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大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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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呼嘯的刮著整個山頂,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半夜的時候,外麵突然響起了嘈雜聲,道士們大呼小叫的來回跑動,仿佛把整個廟子都要攪醒。我還懵在床上仔細的聽著外麵的動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三叔翻身起來,披了一件外套就衝了出去。我聽到外麵有人在說什麼“火、火……水、水…”的字眼。
“該不會是廟子著火了吧?”一想到這裏,我也翻身起來,一開燈,電卻是已經停了。我連忙穿好衣服跑到屋外。外麵還在刮著陰風,整個山頂都是一片黑暗,惟獨前殿卻是一片的光明,火光衝天。所有的嘈雜聲音也都來自那裏,於是我沿著牆腳往那邊跑去。
果然是發生了火災,前殿的山門已經被燒垮塌在地上,火勢還在曼延,眼看就要竄到殿中央的大梁上了。我們都很著急,無塵道長和相木匠舉著兩個大火把在那裏指揮著大家滅火,道士們在來回的提水澆火。燃燒的柱頭木板被水一淋,發出哧哧的聲音,一股股白煙不停的往外冒,烏黑的水流得一地都是。樊廚子還有賴端公加上三叔在冒著危險往外搬東西,我見三叔在挪動一隻手臂已經被燒壞的木頭神像,正要過去幫他的時候,隻見樊廚子扛了一個不小的神龕跌跌撞撞的就望外走,於是連忙過去幫他扶著往外抬。
這白龍觀主體的用材都是木料,這樣木結構的建築,最是怕火,加之今晚這惱人的風,可真是令人頭痛的事情。我們想到伏龍山上古木參天,要是火勢繼續蔓延燒著山上的樹木,那對白龍觀乃至後山的上清宮,恐怕都是覆盆之災!盡管大家奮力的撲著火,忙得大汗淋漓的,卻是沒有多少的用處,眼看火勢就要上到屋頂。正在這關鍵時刻,風卻奇跡般的停了,天空片刻間就來了閃電雷鳴,瓢潑大雨跟著就下來了。我們站在旁邊的大樹下,盡管每個人都成了落湯雞,但對這場雨卻沒有一絲的怨憤,幾個道士在旁邊不停的念著“無量天尊”。當殿梁上最後的一點火星被淋熄的時候,我們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場雨來得緊去得也快,噼噼啪啪的一陣亂響後就停止住了,仿佛就是專門滅火而來的。無塵道長陰著一張臉,胡子上濺滿了水珠子。他見雨停了,指揮著大家清理現場,我們七手八腳的把神龕神像搬到了中殿,然後回到房間換下濕衣服。羅道士抱過來一堆道袍道衣讓大家換,幸虧我聽了三嬸的話,多帶了一套衣服上來,免得要穿山上道士的衣服。啞巴道士端來一大盆熬的薑水讓我們祛寒,剛才淋了雨,喝點薑水免得受了風寒。我們各自喝了一大碗薑水,深更半夜的忙了一陣子,大家都覺得很疲倦,於是回到了屋子繼續睡覺。
餘下的時間睡得並不沉,早上三叔一起床就把我驚醒了。洗完臉後我們去隔壁找樊廚子他們,哪知道房間裏空空沒有人,想來他們已經是起來了。來到老律堂一看,裏麵也是空空的沒有一個人,我們正往知客堂走去,小猴子從前麵跑了過來,對我們說相木匠他們都在前殿。於是我們往前殿走去,果然見大家都在那裏,大殿屋簷的一半牆麵已經被燒成焦黑。幸虧發現的早,殿內的神像大部分都搬了出去,那尊王靈官已經被抬到後院去了。殿內殿外四處都是碎瓦片,羅道士正在和那個瘦高道士拉著繩子把前殿的門圍了起來。見我們過去,解釋說先把前殿封閉了,燒成這個樣子,豈止不美觀,連安全都是個問題。要是主梁塌下來傷著香客,哪可真是麻煩了。何時開放的問題,恐怕也隻有等重新修建了再說。大家都在對昨天晚上的火災議論紛紛,隻有無塵道長一個人陰著臉,在前殿周圍來回的打量著被燒壞的東西。
