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ansition(過渡番外們) transition e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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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幸慈在淩晨三點左右的光景裏獨自站在巴黎城外的某個小道上,五月的夜間還是有些冷,加上之前的縱欲導致雙腿虛軟,此刻的他萬分的不在狀態——累得像眼皮直打架卻還得強撐著,隻為了不錯過海伯特派來接他離開的人馬。
他這樣值麼?被風吹得寒毛全起,蕭幸慈此刻很有風蕭蕭兮易水寒的壯士氣魄——不管怎樣,他都是走到這步了,雖然在跟康提說要回去理東西時對方答應得有些太快,不過他真的是出來了?隻要再坐上馬車,渡過英吉利海峽,可以說從此他就是自由的了。噢上帝啊!
又等了約莫一刻鍾,終於從遠處傳來了馬蹄聲,不多時,蕭幸慈就見到了帶著他們的行李先行前往接頭的緹爾,“讓您久等了,修士。”緹爾其實是準時到達,蕭幸慈太過激動來早了,吹冷風純粹是自找。
“嗯,出發吧。”所以他毫無怨言地爬上車,並且決定借此好好補眠,“你對這兒熟所以路上的一切由你決定吧緹爾,不用問我。”他想這途中應該也不會出什麼事才對,自己這外行提了意見反而會添亂。於是就這麼撒手不顧的蕭幸慈便將自己帶去一條倒黴的路上了。
唯恩在用完早餐前來康提的臥室時,他家大人竟還未起,懶懶地靠在床頭,像是是思考什麼。
“該準備了,康提。”
“嗯。”呆看著他敲門進來的人有了反應,他慢慢起身,脫了睡袍,大方讓唯恩伺候著換衣服。而唯恩在瞧著康提身上那些個星星點點的可疑痕跡後,也沒有過多反響,隻是隨意問了句,“大人是真打算讓修士跟著走了麼。”平靜的語氣就好似在問今天的早餐想吃什麼一樣。
“嗯……”康提又是一個單音節的回複,看來是起床氣還未消,於是唯恩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而等到康提用了早餐,終於覺得清醒過來後,他竟主動問道,“你說畢維斯會跟著走麼?”
侯在一旁的唯恩一時沒有準備,稍愣了會兒才開口,“瑪理剛才過來了。”頓了頓,又說,“一個人。”也不算是答非所問。
“是麼。”這可真夠令人失望的,康提食指輕敲著飯桌,也不見有多大驚愕。
又過了會兒,有侍從前來通知說馬車都已備好,學院的上層也都在門口等著了。
於是康提便爽快地宣布出發,走出樓前的院子後,他卻又突然調轉了方向,“先去和修士們話別吧,”他對於自己去學院修士的住處作了如此解釋,“畢竟也一起生活了兩年。”
主教大人親自來寢室樓與眾位話別可以說是件難得的事,不過由於正是上課時間,所以寢室樓裏也並沒有多少人在。
和善地接受了修士們的祝福,同時不忘提點幾句,康提終是不露痕跡地走到了瑪理和蕭幸慈所在的寢室門口,“在外麵等著。”他對隨他而來的唯恩和瑪理吩咐了句,便徑自入了房間,順便帶上了門。
這間屋子他沒來過幾次,但每次都會發生些什麼。康提慢慢掃過房間的角落,似想從中挖出點東西來,隻是所見的都隻是些與其他寢室無異的家具擺設罷了。視線在那堵被某人塗抹得徹底的牆上停了片刻,轉而又移到了一旁掛著的十字架上……
關於是否要帶著蕭幸慈一起前去羅馬,其實他並非沒有比量過。克萊門特在盧森堡時對於他倆的關係已是相當不滿,那時雖為做戲,可誰又料到這假戲竟還能成真?
