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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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說吧,你是怎麼得罪了太子的?”師兄把我拉出“煙雨江南”,開著車駛到快到主街的路口靠邊停下,回過頭來問我。
“MD,那畜生簡直就不是人養的!”見師兄問起,我想起那個叫小清的女孩的慘樣,仍不覺氣憤填膺,便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原委告訴師兄。
“刺他的是那個叫娜娜的女孩。別說隻是幫她遮掩一下,就是她不動手,我也會忍不住教訓教訓這個敗類的!”
“聽你這一說,我總算鬆了口氣。我一出來就看見他們要拿人,還以外你是爭風吃醋惹來的麻煩。行,兄弟,哥哥沒看錯你。”師兄舒展開板著的臉,說,“隻是,那太子不好招惹。被刺的應該是他身邊的跟班黑塔,也是個玩命的角。你們倆要真幹起來,兄弟,不是哥哥長他人誌氣,你這身子骨還不一定幹得過他。”
“碰上了這種事,幹不過也得幹!難不成就任由著他不幹人事?”我不服氣地說。
“要說管,你說做哥哥的是不是更應該去管?不管怎麼說,哥哥畢竟平日裏還穿著那身衣服。可在這種地方,哥哥敢管嗎?別說哥哥隻是一個小小的主任,就是我們局長來了,也不一定敢管,一不小心,一頂破壞投資環境的帽子就扣到你頭上了,你說犯得著嗎?這裏麵的水深著呢,摸不清深淺,一腳踩下去,很可能遭淹的就是你自己。我不是不讚成你去管這種事,而是不讚成你拿雞蛋碰石頭,更不讚成你為了這些‘雞’去出頭,做無謂的犧牲。”
“師兄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為了這些‘雞’去做無謂的犧牲?‘雞’也是人,也懂情懂義;她們是操皮肉生意,但她們至少童叟無欺!古時候的杜十娘就不用說了,就說現在吧,我們又能高尚到哪裏去?你看這世上的人,哪一個不是偷蒙拐騙?當官的,明裏公義廉德,暗地裏私利貪腐;做企業的,又有幾個不是靠著夜草長的膘?就說我吧,如果不是靠著掙幾個工人的血汗錢,我早喝西北風去了,而我隻不過對他們稍微好了一點點,他們就對我感恩戴德!再說師兄你,出身在高幹家庭,小時候也就一小屁孩,那我就要問,你為這個社會做出了什麼值得驕傲的貢獻,能和你父母一道享受和我們不一樣的特權和社會資源?參加工作後吧,又是拿著納稅人的錢,心安理得地混日子,以沒有主動伸手去要為榮,以沒有嫖過哪裏哪裏的小姐為恥,又實實在在為納稅人辦成了幾件好事和實事?其實說到底,我們和那些‘雞’根本就是一類人,都是混日子的小混混,誰也別說誰高尚,誰也別說誰下賤!”
看著師兄的臉色有些難看,我趕忙補充著說:“我是就事論事,發發牢騷,說的話有些重了,師兄別往心裏去。其實我也知道,師兄這樣講也是為了我好,這點心意我還是體會得到的。”
師兄猛的一省,說:“我哪是怪你了?我隻是被你這些話鎮住了。仔細想想,我確實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也確實打心眼裏看不起這些小姐,兄弟的這番話無異是當頭棒喝,教訓得是。”
“我哪裏有資格教訓師兄?!我隻是對這些小姐生了狐兔之感而已。我心裏又何嚐看得起‘小姐’這個職業?有時候,我連自己也看不起!摸著良心講,不說明裏暗裏巧取豪奪去賺客戶和工人的血汗錢,單是自己和帶客戶去嫖小姐一件,就是很齷齪的事。可是,這樣齷齪的事,偏偏你又去做了,而且一時半會你還要接著做。”
“兄弟,你這樣做人豈不是很矛盾?!”師兄拍了拍我的肩。
“師兄,你做人不矛盾嗎?”我苦笑。
“哈哈哈哈。”我們相視大笑著,有眼淚,從我們眼中嗆出。
笑過之後,我們都看著車窗外,不再說話,默默地想著一些不怎麼好笑的事情。
“那個太子,最好別去招惹。”師兄打破沉靜,說。
“沒事我去惹他做什麼?”
“那就好。那個女人,就是卿無雙嗎?”
“哪個女人?不是。”我茫然地反問了一句,隨即知道了師兄指的是哪個女人,也明白了師兄一再的叮囑和擔心。
“太子,究竟是幹什麼的?”對於這個師兄一再提及的人物,不由得我不問。
“他就是平江市委書記的獨子。”師兄說。
“哦。”說老實話,我心裏雖然已經有了點計較,但還是不免有些吃驚。
“他上麵還有個姐姐。我們是一個院子裏長大的,那時他父親也是我爸爸的下屬,後來調到下麵一個縣裏搞了一陣子縣委書記,便投了別的人,直到他父親前年到平江做書記,他們才舉家搬到了這裏。別看這小子人長得不怎樣,為人卻稱得上陰險毒辣,在一個院裏的這些小孩子沒少吃他的虧。我借了我爸爸是他父親的頂頭上司的光,他才不敢對我太放肆。他在平江短短兩年的時間,便闖出了‘太子’的名號,圈子裏的人一提起他,沒有不頭痛的。現在他是一家公司掛名的總經理,其實誰都知道,這家公司實際上是他借父親的名義到處撈錢的空殼公司。”
“他父親難道不管嗎?”
“他父親倒是想管,但管得了嗎?再加上就這一個獨子,即使氣得想吐血,卻根本就拿他沒辦法。而外麵的這些溜須拍馬之輩,還以為是他父親慫恿他這樣做,個個對他趨之若騖,卻想不到我們的書記大人對他們寵壞他的寶貝兒子是恨之入骨,又不好明裏說,你說好笑不好笑?”
“‘煙雨江南’的老板是他嗎?”
“不是。它的老板,是我們局裏一位領導的親戚,而這位領導,卻是他父親的親信。”師兄搖了搖頭,說,“但據說,我們領導的親信隻是個二老板,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這個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從‘平江五把刀’甘心雌伏來看,這個傳聞很可能是真的。”我說道,“和你們領導掛上鉤,隻不過是尋求保護和獲得消息,‘平江五把刀’,根本就不是會買官麵帳的人。”
“那可不一定。”師兄笑著說,“那要看是什麼樣的官麵。好在我們現在也沒必要去管這些。對了,那個女人,你好象很熟悉,你說不是卿無雙,她究竟是什麼人?我怎麼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似的。”
“很象是我高中時的一個同學。不過很奇怪,她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出現?!我到現在還感覺象是在做夢一樣。這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