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五毒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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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五毒肚兜
我在床上不停的打量著樊廚子送給我的那件肚兜,它的料子為絲綢,摸起來柔滑異常。大紅的顏色非常豔麗,邊角用黑色的緞子鑲嵌著,上麵繡了一些奇怪的小動物。正在看的時候,三叔從外屋走了進來,我笑著說:“三叔你看,這樣的衣服能穿在身上嗎?別人看到了不笑破肚皮才怪!”
“哎呀,九兒呢,你知道什麼!這件‘五毒兜肚’可是他樊廚子祖上傳了幾代的好東西。別人千方百計的想得到它,你還反倒不樂意要!這樊廚子打小就和他那老爹相依為命,並沒有什麼親戚,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到如今都沒有婚娶,名下幹兒幹女的一大堆,個個都貪圖他的錢財和物件。我們都覺得他這人吝嗇的很,卻沒有想到今天把這樣珍貴的東西白白的給你了,想來也是個有心的人啊!也不枉你祖父當年對他的好。”
我點了點頭,內心深處對那樊廚子自然充滿著謝意。隻聽到三叔繼續說道:
“這‘五毒兜肚’,現在我們南邊原襲的少,主要流行於西北地區,如今在陝西一帶最盛。節日之前,小孩子,特別是不滿一周歲的小孩子,人人都希望能得到祖母和外祖母送來的五毒肚兜。肚兜所用的布,一般均是大紅色,五毒圖樣一般用白色、黑色或綠色,用其它彩線搭配縫製而成,非常精美,真可以說是一件藝術品。有些做成短褲形狀,孩子整個夏天輪換著穿,一直穿到秋涼。因為它既漂亮、又舒服、耐穿,所以大人喜歡,小孩穿上也開心。有些小孩可以穿兩三個夏天。小孩長大了不能穿了,母親還會把它像寶貝一樣收藏書起來。有的還會轉贈會別人,接受的人也會很開心,因為這不是人人都會做的,一般年輕人可能都不會做。在鄉下的風俗裏,這個穿在身上有辟邪趨鬼的用處。”
三叔說到這裏,我便打斷他的話說道:“難道樊叔叔的這件肚兜與其他的肚兜有很大的不同嗎?”
“當然了,你要是不困,就聽我仔細的說來。民間流傳的肚兜大多是表示祝福,有美好願望的意思,能不能辟邪,這倒是其次。可樊廚子這件肚兜卻是非同尋常的,布料為稀有的天蠶絲,上麵的顏色全是用名貴的天然顏料染成。我隻知道這紅色的是朱砂,其他的顏色好象都取自藏區山岩石漿中的彩色沙石。這肚兜縫製染色後還經過了一係列的繁瑣巫術儀式洗禮,故而就蘊涵著神秘的力量在裏麵,反正是很珍貴的東西,具體的我也弄不透徹,隻有樊廚子才最明白。”三叔笑著說道。
“那為什麼叫‘五毒肚兜’呢?這名字有些奇怪。”我繼續問道。
三叔說道:“因為這肚兜上麵繡著五種動物,所以叫這個名字。這五毒是哪五毒呢?民間有不同的說法,一般是指蛇、蠍、蜘蛛、壁虎、癩蛤蟆等。這幾種動物都是帶毒的,咬人之後能使人中毒。特別是小孩更容易受到這些動物的侵害。而五月又是這些動物活躍的時期,所以在端午節時,民間用巫術的方法鎮壓五毒,繡製帶有五毒圖案的兜肚便是其中最重要的方法之一。這些都是帶有巫術意義的民俗事象,你看這上麵就有繡的這些小動物就是這些蛇、蠍、蜘蛛什麼的。你呀等明天好好的洗個澡就穿在裏麵,外麵罩上衣服別人也看不到,沒有人會笑話的。”
我聽說是件好東西,想到或許對我的頭疼有幫助。一想到這裏,我馬上想到一件事情,於是說道:“三叔,我這兩天好象並沒有頭疼了,怎麼回事啊?該不會是好了吧!”
