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阿黑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6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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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完畢,程思泯躺在我的床上呼呼的睡,隔壁的房間沒有收拾,隻好讓他和我睡在一起。上了床,我卻一點睡意也沒有,這幾天一直被一個問題困擾,我想不通祖父為什麼知道瞎子送我玉蟬的事情,更想不通他大呼“假的,假的……”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塊玉是贗品?”不可能,程思泯的外公是考古專家,他都說是真的難道還有假!我又想到臨別的時候母親給我的那個布囊,是什麼呢?盡管母親告戒我不要撤封,但忍了很久我還是忍不住,起來開燈想看個究竟。這兩天我一直把他放在提包裏麵,我撤開布囊口子上的青線,從裏麵抽出來一張粗糙的紙張,展開一看,紙上麵有七個豎著寫的大字。暗紅色的,用很細的線條書寫,奇怪這些字沒有一個認識,如同鬼畫桃符一樣的龍飛鳳舞。不過我看這些字都有一個規律,就是都用一個“鬼”字和一個“雨”字做為偏旁,下麵有一排小的字體,隻見上麵寫著:
    “天靈靈,地靈靈,魯班賜飛刀隨身帶,若有邪師人來使法,金刀三把不容情。一把斬了蛇頭,二把斬了蛇漫身,三把斬得頭皮眼睛昏,西天去請唐三藏,南海岸上請觀音,急急如律令。”
    “這就是符籙!又是道士又是和尚的,這個有用?”我看了兩遍也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
    這個晚上簡直沒有睡好,我們本來是各自蓋一床被子的,半夜我被冷醒,程思泯的被子掉到床下去了,然後把我的被子裹到自己身上去了,我隻得把被子從床下撈起來自己蓋好。早上醒來的時候,他又鑽到我的被臥裏麵來了,還把腳翹到我的身上。我都洗漱完畢程王子還喊不起來,我真不知道貴姨每天把他哄起來上班要費多少的功夫!
    每天都這樣的忙碌,有些時候我甚至覺得這日子過的枯燥,看到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突然的傷感起來!人啊一輩子這樣的下去,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我們如同上帝手中的木偶,任他擺弄著,演戲供他老人家消遣。他老人家哪天對喜劇看乏味了,難說會不會弄點悲劇出來新鮮刺激一下。神父說:“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這有什麼意思!上帝他老人家總是霸占先知的角色,讓我們演傻子,醜態百出的供他揮霍我們那一點點可憐的時光!“噢!仁慈的主耶和華,我們雖然是泥做的身子,卻也不是鐵打的心腸。隻要一風吹雨淋,我們就化了,我們就是這樣的脆弱,請您憐惜您的子民,讓他們都能快樂,都能向您禱告。”
    這天下班的時候,我下了公交車,在路邊的鹵肉店給阿黑買了一點豬肝。剛轉身,就看到陳娟蹲在路邊擺弄著一輛自行車,她今天沒有上班,說是請假了。我走過去給她打招呼,問她怎麼在這裏,她說她到一個親戚家去,到這裏的時候自行車的鏈子掉了,按不上去。我笑了笑,然後把手裏的東西遞給她,蹲下來幫她修理自行車。
    等我幫她按好鏈子後,滿手都是油膩。我用紙搽了搽手,從她手上接過給阿黑買的豬肝,問她去我家坐不坐會,她沒有表情的說了聲謝謝,又說有事情先走了。我覺得這人真是怪,搞不懂她最近受了什麼刺激。自己回到家裏,我先做了一點飯菜自己吃了,然後把買的豬肝加米飯給阿黑吃,阿黑真是餓鬼投的胎,我一轉身過來它就吃完了。
    我剛蹲到廁所裏麵,聽到客廳有很大的響動,我連忙起身,開門一看,阿黑在客廳裏麵來回的走動,很暴躁的樣子。我喊它的名字,它抬起頭來看著我,眼睛紅紅的,神態很怪異。我連忙過去想摟著它看看怎麼了,哪知道它卻不停的往後退。等我過去的時候,它幹脆躲進沙發靠牆的空隙裏去了,不管我怎麼喚它它也不出來。於是我找來雞毛撣子想把它弄出來,還是沒有用,阿黑縮成一團的躲在裏麵。真不知這狗怎麼了!
