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少年遊  第一章 此情可待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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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1
    很累,幾次在蒙恬懷裏睡著。
    蒙恬的身上,有讓人安定的氣息,懷裏是暖暖的,有讓人信賴的感覺。我覺得這個懷抱不會拋棄我,不會算計我,真的,很安心。像是家裏的床,蒙恬有著相似的感覺。
    醒來,我已躺在一張大大的榻上,周圍是陌生的臉孔。我輕輕呻吟了一聲。
    “姑娘醒了!”
    “去叫公子,就說姑娘醒了!”
    我無力地支起身子,混身癱軟,不經意問道:“這裏是哪兒?”
    “這裏是蒙府!”蒙恬徐徐走來,輕聲問道:“醒了?”
    我點點頭。我們隻是見了一麵,可是不管是感覺上,言談上,都讓我認為,我們好像很早就相識。蒙恬此時已換了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我覺得他穿這一身更好看。不似嬴政的魅惑,也不似“翦”的囂張,蒙恬有一張很有親和力的臉。高高的眉骨下,有一雙彎彎的會笑的眼睛,我喜歡他的側臉,因為那直挺的鼻子,牙齒整齊白皙,說起話來,有讓人安定的聲音,仿佛一諾千金。
    “餓麼?”他笑著說。
    我又點點頭:“一路騎馬從邯鄲到鹹陽,路上總是很累,迷迷糊糊隻想睡,也顧不得吃東西,現在想想,確實挺餓的!”
    他笑了,仿佛全世界的陽光全部灑在我身上,他拉起我的手,說:“你一路靠著我,我沒有叫苦叫餓;太子政為了救你私自出宮,跪在宮裏麵壁,這會兒剛剛被赦,也沒有叫苦叫餓,王翦陪著太子政跪著,也沒有叫苦叫餓,反倒是你,在這裏叫苦叫餓!你說你該不該罰?”邊說邊向我伸出手去,“走,吃飯去!”
    我立馬沒了笑容,拉著他的手問:“太子政,被罰跪?”
    他拉我坐於桌旁,道:“恩!”
    “為什麼?”
    “因為他和我還有王翦私自出宮。”他輕描淡寫道。
    原來那個少年,就是大名鼎鼎的王翦!
    他看我焦急的眼神裏,滿眼的詢問之意,就細細說給我聽:“太子政聽說趙太子偃的新寵很像你,幾次三番要去趙國尋了你來,奈何宮規所礙,幾次都不得成功。最後和我還有王翦、我弟弟蒙毅裏應外合,這才能出宮把你找回來。但是,畢竟是私自出宮,所以,就有了罰跪的事情了。”
    我的心先是擔心,後又重重地鄙夷不屑,不過和趙偃一路貨色。自己喜歡的女人(還不一定喜不喜歡)跟了別的男人,一時眼紅氣不過來,就要搶回來。
    我“哼!”了一聲,不再提他,低頭吃飯。蒙恬隻是看著我吃。
    “你不吃嗎?”我抬起頭問。
    “我吃過了!”他怎麼總是對著我笑啊?不過,我必須說實話,他笑起來,真好看。蒙恬不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很驚豔的男子。縱使第一次見他,他一身白衣,格外出塵,也隻能用溫潤來形容,不像嬴政那樣魅惑的美,看一眼就讓人再也忘不掉。當時我躺在他懷裏,曾經迷迷糊糊想過這個男子的容貌,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隻記得白衣如雪,長身玉立。蒙恬很耐看,越看越覺得格外眉舒目朗,笑起來彎彎的眼睛,讓人不得不生出親近之情。
    陪我吃完飯,他起身離開,說有什麼要求就和眼前的小丫頭提,我也沒問他去哪裏,就在這個小丫頭的帶領下回到了第一眼看到的那間屋子。
    我首先就是要求洗澡。一路奔波,身上困乏的很,輕輕鬆鬆泡在大大的木桶中,溫熱的水溫,真是無比享受。
    不過,這時,我開始想一個問題,接下來的日子,我該怎麼辦?看來嬴政現在對我還是比較有意思的,暫時生活應該無憂,而且待在這麼個謙謙君子的家中,蒙氏又是除贏姓以外最尊貴的姓氏,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接下來呢?如果等到嬴政對我熱情冷卻,新鮮勁兒消了,或是不能再忍受我這種愛理不理的態度……我不能總這樣不明不白待在人家家裏吧。好像擺在我麵前有兩條貌似很光明的大道:
    1保持嬴政對我的喜愛,最後嫁給他。
    2讓蒙恬愛上我,娶我。
    且不說上麵兩條容不容易做到,我個人主觀都不會願意。
    嬴政將我拋棄在趙國對我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我心中實在是無法接受這件事,無法接受他把我當一件雜耍,物事,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礙著自己了,就拋棄之……如果嫁給蒙恬……我不想嫁給蒙恬。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嫁給她。
    心裏亂亂的,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過了十八年被人安排的生活,又過了五六年步步為營的生活,我是不是可以,放縱自己一下?什麼也不想的,逍遙的,過一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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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幾天,我就住在蒙府。
    蒙恬很落落大方的把我介紹給他的家人。說我是嬴政在趙國的朋友。不知是因為這個原因還是別的,蒙府上下都對我很好。
    蒙恬對我也很好,客客氣氣的,盡地主之誼,看到他,我就想起兩個字:君子。蒙恬和嬴政不一樣,和趙偃也不一樣。他是從小身長在侯門的貴公子,受到良好的教育,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進退有度,透出一種難以言語的華美氣質。那種雍容的略帶謙卑的貴族氣質,是自小流落街頭的嬴政所沒有的,也是生性倨傲的趙偃所沒有的。他對我說話的時候,總是微笑著,眯著眼睛,聲音輕柔渾厚如沐春風。不是不喜歡這個樣子的男孩子,也曾經想過就這樣一直待在蒙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嫁給蒙恬。
    我們就在每一天的問好,三餐,傳道授業,互道晚安中度過。
    關於嬴政的情況,他不多說,我也不多問。
    他是世家子弟,家裏有很多藏書,也讀過很多書,閑來無聊,就趁他在家的時候要他教我識字,他不在時,我就拿著書連蒙帶猜。忽然想起小時候看書,不也是這個樣子嗎?偷偷的小樂一下!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過得簡單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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