“嘿嘿,你小子也不想想,這房內的法壇可是當年幾位高人花了三天三夜布置的!事隔這麼多年,現在有幾位方士都已經羽化飛升了。這‘地祚坤泰大法壇’有歸位元神、庇佑魂魄的作用,更有反厭勝的功效。一般來說,被庇佑的人離這個法壇越近,作用就越好。你現在和它近在咫尺,可以說是百鬼莫近,萬邪避讓啊!你頭疼的毛病絕對是有人動了手腳,使用歪門邪道作怪,今天有法壇庇佑,它也就起不了作用的了!”三叔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不過要想完全拔除禍害,恐怕還需要時間,這事情看來是沒有這樣簡單的,我們還要等用‘五仙鏡’弄明白事由來龍去脈才行。到時候摸清了對方的底細,我就不信我‘伏龍五獅’就收拾不了他!”三叔說完後開始沉默,惡狠狠的注視著窗外。
要是一年前我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當三叔在講《聊齋》,但這大半年來,很多的東西叫我完全的迷茫了。這些意料不到的事情一直牽引著我的腦子,不讓我有半點自己思考的意思。今天這太多的事情就讓我已經回不過神來,我有太多的疑問需要向魯三叔追問明白,於是沒有等他沉默多久便對他說道:
“三叔啊,我都已經糊塗了,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情呢?祖父為什麼要修建這樣的神秘土室,你們到底又是什麼樣的人啊?”
三叔回過頭來聽我說完,笑著說:“剛才在土室裏麵我見到你一驚一咋的,就知道你已經完全糊塗了!我看你今天不知道個大概也是睡不著覺的了。來吧,我們還是去土室說,我也沒有睡意,索性都給你說明白的好。”
三叔提了一個熱水瓶,我們又返回到土室中來。趁著三叔喝水的工夫,我又仔細的查看了這個密室。除了以前看到的布局之外,我又發現了醮壇的左上角牆壁處有一個碗口大小的黑洞,深不見底。我感到奇怪,不知道它的作用,於是問了三叔,三叔笑著說:“哎喲九兒,還虧得你是個大學生呢!這個土室密不透風,你說這房間要是不透空氣這油燈能點得燃麼?這個孔一直通往廚房的煙囪,目的是為了排氣。”
我聽了他這樣解釋,笑著說自己可真是笨的了,連這簡單的原理都沒有想到。三叔喝完水,喊我坐到小木桌邊上去,我見他點了一支煙,吸了兩口後便開始凝神,目光注視著前方,像是在回憶著遙遠的事情。土室內一片的寂靜,大地已經安睡,萬物開始沉眠,或許誰也想不到這三間破舊瓦房下麵還有這樣的一間土室,還這樣坐著一老一少兩個男人。
“九兒啊,我問你,你可知道你名字裏為何單取了一個‘九’字?”三叔突然問道。
“這個我知道,我是出生在農曆九月初九這天,所以我祖父給我取名一個九字。”我回答道。
“對,所以啊,這話還得從庚申年重陽節說起。”三叔點了點頭說道,“當時你祖父一見你生在這天裏,便推算起生辰八字起來,這一推算不打緊,他立馬的如坐針氈起來。剛好那時伏龍山的大祭酒傳你祖父上去商量事情,於是你祖父便順便對她提及此事。大祭酒閉目掐指後,當時就對你祖父言明,說這庚申年為陽年,九月九日又是個重陽之數。你又生在午時陽氣鼎盛的時刻,偏巧你父母皆是二十九歲才得的你,又是個男娃娃。你這命相裏麵一口氣占了六個陽字,這可是我們命相中所說的‘六重九大陽命’。在我們易學中,六為極陰,九為極陽,皆是變幻之數,所謂否極泰來,月盈則虧便是這個道理。尋常人占到這樣的命相,那可決計是無法活過弱冠之年的!”三叔感歎的說道。
“啊,那是為何呢?”我睜大眼睛追問道。
