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
    這也能看熱鬧？
    司空冥看著那少年。
    “奇怪嗎？”素和羽道，“我是個寫話本的先生，我自然要收集素材。”
    “原來如此。”司空冥道，“隻是不知，公子為了寫這個話本，在這雪山上呆了多久了？”
    “不多不少，半個月，今天剛好十五天。”素和羽道，“見著你來了，我便知道，我這本子該如何寫了。”
    “以前，公子可寫過其他的話本？”司空冥問。
    “早些年寫過，後來覺得乏味。”素和羽道，“那些庸脂俗粉的戲，聽膩了，這才想要找點新鮮的來寫。”
    “那希望我的這個故事，不會讓你失望。”司空冥道。
    素和羽道，“想來不會了。”
    說著，素和羽遞給司空冥一壺酒，“還是溫熱的，嚐嚐。”
    “你也喜歡喝酒？”司空冥拿出自己的酒壺，與他的酒壺碰了一下。
    兩人幹了一口。
    素和羽道，“雪地裏，喝點酒，暖和。”
    “是啊，隻可惜，我時間緊迫，不能陪公子久坐。”司空冥已有要走的意思。
    “我這收集素材，自然得跟上，你且走著，我跟得上。”素和羽道。
    “公子學過武功？”司空冥問。
    “練過氣功。”素和羽道，“走雪山難不倒我，這樣的山路和風雪，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麼。”
    “不知公子師出何處？”司空冥問。
    “忘了。”素和羽冷笑一聲，“說來，有些殘酷，我怕你聽了會心生厭惡。”
    “世間之事，千奇百怪。”司空冥搖搖頭。
    素和羽道，“確實是千奇百怪，我這一生，也隻見過我師父一人如此固執，他有十八個徒弟，我是最小的一個，待我和師兄們都學成出師的時候，他將我們關在了一個山洞中，讓我們互相殘殺，最後……活著的人，方可走出山洞。”
    “這……像是某些歪門邪道訓練殺手的手段。”司空冥道。
    素和羽道，“確實如此，若是訓練殺手，隻怕也不會如此殘酷，最後，在我要走出山洞的時候，師父對我說，隻有殺了他，我才能走。”
    “這……”司空冥感覺自己背後發涼。
    素和羽道，“師父逼我與他交手，你如今能看見我，便是我殺了師父和我的師兄，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親人，朋友。”
    司空冥愣了愣，腳踩在結冰的石頭上，良久未動。
    “凡是聽了我這個故事的人，都很怕我。”素和羽道，“所以，我至今也沒有朋友。”
    司空冥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他回過頭，卻見他在距離自己十步元的地方，依舊是那雪白的披風，清冷的神情，他的酒壺還在他的手上。
    這對他來說，似乎隻是一個故事。
    “我從未聽過這個故事，不知江湖中還有這樣奇怪的事情。”司空冥道。
    “我師父，曾經也是那樣活下來的，後來，我走著師父走的路，這些事情，自然也隻有我知曉，如今，多了一個你。”素和羽道。
    “你……為何願意告訴我這些？”司空冥問。
    “你看起來，很溫柔，雖是軍中出來的，卻不像是嚐過血的人。”素和羽道。

    作者閑話：

    最近因為疫情停業停工，所以才有時間碼字，各位且將就看，故事不會很長。
    《遙聽弦管暗看花》是一個短篇集，每一卷都是獨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