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女王叢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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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為什麼了?話說那大漢一進大門就扯開嗓子大喊。
“不好了,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找上門來,說是要找師父談判!!!”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激動,他剛喊完就一腳踢到進內院的門坎,“砰”地一聲摔在地上,在廚房做菜有點耳背的大娘聽到後,馬上就衝了出來,一手捉住那大漢胸前衣襟,一手上還提著沾著幾片菜葉的菜刀。
“你說什麼?!你師父他的娘子帶著他的孩子來了?!!說是要收拾沒有良心的負心漢!!!”
摔得七昏八素的大漢被胖呼呼的廚娘抓住搖來晃去,根本無法回答,廚娘卻當他是默認,一激動之下,手中菜刀晃飛了出去,砸到了地上正打盹的花貓的尾巴,睡得迷糊的花貓隻當是那看門狗的惡作劇,便一口咬上了大門邊看門的小狗阿黃,阿黃一疼之下鑽進了廚房,不小心衝倒了雞鴨籠子,雞鳴鴨叫的,裏麵立馬炸開了鍋。
而此時廚娘的超大嗓門,被後院裏幾個晨煉的青年聽到,幾個人圍在一起,商量了好一番後,其中一名青年帶著一臉責任重大的表情向後院一側的小門奔出,直直向後山跑去。
彎彎曲曲,一條青石小路蜿蜒而上,小路兩側斑斕野花靜臥碧草間,遠處不見盡頭,直入雲霄。
後山上,翠鬆銀瀑間,一名白衣藍袍的少年持劍負於身後,安靜地矗立在鬆下一片空地上,一動不動,似在冥想,仿佛一座雕像與此處天地融為一體,和諧無比。
此刻,忽來一陣輕風,帶著一片細絨的白羽忽上忽下,徐徐飄飛過少年眼前,本來一動未動的人,臉上有了一絲笑容,口中輕吟著詩句,那片白羽被吸入一片銀華清冽的劍光之中。
“逢人自帶三分笑,腹藏機謀不輕與。但憑狂雷撕天地……”(小七打油新作:聞人自若詩號)
配合詩句的是行雲流水般的劍法,婉轉悠然的身姿,劍氣瀟灑自如的走勢帶著那片細羽上翻下舞,時快時慢,快時如電閃長空,慢時如長蛇慢步,張弛有度,仿若一幅劍仙戲羽的水墨圖,意境纏綿風雅。
“泰山崩頂亦不……”
“不好了!!!”
“……驚~。”
突入其來的一聲大叫,讓狂傲不羈的詩句帶著些微顫音收了尾,使原本投入於劍意中的人皺了眉頭,少年轉身收了劍,而那飛舞的細羽也似失了生命般,緩緩飄落於草地上。
“大……大…事不好了!孩…孩子……”
來者是一名二十上下的青年,上氣不接下氣,驚惶失措的邊喊邊跑,眼看就差幾步遙,來者腳下一個不穩,向前跌去。見狀那藍袍少年連忙側身一步,險險避過。
“什麼孩子?說清楚。”
少年本是一張秀氣稚嫩的娃娃臉,說起話來卻有一種超齡的成熟,不怒而自威,雙臂負後,儼然一派宗師的風範。
不知是不是因為跌了一跤的關係,青年情緒反而鎮定下來,身手利落的自地上躍起,躬身稟道:“稟師叔祖,聽說山下大門外是域主師兄的老相好帶著孩子找上門來了,還……還說……”
“嗯?”
“說是要來收拾沒有良心的負心漢。”
“胡鬧!”
少年低斥一聲,本是一派正經的語氣,卻偏偏讓一張娃娃臉破壞了威嚴形象,青年想笑卻又不敢笑,憋得十分辛苦的回了一聲:“是……”
“青城了?”
“回師叔祖,域主師兄應了無量派赫連道長之約,比武去了。至今尚未回歸。”
“別人不清楚,青城的為人你們這些做師兄弟還能不清楚麼?也罷,待我下山一會這膽敢妄稱青城……”
修真之人居然有娘子小孩找上門,而此人還是天流的一域之主。因為這種情況不止在天流,乃至整個修真界都實屬少見。這少年模樣的男子心道自己總不能沒品的隨這些徒孫叫那人做域主的相好吧,硬憋了一下才道:“一會這妄稱青城夫人的女子。”
話罷,那少年模樣的男子便拎小雞般的,一把抓起一旁比自己高出許多的青年,化做一團藍光向山下飛去。
掀開層層黑紗,一名氣質高貴雍容的女子牽著一個五六歲左右大的小孩,在旁人的攙扶下緩緩步出鸞轎,蓮步輕移,進得天流大門之後,隻見內裏一片混亂。
貓狗雞鴨追來追去,實在影響仙境的仙容仙貌,方才應門的那個大漢被一肥呼呼的中年女人壓在身下搖得半死不活,幾名青年則傻愣愣的盯著自己看。
仿佛無數黑鴉飛過眼前,女子原本前進的步伐猶豫了。感覺到手心中的小手輕捏了自己一下,女子回過柔和的目光,發現身側孩子睛亮的大眼中對著門內眾人閃過一絲鄙視,一隻纖細雪白的手掌覆上孩子的頭頂,安撫性的輕揉了一下。
“不必心急,既然國師說過皇兒師傅在此,那麼此地必定有非凡俗的人物存在。”
如沐春風的低柔嗓音吹進心底,藏起懷疑的目光,小孩微笑著對女子輕點一下頭。雖然年紀不大,但這名孩子眼中有成人也必能及的早熟。
足蹬絳紫七彩祥雲靴,身披同色係的百鳥朝凰長袍,看不清容貌的雪顏為頭頂上王冠垂下的十二旒五彩玉珠所掩,隻餘眼尾描繪的彩霞,臉側淡粉的桃花,以及那濃似胭脂的櫻唇在珠簾之下若影若現,身後一頭柔亮青絲自金色的王冠下流出直垂長袍尾端。
看似秀氣的聞人自若抓著高大的徒孫甫一進門,便見得那氣質高貴的女子立於天流大殿上,柔和纖細中又隱隱透著些王者的傲然。
原本那外表是極纖細精美的,卻因太過精致而脆弱到讓人不由的想去保護,但骨子裏又透出一種不容世人褻瀆、反抗的強勢,明明是兩種極端的氣質融合在一起,卻動人非凡,讓人想靠近卻又不敢妄自靠近。
仿佛天地間萬物都不見了,眼前隻剩得她一人。聞人自若口中不由從心而出:
“鳳凰眼尾飛彩霞,
冰雪腮邊畫桃花。
婉轉煙雲隨清風,
窈窕羞月掩玉華。”(小七舊詩改改湊上:《美人-二》)
“那來的大膽狂徒!膽敢對我枝國女王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