“原因就是這‘大陽命’的人,乃純陽之體,天生的陽氣蘊藏,精元飽滿,乃采陽補陰的絕佳對象。當時大祭酒就對你祖父這樣說了:‘你這孫男呀不是紅塵中人,何苦要去遭那世間男男女女的罪!立身方外、歸我三寶才是明哲保身。學我些道法,到時得了三昧,就算不能羽化飛升,也總能夠個百年長壽吧!’聽了她這話,當時你祖父也有這樣的打算。於是和大祭酒商量後,由大祭酒安排兩名道觀的師姐同你祖父下山去,先由兩位師姐上門勸解你母親讓你出家。你母親不知究竟,和你祖母堅決不答應。你祖父在外見她二人沒有辦法說服便親自進去遊說,結果被你祖母罵的狗血淋頭。你祖母當年和你祖父結婚後,見他半夜裏隻顧打坐煉氣,對這男女之事卻是寡然無味,罵他是個神經病。於是二人便有了隔閡,和不來了。這些年他老倆口彼此見不得對方,早就分開住了。”
“二老曆來不和,這個我也是知道的,但我一直不知道根本的原因,我更不知道祖父在修什麼方術!”我輕聲的說道。
“你祖父和我修習的都是內丹大法!這天地萬物啊,隻要悟到吐納胎吸引導之法,得了一元,那便是人老則仙,禽獸、蟲蛇、草木老則精!”三叔一本正經的說道,“所謂的吐納之法,說簡單點,不過是吸取天地日月精氣來為我所用罷了。這道理淺易,方法也不複雜,然而要每日裏不辭辛苦、持之以恒的調息卻是極難,世人十有八九的是做不到的!正所謂:‘行百裏者半九十’,所以我們這大寶也不是哪個人都能輕易得到的。這吸取天地日月的精氣來成就大寶,那是走的正道。但也有偷懶取巧的苟且之士,總想來點終南捷徑,自己貪圖冒進,不思朝夕經營,要去行些蠅營狗苟的勾當。見到人家得了點點丹寶,便起了謀害奪取之心,傷人性命,吞人丹寶歸為己有。這樣的人曆來都大有人在,成不想別人起早貪黑的打磨,煞費苦心。他倒好了,盡去揀些大便宜,別人忙活半天可卻是為他做了嫁衣。哎喲九兒,你年少不諳世事,這樣的事情我們可是見多了的……”
魯三叔各自在那裏搖頭晃腦的說著,這些話對我來說卻沒有多少興趣。我隻希望他早點把我心頭的疑慮打開,讓我了解我想知道的事情。但他卻是一個勁的說道這些,我沒辦法,隻得規矩的注視著三叔,希望他盡早的切入正題。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這樣的‘六重九大陽命’,那麼旺盛純正的精元,那些山精野怪的見到了,哪個不垂涎三尺啊!”我聽三叔說成這樣,有些忍俊不已,便笑著說道:“說得我跟個唐僧一樣,人人都想來咬上兩口。”三叔聽我這樣說,有些急了,急忙接過話題:
“我說你娃娃別笑,我知道你是接受的另外一套教育,那馬克思是個能人,但他的東西就是萬事萬物的真理尺度,能解釋闡述一切?我看未必啊!又說說這洋禿子達爾文,什麼物竟天演、優勝劣汰那是自然,我們也知道。但他的那一套‘進化論’,我看也不是萬能鑰匙。半年前報紙上說什麼美國有個叫山姆的大胡子生物學家就對他提出了疑問,說人並不能證明就是猿猴變的,大有可能是其他星球傳播過來的……”
“看不出來三叔讀的書還多嘛,可真是博古通今呢!好了三叔,其他的以後慢慢聽你說,你現在還是讓我把這裏的事情弄清楚嘛!”我害怕他老人家把事情越扯越遠,連忙插開了話題。
“好好好,我馬上給你說清楚。你還別不相信,問問你祖父去,你三叔雖然生在這草莽之間,卻也是飽讀詩書的人!經、史、子、集,哪樣沒有獵涉過?不扯遠了,這些日後再細談,我還是給你說說這裏的事情。那時候你們還在鎮子上住,當時你一出生,那些邪門歪道立馬的就接踵而至,把個巴掌的的小鎮圍得水泄不通,我和你祖父可是急紅了眼啊!對他們軟硬都來遍了也請不走這些東西。幸虧此事驚動了千裏之外的道德上清派大師君,他老人家慈悲為懷,讓大祭酒領一道法旨來宣說,表明什麼這小兒是我上清派的人,希望各位大法給個麵子,不要再來無理的糾纏……說完後又贈送每位‘上清芝丹’一粒,算是給個台階,打發客人離去。這夥東西雖然有些不樂意,但這些年道教其他門派個個先後衰落,惟獨上清派一支獨秀,信徒遍及閩粵巴蜀,勢力雄厚。這些來客知道惹不起,於是得了芝丹,先後各自離去。你那父母肉眼凡胎,哪裏知道你一落地便是如劍懸頂、如臨深淵、禍在旦夕,卻隻顧開懷戲兒,終日還沉浸在喜悅當中!”
