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儀之戰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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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的話:其實本來想要在上一章結束這一部分的,但是怎麼看都有些倉促,於是就加了這一章。以下正文:
新年一直是中華民族最重視的節日,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每到這一天,人們都會特別想家,想跟家人聚在一起,哪怕是在一起挨餓受凍,也都是心滿意足的。礙於這個眾所周知的原因,唐嘯決定除夕之夜在軍營中聚餐,大家在一起忙忙碌碌,說說笑笑的,總能減淡幾分鄉愁。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可以容納全營地所有士兵的練武場上點起了一堆堆的篝火,負責安排飲食的士兵早已將牛、羊、馬肉及大壇大壇的酒搬運到篝火旁邊,早到的士兵湊在一起談論著不久之前的那場的戰爭,他們為自己的勝利而歡呼,為了被正法的叛徒而痛飲,天氣很冷,但是戰士們的熱情卻是高漲。
唐嘯走進軍營的時候,氣氛已經很熱烈,熟識的士兵各自敬著酒,說著祝福的話。唐嘯微笑著坐到一堆篝火旁,士兵們看到他,都站起向他行禮,他擺擺手讓眾人坐下。
“想家嗎?”他摸摸身邊一個士兵的頭,那分明還是一個孩子,卻因為這場戰爭離開家園,過早的經曆了人生的磨難。
“想。”士兵抬起頭看著他,“但是我不回家,我要打仗,贏了就能保護我娘了。”
“好孩子,有誌氣。”唐嘯把一個串烤肉遞給他。
孩子衝他笑笑,結果那烤肉高興的吃了起來。
很多士兵都看到了唐嘯,他們中有很多人曾經跟著他打過仗,了解他的作風,知道這種時候,太子殿下一定會陪在他們身邊,心微微的感動,對身邊的人說:“太子真是好的將領啊。”
“是啊,我到現在才明白,那一戰我們是怎麼贏的,都是太子的妙計啊。跟著太子殿下,真好。”第一次跟著唐嘯打仗的士兵也跟著感慨。
“我們去敬太子殿下一杯酒吧。”一個老兵提議,其他人紛紛的回應。
唐嘯聽到了他們的話,立即站起身來,舉起手上的一碗酒,衝著所有的士兵說:“兄弟們,今天應該是我敬你們,為了國家,你們不能陪在親人的身邊,辛苦了。我今天隻想說一句——謝謝你們。”
士兵們也跟著他站起來,舉著手中的碗喊:“太子殿下……”
“來,我們幹。”唐嘯仰頭一飲而盡,然後將碗重重的摔在地上。
幾十萬士兵們跟著自己的太子喝下碗中的酒,有人學唐嘯的樣子,將碗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士兵們齊聲高呼。
唐嘯周遊於各堆的篝火之中,陪著他們喝酒,陪著他們唱歌,跟著他們學各地的舞蹈,看著他們把掰手腕,比試槍法,像個普通的士兵一樣,大笑,大叫,大鬧,很多士兵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親切的將帥,他們在笑鬧之餘,下定決心要追隨這個人,直到獲得最後的勝利。
唐嘯的酒量不錯,但是一直這麼喝下去,再高的酒量都無法支撐,士兵們見他有些醉意了,也就不再給他敬酒,勸他早些回去休息。
唐嘯感覺到頭有些暈,身體更是不聽使喚,但是他卻不想回家,他不知道回到家裏要跟落文說些什麼,那天之後,他幾乎天天呆在軍營中,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殿下,走吧。”張品義扶住他,慢慢的走出練武場。
唐嘯不由自主的靠在張品義的身上,在他的攙扶之下上了馬車,腦子裏麵一片混沌,唯一能夠看清楚是一張俊美的臉,一張讓他看了感到幸福,又感到心痛的臉。他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夢中看到自己跟那張臉的主人無憂無慮的桃花林中奔跑,那是一種最單純的幸福,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醒過來。隻是現實卻不允許他在夢中沉淪。
“殿下,到了。”
他慢慢的睜開眼睛,感覺到頭腦有些清醒了,在張品義的攙扶下走下馬車,身體踉蹌的往門口走去。
“殿下……”
“你回去吧,我沒事的。”他衝著張品義揮揮手,慢慢往門口走去,眼神依舊有些渙散,直到接近門口的時候,才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站在那裏,對著漫天的繁星出神。唐嘯不由自主的站在那裏猜測,他是在等自己回來嗎?
以往相處的種種突然之間就湧進腦中,他們的相遇,他們的相愛,他們那短暫的幸福,他們身上背負的責任,他們之間無窮無盡的思念,無邊無際的痛苦,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是敵人,為什麼我們要被那些責任拴住,為什麼我們不能拋開一切。唐嘯感覺到身體裏有一種莫名的衝動,而且這衝動已經充滿自己整個的血脈,他再也不能忍受了。他衝著蘇落文跑了過去,在他來不及反應之前,拉住他的手往前跑去。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蘇落文下意識的想要反抗,但熟悉的氣息讓他放棄了這樣的打算,他看得出他有些醉了:“嘯……”
“別說話,跟我走。”唐嘯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留。
蘇落文不想傷他,隻好跟隨著他的步伐狂奔:“去哪兒?”
