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gnment Tr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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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幸慈不清楚上帝是否會去保佑他家主教大人,但他敢肯定,上帝近來一定沒空來管他。最近莊園裏的人看他的眼光很奇怪,想來也是將他和他家老大之間的曖昧看得分明,這也不算壞事,最起碼克萊門特現在就有意無意地去哪裏都將康提帶上,減少了騷擾,蕭幸慈也落得輕鬆。
不過理查最近看起來似乎就清閑得很,既不見他外出也不見他處理什麼事情,一幅閑散模樣,倒也像是個無所求的高貴王子。
可蕭幸慈總覺得他是在等候,準備好一切地等候著什麼。理查也沒有讓蕭幸慈迷惑太久,因為沒過幾天,這處莊園迎來了他真正的主人林堡伯爵。
蕭幸慈在這之前從未見過這盧森堡的城主,初次見麵,印象不錯,林堡伯爵是典型的老派貴族,四十上下的年齡使他有足夠的閱曆還沉澱自己的穩重,文質彬彬卻也有不失地位的高雅。克萊門特顯然是對這位城主保有相當程度的好感,不僅親自相迎,更關切問候。
隻是伯爵大人此次前來並非為了敘舊,他是帶著個士官打扮的騎士前來的,說是從安茹來的。聽到這,克萊門特的臉色也有了改變,他讓管家伯頓叫來了康提和理查,四人一同進了會客室,許久都不見動靜。
說起安茹,也算是個令人頭疼的地方,它地處於法國西北部,卻偏屬於金雀花王朝的管轄。
它是亨利二世的起家之處,卻也被腓力窺探許久,亨利曾講此處授予他的兒子——那位與他同名的亨利王子,可惜王子早逝,如今的安茹幾乎無人管轄,迫於無奈的亨利隻能將它的監管權交予了他另外兩個兒子——理查和約翰。
隻是這兩位王子似乎都在推卸著這難得的權利——因為閉塞,因為遙遠,對於王位爭奪,此處毫無作用。可是現在,安茹卻出了件大事
——在小鎮羅米伊,發現了一具高度腐爛的女屍,這本不該引起多少關注。並且,在這腐爛女屍的背部被人用利器劃上了十字,更令人發指的是,女屍的頭部,手腕,腳腕處竟也被人釘下了粗黑的鐵釘…………
完全仿照耶穌受難的景象將矛頭直指教會,這讓負責偵查工作的安茹城衛倍感壓力,而在調查處這具屍體竟是之前突然不見蹤跡的法國交際名流凱瑟琳伯爵夫人後,所有被壓製的反彈都在瞬間爆了開來,從一樁簡單的謀殺變為了對教會的挑釁,而後又牽扯進了貴族名流。
事態升級,已不再是安茹方麵的地方官所能掌控的,腓力以安茹並非法國管轄為由拒絕派遣官員,走投無路的衛官首領隻能將此事報到了正在盧森堡的克萊門特那裏。
蕭幸慈在林堡伯爵離開後不久就得知了這重大新聞,倒不是他消息靈通,而是克萊門特在之後的召見讓他不得不有所準備,不過就算知道了這事他也想不出這與他到底有何關聯。
走至會客室,自有人領他進去,房內隻有克萊麼特和康提兩人,都沉默不語。教皇大人的臉色不太好,其實自從蕭幸慈來這兒就沒看他臉色有好過的時候,“你來了,畢維斯。”臉色的好壞直接影響了語氣的好壞,克萊門特懶得廢話,命令下得直接,“安茹那邊出了事情,你隨理查一起前去,算是協助。”
“………………什,麼??”他是不是又出現幻聽了?教皇要他做什麼?
“怎麼?你有異議?”見蕭幸慈有些不知所措,克萊門特變得更為煩躁,語氣加重,明顯的不耐。
“不不……沒有。”他怎麼敢有!天知道這到底發生了何事,他怎麼就成了炮灰?
“沒有就去準備,兩天後出發。”
“呃……”這個也……突然了吧。
正在蕭幸慈猶疑不定時,一旁沉默很久的康提總算開口了,“何必急於一時,叔叔。”不過他這話顯然是激怒了克萊門特,隻見平日穩重威嚴的教皇大人竟激動得猛拍起了座位了把手,他幾近神經質地大聲抱怨著,“你們一個個一個個,都將這神靈權術當做玩物了不成!爛計謀玩遍了就開始玩人命了是不是!”
他開始這話顯然不是針對現在在場的兩位,不過接下來的肯定就是了,“還有你,康提!我培養你不是為了讓你有閑功夫來和……!”