    我怒氣上身,跪在沙發上,把手伸進去逮它,我聽到它在裏麵嗚嗚的叫喚。剛抓到它脖子上的皮毛,我心頭一緊,手背上鑽心的疼,抽回來一看,手背上紅紅的三點血珠子冒了出來。“該死的東西,還對我下口。”我罵著阿黑,然後去廁所用肥皂使勁的衝洗。阿黑雖然種過狂犬育苗,但我還是害怕,害怕得狂犬病,洗了好長的一段時間,又吃了兩粒消炎藥。
    我在床上給婷婷打電話,給她說我被阿黑咬傷的事情。婷婷很吃驚,問我傷口嚴重不,又說怎麼這麼奇怪了,阿黑一向脾氣都是很好的……也不知這畜生犯什麼神經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的手背有一點微微的發炎,但並不是很明顯,三個牙齒咬中的痕跡其實很小,就綠豆般大小的麵積。阿黑還是一直躲在裏麵,我又去喚它,還是不出來,耷拉著腦袋在顫抖。我給它放了一些食物在碗裏麵就匆忙的上班去了。程思泯今天沒有上班,朱總在辦公室裏麵看了一上午的報紙,大家都知道他現在已經掌控不了公司的實權,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吳副總已經成為公司真正的當家人。這種正副虛實的關係,就如同廟子裏麵佛像與和尚的關係一樣微妙,表麵上佛像倍受尊崇,然而實際裏卻是和尚說了算,和尚借佛祖的麵子撈盡好處!
    下午婷婷來等我一同下班,一見麵她就抓過我的手仔細的查看傷口,見不是很嚴重了才鬆了一口氣。我們在菜市買了些菜準備回去自己做飯吃,剛開門,婷婷鞋也不換就跑過去找阿黑。我正換鞋子的時候,婷婷大呼小叫了起來,說阿黑卡在裏麵沒有了動靜,我心頭一驚,急忙跑過去看。隻見阿黑在裏麵一動不動的,任我們怎麼的呼喚也不抬下頭。我連忙和婷婷一起推開沙發,阿黑的四肢抱成一團,身體已經僵硬,死去多時了!婷婷一下子坐到在了地上,先看了看我,然後痛哭起來……我很慌亂無緒。
    “怎麼就死了呢?不就是才一天沒有吃東西的啊!”我檢查著阿黑的身體,它的身上一點的傷口也沒有。我撫摩著它的背,希望它隻是睡著,然後醒來舔著我的手掌……很久過去,我腦袋裏麵還是一片茫然,整個屋子裏隻有婷婷嚶嚶哭泣的聲音。
    這隻狗,它來到這個世界上還不到兩年的時間,它帶給我的除了昨天的三粒傷痕外,餘下的全是快樂。曾經有一位動物學家說過,“狗如果傷害了它的主人,那決不是它的本意!”那麼阿黑的本意是什麼呢?難道是在死之前給我留下點點的回憶?
