像避臭蟲似的站得老遠。
被踹了兩腳蕭幸慈也有些冒火,德瑞克那副得勢的樣子讓他想跳起來狠狠揍他一頓,他甚至開始懊悔剛才的妥協,還不如被打死得好。
可現實與幻想總是相去甚遠,這些慷慨行為想想便罷,蕭幸慈自己都知道他永遠也成不了一個硬氣的人,還真是可悲呐!待到好受些了,他從地上坐起來等侯發落,或許是被打傻了,突然就很想見康提,也不曉得他家老大在得知他將一切都吐出來時會是怎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