自己此番回去也是問題良多,帶著這家夥定會遭人詬病質疑。可一時也拿不出個兩全的辦法,便隻想著順其自然。也因此,他早早地將此消息告知了對方,本想看看蕭幸慈會作何打算,卻未想過這家夥竟會……
無奈輕歎了聲,康提發覺自從遇上了蕭幸慈,他歎氣的機會可真是越來越多了。目光在那十字架上轉了轉,似又想到了什麼,“還真是記仇……”輕念一句,他慢慢走了過去,伸手將那十字架扭轉了個角度——果然。
十字架裏放的依舊是一張被卷起的畫紙,而捆著它的卻是根鏈子——有著十字吊墜的項鏈。
康提將那吊墜在手中把玩了會兒,不意外地發現了刻在上的字,目光重新回到那張紙上,他輕輕將鏈子解開,展開畫卷,待看清內容,原本冷淡的臉上突然浮起了古怪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的尷尬——畢竟不是所有人麵對自己裸身的素描都能保持平和心態的。
而當康提看到了那些在畫紙右下角的一段話後,這原本有些僵硬的表情則變得更為僵硬了——一堆出自逃跑之人理直氣壯的自我辯解和自我開脫怎會讓人舒心?“蕭幸慈啊蕭幸慈……”
康提又瞧了會兒那些個龍飛鳳舞的英文字母,神情終於緩和——人都走了,還有何猶豫的?他將畫紙重新卷了起來,戴上了那條像是特意準備的鏈子,“願上帝保佑你。”輕吻上了那十字吊墜上的刻文,涼涼的語氣卻帶著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吃了苦頭可不能哭哦,幸慈。”
蕭幸慈坐在那行走的馬車上歪著頭睡得昏天黑地,途中似乎聽見過緹爾與他人交涉的聲音,不過那交涉實在短暫,在他還未清醒前就已結束。就這樣奔忙了差不多一天左右,待到夜晚再次降臨,馬車到達了目的地。
“我們到了。”車門外,那個負責領路的官員敲門提醒著。蕭幸慈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晃晃腦袋,睡得腦袋都疼了。打開車門下了車,天太黑液看大清楚,於是他主動問道,“可是要乘船過河了?”
“嗯?我們已經到了。”那官員顯然無法理解蕭幸慈的問題,為何要乘船?
“哦這樣啊。”蕭幸慈嘴上應著,心裏卻開始泛起了古怪,不用坐船?還是已經坐過船了?他回頭瞧了瞧緹爾,卻見對方隻是欲言又止地對他搖了搖頭,並未有何反駁之語。怎麼回事啊?
“那麼,還請大人帶我們進軍營了。”
那名官員看來還挺負責,不僅將蕭幸慈帶進了軍營,還親自帶著他前往安排的住處,“修士請走這邊。”
蕭幸慈緊緊跟在那官員的身後,此時雖已入夜,但整個軍營裏卻依舊人聲鼎沸,操場上亮著不少篝火,似有什麼活動。
蕭幸慈心想這英軍不是還未開始召集麼,怎麼就有這麼多人了?搞得像個規模龐大的正規軍似的。“這裏……好多人啊。”
那名官員聞言,頗為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說,“過幾日弗裏德裏希陛下就要禦駕親征,軍隊自是已集合完畢了,修士難道不知?”
“噢,弗裏德裏希陛下……”反複咀嚼著這個人名,蕭幸慈想了半天才突然驚覺——弗裏德裏希?
這人不就是他家老大相當看不慣的紅胡子麼!!
哦上帝啊!
蕭幸慈隻覺背後冒了層涼意,心髒“咚咚”直跳,震驚當口卻還隻能小心試探著問道,“我們現在可是在德意誌?噢不,我是想知道我們現在的具體方位,是在德法交界還是……”
玩笑,這絕對是個大玩笑!蕭幸慈誠心懇求上帝千萬不要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拋棄他,可事實是,他平日的所作所為讓他除了被丟棄外別無出路。
“幾萬的大軍怎可能集結在兩國的邊境?”那官員的意思是當然是他們的軍隊是在德意誌本國的某處,同樣也證實了——他們此刻所在的地方是——德意誌!德!意!誌!
1189年5月的某日,已集結完畢擇日就將啟程東征的德意誌十字軍中來了個蒙受貴人照顧的異邦人,幾萬人的十字軍並未因這進了炊事班的小騎士有任何的改變。而那騎士本人對於能有幸加入這捍衛上帝尊嚴討伐異教徒的軍隊也沒有任何的表態。
不過經過了那個晚上,這軍中終於有個人知道了在德意誌有一個特拉西蒙伯爵,他掌管著阿納尼城,他們家族的家徽是藤蔓與雄獅交織的圖案,而那伯爵的兒子,正是即將加入樞機團作紅衣主教的康提大人。
輕風不知能否傳遞他此刻的後悔,若是可以,能否也順便吹慢了這行徑不停的曆史。征途漫漫,又豈會應這被無意吹入其間的人改變,可這飄零的人,卻似乎注定要遭受這沉重討伐的碾壓。
“再這樣我真是會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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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番外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