    我每天的照顧它,給它煮飯洗澡打掃糞便……盡管有時候覺得有些麻煩,有些累,但從沒有一點點的怨言。我為它所做的,無怨無悔!到如今,甚至覺得我給它的,遠不如它給我的多。我曾經因為它的調皮罵過它、打過它、嫌棄它臭,它卻沒有記恨我一絲一粒!我現在有些懊悔,懊悔過去沒有對它更好。婷婷把它放在好些報紙上麵,然後又開始抽泣了起來。我們都沒有心思去做飯了,也沒有一點點的胃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扶婷婷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找來一個紙盒子,在裏麵放上很多的舊衣服,輕輕的把阿黑裝了進去。
    “阿黑總不能就這樣的一直放在家裏。”我對著婷婷說道。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把阿黑埋起來。在這個鋼筋混泥土森林裏麵,唯一的大自然就是下麵院子裏的花園了。我找來種花用的小鐵鍬,婷婷用透明膠布把裝阿黑的紙盒子封得嚴嚴實實的,外麵又加了一個紙盒子封好。
    我們摸黑來到院子裏,冬日的夜晚很寂靜,外麵除了我和婷婷的影子,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動靜。我在一個大的花台中間的蓖麻樹下麵挖了一個坑,然後把裝阿黑的盒子放了進去。婷婷在旁邊幫忙蓋土,最後我們找來一些大的石塊壘在土上,又找來一些枯枝樹葉撒在上麵,免得被人發現,擾了阿黑的亡靈。
    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十二點鍾了,我強迫婷婷喝了一盒牛奶,自己隻喝了大半杯水,什麼也不想吃。我們拖著疲憊的身軀上了床,相擁無言。這個七十平米的屋子裏,阿黑早就是正式的一員,這個家是我們的,也是它的。所有的一切仿佛還是一段無聊的想象,還沒有等我回過神來,阿黑卻真正的離我而去了……我甚至有些懊惱,就如同失去一位親人一樣懊惱上蒼的不公!
    清晨,我和婷婷的眼睛都快成了水蜜桃。我們用熱水敷著眼圈,希望不要被同事笑談。我一上午都隻管坐在電腦前做事情,廁所都不想去一趟。中午我剛下樓準備去找個地方吃飯,程思泯從後麵追了上來,小心翼翼的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阿黑死了!”等我說完後我看到程思泯的嘴巴張的大大的。我們來到一家飯館吃麵條,程思泯輕聲的問我到底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情?我說我也不知道,它很反常的咬了我一口後就不吃東西,然後就死了。我吃了一碗麵條,程王子基本沒有吃,低著頭在想事情。和他打這麼幾個月的交道,我知道他是個感情特別細膩的人,很容易傷感!
    這一連的幾天日子裏,我都沉浸在悲傷之中。每天一下班回家,開門後我都會無意識的朝阿黑睡覺的地方望去,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卻希望能看到它!它給我手背上留下的傷疤已然好了,但它留給我心頭上的傷痕卻難以愈合。我現在越發的孤單,有時候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堅強,曾經灑脫的自我,早已不複存在!幸虧婷婷時常過來陪伴,希望我能慢慢的忘卻阿黑。
    明天就是除夕夜,前幾天我們已經吃過團年飯,下午公司開完員工大會就放假。這個春節我不想回去,再說也沒有幾天的假,我答應婷婷陪她逛街看電影。員工對會議從來就沒有好感,但今天的會議卻使公司的每個人歡喜雀躍,因為今年的獎金比往年多了一倍。金錢是無罪的,有罪的是它太少!我們總這樣的嘲笑自己的口袋。我在整理自己抽屜的時候,程王子過來一臉燦爛的祝福我新年快樂,我也祝福著他,他說他過年要去德國,現在那裏的華僑很重視傳統的春節,會舉行很多的儀式來慶祝,遠比在國內有意思,我知道程王子和他母親都求學於萊比錫大學,那裏有他們很多的朋友。
    現在的國內,春節最大的好處就是送禮,難得的借口!巴結上司、勾結同僚、培養黨羽、賄賂主管、討好情人……反正是陰謀陽謀的好時機。小孩子更是高興,也忙著察看紅包的大小,他們或許要感謝父輩們的年代沒有實行“計劃生育”,要不然有多少的收入要泡湯。現在的孩子,從小接受的就是理財教育,口袋裏不缺錢花。我想這未必也是一件壞事,拜金有什麼不好,和拜神也沒有本質的區別,反正都是一種信仰,這是現代人的共識!在金錢的驅使下,我們早已成了牛馬走,我們豈止可以違法,我們還可以把道德掛起來賣幾個錢花花。大家都一副嘴臉一副心腸,自古都是嘲笑別人臉上的胭脂少,誰還會在意你心房裏的黑斑多!