我們正在看著現場,山下突然的上來了三個人。還沒有走近,無塵道長便上去打著招呼。原來是石門村的村長、民兵連長還有一個村民上來了,想必是昨天晚上看到了火勢,一大早就上來看看情況。這村長姓劉,我是認識的,村頭劉大胡子的兒子,四十來歲,和他老爹一樣,也是螺腮胡,一嘴的毛。劉村長三人一上來,大家都過去打著招呼,七嘴八舌的說著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見這裏人多眼雜的,便和小猴子一同往後麵的廂房走去。等到我們出去喊他們吃早飯的時候,我才發現劉村長一行人已經走了。三叔說村長上來看了情況,然後和羅道士一同下山去了,他們要去鄉上找鄉長彙報情況,畢竟這是國家的財物,牽涉到上麵撥款重建的事情。我們正在吃飯,一個人走了進來,抬頭一看,原來是後山的道姑常清。大家忙起身招呼她吃飯,這道姑應著大家,徑直走到無塵道長跟前,附耳給他說了一句什麼話。無塵道長聽後,有些驚訝,連忙放了碗筷,隨著常清往後院走去。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麵麵相覷起來,都沒有說話。
剛吃完飯來到門外,無塵道長從後麵走來,走到我們跟前說:“大祭酒過來了,在大師傅的小院裏歇息,喊大家一同都過去。”說完後他又安排常寶守著山門,說如果有香客上來就安排到中殿和後殿上香。大家忙著往後走去,無塵道長見我站在原地,說道:“九兒也跟著來吧,大祭說想看看你。”我聽了有些吃驚,三叔招呼我過去,尾隨著他們一同往後院走去。來到雲集山房口的時候,無塵道長讓小猴子守在門口,並對他說任何人都不準進來。穿過院子,我們往屋內走去,中間的這間門上寫個三個字——太上居,旁邊一副對聯,左邊的是:無根樹,花正幽,貪戀紅塵誰肯修。右邊是:浮生事,苦海舟,蕩去飄來不自由。我正在想著這兩句話,見到大家都進去了,於是我也跟了進去。
進門一看,姚老道和一個道姑正說著話,二人見我們進來,都轉過頭來。那道姑看上去五十來歲左右,麵部清臒,雙眼睛很有神。一件藍色的得羅貼身,外麵套了一件黃色網紋大襟法衣,高筒白襪套住褲管,一雙雲鞋彩錦淺幫,繡製雲紋,圓頭厚白底。這人看上去非常的威嚴,一看就是個學識膽識集於一身的人。我在大家身後和她對視了一眼,便連忙避開了眼神,仿佛那是一道電光,能穿透你的內心世界,讓人不敢正視。我想這一定就是羅道士所說的大祭酒無雲子了,趁著大家給她問好的時刻,我觀察了這間屋子,原來是一間不大的法堂。屋子中央掛了兩幅畫像,大的一幅是太上老君李耳,旁邊小的一幅是一個女神仙的模樣,旁邊寫了“紫虛元君”幾個字,原來是上清派的開山祖師魏華存。挨著窗戶的地方掛了一副畫,上麵畫了幾個圓圈豎排著,標了一下奇怪的符號在上麵。我聽三叔說過,這幅畫的名字叫《無極圖》,好象跟道士們修煉有關。
三叔拉著我的手一同走到這道姑麵前,彎著腰說道:“大祭酒,這就是我石老伯的孫子石九。”這道姑微笑著對我點了一下頭,三叔忙轉過身來對我說道:“九兒,來來,給大祭酒行個見麵禮,你小的時候,沒少得到大祭酒的關照呢!”
於是我上前了一步,深深的給她鞠了一躬說道:“這些年得先生悉心關照,真是感激不盡。石九必將銘記於心,倘若天假以年,以後必將多做善事,來報答先生的恩德!”
