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了新的戰略方針，林錦儒和紀絨再看牛郎織女中間那條銀河，那可不再是銀河了，那就是愛情的老黃牛啊！
    君不曾聽聞故事裏說，這第一個知道織女在洗澡的是誰？
    是牛郎嗎？不，是牛！
    紀絨笑著給了何沛一個眼神，站起身說道：“我有點頭暈，你們聊著，我就先回了。”
    林東立刻便有些緊張：“怎麼了媽？”
    “沒事，老毛病了。”
    林錦儒說：“林東，陪你媽一起回，路上看著點。”
    林東看了眼洛飛揚又看了眼紀絨，心裏莫名有些難受，還有些委屈，可是男朋友要追，娘也不能不管，隻能乖乖跟著走。
    洛飛揚起身，林錦儒壓下了：“飛揚，你也好久沒見小景了，好好聊聊，你阿姨那邊有林東呢，你別擔心。”
    洛飛揚深深看他一眼，停頓兩秒，還是坐了下去：“好。”
    除了一個林東不知所以，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紀絨的一舉一動，幾乎是明擺著給人看的。
    她就是在撮合洛飛揚和何牧景。
    既然不能阻止洛飛揚來吃這頓飯，她還不能把礙事兒的林東帶走嗎？
    何牧景承了這個情，繼續笑著跟洛飛揚聊天，問他投資的事情。
    洛飛揚卻不想再跟她聊了：“小景姐，你醉了。”
    “一瓶紅酒而已，我沒醉。”可是說著沒醉，女人依舊軟著身子往桌上倒了倒，另一隻手抬起，下意識撐在了洛飛揚腿上，這才繼續坐直。
    搖搖晃晃的時候，何牧景給何沛使了個眼色。
    何沛：閨女，你這不太合適吧？
    何牧景：爸！
    何沛：……了解。
    “飛揚啊，我還有點事要跟你林叔聊，要不你幫我把小景先送回去？”何沛開口。
    洛飛揚看了眼明顯裝醉的何牧景，假裝與自己無關的林錦儒，還有雖然肉疼但是極力促成這一切的何沛。
    真是，這一天天的，沒點演技都混不下去了。
    深吸一口氣，洛飛揚答應下來：“好，小景姐，我扶你去車庫？”
    何牧景一邊說著我沒醉一邊站起來，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洛飛揚身上。
    洛飛揚一手一邊扶著她的胳膊，看似站在她身後，其實除了兩隻手，其它一點地方沒有貼著，就用這種姿勢把人扶出了門。
    出了門之後，幹脆兩隻手都放開了。
    何牧景又往他身上倒，洛飛揚不著痕跡躲開了，掏出手機走到一邊打電話給王悅：“能幫我個忙嗎？”
    “洛總您說。”
    “來冠蓋滿京華，幫我把何牧景小姐送回家，三倍加班費。”
    “了解，馬上！”
    何牧景頭上緩緩飄出一個問號：？
    是她暗示得不夠明顯，還是倒的方位有偏差？
    “飛、飛揚，我家離得不遠，你別讓不熟悉的男人送我。我不習慣。”何牧景說。
    洛飛揚輕聲解釋：“小景姐，我也喝酒了，不適合開車。”
    何牧景：“你就讓我一個人回？還是個不認識的男司機？”
    洛飛揚：“是女司機，小景姐放心吧！”
    何牧景：……
    是她有問題，還是洛飛揚有問題？
    可惜她今天不會等到這個答案了，王悅在三倍加班費的動力下總是來得格外快，不多時就停在酒店外麵，洛飛揚親自將何牧景送上車。
    “是何董家的姑娘，王悅你上點心。”
    王悅點頭：“明白洛總。”
    話分兩頭，另一邊，剛剛把紀絨送到家，林東就著急想要往外跑，紀絨在後麵喊：“去哪兒啊？”
    “去找飛揚，他喝酒了，我怕他回不來。”
    “有你爸呢，您擔心什麼？”說完以後紀絨才發覺不對，氣道，“我都被你帶跑了，你爸也喝酒了，怎麼不見你關心關心？”
    林東小聲咕噥：“那我爸不是有你關心呢麼。”
    “嘀咕什麼？”
    林東搖搖頭：“沒什麼，媽，我就去看看，順便把我爸接回來。”
    “不用。”
    她要是沒有這麼斬釘截鐵，林東或許還懵懵懂懂，但是她一再阻攔，林東就算是再傻，也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尤其是何牧景和洛飛揚互動的一幕幕，實在是刺眼得很。
