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第四章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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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格村,一個安靜的小山村,位於淩封山後,因為地處偏僻,所以在盜匪四起的亂世中偏安於一隅。今日,是村裏的祭神大典,所以整個村子載歌載舞,熱鬧異常。
夜幕開始籠罩時,孫家兄妹與無名少年三人踏入了寧格村。無名少年醒來後什麼都不記得,有點傻頭傻腦的,對什麼都一問三不知,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經孫月鱒診斷後確定他因為遭受大難患了失憶症,所以他們兄妹就稱他為無名。無名受的內傷很嚴重,所以一直麵色蒼白,時不時會咳上兩聲。
寧格村的人還是很好客的,見到他們三人立即熱烈的歡迎,並帶他們來到村裏的廣場,廣場上剛剛升起篝火,村裏的人都聚集到廣場來慶祝,今晚,是寧格村的不眠之夜。
寧格村的人延續了塞外之風,圍著廣場的篝火載歌載舞,也邀請孫家兄妹與無名加入了他們。孫家兄妹被他們的熱情感染,暫時忘卻了一切,興奮的加入了舞圈,無名也表情木訥的跟了過去,很迷茫的跟著一起跳起來。
鳳翔鎮,大戰過後。
鳳翔鎮的官兵與盜匪剛剛在鳳翔鎮展開了一場大戰,死傷無數。官兵根本無心保護百姓,抵擋一陣後發現不敵都快速後撤了,留下了鳳翔鎮的百姓自生自滅。大戰過後,鳳翔鎮十室九空,壯丁沒被官兵拉去充軍也都被盜匪拉去了,不從的則全被殺了,連小孩都沒有放過。所以現在鳳翔鎮剩下的隻是些老弱病殘,和一群婦女以及還沒學會走路的孩子,顯得異常淒涼。
有琴泓嬰走進鳳翔鎮的時候已是半夜,看到鳳翔鎮的慘景也不由起了惻隱之心。忽然,她見到所有人都在朝一個方向趕去,似乎還略帶興奮,於是她攔住一位大嬸問究竟發生何事。對方說衙門前來了位女菩薩,免費為他們派米派藥,並且人人有份,他們都趕過去拿米拿藥呢。
“女菩薩?”她疑惑的自言自語,心想應該是哪位好心的富家小姐看到這裏的慘景看不過去,所以發善心了吧。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於是決定跟著過去看看。
來到衙門前,那裏已經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隊伍中大部分都是婦女,少數是些老人。發放米藥的隻有一個白衣女子,所以進展很慢,而為了不讓他們哄搶發生碰撞踩傷,又不得不讓他們一個一個來,為此,隊伍中已有不少人生出怨言。
“是她。”有琴泓嬰走近了一點看到派米藥的女子,認出她是暗夜幽冥,沒想到她也沒死。可是,她記得暗夜幽冥不是斷了一隻手,並且被巫馬殘影廢了一身修為嗎?為什麼她能活到現在,而且雙手都安然無恙呢?而且,現在暗夜幽冥和以前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以前她絕不可能會做善事的。
“慢慢來,不要著急。”暗夜幽冥也聽到她們的抱怨了,但隻有耐心並且無奈的說道,“大家都不要著急,讓老人和家中有病患的先過來拿米拿藥,我保證,肯定人人有份的。”
這裏的婦女大多是無知婦人,他們可沒有感恩的想法,既然是送的,她們就覺得是應得的,所以不滿的抱怨道:“怎麼這麼慢啊?家裏還等著開飯呢,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我知道你們著急,可是。。。。。。”
“你們這都是什麼態度啊?”有琴泓嬰看到這裏心裏不禁發怒了,打斷暗夜幽冥的話叫道,“別人免費送你東西你還有理了?你以為這東西就應該是你的啊?不過是讓你等等,就算不給你你又能怎麼樣呢?給你是看你可憐,不給你也是我的自由,你愛要不要,不要就別在這裏浪費大家時間。”
被有琴泓嬰這麼一說,所有人都乖乖的不再出聲了,現在他們家裏已經沒有男丁,生怕人家一不高興真的不給了,那她們一家可就要挨餓了。頓時,場中變得一片安靜。
“謝謝你。”暗夜幽冥感激地看了有琴泓嬰一眼,“姑娘你是誰啊?看上去有點麵熟。”
“我們並未正式見過麵,我叫有琴泓嬰。”有琴泓嬰點點頭說道,“她們就是一群刁民,對她們好她們也不會感恩,你根本就不該派她們東西。”
“她們也是被逼的,其實她們本性並不壞。”暗夜幽冥邊派東西邊說道。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一個善人,而且你的手又是怎麼回事?”