話說至此嘎然而止,眼神卻是狠狠刺向蕭幸慈,這讓那倒黴的異邦人很清楚克萊門特省去的內容是什麼,康提也同樣清楚。瞧著仍在火氣中的教皇大人,主教大人勾起他獨有的冷淡笑容,也不見有多大感觸,“我在做什麼我很清楚,叔叔。”
“你最好別給我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這是自然,叔叔。”
“沒事就出去吧,我也累了。”
克萊門特下了逐客令,於是康提也就爽快地走了,其實蕭幸慈本還想試著推托這莫名其妙的隨行任務,但他家老大在走到他身邊時輕聲對他說了聲“跟上”讓他打消了念頭。這句命令說得冷淡,卻也是久違了的疏遠,久違了的,正常。
走在空曠的長廊上,兩人都沒說話,這在最近可說是少見的,蕭幸慈有些奇怪地瞟了眼走在前麵的康提,卻見對方的嘴角依舊掛著笑容,淡淡的自得,若有似無,不禁又多看了兩眼,而後在被發現之前收了回來。黑黑的眸子在微垂的眼皮遮擋下靈活地轉了兩圈,透著些了然,帶著些趣味。
康提將蕭幸慈帶去了花園偏角的那幾株青梅樹下,淡淡的梅子花讓他憶起了不久前的那晚,嘴邊的笑意更深了些,他終於轉身對向了蕭幸慈,攤攤手,等著對方率先開口。
蕭幸慈也不著急,反而就著月色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從冷冷的眼到剛毅的鼻,最後停在那微微勾笑的嘴角,看了半天,他依舊覺得這薄薄的兩片唇是上帝的傑作。
“那個……看來小人兩天後是又要上路了。”蕭幸慈以一種好似在說遺言的口氣開口,“這一去也不知前路到底為何,還請大人能夠指點一二。”
“嗯……我盡量。”康提繞有心情地等著蕭幸慈胡扯,怎料對方卻在這時話鋒一轉,“那麼……請問大人,您支持的是約翰殿下麼?”
很直白的問題,卻不是第一次提出了。康提的問答一如上次,“我的立場從來沒有改變。”
得了答案,蕭幸慈再次抬眸看向了康提,從未有過地認真。主教大人說他的立場沒有改變,那麼……他的立場又是什麼呢?
蕭幸慈突然突然想起了新年時康提曾好心地放過自己一天假,所以才有了去赴理查約會的時間。
而後他莫名其妙成了主教大人的貼身侍從,也因此不小心偷聽到了凱瑟琳夫人與他家老大的威脅恐嚇。
接著他代替了忠心不二的瑪理來到了盧森堡,康提將他一起帶去了十字軍的駐地,讓他聽到那位高級將領報告說這裏的軍隊已經脫離了約翰的指揮。
最後,當然就是近些日子以來突然的曖昧親近,弄得幾乎人盡皆知而後教皇便毫不猶豫地將自己這個不相幹人士與理查一起發配去了安茹…………
想到這,答案早已明了,蕭幸慈頗為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想到折騰了老半天到頭來也不過是個任人指揮的木偶,可悲的很啊。臉上逐漸掛起了明了和極富誠意的崇拜,心下卻是失落的,帶著些許不甘。
“大人這樣,約翰殿下可是會傷心的。”
“這與我何幹。”對於蕭幸慈的感慨,康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對於約翰本就毫不在意,而且約翰若知道事實想必也隻會惱怒罷了,不過這都與他無關,謀權奪位這種事本就是戰爭,大家各憑本事,想錯了便是輸,成王敗寇,如此而已。
“安茹那邊的情況比較複雜,你一人前去,是否有自信讓自己在任何時候得以保全?”不過有些東西,他還是在意的。
“這是當然!不管何時何地,我都會保全自己。”三次提問,三個答案,想來這心境也是不同的吧。
“是麼,這麼肯定?”
“當然了!我可是無所不能的主教大人您最忠誠的屬下!”蕭幸慈相當的肯定,裏外一致的肯定。
“嗯,我喜歡你這次的答案。”看著那張臉上再次堆滿了熟悉的誇張表情,康提偏就懷念起了前幾日的那些不耐和驚愕,很真實,很有趣,讓他有些……欲|罷|不能。
這麼想著,他也就順其自然地走了過去,一手摟過那精實的腰,一手撫上曲線柔和的臉龐,動作嫻熟。蕭幸慈也不知是習慣了還是篤定了,他相當配合地任由對方將他摟抱入懷,還入戲地抬手勾住了對方脖子,對著那雙有些怔然有些好笑的冰藍眼眸,他異常深情地抱怨著,“大人應該提前通知小人還有這種戲碼才是。”
“哦?”
“這樣小人也好配合啊,讓大人一人在那唱獨角,多浪費啊。”
“也是啊。”康提若有所思地停頓了片刻,而後說,“不過這樣的話,我想你現在應該已經被教皇大人扔去審判所等待火刑了吧。”
“怎麼會!”近在咫尺的臉異常惶恐,但這並不是他所期待的表情,康提決定另尋突破,他果斷地在蕭幸慈繼續碎碎念之前按過他的腦袋,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如此突然之舉讓蕭幸慈僵硬當場,可轉念一想他又放鬆了下去,主動伸出舌與對方的交纏,難得的主動帶來了不同以往的感覺,熱量不受控製地湧來,唇舌的力度加重,糾纏濃到窒息。
分開時雙方都有些喘,蕭幸慈舔了舔濕潤的嘴唇,對他們之間第一個你情我願的吻下了定論“感覺不錯。”要玩他可以奉陪,有幸和如此優秀奪人的主教大人上演情熱戲碼,他不介意裝一回變態。
康提笑著放開了他,他似乎再一次小瞧了這個男人,剛才的吻出乎他的意料,不過正如蕭幸慈所言——感覺不錯。“還記得你之前在這裏說的話麼?”
“嗯?”我之前說了很多話,老大你不能說明白點麼?
“這場戲如果做下去……你認為是你輸還是我輸?”
這種假設原本就不成立好吧,蕭幸慈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答道,“小人以為,沒有人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