    兩人正僵持著，手機叮咚一聲，林東拿出來一看，是洛飛揚的消息：我在頂樓等你。下麵是一個位置，標著京華酒店。
    林東立馬就往外走。
    紀絨又一次問：“去哪兒？”
    “找飛揚。”
    “不許去。”
    林東回頭問：“媽，為什麼？你今天很奇怪。”
    紀絨歎口氣，她這個孩子啊，不說開就是不懂。那她幹脆就挑明了：“你爸和你何叔在撮合飛揚和小景，你這時候去當什麼電燈泡？”
    轟的一聲，是什麼炸開的聲音。
    林東終於知道今天晚上為什麼哪裏都感覺不對勁了。
    父母的微笑總是帶著一種過來人看小兩口的那種了解又慈愛的膩人感覺，令人毛骨悚然。何牧景的表情也不對，她的眼神一直落在洛飛揚臉上，三句話裏三句都是洛飛揚。
    洛飛揚也是。
    從進門開始，洛飛揚沒有主動跟他說過一句話，都在跟何牧景說。
    所有人都懂，但是沒有一個人說開。
    因為成年人的世界要留有足夠的體麵和後路，因為他們心照不宣，因為他們都是聰明人。
    隻有他，傻了吧唧，別人說是敘舊就以為是敘舊，別人說是聚餐就以為是聚餐。
    “東東？你怎麼哭了？”紀絨有些手足無措。
    林東一把把臉上的眼淚抹了，轉身就走，隻留下一句：“我去找洛飛揚，我要聽他跟我講清楚。”
    紀絨：“這孩子怎麼說不聽呢？”
    可是任她再怎麼著急，林東都沒有留下來，他甚至沒有找安叔，跑出小區，隨便攔了一輛出租，很快消失在紀絨的視線裏。
    紀絨的電話打過去，林東直接掛斷了，不多時林錦儒的電話也打過來，他幹脆就調成了靜音。
    他人在車上，可是一顆心早就跑到了洛飛揚身邊，所以不管在什麼地方都魂不守舍。
    等他終於站在酒店門口的時候，等門被敲響，等那個人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林東才終於感覺自己完整了。
    洛飛揚就站在他眼前。
    沒有什麼別人，不是何牧景也不是其它的誰。
    隻是，洛飛揚的眼神有些可怕，深邃的眸子裏是欲望的深淵，一眼看不到底，仔細看又容易被引誘。
    像是一顆恒星，遠遠的你能看到他的光芒，離得近一些你會感覺到害怕，真正靠近了，你會被瞬間吸引到它的表麵，然後被他傷到體無完膚。
    洛飛揚把人拉進房間，去他身後把門關上，順便鎖了。
    鎖門的聲音響在林東耳邊，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可是他回頭一想，又覺得自己不該畏縮，便轉過身去，用盡可能嚴厲的聲音問他：“你為什麼要和牧景姐相親？”
    “那你呢，你為什麼去跟何牧景相親？”洛飛揚反問。
    林東一頭霧水：“我沒有。”
    “你沒有嗎？”
    洛飛揚冷笑一聲，忽然伸手拽住他一側的衣領，拉著人就往屋子裏走。林東抵不過他的力道，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他拽倒，踉蹌著被他一步一步扯到了床邊。
    洛飛揚稍稍用力，林東便被他丟到了床上。
    這一番動作把林東也給逼急了，林東坐起身子與他對質：“洛飛揚，你別倒打一耙，你為什麼要跟何牧景相親？明明你說過喜歡我的。”
    “那你呢？”
    洛飛揚問：“林東，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這是他第一次問出口。
    全天底下都知道林東喜歡洛飛揚，可是隻有洛飛揚心裏想知道，林東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他為什麼一邊傻乎乎地說著追求他，一邊又毫無顧忌地坐上相親局的桌子。
    “當然喜歡啊。”林東毫不猶豫地回答。
    洛飛揚渾身上下的戾氣因為這一句話終於爆發。
    他一把將林東推到床上，傾身覆在他身上，對著他的眼睛告訴他：“記住你剛剛說的這句話，不許忘。”
    林東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沒說清楚呢，你為什麼要跟牧景姐相親。”
    因為我見不得你跟她親近，因為我見不得她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靠近你，因為我見不得那三個家長似笑非笑的表情……