暗夜幽冥聽到此話停住手中的事情,望著她眉頭一皺開口:“你那時候就認識我?我感覺到你體內有一股我很熟悉的力量,這麼說,你是。。。。。。”
“哎,這些事過會兒再說吧。”有琴泓嬰搖搖頭,“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替你一起派吧。”
“嗯,好。”暗夜幽冥感覺到有琴泓嬰並無惡意,點點頭說道。
月上中天,寧格村。
廣場上仍然很熱鬧,驀然,村子入口傳來一聲慘叫,打斷了他們的歌舞。不一會兒,一名渾身是血的守衛衝進了廣場,大聲叫道:“大家快逃,有盜匪啊,盜匪殺過來了。”隨著他的叫聲,傳來一陣馬蹄聲,盜匪都朝廣場而來了。
“啊——”頓時廣場變得一陣混亂,所有村民四處奔逃。但盜匪出現的很快,瞬時將廣場團團圍住,見人就砍,絲毫不給他們任何商量的機會,這是一場完全單方麵的屠村。
“哥,怎麼辦啊?你想想辦法救救他們啊。”孫月瑤看到眼前景象頓時慌了,立刻抓著孫月鱒哭著大叫。
孫月鱒搖搖頭:“我也沒有什麼辦法,這些盜匪都沒有人性的。可是這裏這麼偏僻,我們也是碰巧才會走到這裏的,他們又是如何找到這裏的呢?而且,這裏又有什麼價值要讓他們山窮水遠的過來屠村呢?”
“月瑤,小心——”孫月瑤完全沒注意後方一名盜匪騎著馬揚刀朝她砍了過來,無名從旁邊大叫一聲撲了出來,將孫月瑤一把推開,但自己卻沒能躲開,被一刀砍在後背。
“啊——”無名痛得發出一聲慘叫。
“無名——”孫月鱒大叫,趁那盜匪一時鬆懈,立刻衝過去躍起將他撲下了馬。孫月鱒畢竟是官家出身,他父親戎馬一身,他從小就受過不少訓練,上過沙場,身手還不錯,搶過盜匪的刀一下切斷他的脖子。
“月瑤,無名,你們沒事吧?”孫月鱒解決盜匪後拿著他的刀站起來大叫問道。
“哥,我沒事。”孫月瑤搖搖頭,過去扶起被砍傷的無名哭著說道,“無名,你受傷了,流了好多血,你為什麼那麼傻,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替我擋刀很可能會被砍死的。”
“啊。”無名呻吟一聲,強忍住痛苦很純真的說道,“我隻知道,我不想看到你受傷,更不能看到你被砍死。我沒事的,隻是一點傷,我受的了。”
“你個傻瓜。”孫月瑤哭著責怪了無名一聲,“你流了好多血,我替你包紮一下吧。”
“現在沒這個時間。”孫月鱒牽著那個盜匪的馬走過來打斷他們,“無名,用這匹馬和月瑤離開這裏,照顧好月瑤,拜托你了。”
無名眼神有點呆滯的看著孫月鱒,接過他手上的韁繩,傻傻的點點頭:“哦,那月鱒你呢?”
“是啊,哥,你讓我們走,那你怎麼辦?”孫月瑤也看著孫月鱒問道。
孫月鱒看著周圍慘叫四逃的村民,回頭說道:“你們先走,過會兒我會再奪一匹馬跟上來的。”
“不,哥你不走,我也不走。”孫月瑤大叫。
“月瑤,聽話,三個人騎一匹馬會被他們趕上,走不掉的。”孫月鱒拍拍孫月瑤的肩膀,“而且,我一個人逃走的機會會大得多,你們跟著我反而會拖累我的。”
“可是......”
“沒有可是,趕快和無名找個安全的地方替他處理一下傷口吧。”孫月鱒一口打斷她,再看向無名,“無名,在重新與我會和之前,絕對不能和月瑤走散,知道嗎?月瑤沒出過門,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哦。”無名再次眼神呆滯的點點頭。
孫月鱒看著這樣子的無名,將妹妹交給他更有點不放心了,但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無名扶住孫月瑤上馬,自己也跨上馬坐在後麵,在孫月鱒的催促下快速朝村口衝去。一名盜匪見到立刻追了過去,孫月鱒立刻將手裏的刀投射出去擊在馬腿上,將馬打翻,馬上的盜匪也翻落在第,孫月鱒立刻衝了過去。
無名騎著馬頭也不回的快速前衝,很快就出了村子進入了山道之中,不一陣,他們看到前方有官兵的路障。
“官兵,有官兵。”孫月瑤立刻大叫,“快點,我們過去,告訴他們有盜匪在屠村,讓他們過去救我哥。”
“哦。”無名立刻答應一聲,直接朝官兵衝了過去。
京城,新任刑部大臣何良府第書房。
書桌前坐著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頭發束於腦後,雙目冷峻,麵容正雅,讓人一望覺得似乎是一名正氣之人,他就是新任刑部大臣何良。而他下首兩側也分別坐著兩名青年,左側之人頭發同樣屬於腦後,麵容清秀,一臉書香之氣,連穿著也透著一股書卷氣,白衣上提著一首望江詞,他就是京都定境王白文沐。右側之人頭發則披散於肩,雙目充滿殺氣,麵色冷峻,右臉還有一道刀疤,使他本略顯俊秀的麵容卻透出了一股煞氣,他則是禦前大將軍賈餘峰。
何良再次伸手摸摸自己胸前的傷口,摸起來仍然感覺到疼痛,這次傷的還真重,文治那個老賊可真夠狠的,還好這次傷的有價值。
“何兄,傷口還疼嗎?”白文沐看到不禁開口問道。
何良搖搖頭:“這點傷不算什麼,可惜啊,文治那個老賊畢竟不是瑾天的對手,沒能殺得了瑾天。”
“哼,瑾天這個暴君,從來沒見過他出手,沒想到他這麼厲害,看來我們以後要更小心了。”賈餘峰皺皺眉頭說道,“還好他沒有發現我們和孫飛煬是一起的,否則不但孫飛煬得死,我們一個都走不了。何兄,現在皇上把追捕孫家兄妹的事情交給你了,你明明已經追查到他們的線索了,為什麼不抓他們回來,反而告訴那群盜匪呢?”
