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gration Difficult Itinera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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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蕭幸慈果然跟著理查一起上路了,他的身份也著實尷尬,說是隨從但克萊門特卻有意讓他在此去的途中看好理查防止他作鬼,可若真說是監督,想來以蕭幸慈的身份也根本沒有立場可言。
所以“就當成是觀光旅遊好了”蕭幸慈如是安慰著自己。隻是他的樂觀心態並未能保持多久,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將喬裝打扮想象成微服私訪之類的樂事,更何況還是乘在一輛堪稱簡陋的馬車裏。
蕭幸慈用力扯下蓋在頭上的披風帽子,他覺得他現在這頭蒙麵的打扮實在有夠掃興的,再看看坐在旁邊的同伴,同樣的披風將他耀眼的金發遮了個嚴實,而其下的陰影又將他的整張臉籠了在暗處,模模糊糊,隻能看個大概。
更加掃興了,蕭幸慈輕歎了下,終於開口,“大人這是準備如何?”聞言,從出發伊始就沉默不語的理查總算是有了動靜,他一把扯下蓋在身上的披風,笑得明媚又得意,“這麼快就忍不住了啊,寶貝。”“我哪有忍?”蕭幸慈瞪著他烏溜溜的大眼睛,眉頭微皺,委屈不已。
“哦?那為何之前都不來找我?”理查指的是在盧森堡的那段“同居”時期。
“我這不是被盯得緊麼。”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被康提收服了。”
“小人本就是大人的手下,早八百年就已認此忠心,怎能說是收服?”蕭幸慈現在知道了康提和理查的底細,自不可能再在他人麵前說他老大的壞話。見他這樣,理查頗為遺憾,
他輕嗤了聲算是對蕭幸慈的順從表示不滿,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由又笑了開來,“嘿寶貝,還記得我之前說過要幫你脫離康提的魔爪麼?”
“呃……”理查的臉上帶著得逞的笑意,這讓蕭幸慈眼皮一跳,突然就起了個很大膽的猜測,“我說,大人?”你別告訴我……
“嗯,你果然聰明。”見蕭幸慈的表情有些扭曲,想必他也是猜到了,理查大方地肯定,“是我提議康提讓你代替瑪理跟著來的,怎樣?我很守信吧。隻是沒想到那家夥竟會用這種辦法擺平教皇,嘖嘖嘖,倒真是出人意料。”
他一臉邀功,還很是理所當然,就像是在談論一個無關痛癢的話題,不過蕭幸慈就不這麼認為了,他低眉垂眼地縮在車廂角落,在心裏將這隨便決定的英國王子罵了個徹底,竟然做出如此拖他下水的舉動!簡直就是棄大義於不顧啊天理不容啊沒有良心可言啊啊啊!
