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解開安全帶，傾身湊近季威霆，利落的落下一個吻。
    還沒來得及撤離，被季威霆的大手捧住臉，加深了這個吻。
    “齊言哥！”
    “嗯？”
    “你想什麼呢？我都叫你好幾遍了，你都沒聽到。”
    “抱歉，走神了，什麼事？”
    梁葉抱著胳膊，兩根指頭在下巴上輕輕摩挲，“看來假期過的不錯，還回味呢？說說，去哪兒玩了？”
    “帶我弟弟去了遊樂場，還去了市圖書館。”
    “就這？”
    “還泡了溫泉。”
    “還有呢？”
“沒了，就三天，還有花在路上的時間，也就能去這些地方了。”
    “哎，也是，那你剛才在想什麼呢？還笑嘻嘻的。”
    齊言摸摸自己的臉，他笑了？“沒想什麼，明天要把這些花送走是吧？”
    “嗯，明天跟人訂好的，送過去就行，哎，你別打岔……”
    “先說正事，明天你又不在，我得安排好才行。”
    “行吧，我都記在本子上了，我跟你說說。”
    梁葉沒再繼續問下去，齊言暗暗鬆了一口氣。
    大清早的，一個熱辣的深吻，擱誰身上都得上火。
    他隻是想想，不算過分。
    第一次齊言覺得打工的時間難熬。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昨天憋了一天沒下的雨，傍晚的時候終於落下來了，這座北方的城市，突然有了深秋的味道。
    雨不大，淅淅瀝瀝的下著，齊言沒帶傘，也沒急著趕路，就那麼慢悠悠的晃著向地鐵站走。
    季威霆坐在車裏看了許久。
    他看著齊言從店裏走出來，站在屋簷底下抬頭看天，走進雨裏，靠他越來越近。
    然後，越過他，繼續走。
    這個小傻子，都不看路的嗎？
    “你病剛好，還想進醫院是不是？”
    齊言看看頭頂的傘，回頭又看看他，突然笑了，笑的眉眼彎彎。
    季威霆隻想把眼前這人團成團，揣進懷裏，藏起來。
    回去的路上，齊言歪著腦袋看季威霆開車，“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教我開車吧。”
    “要考駕照？”
    “嗯，以後我開車，你坐副駕駛。”
    季威霆打了把方向盤，空出一隻手握上齊言的手腕。
    齊言就那樣拉著季威霆的手玩了一路，偶爾季威霆拉手刹，才會分開那麼一小會兒。
    在學校門口停了車，季威霆說道：“真不用我送你進去？”
    “真不用，就幾步路，雨也下得不大。”
    “把傘帶上，別再傻的淋雨。”
    “嗯，我記得，”齊言手落在門鎖上，突然又停下了，回頭對季威霆說：“我又想親你了怎麼辦？”
    車裏的空氣突然凝滯，季威霆盯著齊言的眸子幾乎在冒火。
    齊言咽了口唾沫，盯著季威霆的嘴唇看了幾秒，開門走了，隻不過走路的姿勢有些不自然，像有東西在後麵追趕他似的。
    齊言跨進校門，路邊的車上突然傳來刺耳的汽車鳴笛，齊言嚇了一跳，轉身看去，正對上季威霆看過來的目光。
    齊言跑的更快了。
    晚上的宿舍空落落的，就齊言一個人。
    攤開的英語四級卷子就做了幾個完形填空，齊言手指夾著筆轉來轉去，時不時瞥一眼桌上的手機。
    他不知道別人談戀愛是什麼樣，但他想季威霆了，很想很想。
    想給季威霆發信息，又怕那人覺得他煩。
    想來想去，就是個死循環，齊言幹脆洗漱睡覺。
    閉上眼，全是季威霆把他抱在腿上親吻的樣子，熾熱，激烈，如狼似虎。
    他能覺察到季威霆身體的變化。
    但他也害怕。
    兩個男人，究竟要怎麼做？
    翻個身，齊言在搜索引擎裏開始查資料，查了半天，都是女人和男人們的故事，就像是刻意回避這個話題一樣。
    刪了寫，寫了刪，也不知道點到哪個問題的帖子，終於看到一個特殊的詞，耽美。
    耽美文，耽美漫畫，耽美圖片。
    考慮到自己的接受度，齊言決定從二次元基礎學科的文章開始。
    重新輸入一行字：耽美文推薦。
    下麵密密麻麻出來好幾頁的內容，而且不像剛才的內容那樣穿插著一些沒用的話題，這次搜索出來的全是實實在在的文章推薦。
    齊言保存了幾個帖子推薦的文章，根據別人的回複挑選著自己現在需要的，和將來可能需要的，分門別類記在了備忘錄裏。
    挑來選去，最後選定了一篇。
