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9無所不知川山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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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已將江遇龍領至廊廡盡頭最高的一處殿室。
殿門微敞開,小道先進去傳告,隨後請江遇龍進入,待其進門,小道退出時並合上門。
江遇龍四下視室,窗門合著,結構於己所在房間大致一樣,不過多了一處屏風和一些擺滿書卷的架櫃。
屏風後,川山仙道正在烹茶,江遇龍走近,欲行禮,川山仙道先示意其落座。
兩人一開始並未對話,室內寂靜,牆隅之案上檀香緲緲升著白煙。
麵前有一壺新茶正冒熱氣,川山仙道將拂塵置於身側,並為兩隻茶杯倒入三分之二的茶水。
不一會兒,他便開口:“愛徒請飲。”
江遇龍謹持茶杯微抿了一口。
川山仙道問道:“愛徒此來可還回去?”
江遇龍糾結一陣點了頭。
川山仙道捫髯一笑,又問,“銀郎可知?”
江遇龍執杯身之手一振,道:“不知。”
川山仙道微蹙眉,其目尚定於江遇龍那隻執杯的手上,須臾,道:“難道愛徒用善意幌騙了他?”
what?這位老同誌現在都問的什麼話?啥叫騙?怎麼能用騙?騙這個字可是一點也不友好的好嗎?
江遇龍又想起重山師叔講過的話,說起騙,麵前這位老同誌似乎更專業吧!
江遇龍遂道:“師父,徒弟有一事相問。”
川山仙道停頓了片刻,“可是有關修道,講經或是仙法之類的?”
江遇龍搖首。
川山仙道又道:“可是你找為師問過的遁地之術?”
江遇龍繼續否定,才開口:“關於徒弟此次複生的事。”
川山仙道握住茶杯。
江遇龍略顯得意,起身踱至窗邊:“方才聽聞重山師叔說起您老人家幫徒弟回魂的事,讓師父折損了功力,徒弟有愧啊。”哈哈哈,看你這老道如何狡辯,我江某人明明是從緲境穿過來的,哪裏是你幫忙回的魂,在旁人麵前吹皮就算了,怪不得剛才在殿外對話時那副恐我會戳穿你的受窘狀,現在看你怎麼編吧。
川山仙道側首看他,然一笑置之。
江遇龍:???啥意思?一笑帶過這招過分了啊?總不能讓我自己把緲境的事抖出來吧!
江遇龍欲走回,川山仙道卻道:“那日銀郎魔怔頓醒後便抱著你的軀體回到此處央求為師救你一命。”
然後?
川山仙道:“為師當時見你頭骨盡裂,全身筋脈已絕,顯然已無力回天。”
江遇龍:……
川山仙道:“銀郎傷心欲絕時再遭惡筋製,為師施法將他縛住,待其平靜才與他說起替你回魂的事。”
嗬!開始編了!
江遇龍配合他:“那後來…”請開始你的表演!
川山仙道:“後來銀郎投案歸首,臨行前道若你死他亦不生,寧願在衙牢受盡極刑等待為師將你救活。”
他當日遍身的傷原來……
川山仙道輕歎一聲:“可惜這世間萬物來去皆有它的道理,既來即去則順應自然。”
江遇龍忽然有點跟不上節奏:??
“可我不是活過來了嗎?”江遇龍直視川山。
仙道回視他:“是啊,你又活過來了。”
????這老道說話到底怎麼回事?
川山仙道又將目光移至江遇龍腰間一枚玉墜:“你隻要記住你現在的身份乃是偌大爛江城裏唯一的江王殿下。”
江遇龍一滯神。
川山仙道卻淡然一笑,輕執其茶杯:“如今路尚長遠,凡事亦假亦真,枯木回春自有它的定數,不必稱奇,就當觀其回春時之盛景罷。”
這老道……
江遇龍定在原處一言未發。
川山仙道遂將拂塵輕揮,隻見窗門大開。
他道:“愛徒且看那遠處繚繞山霧是否朦朧美好?”