“瑾天抓住他們,肯定會立時處斬,這不是我想要的。”何良微微搖頭,冷冷說道,“沒錯,孫飛煬起事之前就被殺了,可是他這次做了充足的準備,已經幾乎到了最後一步,他召集的士兵總數過十萬。他肯定也明白,戰事一起,決不是短時間內就可以完結的,試想,如果你是孫飛煬,你會準備什麼呢?”
“軍費,是軍費。”賈餘峰畢竟是帶兵之人,立即反應過來,“十萬的軍隊一年的軍費就要過百萬的白銀,所以,孫飛煬肯定有大批軍費。但是奇怪了,孫飛煬被滅時並未發現任何軍費,抄家時也沒有發現,這筆軍費到底在哪裏呢?”
“不錯,這筆軍費到底在哪裏呢?”何良站起身走出書桌,“所以,我想,這麼重要的事情孫飛煬不可能一點線索都沒留下,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孫家兄妹了,所以,我不能這麼簡單的就把他們抓回來,我必須得到那筆軍費。有了這筆軍費,我們才有可能正麵和瑾天對著幹。”
“你也告訴了那幫盜匪這件事情,所以他們才會山窮水遠的去這樣一個偏僻的小村莊?”白文沐開口問道。
“不錯。”
“可你不擔心他們得到線索就吞了這筆軍費嗎?”
何良淡淡一笑:“他們當中有我的人,他們不過是一群不成氣候的盜匪,隻要他們得到線索,我肯定,他們無法活著將線索帶回去。哈哈哈哈......”
淩封山道,官兵路障。
“他們是通緝重犯,將他們給我抓住押回去。”看著路障的官兵把總見到無名兩人,聽了他們的話絲毫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冷冷下了這個命令,立刻所有官兵拿出武器對著馬上的無名兩人。
“大人,真的有盜匪在屠村啊,我求你,快帶兵去救救他們吧。”孫月瑤坐在馬上哀求的大喊。
“哼,這不關我們的事情,我們的任務隻是守住山道,並且抓住你們。”把總毫不在意的說道,“你還是擔心你們自己吧,趕快下馬,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是官阿,怎麼可以看著盜匪屠村而不管不顧?”
“這種事情多了,要是什麼都管,我們哪裏管得過來?”
“月瑤,坐穩了。”無名看出來再說下去也沒有任何作用,在孫月瑤耳邊說了一聲,立刻夾馬快速衝了過去,越過路障朝遠方衝去。所有官兵一時沒反應過來,被他們衝了過去。
“追,追啊——”把總大叫,所有官兵立刻反應過來追了過去。
無名騎馬快速前進,慌亂中沒有卻分清方向,衝到了一個懸崖邊,無名立即夾馬停住。
“怎麼辦?無名,這下該怎麼辦?”孫月瑤看著懸崖下的大海,再看看後麵的追兵焦急的問道。
“下馬。”無名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隻有下馬。
“哼,我看你們朝哪裏走。”官兵很快追到,把總騎馬到最前麵看著他們說道,“識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你們已經無路可逃。”
無名看著他們的樣子,雖然還是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卻知道絕對不能給他們抓住,就是死也不能。他抓住孫月瑤的手:“月瑤,你怕死嗎?”
孫月瑤看著無名,明白了他的意思,搖搖頭:“我和哥哥本來就是已經死的人,而且和你在一起,我不怕。”
“嗯。”無名點點頭,“那抓住我的手,千萬別鬆手,月鱒說過,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不能分開。”
“嗯。”孫月瑤點點頭緊緊抓住無名的手。
兩人點點頭,快速的轉過身。
“攔住他們——”把總也明白他們想幹什麼,立刻大叫,大群官兵立刻衝上,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閉上眼睛,毫不猶豫的跳下了懸崖,栽向了懸崖下的大海,風,在耳邊呼嘯的異常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