    可憐的社會,快對上帝祈禱別再讓我們汙濁的靈魂把你發酵!免得整個世界都醉了,都迷糊起來。當地球的每一寸土地都被汙染的時候,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富人們可以為所欲為,窮人則不行,他們不過就想填飽肚子罷了,然而撒旦卻還要咒罵他們是在貪婪。
    除夕之夜如同往年一樣的乏味,煙花和鞭炮早已被明文禁令,我們唯一覺得滿意的就是讓自己多睡了幾個懶覺。我的未來的嶽母大人,她沒有讓我去和她們一同過年,我也不願意去!我寧願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裏看會電視,然後出去和朋友喝茶打牌。大年初三的早上起來,被阿黑咬傷的地方突然的隱隱疼痛,傷口已經愈合,但多了三道暗黑色的印子,如同和尚的戒疤。中午吃過飯後陪婷婷去逛街,商場都在搞活動促銷,明知道是在變相的讓你掏腰包,我們卻還是忍不住要上當。婷婷又是大包小包的買衣服,我那點可憐的年終獎,終歸還是逃不出生意人的手掌!晚上看電影的時候,我的頭突然疼的厲害,心頭很煩躁,有種坐臥不安的味道。我見婷婷在旁邊看的很投入,我用指頭按摩自己的太陽穴,希望能減輕痛苦,到後來我逐漸感覺眼冒金花,耳朵嗡嗡的響了起來,腳掌手掌發冷。我告訴婷婷我不舒服,想回去。婷婷正看的起勁,央求我再等會。又過了十幾分鍾,所有的症狀開始加劇,我的胸口就如同壓了一塊巨石,我對婷婷的投入有些生氣。於是自己跌跌撞撞的衝了出去,正在門口招呼出租車的時候,婷婷驚慌失措的追了出來,問我怎麼了。我不理會她,上了出租車就往家裏走去,婷婷坐在我的身邊,不停的問我怎麼了。
    這簡直就是如同在受著酷刑,不過就十多分鍾的車程,仿佛卻是過去了半個世紀。婷婷一打開房門,我鞋也不脫的就撲到了床上,此時我的胸口砰砰的跳動個不停,感覺有一團火在裏麵燃燒,我的腦袋也好比給戴上了緊箍咒,立馬要裂開來。我開始喊叫,撕打著被子,婷婷在叫我,用手來拉我……
    醒來的時候,我眼前一片的白,我的床前掛了一個輸液瓶。我想起身,剛一動立即感到全身都疼,好比散架了一樣,如同和人打了一架。我看了看四周,這分明是醫院的病房!
    “我怎麼到這裏來了?”我看我的左邊的病床上臥著一位大爺正在呻吟,婷婷斜躺在我的旁邊睡覺。我剛一開口,立即感覺嘴唇有些別扭,我把手拿出來準備去摸一摸,我看到我的手背和中指都用紗布包裹著。我這嘴唇,估計是破了!“這到底是怎麼了?我怎麼全身都是傷痕!”我再次的向自己發出疑問,我開始回憶昨天晚上的事情,除了知道頭痛以外,我什麼也記不起來了。我想了半個小時也沒有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我有想小解的意思,我喊著婷婷,剛喊了一聲,婷婷猛的抬起頭來,我見她眼圈黑黑的,睜大眼睛驚恐的望著我。
    “我怎麼在醫院,我這是怎麼了?我想上廁所。”我對婷婷說道。
    “哎……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反正是病的不輕。”婷婷說完後扶我起來,我看到婷婷的手也受傷了。我每走一步腿就鑽心的疼,看樣子是折騰中傷及了筋骨。從廁所出來婷婷告訴我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原來我一回到家就大吵大鬧起來,胡亂說話,不停的喊頭疼,在床上打滾,鬼哭狼嚎的把樓下的人都驚動了。後來甚至神誌不清起來,把家裏麵弄得如同遭盜賊光顧了一樣。婷婷怕我受傷不停的過來按我的手腳,於是自己也受傷了。後來還是隔壁的鄰居幫忙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左鄰右舍七手八腳的把我送到了醫院才完事。醫生給我大致的檢查了一番後說什麼是:“身熱惡寒,痞氣結胸、潮熱狂語……”大概的就是傷寒感冒引起的。
    我在醫院白白的挨了幾針,又吃下了幾袋的西藥。住了兩天院就回到了家中。一個春節,別人都是愉悅的在家裏過年,我卻偏偏選擇了滿是藥臭味道的醫院!想來醫生護士更是不高興我的拜訪,難得的一個清淨的日子就被我弄泡了湯。雖說是“醫者,父母心也!”此時卻如同成了繼父繼母鐵打的心腸!當護士厲聲的招呼我打針的時候,我當時觀察這些大姐的臉色,感覺她恨不得把針頭換成紅纓槍,在我的屁股上來回捅上幾個窟窿。主治醫生也沒有好的顏色,詢問病情的口氣象是在審問犯人,邊問我又邊和對麵的實習生閑談。麵對我的時候用黑臉,閑談擺調的時候又變成了紅臉,中間的相隔不到一秒,我真是佩服他變臉的絕技如此的高超。問完後開了一大張紙的藥,我拿過來仔細的過了一眼,很多的藥物根本就是挨不著邊際的,但大夫開了,我可以不吃,卻決計沒有權力不買。我在懷疑,要是法律允許,他恨不得開上半斤砒霜讓拿我回去調養。誰叫你過年生病?湯圓不吃偏要好這口藥丸,你隻得自個兒認栽!
