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幻無白  Chapter 28 戲弄戲弄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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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象中致死的刺痛並沒有如期到來,睜開眼看歲無笙那充滿毒液的爪牙是否有落下來,卻發現在心髒處僅僅幾厘米的地方停住,宛如正在熱播的電影忽然在高潮的地方卡住插了一個漫長的廣告一樣。
    為什麼收手了?我疑惑地看著他,他忽然咧嘴一笑,笑得身後邪氣四濺,“你不是想知道如意她知不知道這件事嗎?”
    “她全部都知道。”他逼迫的聲音傳來,看見我的瞳孔由於吃驚而收縮眼睛慢慢張大,繼續說道,“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她,而她全部順從地接受了。”
    “你知道她今晚為什麼沒有出現嗎?”仿佛看見我還不夠絕望一樣,如同一隻貓在進食之前戲弄那些小老鼠殘忍的手段,他刻意說道,“因為她不想見你,所以叫我來埋伏,甚至允許我現在就把你的身體做成容器。”
    我的身體驚恐得如同被抽幹水分的軀殼,失去了生氣表情僵硬得甚於恐怖蠟像,甚至懷疑我自己的眼珠是否也會突出眼眶來,以此表示我的精神已經崩潰,緊繃於一線。
    歲無笙更加滿意起來,他的手重新舉起來,遮住了我眼前的光線,滿是無法逃離的爪牙。
    他的背後閃過疑似於每個鬼怪場景都會莫名發生的閃電,臉上斑駁起來,顯得陰鳩凶狠。
    然後,一瞬間。
    他所有的陰鳩凶狠如同被雕刻起來一樣,失去了繼續深化表現的力量。他僵直在我麵前,眼球沒有半突出卻仿佛要突出來一樣拚命睜大的樣子,抓著我肩膀的手無力地順滑下去。
    他倒在地上,胸口處插著一個細小的管狀物體,可以看見裏麵的液體已經完全流入他的體內。
    這是為了把某魔王撲倒,特意準備的魔王專用麻醉藥。我揉了揉臉,假表情一旦做久,臉部肌肉都僵硬了,“就連魔王都可以迷暈的藥,不信把你這個生理上為人類的家夥迷不倒。”
    我俯下身回收藥管,看著他渾身放鬆地躺在地上,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臉:“你倒好隻管一閉眼倒下去就行了,我可以演了好長的戲份演到累死了……”
    “明明借此吸引人注意力,然後不知不覺把人撂倒的是你自己。居然還能說這種話。”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
    一陣清涼的風吹過麵容,卷起葉子吹到了天上。向屋頂看去,那裏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他灰黑的長袍隨性地搭在身上,幽影處更顯出輪廓的菱角。黑色長發用灰色金邊的緞帶綰起來,散發著強大的磁場。
    我的眼睛在接觸到這個身影的瞬間溢滿了淚水。
    “軒轅釋……”
    高大的影子從屋頂上落下來,一時間無白所有寒冷的風都被阻擋在身邊之外。他低下頭,戲謔地說道:“你叫我什麼?”
    這個讓我多次懷念的聲音溫柔地撬開我的心防,光是這個男人站在我的麵前,我已經不能自已地將我所有的脆弱展示出來。原來一個人的盔甲可以卸下得如此之快,我這時候終於是明白了。
    我綴著淚,伸出手去,以為是幻覺。
    他輕輕握住我的手,誘惑般說道:“叫我名字就讓你撲過來。”
    “軒轅釋……”
    “不對。”他點著我的鼻尖阻止我。
    我已經急得就要流出淚來了,身體的力氣在以驚人的速度流失中。“釋!”我叫道,淚如雨下。他用自己的袍子把我包裹在懷裏,作弄一般笑道:“看你看你,這麼快急哭了,可不像你哦。”
    我的眼淚鼻涕肆意地在他衣服上蹭起來,手緊緊抓著他的後背。手中傳來的真實感,讓我又喜又惱起來:“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
    他用沉沉的聲音哄著我。是我是我,我來了,不會有事了。
    他隔開了世界,仿佛製造了一個安穩的場所,遠離無白企圖傷害我的一切。他的頭上肩上還有未融化的雪,白色得耀眼,體溫的溫暖卻絲毫不差地傳過來,驅開我多日的不安和恐懼。
    如同回歸到原始的狀態,在一個熟悉安全的場所,周圍的柔暖烘幹我的黑暗。我聽著他的心跳,呼吸綿長。忽然覺得鼻子的酸楚有些難以自製。
    “你受傷了?”他如同靈敏獵犬一般直覺,迅速聞出我身上不對勁的地方,問道,眼睛瞄向地上的歲無笙:“是誰?是他嗎?”
    我搖搖頭,抱著他的手臂又緊了些:“比起這個來,你是怎麼到這裏的?”
    他卻忽然把我推開來,突然一下子剝掉了我上身的衣服。
    “這是幹什麼?”我嚇了一大跳,盡管上身的繃帶包得嚴嚴實嚴,還是反射性地用手擋住自己胸前的地方。軒轅釋笑起來:“你怕什麼?你自己不就是要把我迷暈撲倒吃幹抹淨,才準備了‘魔王專用藥’嗎?”
    這才想起來應該是自己整天惦記別人,好好的機會放在眼前反而怯場了,道理上好像說不通。可是為什麼呢?一旦軒轅釋主動起來,怎麼就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難道說,我是傳說中比較M的一方?