江遇龍轉身注目至遙遠處:“是。”
川山仙道笑道:“有些事心中明晰,適度去看,不過分追究亦是美好的。”
江遇龍回身走至茶案前:“我且問師父,喪禮那日徒弟從棺中蘇醒您是否早有預料?”
川山仙道笑著搖首:“非也。”
江遇龍定睛視之,川山仙道飲下一口茶,是時一陣涼風吹進室內,屏風搖動。
川山仙道揮麈尾合上窗門:“師祖昔遊時曾遇一奇事,那是一處世外桃源,當地有一名喚然銘的男子,當盛年而卒違世,然次日竟奇跡複活,醒後他不識父母姊妹好友,口中言語他人亦聞不懂,當地人皆謂之中邪或為失心瘋,這位然銘與你此次複生如出一轍。”
師祖?難道那個時候緲境也出過bug?
川山仙道:“師祖曾揣測發生在然銘身上的事為借軀返魂,並非失心瘋。”
江遇龍:“何為借軀返魂?”看來這老道還是迷糊了,差點以為他知道緲境的事,假裝附和一下吧!
川山仙道微抬手,隻見壺中茶水沸騰一陣後飛至茶案上空,一段水形畫麵如同戲法將他所說的內容呈現在二人麵前:“一種無跡可尋的古巫之術,據說能蒙過地府將一魂魄帶入另一肉軀使其複生,醒後形聲皆然,而性格曆事相背。”
話畢時,茶水暫回壺中,案上未濺灑一片水花。
江遇龍還怔在老道的“戲法”中,隻見那茶水微微鼓著小泡。
川山仙道既而道:“然師祖不知實有他法。”
兩人對望一眼。
江遇龍:“……”
水形畫麵絡續,川山仙道:
“九霄有一處銀龍寶殿,此殿尚缺一位仙座,今暫由九霄統管及殿內舊官打點。”
江遇龍在盡量逃避老道的視線。
完了完了!感覺“秘密”要被揭露了……
川山仙道不緊不慢,道:“此殿原專管水事,替人間布雨雪及解災,後九霄總殿分去一緲境仙官往此殿做了使者,疊加控管徑走未來空間辦事。”
隻見一類似白衣少女人影的水形止在半空。
江遇龍早已腹熱腸荒。
此時,川山仙道速將此法收回,道:“畢竟未來人也有求神拜佛的愛好不是嗎?愛徒。”
江遇龍有一種被骨衤‖果衤‖果戳穿的茫目,連連飲茶。
這老道當真一點也不迷糊。
……
川山仙道複飲一盞茶後將拂塵擱置於臂彎,閉目莊重道:“此為天機,不可泄露。”
江遇龍當場塌坐在地,雙腿若篩糠似的紊顫:
“師父…不是,道長我……”
川山仙道氣定神閑朝他遞來一盞新茶:“愛徒且喚師父。”
江遇龍飲了茶便定心了:“是,師父。”
川山仙道仍然親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況且那位仙者,如今你被無辜卷入此中托了江王的身便好生度日,為師既知悉此事便會替你保守此密,此事你知我知不予第三人知,也包含那緲境仙者。”
江遇龍連頷首:“是。”
這川山老道看似迷糊實則明晰,方才施展那水形畫麵,拂塵合窗此類微小之舉就叫江遇龍佩服之五體投地了。
仙風道骨仙風道骨真·仙風道骨不是蓋的!
這時,川山仙道起身走至室中另一側。
江遇龍跟了過去,二人經過卷架至一處寬敞之地,地麵中央隻有一個蒲團,仙道落座蒲團,閉目道:“世界萬物來去自有定數,你自身就與江王有著不可分割的維係,這也是一種玄妙的緣分吧。”
也許吧,畢竟白衣少女說過千年轉世那種令江遇龍覺得離譜的話。
片時,見川山仙道未再言語,江遇龍稍走近打量,見其閉目時神情悠然,似在打坐更似在打盹。
江遇龍無奈一笑便離開了此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