    出院後的這天半下午,婷婷他爸爸過來看我,還專門為我熬了豬蹄當歸湯,老人甚至要端到床邊來喂我吃下。說真的,我一直很感激這個老頭兒,不隻是因為他人很和善,不反對我和婷婷的婚事,更重要的是他懂得關愛、尊重別人。除了太窩囊、永遠的生活在老婆的腳跟下之外,我還真找不到他其他的缺點。這個城市裏,男人怕老婆無形中就被普及到了九年義務教育中去了,爺爺怕奶奶、外公怕外婆、爸爸怕媽媽、小男孩怕班上的小姑娘……寡人有疾,寡人懼內。這裏的女人,在外能頂半邊天,在家就是一手遮天!這是一種風向,或許更是這個城市傳承的一種家和的文化!婷婷基本上天天都在陪我,在這個城市裏,除了她,我沒有其他的親人可以依靠。
    一個春節就這樣的過去,上班的頭天裏,同事們看到我臉上的疤痕,又開始取笑起來。說什麼難得的一個休息節假日裏,我還要去參加世界拳王爭霸賽……我一本正經的告訴他們我這疤痕的來曆,說地點是在小區樓下的垃圾筒旁邊,起因是和丐幫的人分贓不均有了梁子,結果是起了紛爭論起拳腳來,大家互有死傷……還沒有等我說完大夥都樂成了一團,異口同聲的喊我改名“李伯清”。程王子沒有上班,還待在國外,我想他這個春節是開心了。中午吃完飯後路過前台,我看到公司的接待小塗和財務的劉姐交頭接耳,無意聽到她們說什麼程王子是這個公司董事長的獨子……我有些吃驚,但又一想來,這個和我有什麼關係了呢?就算他是董事長我還不是一個打工仔,還不是做我自己該做的事情。就算我和程王子關係不錯得到他的眷顧,我想我也不會要別人的施舍過日子。我不是那種有野心的人,錢是重要,但它隻是被我驅使的東西,我不會做金錢的奴隸!我的理想是和自己喜歡的人平淡的過一輩子,這樣就足夠了。也怨不得婷婷的媽說我窩囊,以後要接婷婷爸的班!但我想,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方式,請不要指責別人的異端,自己走好腳下的路就行了。
    我的傷漸漸的好了,我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父母,也不讓婷婷說,我不想兩位老人徒自的擔憂。婷婷開始忙碌自己的工作,這段時間大家都忙,我們不能再每天都呆在一起。下班後一到家裏,我就被孤獨襲擊,想婷婷,想父母,想阿黑……阿黑的離去,把我變得更加的膽怯,我再也不是半年前的那個膽大妄為的男人了!我害怕死、害怕鬼、害怕黑暗中的一切,我已經成了馬克思的叛徒。很多的東西讓我迷茫,讓自然科學無法解釋,我甚至覺得每天我的頭顱上麵都有一雙眼睛在瞪著我,讓我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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