    不對不對,話說我有可能有這種偏向癖好嗎?
    就在我陷入自我的是S還是M的沉思中時,軒轅釋趁我沒防備,一口氣拿開我的手撕爛了我身上的繃帶,無防備的上身就這樣完全赤裸裸地展示在他的麵前。
    空氣中飛揚著密度極高的碎片,做這種事情居然還能要求把繃帶撕得那麼精密。雖然知道不是這麼想的時候,我還是難免一邊羞紅了滿臉一邊看著一小片一小片的碎片映在月色下泛藍地這麼想。
    軒轅釋是撕幹淨了,卻故意在一旁看著我的身體和表情,如同滿意自己惡作劇的孩子一樣笑著。一個冷風回旋,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而後怨恨地看著他遲遲不下手,任我在空氣中暴露得都快凍僵了。
    “沒想到,荷域的腦子裏比我想象中還要好色上好幾倍。”軒轅釋還悠閑地這麼說著,噴著暖暖的氣息靠近來。
    剛想掩飾一下,抑製不住暴走的遐想讓臉上的血紅色蹭地一下子竄到了腦門,這下子可就百口莫辯,跳進什麼河都洗不清了。
    “看吧。”他得逞地說,然後扶著我的肩膀,從脖頸的地方舔起來,而後嘴唇帶著它的柔軟和溫暖,舌頭打著轉一路向下,肆意地橫掃。
    我呼吸急促起來,原本因為寒冷僵硬的身體就在這舌頭的挑釁之下渾身沸騰。臉上的潮紅一如發燒40度之高,無力的雙手忍不住攀到他的肩膀上,抓著他後背的衣料。我用喘著不連貫的聲音,說道:“釋……你不會……真的就想……在這裏做那種事吧……”
    “你說呢?”沒有看見他更加奸詐的笑意,我的眼神已經失去它自己的焦點而迷離,渾身顫抖。一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呻吟出來,反射性地惱羞成怒伸手推開他。
    我抱緊自己的衣服很難為情地看著他,豈料他站在一邊捂著自己的肚子誇張地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果然荷域的腦構造比我想象中還要好色。”
    你……不會是在捉弄我吧?!
    接收到我的怨恨電波,軒轅釋一邊不怕死地要過來幫忙穿衣服一邊說道:“魔族的身體對這些物理傷害有很強的抵抗作用,所以剛剛隻是用體液把你把傷口治好而已。可是……你的反應……哈哈……你的反應太好玩了,全天下沒有你這麼好玩的……”
    我看了看傷口,確實比以前愈合了很多,到了不用繃帶都可以的程度。也就是說,這個家夥做足了前戲卻故意不說出來,就是為了讓我在他麵前出醜?我怨恨百倍,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披上厚厚的外衣,擺出一張臭臉掉過頭再也不看他。
    “來的可不隻是我。”他有節奏地拍著我的後背,知道我的怨意,“還有殤城所有的兵力,以及某隻狗和他的軍隊,還有那隻迷路在門口處徘徊進不去的蝴蝶。”
    我憋足了氣,不理他,誰知真真假假。
    “一起去找他們吧?”軒轅釋從身後探過腦袋,用誘惑的語調說,“他們正在找你要找的嚴如意哦。”
    我擺足了在泰山麵前巋然不動的派頭,絕不輕易掉進他的圈套裏。估計這幾天他周圍沒有什麼人可以虐待可以戲弄,堆積了一大堆歪點子正愁著沒有地方可以發泄。我要是輕易投降理他,不就是自己把自己推進那啥啥層地獄裏去了?
    他在後麵裝模作樣地重重歎了口氣,踱著步子繞到前麵來,高大的身影投下來的影子正好罩住我的身體。他雙手捧起我的頭,將自己的雙唇輕輕印上來,反複輾轉反複輾轉。一出神之間,舌頭已經探進了口腔之內,舒舒服服攪動起來。
    時間顯得漫長。每一秒都在呼吸不暢。
    直到腦袋發白,再也無法去思考什麼作戰什麼負隅頑抗的時候,他的唇角沾著銀絲離開了我的嘴唇。看著我無法進一步思考的呆滯模樣,他托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自語起來:“雖然說蝴蝶就是蝴蝶,不過他說的這種方法倒是行得通。”
    當然,不能排除我自己的魅力非凡——就算不用思考,光看著他那自信過頭的眼神,馬上讓我覺得他現在的內心正是如此自戀地想象。
    我正努力地把自己的理智換回來,他一個打橫抱不由分說地往前大步走。
    去哪裏?難道是嚴如意那裏?不會是那幾個家夥真的過來了吧?
    仿佛要驗證我所剩不多的腦漿裏所思考的一樣,剛剛一轉角便露出一個寬敞的院子。獨獨這時候有些少見的月關,月光落在中間的妖魔們身上,一瞬間我和軒轅釋都陷入短時間的斷路狀態中。
    我們似乎看到了非常不得了的一幕……
    唯一的月關之中,嚴如意站在房間門前。娑黎玉正要從中庭走上去的時候,身後的櫻用力一拉,把娑黎玉一口氣拉回來,而後將自己的雙唇狠狠地印上去!兩個影子交疊,不給月光一絲縫隙。
    四下寂靜無聲,甚至也沒有多情的風打擾一下,卷個葉子轉移別人的注意力。
    這不會是真的吧?!我抓狂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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