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6章目的達到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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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文在幾人動的一刻,伸手拉了把林愛玲,又囑咐了句:“跟上我,千萬不要摘掉防毒麵具。”說著,起身向前奔去。
    林愛玲起身後略一猶豫,還是跟上了湯文,心裏雖然百般的念頭,但她選擇了服從。
    當日軍的屍體出現在她視線裏的一刻,她心裏受到了觸動。那滿臉堆砌燎泡的恐怖麵容,讓她相信了這周圍是有毒的說法了;再看向前麵用布蒙著臉的敏捷身影,她心中的恨意消失了,留下的,卻是莫名的心慌。
    這些人明顯是各自有一套防毒麵罩,這個人居然讓給了自己……
    按下湯文等人快速奔跑,離開佳木斯不提。佳木斯此時已經亂套,城西一隊隊日軍跟瘋狗一般撞開一家家的房門,搜查任何可疑人物,弄的是雞飛狗跳,淒慘叫聲響徹佳木斯上空。而整個開拓團的營地卻死氣沉沉,除了沒有被波及的到的區域,那些僑民驚恐的龜縮在靠近鬆江路的鐵絲網前,瑟瑟發抖外,整個居住地除了帶著防毒麵具搜尋生還者的士兵外,就再沒有一個人。
    南次郎暴跳如雷的同時,也不由的心悸,他們所有的高層軍官沒有選擇居住在開拓團營地,因為那裏沒有城西那麼多可以隨意征用的豪宅,也因此讓關東軍的高層得以躲過一劫,否則,這後果難以想象。
    “這是誰幹的?是針對自己來的嗎?”
    南次郎揉著稀疏的頭發,皺眉苦思。一切答案都要等特高課勘察現場的結果方才能知曉。
    就在這時,一聲報告打破了會議室裏的愁悶。
    所有人目光都轉向了門口,當看到那一卷床單時,都不由得愣了下,如此高規格的會議,如此緊張的時候,拿著床單進入會議室不是找死嗎?
    可隨著床單的展開,所有人都呆住了,一股從心底冒起的寒氣讓經曆無數殺戮的他們不寒而栗。
    殺一貧民十倍還!
    血淋淋的大字讓他們都想起了幾天前那相同的床單,相同的用血液寫出的大字。
    這是一夥人所為!
    南次郎看著那血淋淋的大字,腦海裏冒出了這個判斷。可緊接著又陷入茫然,這夥人會是誰?
    他念頭還沒落下,又一聲報告讓在座的武將們心裏一顫,紛紛扭頭看向門口。
    之間門口一個身穿白大褂的日軍站在那裏,手裏拿著個檔案袋。
    當南次郎一張張的翻看那些還有些濕的照片時,眉宇間的怒氣開始升騰。
    “八嘎!!!”南次郎一下將手裏的照片摔在了桌子上,大嗎道,“又是蘇俄紅鬼!我看這回還有誰來主張先進關,後對付紅鬼?!”
    三十幾個軍官端坐在會議桌前,沒有人站起來去拿過照片看一看。
    南次郎發泄了下,拿起一張照片問道:“特高課確認這是大河鎮遺失的炮彈?”
    “是的。司令官閣下!”
    得到肯定回答,南次郎眼睛虛了起來,半響下令道:“致電陸軍省和參謀部,蘇俄動作頻頻,小股部隊已經滲透進入滿洲,並截獲了新研製的山炮特種彈,威脅到了我優秀軍民的生命,並在三江省製造了血案,毒殺人數超過萬人,傷者幾萬人之眾,懇請重新製定作戰方向,以減少我軍民的損傷。”
    待那名報務官離開會議室,南次郎又下令道:“通知周邊所有部隊,停止對支那貧民的一切動作,通知城裏搜索的部隊不得隨意殺傷貧民。”
    下完令,南次郎自言自語的說道:“這是個不講規則的對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要是風向變了,西城十幾萬的支那人也跑不了,看來他們隻是傳遞他們強硬的信號,並不是真正的在意支那貧民的生命。”
    在南次郎自言自語中,電波飛向了夜空,飛向了日本本土。
    東京的陸軍省府邸,陸軍省的首腦,參謀部的首腦,以及訓練總監等三個當時日本軍政的實權人物看著電文,陷入了爭論,一個小時後,在半夜時分拿出了方案,電令南次郎采取嚴防圍剿的策略,不消滅所有入境的蘇俄小隊,三江省附近區域不得大量調走軍隊;重點,不得刺激這個什麼都能幹出來的對手,派遣特高課精英進駐三江省周邊,加快虎頭和二龍山等地的要塞建設。
    接到電令,南次郎立刻給長春以及北平的外務官員發去了如下內容的電報。
    在滿洲帝國治下,南京政府授權的暴徒使用毒氣襲殺大日本帝國優秀軍民十餘萬,其中平民占八萬之數,要求南京政府交出凶手,停止這種不人道的,有違世界公約的毒氣使用,並賠償死傷軍民的損失。
    這份電報實則是迷惑蘇俄,穩住蘇俄,然後加強對南京政府的壓力,讓世界的輿論導向注意力不在日本軍隊身上,好騰出時間來做準備工作。
    隨著電波的飛出,在日本人旗下的各大報紙在半夜就開始刻板,大篇幅的譴責南京政府這種行為。
    東京電文發出後,緊接著就陷入了是否先對抗蘇俄的爭論之中。這裏,死傷人數的統計還沒有到,就足以讓他們震怒。
    日本國內陷入了憤怒的狂潮。
    在日軍電文頻繁,各部門緊張的尋找對策時,湯文十一人經過六個小時的狂奔,自樺川和樺南之間越過了大部隊的駐紮區。
    這倒不是他們有多厲害,實則是佳木斯以東的日軍都接到了撤離讓開的命令,就連僑民也都紛紛倉皇離開居住地,連夜跟著軍隊向風向兩側運動,讓湯文他們根本就沒有遇到阻攔,雖然是在大地和荒野樹林中奔跑,六個小時也讓他們跑出了三十公裏開外。
    在一處茂密的樹林裏,湯文他們停了下來。再往前,就是七台河了,這裏已經不可能有毒氣了。
    命令劉忠等人摘掉防毒麵具,在河溝裏洗掉花了的油彩重新畫上,湯文這才回身說道:“林姑娘,已經出了有毒的區域,可以摘掉防毒麵具了。”
    林愛玲在黑暗中看到其他人都摘掉了麵具,背著自己的那人也將臉上的布拿掉了,遂伸手扒下防毒麵罩,將碳盒也解下,扔在了地上。
    此時,她的頭發都緊緊的貼在了臉上,整個頭跟水洗的一般。她雖然是女的,但從小就練腿上功夫,奔跑了六個小時,讓她原本的輕視之心徹底的打消了。這些人的體力遠比她要好,看他們背著的東西至少就要有四五十斤,而自己還是空手,居然還需要他們等。
    看著背著自己的人,更加的震駭。這人臉上居然看不出多少汗跡,雖然沒有像她們一樣在那個麵罩裏捂著,可畢竟是奔跑了六個小時啊!