    一開始隻是抱著積累經驗的目的在看小說，紙上談兵也是好的，但看著看著，齊言再管不住自己，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看完這章就睡覺”，但總管不住想看下去的欲望。
    刷到淩晨兩點，手機沒電自動關機，齊言才算死心。
    早上七點，手機剛開機，蹦出來一條信息。
    季威霆：“下班等我。”
    齊言回了個“好”，收拾一下，出門。
    路上給齊媽媽打電話，說了讓到家打電話報平安，到現在都沒接到家裏的消息。
    電話接通，齊媽媽似乎心情不錯，“言言啊，我還想著今天給你去個電話，一轉身又給忙活忘了。”
    “威仔塵塵安全到家了吧？”
    “到了到了，昨天就到了，你爸去接的，還捎回來一車的東西。”
    “我就看著隨便買了點家裏沒有的小吃，你別忘了分分，給我大姑她們送去點。”
    “知道，吃的昨天就送過去了，聽威仔說，在那邊玩的可開心了，都不想回來了，說還有另一個哥哥開車帶著他們到處去玩，是你同學吧。”
    “……也算是吧，他家就是本地的，對這邊玩的東西比較熟，聽說我弟弟他們要來就一起去了。”
    “那你別忘了給人買點東西送過去，麻煩人家好幾天，這開車都還要費油呢，別失了禮數，讓人家不高興，說咱貪便宜啥的。”
    他正考慮把自己送出去呢，欠的太多，都還不清了，“我知道，威仔他們回去就行了，我還要上班，媽，我先掛了，有空再聊。”
    “哎，你等等，這還有件正事，你大哥前幾天不是問你買沒買電腦嗎？”
    “嗯，你跟我說過。”
    “你大哥前幾天從G城回來了，給你從那邊帶了台電腦回來，不是家裏常見的那種笨笨大大的，是那種可以帶著到處去的，挺小巧的，他本來是想直接寄過去，但不知道你地址，趁著假期就給帶家裏了，你爸又擔心路上給摔壞了，就想著你過年回來時候自己帶到學校去，你覺得呢？”
    “我哥給我買的嗎？”
    “他說是他不用的，但我看著不像，挺新的，包裝盒都還在呢。”
    “嗯，我過年回家的時候帶回來吧。”他大哥說是舊的，就表明沒想讓他還錢。
    “你給你大哥打個電話，謝謝他，不管新的舊的，都是心意。“
    ”知道。“
    掛斷電話，齊言往店裏趕。
    趁著早上人少，齊言先把昨天預定的兩家送完，距離都不遠，齊言騎著小電動來回也沒費多少時間。
    空閑下來，齊言總忍不住看手機。
    梁老板沒有規定上班時間不能用手機，隻是齊言覺得上班總要自覺一些，但昨晚的小說沒看完，這會兒心裏總癢癢的難受。
    昨晚看到，男主的衣服脫一半了，下一步就要入洞房。
    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今天就他一個人值班，現在也沒什麼客人，但齊言還是拿了本書撐在桌上，擋住門口的方向。
    ……
    季威霆已經在店門口等了十分鍾，下班的時間已經到了，也沒看店裏有什麼人，但齊言始終沒有出來。
    季威霆開門下車，徑直朝著店裏走去。
    隔著門玻璃，季威霆看到齊言坐在桌子後麵，縮成一團，後脖頸露著雪白一片，彎曲的弧度很漂亮，最近可能憋的有點狠，看到齊言露在外麵的幾兩肉，他總想啃上去。
    “幹嘛呢？還不走？”
    齊言嚇了一跳，這次是真的嚇了一跳，跳起來沒站穩，後退中碰倒了身後的椅子，哐鐺一聲。
    齊言顧不上看身後什麼情況，鎖屏，慌忙把手機往口袋裏送，嘴上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清風和煦，“啊，你來了，我都沒注意到時間，我們快走吧。”
    三兩步跨過桌子，拉著季威霆的手就要向外麵走。
    季威霆不動。
    齊言再拉，季威霆還是不動。
    “走啊。”
    季威霆掃視著齊言，“你的書包不要了？”
    “啊，要，我忘了。”
    齊言又轉身回去拿包，今天出門還塞了一套四級試卷，結果連書包拉鏈都沒開。
    季威霆沉默的看著齊言動作，兩人出來，齊言鎖門。
    “我們去哪裏？”
    “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
    “哦。”他還以為今天有什麼特殊的事情，一大早發信息。
    “你想吃什麼？”
    齊言想了想，“火鍋吧，天氣涼了，就想吃點熱乎的。”
    “行。”
    車子平穩上路，齊言暗暗鬆口氣。