“施恩圖報,那是小人的行徑!再說你也並沒有讓我們費心過什麼,就算有過一點點,也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的。更何況你還是石柏年的孫子,也不是外人。”這道姑說完這話後沉思了片刻繼續說道:“我們當中的很多事情,你或許多少已經知道了一些,以後或許會知道得更多,但不管你知道多少,一定要守口如瓶,這些都是我派的絕頂機密,牽涉甚廣,半點都泄露不得!我們之所以沒有瞞你,一來這之間很多的事情與你有關,你也有知道的權利,二來也可以說是沒有把你當外人看。我想我這話的意思,你應該是明白的,大家的這份心你也應該理解的!”
我連忙接過話來:“您所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會牢牢的記在心裏,先生的坦蕩胸懷,對我的關心,我也是更應該銘記的。就算您認為是舉手之勞,那對我們來說也算是莫大的恩惠了!我們知道您不要別人回報什麼,所以我以後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做善事來感謝先生了。這是我祖父的意思,也是我父母的意思,更是我心中所想說的。”
“看看這孩子多會說話,摸著我的心坎說呢,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啊!哈哈……不過這‘先生’一詞可是用錯了,貧道何德何能,愧不敢受。夙夜憂歎,幾十年來獨善其身尚且不夠,更何況兼濟天下了!所以這‘先生’一詞,不為恰當。”這道姑微笑著說道。
她剛一說完,三叔連忙回答道:“這話說偏了,大祭酒雖然身處泉林,向來卻是誌存高遠,心係國家,情憂黎民。先生一詞,受之無愧。”
“是呀,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先生一詞,那是完全擔當得的。”姚老道坐在旁邊,晃著腦袋也跟著說道。
“哈哈……他們說說也就罷了,你老人家怎麼也跟著取笑我呢!”無雲子回答道。
三叔可真是會說話,這樣一來,他即拍了馬屁,也順便賣弄了學問。他一說完,大家都跟著吹捧起來,就連百歲的姚老道也不免俗,癟著嘴巴說著這道姑的好話。大祭酒聽了這些獻媚之詞,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想這人啊,就算是聖人,麵對吹捧之詞,隻要對方是真心實意的,隻要不要太過火,他聽了也是會非常愉悅的。再高尚的人,也希望別人對他道德作為上能給予認可。
“嗬嗬……好啦,話不扯遠了,這些閑話以後再說!今天我們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大家都坐下吧!”她邊說邊打著手勢,示意大家都坐下。她和姚老道坐在神像下麵的兩把太師椅上麵,相木匠和無塵道長分別坐在下手的左右兩邊,我們這些人便在下麵各自選了個位置坐下。
“昨天晚上發生了場意外,前殿遭了火災。幸虧常寶發現得早,又有山下來的道友們一同幫忙,我又事先有防備,要不然這白龍觀古跡可就要毀於一旦了!”大祭酒歎了一口氣,陰著臉說道。
“是呀,都怪我們太粗心大意,讓那小人鑽了空擋,要不是大祭酒控製住了風勢,又催來大雨滅火。不然這幾百年的道庭,可真是在劫難逃了!我現在想起來心頭都是發麻得厲害。”無塵道長接著說道。
我們都有些驚訝,三叔開口道:“原來這雨是大祭酒故意祈來的啊,我們都在納悶,說怎麼就有這麼巧的事情!”