    因為我從前沒有想過你還會跟其他人在一起，以後也不敢想象。
    林東，你不是眼裏隻有我一個嗎？以後能不能依舊隻有我一個？
    洛飛揚想要說的話太多，但是最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是道：“以後再也不會了，林東，我隻喜歡你。”你也隻許喜歡我一個。
    林東長舒一口氣。
    洛飛揚將他這口氣含入口中，雙唇與他的相互觸碰。舔舐他柔軟的唇瓣，在濃重的酒氣中去找他的舌頭，將之勾入口中，用牙齒輕輕咬住他的舌尖，不許他逃走。
    林東抬起兩隻手勾住他的脖子，熱烈地回應。
    這一場親吻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林東都有些呼吸不暢，洛飛揚才撐起身子，用幽暗的雙瞳看著他，微微低下頭去捕捉他的喘息，感受他的呼吸打在臉上的感覺。
    林東看小說時常常看到性感和誘人的詞彙，他從先不懂，但是看到洛飛揚的眼睛，忽而就無師自通。
    所謂誘人，就是現在像豹子一樣的洛飛揚吧。
    他蟄伏不動，你能感受到他的力量，你渴望看見他去捕捉獵物，比他更加心焦的等待出擊，想要看到他矯健的身軀從樹木掩映後展示出來，就算這個獵物是自己，也在所不惜。
    他抬起頭在洛飛揚的唇瓣上親過，發出“啾”的一聲。
    真是個不知死活的傻子！
    也是個勾人的妖精。
    洛飛揚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許他再動，另一隻手撐著身子，低下頭去親吻他的眼睛。
    林東識趣地閉上了。
    洛飛揚的吻就落在他的眼皮上方，壓彎了他的睫毛，然後落在他的眼角，落在他的顴骨，落在他的鼻尖，落在他的臉頰，落在他的下頜，落在他的耳垂。
    “林東，你看見了，何牧景不喜歡你。”洛飛揚說。
    林東閃爍著眼睛，將疑惑傳達給他。
    洛飛揚不想聽他問。
    不管是“牧景姐為什麼不喜歡我？”還是“那牧景姐喜歡誰？”
    他都不想聽到。
    他隻是一路順著他的側頸，一路輕吻下去，用牙齒咬住他的拉鏈，解開他的羽絨服。
    “唔唔。”飛揚……
    林東拉著他的肩膀將他帶回自己上方，用手去扒拉他依舊捂著自己嘴的那隻手，示意他放開。
    洛飛揚隻好放開，又不想真的放開，懸在他臉上方兩厘米的地方，時刻準備著繼續剝奪他說話的權利。
    林東喘了兩口氣才慢慢開口：“你走開一點，我自己脫。”
    洛飛揚一愣，隨即輕笑，果真往旁邊躲開，看著他自己把羽絨服丟掉。
    丟了之後林東發現哪裏不對，一轉頭才發現了端倪：“怎麼不開空調？”
    說完這句話，他下床找到遙控器，把空調調到最合適的溫度，這才轉身回來，走到洛飛揚身邊，被他又用羽絨服裹住了。
    他這動作林東熟啊！
    “你又不做，耍我嗎？”
    洛飛揚搖頭：“等房間溫度升高了再脫。”
    “可我現在很熱。”
    他也很熱。
    但林東體會不到，林東把被子掀開蓋在洛飛揚頭上，問他：“你穿這麼薄，不冷嗎？”
    不冷嗎？一路走過來，身上隻穿著一身毛衣加西裝，當然冷，冷徹心扉。他不是不冷，隻是亂了方寸。
    洛飛揚搖了搖頭，張開雙臂，林東果然就主動地到了他懷裏，被他抱著。
    洛飛揚低頭去親吻他的發頂，手在他的背上輕輕撫弄，又彎了腰與他額頭相抵，鼻尖碰觸，然後是嘴唇。
    他含住他的下唇輕輕吮吸，林東便含著他的上唇，彼此都渴求著對方的味道和柔軟。
    房間的溫度和身體的溫度同步升高，慢慢的，他們開始煩憂身上的這些遮擋。林東主動把羽絨服丟了，又在接吻的間隙中脫掉下麵的衛衣，光裸的上半身就這樣暴露在洛飛揚麵前。
    紅梅已經盛開，小小的花苞頂起不容忽視的高度。
    細瘦的肚子在呼吸時隱約能看到腹肌的形狀，昭示著男孩磅礴的生命力。
    洛飛揚一手將人按倒在床上，扶著他的後頸將人鉗製在自己手中，另一隻手去解他的褲子。
    林東想說我自己來解，話沒出口，又被人吞入腹中。