    季威霆停好車，又打開後車門，拎了一個蛋糕下來。
    齊言也隻是好奇了一下，看季威霆沒有說話，也沒問，心裏猜測著可能一會兒還有別人，或者今天是季威霆生日？
    假期的最後一天，火鍋店裏依然熱鬧。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子，服務員拿了菜單等在一旁。
    季威霆把菜單遞給齊言，“點你喜歡吃的，我不忌口。”
    齊言掃了眼菜單，“蝦滑，牛丸，茼蒿，季威霆，他們這裏還有整魚呢，咱也要一條吧？”
    “想吃魚了？”
    “嗯，有點饞，但我怕吃不完，待會兒是不是還有你朋友來啊？”
    “沒有，怎麼這麼問？”
    齊言指指旁邊的蛋糕，“不是你朋友過生日嗎，難道今天真的是你生日？”
    季威霆挑眉，“你帶身份證了嗎？”
    “帶了，不是，我說過生日，你說身份證幹什麼？”
    “今天不是你生日嗎？把你身份證給我。”他應該沒記錯，那天送齊言去醫院辦手續的時候看過一眼。
    “啊，對對，我忘了，那個，我身份證上生日是假的，我生日大年初三，早就過去了。”
    “……為什麼身份證上的生日是假的？”
    齊言先把菜點了，“我媽給我落戶口的時候隨便找了個日子，覺得十月五號挺好記的，而且每年都放假還能一起聚聚，就隨便填了個，”齊言又問季威霆，“你生日幾號？”
    “陰曆四月十九。”
    “四月十九，嗯，記住了，來年我幫你過生日。”
    季威霆端起水杯在齊言杯子上一碰，“一言為定。”
    齊言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看著對麵的季威霆，“我有事問你。”
    “嗯？”
    “明天就開學了，那個，就是吧，在宿舍裏，我覺得，我肯定會露出馬腳，萬一被人問起，我能實話實說嗎？”
    “不然呢，你打算怎麼介紹我？朋友，同學，還是遠房表哥？”
    “男朋友？”
    季威霆露出個笑容，看起來對齊言的自覺挺滿意。
    “你和言哥認識吧，萬一傳到你父母耳朵裏怎麼辦？”
    “醜媳婦害怕見公婆嗎？”
    齊言瞪他，“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季威霆拍拍齊言的腦袋，“別擔心，他們知道我的性取向，不會難為你的。”
    齊言吃驚，“你這麼猛的嗎？這都敢說。”
    “聽你的意思，不打算跟家裏說？”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擔心他們會不同意。”
    “他們不同意是肯定的。”
    “……我去趟廁所。”
    齊言走了，季威霆看一眼齊言放在桌麵上的手機，毫無心理壓力的拿了過來，齊言的手機根本沒設置密碼，剛一打開，最後瀏覽的頁麵還掛在屏幕上，沒退出。
    ……XX的手腕被領帶束縛住，掛在床頭，XXX俯身吻了下去……
    ……XXX靠近耳邊說：“親愛的，你後麵真緊……”
    季威霆：“……”
    他還擔心兩人關係進展太快，會嚇到齊言，沒想到齊言竟這般急迫，小黃文都看上了，怪不得今天會嚇成那樣。
    手機原樣鎖屏，裝進自己口袋裏，季威霆起身朝衛生間走去。
    走到門口，齊言正在洗手，看到進來的季威霆，有些驚訝，“……要我等你嗎？”
    季威霆拉住齊言的手，笑的曖昧，“當然。”
    話音剛落，季威霆推著齊言進了隔間，拉開了褲子拉鏈。
    齊言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看了，在拉鏈落下的前一秒，齊言閉上了眼睛，顯然，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齊言的手還被季威霆攥在手裏，隨著季威霆的動作，手指好幾次擦過什麼東西，視覺的缺失使齊言的想象力得到充分發揮，紅暈從齊言的脖頸開始，慢慢向上，沒過眉眼，這次連額頭都是粉色的。
    齊言聽到一聲哼笑，耳邊一熱，季威霆的聲音在耳邊炸響：“今晚不回學校了？”
    齊言下午看的小說情節飛掠過腦海，過濾之後齊言隻記得“手腕被領帶束縛住，掛在床頭……”
    他要學壞了。

    作者閑話：

    後天有考試，會斷更幾天，後期會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