“昨天天黑你們走後,我一出門就發現情況不妙!隻見前山上的樹枝起伏跌蕩的搖曳,一團黑氣夾雜在烏雲裏麵罩在白龍觀上。我暗想這一定是有人在使法作弄,當時我並沒有聲張,隻是叫常清時刻的觀察著前山的動向。”大祭酒說道。
道姑常清說道:“是啊,當時我聽了師傅的安排後就時刻的關注著前山,我見那團黑氣一直不散開去,就一直坐在羅公塔上注視著你們這裏。風勢越來越大,一直到了半夜的時候,我見那團黑氣猛的躥了下去,鑽到你們這前山上來了。當時我心裏一陣緊,正要下去找大祭酒的時候,隻見白龍觀前殿火光竄出。我知道事情不妙,於是跑去向師傅稟報。”
“當時我雖然讓常清去塔上注視著你們前山,但我自己回到房內,也動了天眼,對那團黑氣審查了一番,終究讓我看出了點門道來!等到常清來給我說白龍觀發生了火災之後,幸虧我有些準備,於是連忙登壇作法將那雷雨借來滅了火。”
“大祭酒看出門道來了,該不會又是陰教的人在搞鬼吧?”相木匠連忙問道。
“你是說對了,事情就如同我們昨天下午商討所說的那樣,果然又是草山陰教的人在作怪!隻是沒有想到他們現在是這樣的肆無忌憚了。”
無塵道長一聽到這裏,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他們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明知道這伏龍山是我們上清派的寶地,卻也還要來放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們和他草山的人曆來是井水不犯河水,這些年來對他們的冒犯也是一再忍讓,沒想到他們怎麼就下這想的毒手,想要毀掉我們伏龍山。”賴端公疑惑的說道。
“這事說來還是有原由的,我們和草山派的瓜葛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隻是大師君素來有交代,我們才是力圖避免和他們正麵衝突,表麵活氣罷了。現在沒想到他們是步步為營、步步相避了!”無塵道長說道。
“事到如今,現在有很多的事情,我也不想在滿你們了。以前我沒說出來的原因是擔心你們知道真相後枉然出擊,惹禍上身。所以知道昨天聚會,我也沒有把事情的原由告訴你們,隻是略略的提及到了一點陰教的事情。但昨天晚上我思前想後,又給大師君彙報了一下情況,所以決定把一切的事情都告訴你們,大家知道了也好一起想點對策出來。”大祭酒一說完,大家都望著她,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事情出來。
隻聽得她又繼續的說道:“我基本已經敢這樣確定,最近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如草狗大王的橫行,趙道友的死、莫端公的自殺、石家老宅的坍塌、昨天晚上白龍觀前殿的火災,乃至石九的這一係列的橫禍遭遇,統統都與他草山陰教有關。”
聽到這裏,大家都驚恐的有些駭然。“什麼,我師傅是他狗日陰教的人害死的?這等不共戴天的大仇,我是一定要報的。”賴端公聽到這裏,猛的站了起來,眼睛瞪得快出血絲來,情緒激動得難以自控。
“對,我們總不能就這樣屈服了,一要為死去的人討個說法。”樊廚子也尖著嗓子說道。
無塵道長咳嗽了一下,示意賴端公坐下,意思是大祭酒和大師傅都坐在上麵,不能造次了。賴端公回過神來,連忙道著歉,坐了下來。
“我們一定會為他們的胡作非為逃個說法的,但大家不要忘記了我們的守墓人身份,一切的事情孰輕孰重,大家應該權衡得到,想想這幾千年來為了守住這座向王地宮,犧牲的人還少了嗎?”大祭酒陰著臉說道。
“大祭酒教訓得是,我伏龍五獅一定銘記於心。”無塵道長連忙起身躬著身子說道。大祭酒向他揮了一下手,示意他坐下來。
“這陰教是邪教嗎,為什麼天下正義之士不去鏟除他們呢?”我忍不住說道。
“也不是邪教,他們的創教人陰長生和王方平可也算得上是一代宗師。可惜他們陰教現在的行事卻是和邪教沒有多大區別了。細說起來,這陰教和我們上清派還有一些的淵源。”大祭酒對著我說道,倒是很和顏悅色。