“逃走,我們逃走。”唐嘯痛苦卻又興奮的說,是,逃走,拋下這所有的的一切逃走,逃到一個種滿桃花的山穀之中,那裏有一個小小的木屋,我們就逃到那裏,不是青離太子和紫冪太子,是我和你,唐嘯和蘇落文。唐嘯的眼淚就這樣滑落,“不管了,什麼都不管了,讓他們去打吧,我們逃走。”
“好,我陪你逃。”蘇落文看到了唐嘯的淚水,他知道唐嘯是醉了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等他清醒了,一切都會回到最初,但是虛假的也好,哪怕隻有今晚也好,我陪你逃,讓我們單純的為了感情任性一次。
唐嘯拉著蘇落文在七江城的大街上撒腿狂奔,他們都沒有用輕功,隻是憑著本能往前奔跑,不停的奔跑,像兩隻優雅的豹子,隻想找到屬於自己的自由天空。他們就這樣手拉手,一直到達七江城的南門。
天色已晚,城門早已經關閉,但是守門的士兵認得唐嘯,見到他恭敬的行禮:“殿下要去哪裏?”
“打開城門。”唐嘯命令。
“殿下……”
“打開!”唐嘯的聲音變得嚴厲。
守衛們以為太子有急事,不敢怠慢,趕緊打開城門,唐嘯拉著蘇落文出了城門,一直到了七江,光滑的江麵讓本來就有些踉蹌的唐嘯一下子摔倒在冰麵上。他掙紮著起來,卻很快又跌倒,等第十次摔在冰麵上時,他放棄了掙紮,就那樣躺在冰冷的江麵上。
“嘯……”蘇落文趕緊蹲下來看他有沒有受傷,卻見唐嘯直挺挺的躺在那裏,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原本迷蒙的眼神漸漸變得清明,剛剛那一陣狂奔讓他清醒不少。
“嘯……”蘇落文扶起他,輕輕的擦拭他臉上的淚水。
唐嘯狠狠的抱住他,在他的耳邊呢喃:“我真希望永遠都不要清醒。”
“笨蛋!”蘇落文伸出雙臂回抱著他,“我認識的唐嘯可不是個隻懂得逃避的人。”
唐嘯沒有說話,隻是抱著他任淚水滑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落文放開他:“走吧,嘯,這裏太冷。”
唐嘯沒有反對,跟著他下了七江,慢慢的往回走,他們的逃亡,隻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沒有追兵,他們自己選擇回來。
唐嘯的手依舊緊緊拉著蘇落文的,往前走了幾步,他突然停了下來:“後天,我就會發兵直入白儀,等爭結束,我們會怎麼樣?”
落文的心微微一痛,戰爭結束嗎?還沒有,還有一場屬於我們的戰爭,等它真正結束的時候,我們怕是隻有一條路要走吧。
“落文……”唐嘯回頭看他。
“還能怎麼樣,回到各自的國家,直到我們之中有一個人失敗!”蘇落文也抬起頭看著他,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同樣的痛苦,同樣的愛戀。
“沒有其他的路?”唐嘯追問。
“你肯向我投降嗎?”蘇落文不用問也知道結果。
“怎麼可能?”唐嘯想也不想的反對。
“那還問什麼其他的結局?”
唐嘯不再言語,隻是用力的握緊了落文的手。
遠處,軍營的方向,突然傳來爆竹的聲音,新的一年開始了,唐嘯一把抱住了身邊的人,跟愛人一起傾聽那綿綿不絕的聲音,我們的愛情就像這爆竹一樣,雖然短暫,但卻轟轟烈烈,所以,既然不能承諾永遠,那至少要珍惜所有在一起的時間的。
“能跟你一起過年,我很高興。”唐嘯低頭看著他。
“我也是。”蘇落文抬起頭吻上愛人的雙唇……
新的一年開始了,新的戰爭也拉開了帷幕。
尾聲
青離國曆438年,紫冪國曆392年,這一年,整個大陸都處於混戰的狀態,白儀都城白延被紫冪攻下,白帝阮彰崩。白儀各地的守將紛紛自立為王,擁兵自重。紫冪的軍隊以白延城為大本營,開始討伐各地王的戰爭。青離的軍隊在一個月之後加入了這場戰爭。白儀曾經的附屬國們也趁亂開始擴張自己的土地,戰爭不斷。
直到一年之後,白儀各地的王多被鎮壓,白儀的土地被各國瓜分殆盡,這一場混戰才漸漸的接近尾聲。
(白儀之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