三叔說到這裏,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說話,仔細的聽他說著。
“這可真是苦了我那石老伯,千斤擔子一人挑,家人不但不理解還反而怪罪。他這人也是,一句怨言也沒有!有天我陪他去看你,當他從搖籃裏麵顫抖的抱起你來時,簡直就是樂開了懷,一個人和你喃喃細語了半天,哪怕是你把尿撒在他胸口也渾然不知……”三叔一個人在那裏訴說,我忍不住淚流了出來。我知道祖父愛我,卻沒有料及他的愛是這樣的深厚寬廣。想想這些年來我對他的不冷不熱,從沒有想到要報答他一點點,真是羞愧難當。
“你祖父曆來是個‘滴水之恩,定要湧泉相報’的人。從那件事後,他非常的感激大師君和大祭酒。當聽說大師君和別人鬥法虧了血氣,便冒險上那萬森老林帽盒山去尋何首烏,這東西補血最是了得。踏破鐵鞋啊,終於在絕壁處尋得一根已成人形的百年何首烏,他立馬托人捎到閩粵,贈給了上清派的大師君。這以後每年又蜜製我金丹派的‘八寶珍’上萬粒,大多悉數送到伏龍山上清宮去了。你祖父這樣的不辭辛苦,還不是對你的愛之深!當然,這天下做父母做祖父母的,對自己的骨血那絕對是一百個的投入,原本也沒有想到要你們回報什麼。隻要你們過得平安他們也就滿足了!所以啊九兒,你也不要過於的難過,你身體本來就不好,你祖父一直就告戒我不要將這樣的事情說出來,今天要不是你出了這樣的狀況,我也是決計不會說出來的。”魯三叔見我流淚傷心,便這樣的安慰我。
他又繼續說道:“你祖父見你父母執意不願意送你去修道,於是終日和我商量對策。我們在想,這前一批無恥之徒算是打發走了,可也難保沒有後繼之徒啊!這天地萬物都有元氣聚頂,人為萬物靈長,自然有的,隻不過一般的人是望不到的。所謂‘望氣’就是有道行的人觀察你頭頂上的元氣來了解你的康泰禍疾,有恙無恙。你這樣‘六重九大陽命’的人,三花紫氣聚頂,修道元的人一眼便知,哪裏逃得過妖魔鬼怪的眼珠子!你祖父對此事是了然於心,所以才終日著急起來。我二人商量多日後決定修一暗室,建一法壇,請高人做法,點一長命燈護住你的元神。於是我叔侄二人白天做自己的事,晚上便暗鑿土室。此事連你那嬸娘都不知道,她每日詢問我晚上做什麼去了,我都說是出去為人安神去了,哈哈……就這樣忙活了一個來月,土室修建完畢後,你祖父又分頭去請幾位道行高深的方士前來設壇。請了八台山的木道爺,花萼巔的藍師姑,白沙鎮的龍半仙,澌灘河的馬瘸子,還有你認識的《小木經》神授傳人相木匠。這五位高人登壇做了一個幽醮,乃為‘地祚坤泰大法壇’。這個法壇上置銅鼎漂燃長命燈,四麵牆及屋頂上貼著符籙法咒,牆角釘有公雞血加雄黃浸泡的桃木鎮枝,方位均按伏羲八卦擺設,屋內中央埋有禱告地母後土娘娘的祈文。”三叔說完後歎了一口氣繼續的說道:
“然而竟管有這法壇庇護,你的這成長卻也並不是那麼的一帆風順啊!你祖父也早有料及,所以對你父母要求了很久,終於爭取到把你帶在身邊撫養。你三歲的時候從樓梯上跌下來把額頭摔了一個大口子,你看看,現在都有一個大疤痕;六歲的時候又被一根魚刺卡住差點送了性命;十一歲的時候掉到塘裏淹了個半死,大大小小的生病犯事就更不用講了。這過了十六歲後天靈蓋愈合,神光內斂,你這性命才基本穩妥起來。尋常人都隻當是這娃娃多災多難難養罷了,殊不知這每一樁樁事情後麵都是有邪物在作怪!哪次不是我和你祖父出麵一一化解了的……”
我聽得出神,甚至有些不相信起來,如同看了一個神話電視劇後的回味。我更是在懷疑三叔說的這個人是我自己!這二十七年來,這每一件件離奇事情,難道都是真的?已經過去多年的事情,現在回想起卻又叫人後怕。我對桃木能鎮邪的功效豪不懷疑,不管是神話故事裏,還是道教符籙書上都多有提及。記得小的時候有次我翻閱祖父的書籍,無意讀到一段話,上麵是這樣寫的:“滄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大桃木,其屈蟠三千裏;其枝間東門曰鬼門,萬鬼所出入也……黃帝乃做禮以時驅之,立大桃人……以禦凶魅。”當時我並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隻能從中看出來這桃木是可以驅鬼的。
“哎喲,都三更過了,我們上去吧!也該歇息了。”三叔看了看手表,嘟囔著道。
於是我們上了土室,又蓋好洞口的石板子,把床複了原。我躺在床上,盡管眼皮如同灌了鉛,腦子卻還不願意停頓下來,三叔的呼嚕抑揚頓挫,如同在彈奏《十裏埋伏》。也不知道胡亂的想了多久,終於迷糊起來,我翻了一個身,夢到在公交車上不停的看手表,焦急的想著這上班又遲到了……不知道多久又夢到了婷婷,夢到她在逗阿黑……
一覺醒來,都快到了響午,大床上就我一人,三叔不知道何時起的床,已經走了。我剛穿好衣服,母親推門進來,說三叔回家去了,鄰村有人請他過去看宅基。走的時候喊母親不要叫醒我,說昨天晚上睡的晚。剛說著,幺嬸端來洗臉水,說飯菜都熱在鍋裏的,喊我洗完臉就過去吃。正洗臉的當兒,三嬸湊上前來,問我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正不知道該怎麼應答的時候,母親接過話來,說不過就是畫畫水,問問神,收拾收拾就撤了。我也支支吾吾的說什麼他們說了,在外麵耍遇到了不幹淨的東西,收拾收拾就化解了。幺嬸還想追問,見母親陰下臉來便出去了。母親說:“你這幺嬸最是個長嘴巴,就歡喜找些空話來扯……”母親剛抱怨完幺嬸,便對我說早上三叔告訴她,說我就是招惹了點不幹淨的東西。幾位師傅答應幫我做場法事後再在老家多住一段時間,養養身子就好了。母親說完後,又靠近過來底聲的問及昨天晚上的詳情,我忍不著笑了起來,說這事情你不都知道了嘛,就如同你剛才回答幺嬸說的一樣,三叔說過兩天找個好日子來收拾收拾就好了。母親聽完後,麵露喜色的招呼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