    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平複了下隱隱急促的呼吸,走到幾人上邊,蹲在溝邊洗了把臉。
    湯文待眾人重新畫好臉,示意大家吃飯休息,等待天亮,看清楚所在的具體位置再決定怎麼走。
    湯文遞給林愛玲。一塊肉幹和一包糧精,又把水壺遞給了她,這才說道:“姑娘,一會天亮我們就要分手了,不遠就到七台河了,你準備去哪裏?”
    “去哪裏?”林愛玲慢慢的喝了口水,心裏還真沒有個地方可去。
    湯文暗自歎了口氣,一個沒家的人能去哪呢?瞧瞧那些奸詐小人的。害得人家家破人亡。
    休息中,天漸漸的亮了。湯文對照地圖,查到了所在的具體位置,這裏,距離樺南不遠,向回大約十幾裏就能到樺南,前麵就是七台河的方向。
    收起地圖,湯文掏出一把柳葉飛刀,用一塊幹柞木刻著什麼。
    林愛玲休息了一個多小時,體力已經恢複,她聽到木屑落地的聲音,不由得抬頭看去。
    當看到湯文手裏靈巧的擺弄著柳葉飛刀,刻著什麼的時候,她慢慢的自草地上坐起身來,不知道這個家夥怎麼還有閑情逸致在這玩雕刻。
    湯文專心致誌的刻著,一會,一方印章就完成了。他掏出印泥,在包裏找出空白的良民證,掏出鋼筆,刷刷的就填好了內容,並蓋上了印章。
    扭頭見林愛玲沒有睡,遂伸手將良民證遞了過去說道:“姑娘,這是良民證,你的名字叫啊燕。”不等林愛玲說話,他又拿出十塊銀元說道,“離開後再殺鬼子要小心,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自己要多加小心。”
    其他人在倆人說話的當口也都坐了起來,當看清林愛玲的樣貌時,大家心裏都是一突,除了順子反應不大外,就連劉忠也是心裏一動。他倒不是有什麼想法,而是沒想到林愛玲有這麼漂亮而已。
    待林愛玲接過大洋,湯文想了想姑娘的生命安全更重要。於是他卷起褲管,將刻印章的柳葉飛刀插在皮套裏,順勢解了下來,遞給了林愛玲道:“姑娘說的燕子鐺我沒見過,不知道你會不會使用飛刀,要是能用到就拿著防身吧。”
    林愛玲接過皮套,抽出一把飛刀,熟練的把玩了一下謝道:“謝謝,這飛刀打造的真精巧。”
    “這是俺打的。”
    狗蛋下意識的接了句,語氣中充滿了自得。這是湯文按著鐵羅漢的飛刀樣子畫出來,他打的,跟鐵羅漢那原裝的估計都差不了。
    “你會打鐵?”林愛玲吃驚的看著臉上畫滿油彩,一口濃重的東北口音的狗蛋,顯然沒想到這群人裏還有東北人。
    狗蛋看向湯文,見湯文微微頷首,沒有責怪的意思,遂說道:“是俺打的。”
    林愛玲目光掃過幾人,最終落在湯文身上說道:“把你的筆借我用下,再給我張紙。”
    湯文不知道她要幹嘛,還是把在寶清弄到的鋼筆給了她,並遞給她一張紙。
    林愛玲刷刷的熟練的在紙上畫著,很快,三個圖就畫好了,並在底下進行了注解。畫完後,又看了遍,這才遞給狗蛋說道:“你看看,這個你能打嗎,要是能打,幫我打二十把,以後有機會再見麵……”
    狗蛋沒有接,目光卻看向了湯文。畢竟老大說啥就是啥。
    林愛玲這時才意識到,再見麵顯然可能性不大了。
    她歎了口氣,回手將鋼筆還給了湯文,就要將那張紙撕碎。
    湯文接過鋼筆說道:“給我吧,以後要是還有機會見麵,再給你。”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嬌豔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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