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定三藩 第十一宸 賄賂黑白兩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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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馬車停放一邊,緩緩走上前去,朝一守門的護衛笑道:“麻煩這位大哥前去通報一下,就說在下攜帶‘納蘭詞集’前來求見上官前輩!”
那護衛聽到‘納蘭詞集’雙目精光一閃,顯然知道這對於上官府的重要性,急忙恭敬地道:“老爺早有吩咐但凡有人持‘納蘭詞集’前來的,不必通報,可直接迎入府內,不過如果公子攜帶的並非真正的納蘭手跡,那麼。。。”
我朗朗一笑:“在下知道深淺,多謝大哥提醒!”
那護衛看我如此自得滿滿的樣子,咧嘴一笑道:“那公子跟我來吧,真希望這次能是真的,可以了了小姐多年的心願!”
自然有人去通知了上官日照,我一進客廳就聽到一個洪亮的聲音:“可是這位公子攜帶‘納蘭詞集’前來拜訪?”
上官日照相貌堅毅俊美,國字臉,異常威武,看上去也不過三十許間,不過聽說武功到了一個層次是可以掩蓋住真實年齡的,我當然不信他會如此年輕。
儒雅一笑,我恭敬地行了個晚輩之禮道:“正是在下!”隨之將肩膀上的包裹取下,遞了過去。
他鄭重地接過包裹,爽朗一笑:“請公子稍候,老夫是一介武夫,不通詩詞,隻好待小女前來辨別,若當真是納蘭公子手跡,公子有任何要求,老夫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我淡雅一笑:“禮當如此!”
自有丫鬟上前奉茶,我微笑示意,輕輕端起茶杯,尚未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聽見一個清朗的女音從客廳外遙遙傳來:“爹爹,可是有人帶了‘納蘭詞集’前來?”
人未到,聲先至,此女倒真有王熙鳳的風範。眨眼間,一個綠衣女子跳進了客廳,我可沒說謊,當真是用跳的。
雖不是絕美,卻自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清秀之態,雙目疾轉,顧盼神飛,配上這一身綠衣,當真像一隻可愛的精靈。
上官日照朝我尷尬一笑:“都是老夫給慣壞了,公子不要介意!”
我微微一笑,表示無防。
這時,那小精靈早已一把奪過他爹爹手中的包裹,興衝衝地打開便急不可耐的看了起來。“果然是納蘭公子的手跡!”話語中喜悅之意盡現,“可是,這墨跡怎麼好象還沒幹呢?”這句話自然是轉過身來朝我問的。
我怡然一笑:“這是納蘭公子為了小姐特意通宵達旦趕出來的,當然不可能幹的這麼快了!”接著我長身而起,重新向上官日照見禮道:“晚輩納蘭容若見過上官前輩,上官小姐!”
滿堂寂靜,好一會之後,那小精靈才怯怯的問道:“你真是納蘭公子?”
我淡淡一笑,掏出懷中的印鑒,舉起示意道:“如假包換!”
“你真的是納蘭公子!”那小精靈飛到我身邊,激動地說:“納蘭公子,我叫上官小秋,是我爹爹的女兒。”
我看著上官日照一臉黑線的樣子,強忍著笑意:你不是你爹爹的女兒還是你爹爹的媽媽麼?不過幸好,那守門的護衛也早已出去,這裏就剩我們三人,不然這上官日照搞不好會真的發飆。
我瀟灑回應到:“早就聽說上官前輩有一個掌上明珠,上官小姐芳名更如雷貫耳,今天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麵,小姐天真活潑,實乃當世奇葩!”
小精靈喜上眉梢:“真的?我以前隻知道你詩詞寫的好,今天才發現你人也長得好看,話也說得好聽,”然後忽然低聲道:“你把人家說的這麼好,那你喜歡人家麼?”
“鵝?”我也黑線:這小精靈還當真什麼都敢問?
“胡鬧!”上官日照再看不下去一把拽過小精靈,“納蘭公子別介意,都怪老夫把她給慣壞了!”(得,您已經說過了)
我急忙拱手回道:“上官小姐率直無邪,至情至性,真是一個妙人,上官前輩好福氣!”
“這麼說你是喜歡我咯?”這小精靈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上官日照再次黑線,卻是沉著臉也不知道該拿這寶貝女兒怎麼辦才好。
為了轉移氣氛我趁機提聲道:“在下今日前來本是有事求上官前輩的!”
