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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爾夫以及一幹高層總算離開了寢室樓,侍衛押解著伊茲,那個剛才還趾高氣昂的伊茲。
    他的下場可想而知,不過是想要獲得關注,卻錯誤地使虛榮心膨脹,膨脹到醜陋的地步——可憐的孩子,卻也無可奈何,在這人人自危的背景下。蕭幸慈難得的感性,隻是有人並不給他感性的時間,下巴再一次被用力攉住,被迫抬起,近在咫尺的還是那張冷冰冰的臉。
    “呃……大人…………”
    “還真會惹事呢,畢維斯。”一字一頓,蕭幸慈確定康提這話說得是相當的咬牙切齒,隻是,他是何等的無辜…………“嘭——”重重的關門聲隔斷了他們和瑪理,蕭幸慈被康提推進了房間,不會吧,難道還有二次審查?蕭幸慈頭疼地皺眉,這回他是要坦白,還是抗拒?
    可出人意料的是,關門上鎖後,康提並沒有其他舉動,他隻是輕靠門扉打量著蕭幸慈,神情似笑非笑,視線卻仔細得猶如掃描,一處都不肯放過。
    “那個……”被人盯著本就不是件令人愉悅的事情,更何況,這視線,,還尖銳得象能洞悉一切,沒辦法,他隻能開口詢問,“大人,還有事麼?”隻是被提問的那方看來並沒有馬上回答的意思,依舊是那種意有所思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徘徊。
    喂,你傻了啊!見對方毫無反應,蕭幸慈受不了地腹誹著,犯花癡啊,這樣看人,我身材有那麼好麼,喂!主教大人!
    總算,康提像是聽到了蕭幸慈的懇切呼喚,停止了打量,磨人的視線不斷上移,最終停滯在他那張柔和的臉上。
    又是不短的凝視——似乎是想從那張沒什麼精神的臉上找出些什麼,不過,要找出什麼呢?韋爾夫的出現不可能是空穴來風,隻是這男人對於如此的突發狀態竟依舊表現的遊刃有餘——抑或是從一開始,他就做好了準備?
    “畫呢?”沉默了半天,甫開口便是直入主題,對於蕭幸慈這樣的人,直截了當的問話其實遠比拐彎抹角來得有效。當然,這有效也隻是相對而言。
    “哎?什麼?我隻畫過這一幅而已啊。”指著牆上的聖母像,蕭幸慈一臉無奈,“難道連大人也不相信小人麼?”
    視線順著手指的方向轉移至那掛在粉白的牆上油畫上,色彩的運用有些欠缺,那應該是顏料缺乏的緣故,陰影的刻畫著實能見功力——果然,是副不錯的油畫,隻是可惜了……
    “嘶——”紙板被撕開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突兀,看了眼那粉白無異的牆壁,視線重新回歸那已被撕毀的油畫——近看,那聖母半舒展的身姿依舊美麗,豐腴的體態如羊脂般表露無遺。竟然,沒有麼?
    “畫呢?”再次提問時,聲音已沒有了溫度,手中的聖母卻依舊笑得慈祥——挪揄的慈祥!
    “不是就在大人的手……”
    “嘭——”被撕下的紙板其實也是很具攻擊性的。臉頰被紙板邊角擦出的疼痛讓蕭幸慈不禁後悔自己怎麼就不躲一躲,他想用手去碰傷處,可就是失了那力氣,在那人冷怒的對視下——自己還真是膽小啊,可為何明明對此怕得要死卻還是要不停忤逆對方呢,真是沒事找事!
    有些紅腫的臉依舊平靜如昔,無辜得好像的確無事,康提非常清楚自己現在的火氣有多大,並且那種想要撕碎對方的怒火仍在不斷升級,可是麵對眼前這個家夥,發火就等於承認了失敗。
    所以,在緊繃了一會兒後,他就再次放軟了態度,溫柔的笑容配上柔軟的語調,甚至連慢慢走近的步伐都充滿的關心,“為什麼不躲?”微涼的手指觸上了那有些熱的傷處,輕輕摩梭,如同情人。
    “呃…………”這唱的又是哪出?刺痛的傷處夾帶著瘙癢,有些難受,臉卻不自覺地紅了紅,蕭幸慈尷尬地後退了一步,無語等待後續。
    “沒想到你還挺會畫的。”除卻那依舊在傷處慢慢觸碰的手指外,是標準的上級對下級的關心態度,康提沒事人似的與蕭幸慈扯起了“家常”,“是以前跟著學的麼?”
    “呃…有稍微,接觸過……一點點而已。”不知對方的用意,蕭幸慈隻能跟著回答。
    “這樣啊,那是跟著誰,難不成是索菲太太?這麼說來,小伊莎也應該有學過一些吧,畢竟你們曾經住在一起。”繼續聊著,也相當滿意地感覺著指尖下的皮膚不可抑製地緊繃了起來,果然,那兩人對於他而言,還是重要的。
    “大人……”
    “難得小伊莎有興致學畫畫,不如就此好好發展下去,你覺得如何,幸慈?”
    “大人……”
    “索菲也真是見外,明明是個有才華的人,卻不告之。”
    “大人……”
    “你說我該把她們怎麼辦呢?”
    “大人……”
    “嗯?”不停按撫傷處的手指終於被移走,康提也終於給了蕭幸慈說話的機會,“怎麼了?”好整以暇的態度讓他人感到失敗,又一次,失敗。該死!
    “大人為何總是強人所難?”並沒有給出對方想要的答案,問題卻透露著挫敗。很好。
    “畫呢?”
    “為何總要緊逼不放?”
    “畫呢?”
    “………………”簡略相同的問題回答了蕭幸慈所有的疑問,現實就是這樣,再如何自作聰明,總有人會讓你認清狀況。冰冷的目光攝人,其中的殘忍意味並不刻意掩飾,此間訴說的隻有一件事——乖乖就範,否則,就連累別人和你一起倒黴。
    罷了罷了,不是從一開始就認定這是個狠角色的麼?
    勢單力薄還妄想挑戰權威,真以為自己是天才麼?緩步踱至曾貼過油畫的粉白牆邊,踮腳,伸手,其上方的十字架就被輕易地扭轉了角度——這是前天淩晨才改放的位置。
    康提其實並沒有猜錯,隻是瑪理某日無意透露的信息讓蕭幸慈產生了靈感——畢竟神聖的宗教標誌是不會被隨便亂動的,就不知這樣做的他,會不會因此而罪加一等呢?
    十六開的薄紙被卷成小卷嵌在了空隙裏,不過由於放者小心,所以並沒有留下折痕。康提接過蕭幸慈遞來的畫紙,隻一眼,便又浮上了那種幽幽冷冷的笑容。
    畫上的確是個裸體的女人——她正恬靜地睡著,曼妙的身軀並未被遮掩多少,卻絲毫不見淫靡——這該是要如何的情意,才能繪出這如同人像寫生般的真實畫麵。
    視線重新拉回蕭幸慈的身上,難得見到他的臉上出現局促的表情,康提笑容依舊,“還真是癡情呢,幸慈。”說話的口氣像是朋友之間的調侃,隻可惜手上的動作並未同口吻一樣的親近,隻幾秒光景,那幅傾注所有的畫像就變成了無數碎片,紛紛飄落,過了很久,才全部沉靜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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