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等待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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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很不開心,因為突然很想念你。你離開有三年了吧,是吧,有三年了呢!我有很聽你的話呢,自從你走了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哭過,我有很堅強,你看到了嗎?再也沒有哭泣,我很勇敢是吧?
我知道你不喜歡愛哭的女孩,所以我沒有哭,一直都沒有。你走的那天,我一直都在笑,我告訴自己你會回來的,總有一天。媽媽告訴我說哭吧,哭出來就好了,眼淚流完了就不會再哭了。所以,我在一夜之間把以後三年裏的眼淚全部流完了,所以這以後的三年裏,我再也沒有哭過,一次也沒有。
可是,今天我哭了,因為真的很累,撐不下去了,好想你,知道嗎?好想你。想你笑的樣子,想你皺眉的樣子,想你捏我鼻子的樣子,想你敲我腦袋的樣子……可是卻記不起你的容貌——我忘了你,我竟然……忘了你!對不起,我哭了,沒有能夠遵守我們的約定,對不起。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那天我一個人在走廊上哭,你走過去又折回來,在一大群人的注目禮中拍拍我的腦袋說:“乖,別哭了。”我抬起頭來,看見一雙會笑的眼睛,它們讓我覺得很安全,所以我顧不得別人的嘲笑,一頭撲進你的懷裏。從那時起我就決定要抓住你再也不放,可是我沒有能夠留住你,你還是離我而去。
從前,我喜歡一個人坐在窗前的課桌上,把所有的不快樂都通過眼淚的方式發泄出來,然後我可以大聲地說是風兒把沙子吹進了眼睛裏,可現在,我再也找不到借口……
知道嗎,從風兒吹幹我臉上的淚痕開始,我戀上了風,因為它懂我的淚,它珍惜我的淚,它總是默不做聲在我最傷心的時候輕輕拭去我的淚……就像你一樣。也隻有在那一刻我才可以感覺到你握著我的手與我同在,當我回頭的瞬間,我可以看見,你一直在我身邊,從未離開,一直都在……
雨一直都在下,好像不打算停了一樣,淅淅瀝瀝的。明天才是情人節,今天就已經有戀人在浪漫地約會,他們總是喜歡手牽著手有說有笑。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用自己的左手握住右手,然後告訴自己,我的手也有人牽著,所以我不孤單。可是有的時候淚水卻出賣了我,它總在我毫不知覺的情況下偷偷地溜出來,滴在手心裏閃閃爍爍,很美麗很美麗的樣子。
哥哥,還是習慣叫你哥哥,雖然很愛你,是對戀人的愛。你曾告訴過我,如果想哭了,就勇敢地把頭揚起來,這樣眼淚就流不出來了。可是今天當我揚起頭,眼淚卻還是流了出來,像達到飽和般溢出來,止也止不住。
我就這麼如若無人地在充斥著玫瑰花香的街道上肆無忌憚地哭泣,肆無忌憚地想你。再也沒有誰會給我打傘,再也沒有誰會給我擦幹眼淚,再也沒有誰會知道,當我不開心的時候,最想要的,隻是一顆糖……而已……
我喜歡把你的笑掬在手心裏,送上天空,告訴飛鳥,我有一個很會笑的哥哥。你走了之後,我學著把自己的笑掬在手心裏,想要送給你看,告訴你我一直很堅強。
你說喜歡我笑的樣子,很可愛,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和你一樣。知道嗎,因為這句話,我曾對著鏡子反反複複地練習,就因為你說喜歡。而你走後,我還是會對著鏡子笑,為了能找到你的影子。可是不管我怎樣想開心的事,卻總是笑不出來……再也沒有你在身邊時笑的那樣燦爛了……
哥哥,我好累,真的好累,我不要再想你了,告訴我吧,怎樣才能不再想你……你走之前,我總喜歡趴在你的背上,嗅著你的味道聽你說愛我。我喜歡你的味道,淡淡的,就像冬天裏的太陽——有點懶散但是很溫暖……不讓我靠近你,我會覺得失去了整個世界。
今天,我又一次,失去了,整個世界……
你說過,健康+快樂=幸福,而現在的我不幸福,很不幸福,因為我病了。你說讓我等你,我很想就一直等下去,不管要等多久,不管你是否會回來,可是,我怕自己等不了了,我不知道我能撐到什麼時候,我好累,真的好累。醫生囑咐我要注意休息,不能太累,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這樣會使病情惡化。可是,想起你的時候,我就變得連自己也無法掌控了呢。
這封信是在媽媽不知道的時候偷偷給你寫的,因為她舍不得讓我太累,並且電腦的輻射對我的身體影響很大,我不想她再為我心碎了——我病了,她比我更累。你知道嗎,她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美麗的女人了,她老了,多了白發和皺紋,我好舍不得。
哥哥,自從你走了之後,我便不再奢求幸福,因為快樂對於我來說是多麼的遙不可及,盡管我有愛我的媽媽。我一直都把快樂定義成你在我身邊,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在我身邊,可是現在,你說,我還會快樂嗎?
你一定無法想象我是多麼地希望自己不要那麼堅強,懦弱一點也沒有關係,這樣我就可以找到借口在撐不下去的時候找個溫暖的懷抱來鑽。可就是因為你說要學會堅強不可以哭泣,所以我必須一個人麵對命運,一個人扛起本可以不用扛起的痛苦。你曾說過會和我一起麵對生活一起麵對困難,可是如今你在哪裏呢?我好想你……
左邊是愛,右邊是同情。從前,我總喜歡把你放在我的左手邊,是不是這就注定了我隻能在你的右手邊?
哥哥,回來吧,好想你,沒有了你我沒有辦法堅強——不管是愛還是同情。哥哥,好愛你,剩下的日子多想有你陪著,我好寂寞,多想有你陪著……
好累,好想你,也好愛你……不管你是否會回來,我會一直等你,我會一個人堅強不輕易哭泣,守著你的誓言……
好想你,也好愛你……
果果
2007年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