從盧森堡城到安茹幾乎橫跨了整個法國,理查選擇了繞過巴黎等重大城鎮的偏僻小道,其掩人耳目的意圖明顯,隻是這一路奔波在荒涼不堪的土地上,每頓都食著幹糧冷水,日子的確也不太好過。
他們一行四人隻乘坐一輛小車,那兩名坐在外麵駕車的配劍隨從都是理查的親信,其中一人就是那日讓蕭幸慈觀察得徹底的男人,他叫傑羅姆,當理查還住在倫敦塔當他那無憂無慮的王子殿下時,他就已是亨利二世的騎士了,而後他被亨利指派給了理查作為貼身侍從,至今想要也有十多年的時間了。
而另一位來頭就更令人乍舌了,理查隻告訴蕭幸慈他叫羅伊,是盧森堡十字軍裏的上層。“知道麼,我掌握了盧森堡的十字軍。而教皇卻以為這是屬於約翰的。”理查說這話時笑得有些陰冷,看來在克萊門特那裏他是真碰了一鼻子灰。
奔波了一天,一行人最終在一個名叫魯昂的小村莊裏歇了下來,要了一間通鋪,盡可能的不引人注目。蕭幸慈在沾到床後立刻就睡著了,一夜無夢,也算是睡得安穩。
第二天早晨,他是在一片濕濡中醒過來的,衣服似乎被汗染濕了,粘膩的觸感讓他很是不舒服。奇怪,被子明明都被踢到一邊去了,怎麼還能熱出汗來,現在不是冬天麼。蕭幸慈迷迷糊糊地想著,習慣性地抬手想要揉揉眼睛,可就是這麼個普通的動作,卻在蕭幸慈見到自己的手後停頓了下來。
“嗒——”一滴液體順著手臂滴落到了他僵硬無比的臉上,“嗒——”而後又是一滴,血紅的液體順著幹涸的印跡流動,落下,砸在他臉上,帶出濃重的腥味。
怎麼……回事……蕭幸慈機械般地將視線逐漸移動,於是他看到了如下景象——滿地的狼藉,斷裂的桌椅,被劃破的牆,另外三張淩亂移位的床……還有,滿目的紅,流動的鮮紅,幹涸的暗紅,從他的睡衣延至床單,而後是土黃的地板,灰白的牆壁…………
他這算是——睡倒在血泊之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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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淒厲的叫聲之響幾乎能掀了這房頂,房門立刻被打了開來,是聞訊趕來的理查,一身清爽,不見任何淩亂,“寶貝,你總算醒了啊。”甚至還能自如的問候他,看來是完全不將這滿屋的景象放在眼裏。
蕭幸慈瞪著對方半天說不出話來,理查狀似隨意地解釋說昨晚有人潛入此處想要暗殺他們,幸好被發現得及時,所以在房裏發生了打鬥,由於來人不少,所以動靜搞得很大。
“那………我呢?”蕭幸慈用他那沾滿血水的手微顫顫地指了指自己。動靜很大?動靜很大為何他什麼都不知道!
“你?你睡得很死啊。”怎麼叫都叫不醒。
“什,麼?”蕭幸慈簡直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在如此險惡的情況下還能睡到死,簡直要命,“那為什麼……”用手比比身上的血,蕭幸慈想知道他既然是置身事外,為何身上還會有如此之多的血跡。
“血流得厲害自然是到處飛濺了,你問那麼清楚做什麼。”理查相當不忍心再刺激眼前這位臉色已經蒼白無比的脆弱男人,他總不能說是昨晚被砍飛腦袋的敵人不小心倒在了你的身上,於是血就流了你一身吧。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理查自顧叫人送來了熱水和木桶,說是讓他清理一下。
等到蕭幸慈總算將一身血跡打理幹淨後,他們就繼續上路了。上車時,理查的那兩位侍從雖未對他說隻字片語,但蕭幸慈還是從他們的眼神中感覺到了鄙夷,還有,嘲笑。他想他們這輩子也沒有見過在這麼沒有警覺性的人吧,當然,想必他們也沒有聽到過哪個男人會有這般淒慘的叫聲。
四天後,他們總算到達了目的地——安茹,下榻在了一處風景不錯的地方,那處莊園曾是亨利二世兒時的住處,此時雖已空置,但原本的傭人大半都還在,所以也不算是荒廢。
其實他們原本的行程其實隻需一日左右,隻是在路途中接二連三冒出的阻撓迫使他們不得不偏離路線,走走停停,不過總算是安全達到了。
沒錯,安全達到。當蕭幸慈踏進那間專門為他準備的臥室後,還沒來得及走到床邊,他就已腳軟地癱倒在了地上,這兩日不斷湧現的暗殺伏擊讓潛伏在平和表麵下的危機全數現形,雖然同行的三人各個本事了得,可他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啊!一路上緊張得無法入眠加之不知何時會再來人的恐懼感………
緊縮著身體,蕭幸慈兩手神經質地揉著自己的頭發,一臉猙獰恐懼,他要瘋了!他真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