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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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前幾天我徹底回到了之前形單影隻的生活。倒也樂得清閑。除了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內心深處那一點點心酸,一切近乎完美。
這一天,我在圖書館的角落裏文書。一本看完後,抬起頭來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遠遠的,一抹潔白纖長的高挑身影站在高高的書架前。竟然有一點……眼熟?
就在此時,久違的白光出現了。眼前一亮,腦袋一暈,再一次——穿越。
這一次的穿越是我始料未及的。
我仍然在第一次來的那個巷子裏,傳過來之後依舊是深夜。但周圍的建築變化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忍住不安的心情,站起身來,發現還是離開時身上穿的那套衣服、那個身體。不巧的是,身上一分錢都沒有。我離開的時候那個年代自然是沒有手機的。
無奈地歎息一聲,我決定去碰碰運氣,能否找到不知多少年前那位旅店老板。
沿著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憑著記憶,我走到了那間旅店前,卻發現——已拆遷。嘴角抽搐了一下,再去找找店主吧。但他八成已經把我給忘了。
走到那間小吃店麵前,發現店鋪已經關門了,但裏麵有燈光。一切和不知多少年前一樣,隻是店麵已經陳舊了太多太多,同四周新建的幾層樓房相比簡直是破舊得可憐。猶豫半響,還是敲響了店門。
“砰砰砰。”
“誰啊……”
一個聲音從裏麵傳來,雖然蒼老了許多,但聽得出來,是店主。
過了一會兒,店門打開了。望著店主當年才三十多歲,現在已經像個老人一樣蒼涼的臉,我一陣心悸。
“店……店主……”我的聲音有些哽咽。當年一走了之,從來沒有回來過這座小鎮,想在想來,卻是有些內疚。
店主打量了我許久,忽然激動地說:“你是司徒的誰?他現在好不好?在哪兒呢?言言呢,言言好嗎?有沒有乖乖聽司徒的話?……”
後麵的話我沒聽清,因為我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麵。
店主將我帶進店裏,歎息道:“司徒啊……那個老夥計,一走就是十三年,好狠的心。說好要回來的,結果……”
“等等!”我嗖地一下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十三年?!”
“是呀!三天後就是言言十三歲生日了,10月10號,我記得可清楚哩!這不就十三年了麼?”店主樂嗬嗬道。
我拚命忍住想拔腿就跑的心情。這下完了完了,沒想到一走就是七年!言言不瘋唐他們也會瘋的!
“店主,司徒叔叔(叫自己叔叔真別扭,不過沒辦法,誰讓彼岸應該已經六十多歲的身體看上去隻有三十多呢)很好,他念叨了你還有小黃他們好多次呢!不過這兩年,畢竟年紀大了,身子骨也不如以前,沒法兒長途跋涉來看您,您可別在意。”
“當然當然,他有這份心就好!”店主有些遺憾,倒也釋懷了。
“店主我……”該怎麼開口呢,借錢這種事實在是……而且一見到人家就借錢,這也太……但我實在沒法子了,在這裏我隻認識店主一個人,從這兒到老板那個公司也要一個多小時車程,而且坐車也要錢啊錢我一分錢都沒有¥%¥###¥&**&
看我一臉要死不活的糾結模樣,店主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無比熟悉的小時候經常用的藍黑色版人民幣,然後遞給我:“先拿著。不夠的話我進屋再拿。”
“店主,我一定盡快還你!”麵對店主的好心和善解人意,我激動地無言以對。好人啊好人~~~這簡直是雪中送炭嘛!
“哎,你呀!和司徒一樣,都是實性子。不急,隨便啥時候還。”
告別店主,我心急火燎地趕夜班車回到當初那座小城市。當然現在,已經如當初所料劃分在北京的城郊範圍,屬於北京市的一部分了。
在言言生日前,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們!
趕了一天一夜的車,終於到了。
幸好這車程比十三年前減少了幾倍,否則一夜是趕不回去的。
下車時是回來的第二天白天,明天就是言言的生日,而我的身上,隻剩下十幾塊錢……
這個時候已經是90年代,十幾塊根本什麼也幹不了,況且現在這裏的消費水品可不低。
跑到公用電話撥以前公司的電話號碼,打幾次都沒人接。在公用電話老板冒火之前,電話終於通了。
“喂?”那邊傳來的聲音簡直是天籟啊!
“請問,唐亦賢在不在?”我那個激動~~~80年代我就在公司裏安了個電話(那個時候安座機太貴了,隻能安一個),現在居然成了救命稻草。整整七年啊,他們肯定都搬家了!
幸虧公司電話號我還記得哈哈哈哈~~~~
電話那邊的話卻讓我的笑臉下一秒僵在臉上。
“什麼賢?不認識,打錯了……”說著就要掛電話。
我趕緊叫住他:“請稍等!那個……以前用這個電話的XX公司,還在嗎?”我不信以他們幾個的本事能把公司給弄垮了。
“那個啊,他們三年前就搬走了。”
心裏咯噔一聲。不是吧,這麼倒黴?!
“嗯,您……知道怎麼聯係他們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不清楚,和他們不熟。”
“哦,打擾了,再見……”
掛斷電話,心裏甚至湧現起了一陣絕望。哎……怎麼辦,人海茫茫,怎麼找?這座城市——啊,不對,現在是北京市外環了——已經修建得類似於中型城市的規模,車水馬龍人影憧憧的,找個人真的和大海撈針沒兩樣。而且,七年啊,怎麼就過了七年呢?我那二十一世紀不過呆了短短幾個月,這邊怎麼就七年了……搞不好他們已經離開這座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