    等他呼吸不穩，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這人又放開了他，從他的脖子輕吻下去。一開始很克製的，在他的鎖骨上方沒有留下半點痕跡，可是到了鎖骨下方，洛飛揚忽然就露出了帶著寒光的獠牙。
    他的親吻開始用上了牙齒，力道也大的驚人，林東甚至是有些痛的。洛飛揚卻半點沒有收斂，就這樣一路親吻到他的肚臍，在他的上半身留下無數帶著青紫色的印子。
    “唔嗯……飛揚？”
    “疼嗎？”洛飛揚問。
    林東誠實說：“有一點。”
    “好看嗎？”洛飛揚又問。
    林東低頭去看，原先白嫩的身軀上現在就像是下了一場梅花雨，除了兩個紅腫的地方，其它不少地方都有花瓣落下，每一個都留著洛飛揚的力道。
    林東不知道這算不算好看，所以他也直說了：“不知道。”
    “好看的。”洛飛揚說。
    “你說好看就好看。”
    洛飛揚輕笑，又跟他交換了兩個吻，在他耳邊問道：“背上也變成這樣好不好？”
    他的好不好是林東的死穴——無論什麼時候。
    他說：“好。”
    於是洛飛揚就給他翻了個麵。這一次，洛飛揚從他的腰窩一路親上去，沿著他的脊椎骨，親吻到他展翅欲飛的兩個翼骨。
    林東的蝴蝶骨平時不算顯眼，隻要他緊張的時候，它就會冒出頭來，像是剛剛誕生的天使，在喚醒自己的雙翅。
    現在他塌著腰撐著肩膀，像是被壓在鎖鏈下想要逃離的路西法，這雙蝴蝶骨就再不能遮擋，全然暴露在洛飛揚眼中，也被放置在他的獠牙下，等著被人取用。
    他用吻痕勾勒出了林東蝴蝶骨的形狀——兩邊都是。
    等到這一場可怕的享用結束，林東癱在床上喘息之時，兩邊的蝴蝶骨被收起，隻剩下兩隻小小的翅膀，用青紫色的吻畫在上麵，成了被永遠留在畫裏的尤物，隨主人賞玩。
    “飛揚……”林東轉過頭看他，把他的手拉到身下，“我不舒服。”
    洛飛揚輕笑：“好，都給你。”
    林東便磨蹭著又把自己翻過來，也伸手去扒拉洛飛揚的褲子：“我也幫你。”
    洛飛揚笑著點頭，由著他胡亂玩鬧。
    褲子脫到一般，咕咕兩聲突然在兩人耳邊響起。
    林東：……
    洛飛揚：……
    像是為了證明它的來源，又是兩聲，伴隨著輕鳴，林東的肚子還稍稍起伏兩下，若隱若現的腹肌再次現世。
    “餓了？”
    林東低頭不說話，不管不顧去拉他的拉鏈。
    洛飛揚將他的手按住，一個用力按在床上，低下頭，看著他的眼睛問他：“晚上沒吃飯嗎？”
    伴隨著他的問話，林東肚子又叫了兩聲。
    這一下，就算是再怎麼禽獸，洛飛揚也實在是做不下去了。
    林東長歎一口氣：“真掃興。”
    “行了，起來穿衣服，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可我……”
    可是你撩撥起來了，又要抽身離開，你管了我的胃，能不能管管下麵的人體組織？
    洛飛揚隻是再一次清醒過來而已。
    他比林東還要不舒服，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不滿足。但他比林東要清楚，現在不是做的時候。
    不明不白的一場一夜情，換來的隻有明天的狂風暴雨，還有更多更麻煩的後續。
    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對林東更是。
    讓他及時抽身的，還有突然泛上來的密密麻麻的心疼。
    試問，一場聚餐，為什麼被捧在掌心裏的林東會餓著離開？
    是因為他當時在賭氣，是因為他像個公孔雀一樣胡亂開屏，妄圖遮掩身後的林東，想要讓何牧景看不見他。
    而他賭氣的時候林東在做什麼呢？他也不想讓何牧景看見洛飛揚，所以用盡了拙劣的手段轉移他的注意力，每一次伸出去的筷子，終點都在洛飛揚的餐盤上。
    那在他去之前呢？為什麼林東不吃飯？
    想也知道，林東在等他。
    然後，等來了一個隻會對著別人獻殷勤的洛飛揚。
    洛飛揚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真是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