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水井 小小放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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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放鴨郎》
寄萍蹤
初夏,倘若在村野柳蔭下,這時,你能感到南風席卷,柳絲翻騰,思想就象放飛的野馬,一些無意識的思緒便會浮現。
一個咬著酸李子的新媳婦走過,她或許就是我們曾經嘲笑過的新媳婦;一個象掉了齒的梳子般的缺齒老人走來,他或許就是我童年時的夥伴。這時,一些了無記憶的回憶便起,依然那樣頑童,他持著一根飄著布條的竹竿,和幾個頑童一起,趕著他們的夥伴——鴨子,走進了我那記憶的放浪中去。
“田裏人放鴨在田畈,山裏人放鴨走溪灘。”,我們到了田畈裏,將這些躲過了青苗期的鴨一放,便投入到追逐打鬧之中。田野任我們放縱,有時,我們去和羊角力,抓那大公羊的角,和它頂;有時,鬥草、柯蟋蟀、編柳圈。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玩得累了,就爬到老柳巨柯上,躺在那兒聽知了叫。這時柳條漫拂過我們,南風便把我們浪擲到這綠潮之中,我們就象大海中的船一樣飄搖。有時我們也會唱一些鄉村俚曲,“放鴨郎,放鴨郎,不想爹娘想婆娘。”雖然我們不知道這俚曲是什麼意思,也知道這放鴨郎也不是指我們。我們也笑過那適時走過的新媳婦,笑她想老公,笑得她一臉飛紅,啐我們“不得好死!”。
當然也要欺負一個弱小夥伴,叫他替我們管鴨群。
孩童時的放鴨很有趣,那時,每家放的鴨不多(喂不起,沒有糧食,青苗期要淘汰一批),不象現在一放一大群,因而比較自在。而且初夏的鴨子正產蛋,產的蛋醃起來,放在雙搶時給壯勞力吃,那就是種田蛋。中午一個種田蛋管一餐飯,什麼菜也不要。
“小小放鴨郎呀,不用上課上學堂呀……”我們歪著嘴地胡唱。
傍晚,我們戴著柳圈趕著鴨群,從夕陽中歸來,自由自在地走在那田埂小路上,便將一天的頑劣放飛……。
為什麼到現在,我還會回想起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不是那些在我的人生中起著關鍵作用的重大事情?我想,這或許就是這往事的微不足道和自然單純,它是一種純自然的潛移默化,使得我們的身心能在它之中自由自在的生長,從而構成了我們一生不再更易的自然淳樸的皈依自然的天性,而這正是我們最感寶貴的。
2009-1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