我一想到這道姑說到我的事情也與這什麼陰教有關,感覺非常的疑惑,抬起頭來看著旁邊的三叔。三叔正深深的緊鎖眉心,好象在極力的思考著什麼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呢?難道去年開始家裏鬧鬼的事情,跟這個有關?”我私下的嘀咕著。
“賴兄弟先別激動,你師傅還有趙矮子的死,大家也是很難過的!隻要弄清楚了一切的根由,我們是決計不會放過凶手的。”相木匠拍了拍賴端公的肩膀說著,然後又繼續說道:“其實最近發生的這一係列的事情,我是早就在懷疑,早就覺得有不簡單的因素在裏麵,所以昨天下午的時候我還在給戴師兄討論這些事情。別的不說,我二人都認為這陰教所做的一切,恐怕都是有原因和目的的。”
“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那次大家為我們九兒請了仙鏡弄清一些事情後,我就覺得這事情恐怕遠遠的還沒有結束。危害九兒的那些黑衣女人,我一直就覺得大有來頭,隻不過這些日子來,我想破腦袋也沒有弄明白,他們在九兒身上花那麼大的功夫到底是為了什麼!”三叔說道。
“難道不是想吸取九兒身上的純正元氣嗎?”樊廚子問著三叔。
“恐怕沒有這麼簡單,他們要是單純為了吸取九兒身上的元氣,憑她們的手段,不必花費這麼大的功夫。”三叔回答道。
“其他的我們先不要去猜測,我們還是一步步說起的好。這件事情,肯定是與草山陰教的人有關的,大家對這個派別恐怕也是一知半解的,就連我對他們陰教的詳情也不是知道得很清楚的。無塵師兄對他們的事情知道得多些,所以還是先由你給大家說說這個陰教的事情。”無雲子道姑說完後看著戴道長。
“我們這些人當中,要說了解陰教的曆史最詳細的,恐怕還是數大師傅了,我也是聽他老人家說了一些……”無塵道長理著胡須還沒有說完,一直在一旁沒有吭聲的姚老道打斷了他的話:
“喊你說你就說嘛!好生說。”這老道從我們進門後就是半閉著眼養神,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無塵道長聽到這老道這樣說,於是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話說這東漢年間,河南新野的陰長生拋棄富貴,潛居隱身,專務道術。聽說當時的方士馬鳴生有度世之道,於是他便和一些人入名山尋求,後來終於在南陽太和山中,得與相見,於是執奴仆之役。哪知道馬鳴生朝夕隻和他們高談世務,不教其度世之道。一同去的人都有怨憤,惟獨這陰長生是一心求道,對馬鳴生的做法毫無怨言。為求大道,如此二十餘年,始終不懈怠。與陰長生一起奉事馬鳴生的十二人已先後離去,獨有他敬禮彌肅,無半點怨憤。馬鳴生為其至誠所感,偕赴蜀青城山中,立盟誓,授以《太清神丹經》……”無塵道長慢慢的說著,我們都聽得很認真。
“是啊,這馬鳴生是我們師祖魏華存的師弟,所以我才說草山陰教和我派有些淵源。”大祭酒插過話來說道。
聽得大祭酒這樣說,無塵道長也點了點頭,繼續的說道:“後來這陰長生從青城山下來,來到了巫峽草山傳道,遇到了當時渝地的著名道士王方平,二人傾心交談,相見恨晚!於是結拜為兄弟,每天遊走於江湖,抓鬼捉怪,很受世人稱道。他們把抓來的鬼怪馴服養在身邊,作為奴仆供自己吆喝,作為日子久了,身邊竟然聚集了一大群鬼怪。於是這二人靈機一動,立據草山,創立草山陰教,二人合稱為‘陰王’,為陰教第一代正副教主。為什麼叫陰教呢,因為他們和別的教派不同,這所有的教眾中,除了教主之外所有的成員都是鬼怪。教主下麵設有兩大護法和三魂七魄一幹教眾,教主完全是憑借咒語控製屬下的。這些年來,陰教也傳承到了三十多代了,可它們的行事一直卻是很詭秘的,極少和外麵其他的教派打交道。直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陰教的教主是什麼樣子的人,是和尚道士、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沒有人知道。唯一曉得的就是他們的總部在巫峽草山上麵,靠法術治教,奴役百鬼,所以以前甚至還有人懷疑他們和雲南苗疆的趕屍部落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