上官日照緩和了下臉色,強笑道:“你帶來了‘納蘭詞集’我本就欠你一件事,別說什麼求不求的了!”
我忙稱不敢當,然後微一咬牙:拚了!
我‘咚’地一聲跪在上官日照麵前,倒是把他父女二人嚇得一跳。恍過神來的上官日照一邊急忙上前想要扶起我,一邊脫口說道:“納蘭公子有話好說,何必如此呢!”
我要跪著而上官日照卻要扶起我,兩個人就這樣僵持了下來。不愧是‘七奇之一’此人功力之高便是鼇拜也不遑多讓,我緊皺著眉,死死咬牙堅持著,忽然嘴裏感到一股腥味,大概是咬出血來了吧。
我一邊咬牙堅持,一邊顫抖地說道:“在下想拜上官前輩為師,懇請前輩允許收我為徒!”
我終於還是被強迫站了起來,看著上官日照額頭也微滲出些許汗水,心裏這才稍稍平衡一些,看來他也並非如此輕鬆的。
上官日照劍眉微皺:“公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身手,假以時日成就必定遠超於我,又何必學老夫這點微末之技呢?”
我急忙接聲,虔誠地道:“前輩有所不知,在下從小身體虛弱,家父教我習武也全不過是為強身健體而已,這才得以順順利利地活到現在。其實家父早就聽說‘太極拳’對於身心健康極為有利,一直想讓我早點拜於前輩座下,但前些年由於年幼,家裏人擔心,所以直到如今才來拜訪前輩!”
我知道對於上官日照這種老江湖,不論你如何誇他神功蓋世也好,天下無敵也罷,都是難以讓他心動的。唯有以此種方式,動之以情,曉之以禮,才有可能激起他的憐惜之意。
我緊接著又道:“而且我這樣做還有一個更大的好處,如果有一天我有幸得前輩傳授‘太極拳’,那麼一旦我略有所成,必然在京城開館授徒,讓我們滿人子弟也能學到如此養身健體的絕妙武學,從武學一道首先達到‘滿漢一家’,如此才有可能更有效地促進真正全麵意義上的‘滿漢一家’!”
“滿漢一家?”上官日照終於動容,“你說真有可能達到滿漢一家麼?”
我肯定地道:“當今皇上雖然年輕,卻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千古名君,而且他親口和我說過有生之年一定平等對待‘滿漢’兩族,力求達到‘滿漢一家’!請前輩放心!”對於這些,誰還能比我這未來人更有資格說麼!康熙繼承順治遺命,遵循‘永不加賦’,終其一生都為能達到‘滿漢一家’而不懈努力。
“那你還叫什麼前輩?”上官日照臉上黑線盡去,滿臉笑意。
我心中一喜,急忙跪下(可憐我的寶貝膝蓋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口裏高呼:“拜見師父!”
“好好!”上官日照高興地哈哈大笑。
“我終於有師弟咯!”隨著小精靈的一聲歡呼,我再次黑線:糟糕,怎麼忘記她了?我滿懷期望地望著‘師父’,希望他老人家能出來‘主持公道’!
‘師父’尷尬一笑:“那個,我‘太極門’有個規矩,論資排輩,不看年齡,隻論進門先後,所以,所以容若你按理的確是該叫小秋一聲師姐的!”
我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既然‘師父’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怎麼辦,隻能乖乖開口認了這個小精靈師姐。
“乖!”這丫頭,我徹底黑線。
這師父自然不能是白拜的,趁著這歡躍氣氛我輕鬆寫意地將這次來的目的簡略一說。
‘師父’和藹一笑:“你的‘太白樓’開張,師父自然是要去的,而你既然拜了我為師,自然也便是‘太極門’的人了,你這就隨我去取一枚‘太極令旗’掛到‘太白樓’頂,這樣江湖上的人至少也會看我麵子上不去難為你了!”
我急忙拜過師父,然後才又提醒到:“師父,我不想讓人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到時候您隻需說我是您的弟子,其他的到時候就請您擔待一二!”
‘師父’爽朗一笑,讚許地看著我,點頭道:“好,能夠不以家勢壓人,不愧是我上官日照的徒弟!”
我趕緊謙虛一翻,裝出一副受之有愧的樣子。其實,我也的確是心中慚愧:‘嶽母大人’和‘師父’都誤會了,我要不是離家出走,不想讓康熙、阿瑪他們發現,早就恨不得立馬把‘我是納蘭容若’幾個字掛在‘太白樓’上,我倒要看看哪個不要命的敢惹‘納蘭明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