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言像吃蛋糕一樣的親吻，舔舔，嘬兩口，碰碰，再嘬兩口。
    欲火翻湧的季威霆，在齊言蜻蜓點水似的親吻兩分鍾之後，覺得自己一腔熱血喂了狗。
    再這麼下去都要泡軟了。
    季威霆不再猶豫，反客為主，將人往懷裏一拉，長舌直驅而入。
    漸漸的，齊言眼裏有了水光，眉眼尾處都染上媚色。
    再然後，
    齊言暈過去了……
    察覺到懷裏的身子一個勁兒往下滑，齊言由剛開始的推拒反抗到後來沒了聲息，季威霆終於清醒了一些。
    看到懷裏的人緋紅著小臉雙眼緊閉，著實嚇了一跳，腦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黃暴思想瞬間隨著熱氣飄散的一幹二淨。
    小心翼翼的抱著齊言放到門邊的竹床上，輕輕拍了幾下齊言的臉，“齊言，醒醒，齊言……”
    齊言看清眼前的這張臉，揮著軟綿綿的手乎了上去，“有你那麼親人的嗎？都不讓人喘氣，我都快憋死了。”
    季威霆攥住齊言作亂的手，放在唇邊親親，“謝天謝地，你沒事，咱不泡了，回去睡覺。”
    齊言沒意見，折騰這一回他也沒了興致，現在身體還軟綿綿的使不上力，不知道是不是缺氧後遺症。
    大腦缺氧，不會變笨吧。
    應該不會吧。
    屋子裏也沒別人，兩人浴袍穿的鬆鬆垮垮，季威霆想把齊言抱回去，齊言不肯。
    於是兩人和來時一樣，手牽著手往回走。
    這會兒清醒一些，剛才親吻的感覺又浮上來，齊言輕輕觸碰紅豔豔的嘴唇，火辣辣的。
    季威霆突然開口：“你不會沒接過吻吧？”
    齊言條件反射的想否認，但剛才被親的暈過去是事實，最後不鹹不淡的“嗯”一聲，再不肯多說。
    季威霆心裏美滋滋的像灌了蜜。
    躺在床上，齊言蜷縮成一隻小蝦米，被季威霆攬在懷裏，一覺到天亮。
    早上醒來，吃過早飯，四人去溫泉水裏泡了幾十分鍾，算是圓了泡溫泉的夢，才開車離開。
    今天是最後一天，齊言建議一起去博物館和市圖書館轉轉。
    塵塵沒意見，“哥，我還沒去過你們學校呢，今天我們早點回去去你們學校轉轉行嗎？”
    “當然，要不然博物館和圖書館你挑一個，留一個我們下次再去，下午我們直接去我們學校轉轉？”
    “去圖書館吧，咱們那兒書店都沒有了，我想看看書。”
    “我記得小時候不是有一家新華書店嗎？”
    “很早就搬走了，好像搬到市裏了，具體在哪裏我不知道。”
    “哎，都搬走了，我記得小時候你姥爺帶我去買書，每次生日就去旁邊的蛋糕店買一個小蛋糕，一個小蛋糕才七毛錢，我能吃一天，現在那家蛋糕店也沒有了。”
    季威霆突然插話，“塵塵現在上中專嗎？”
    塵塵低低的答應一聲，沒什麼底氣。
    這兩天雖說玩的挺開心，但塵塵大了，也漸漸明白這樣的生活和他是兩個世界，如果隻是在電視上看到，遠沒有真實體驗來的有衝擊力。
    到了圖書館，齊言找了機會，拉著季威霆到一個角落，小聲說：“你別當著塵塵的麵提他的學曆。”
    “為什麼？這有什麼？”
    “你這人……他會自卑的。”
    “自卑？為什麼？他對自己的學校不滿意嗎？”
    “嗯，按照他平時的成績，上高中是沒問題的，但最後考試成績不太理想，才去了一所中專。”
    “那就重新考試，專升本，成人高考，總會有其他辦法，他才多大。”
    齊言一愣，對啊，為什麼不能重新考？
    以前怎麼就沒想到？
    他一時有些興奮，興奮極了。
    塵塵的學校都快成了小姑家的一塊心病了，每次提起來都唉聲歎氣，連帶的塵塵這幾年性格都變了好多，越來越沉悶，甚至有些自卑。
    踮起腳，突然捧著季威霆的臉親了一口，齊言踮著腳跑遠了。
    他要跟塵塵談談，好好查查重新考試的可行性。
    四個人裏麵兩個沒了看書的心情，雖然圖書館很大，書多的震撼，但塵塵也沒了看下去的耐心。
    四人直接站在圖書館旁邊的樹蔭裏，塵塵蹲著，點了支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齊言第一次見塵塵抽煙，他都不知道他的小弟弟都學會抽煙了，他很想問問是不是在學校裏學會的，但始終都沒問出口。
    一根煙抽完，塵塵抬頭看著齊言，“哥，這可能嗎？會不會很難？”
    齊言頓了頓，“我不知道，但肯定沒有想象的容易。”
    塵塵的頭再次低下去，接著抬起來，眼睛亮亮的，意外的堅定，“我想試試，哥，我不談戀愛，我也可以一年不出門，哥，我想、試試。”
    “……好，”齊言拍拍塵塵的肩膀，“我們回去都查查資料，家裏沒電腦，我在學校裏查查網絡上的信息，你去學校裏問問老師，他們肯定知道的比我們多。”
    “嗯。”
    “好好準備。”
    “一定。”
    四人沒在外麵吃飯，直接去了齊言學校。
    秋天了，銀杏樹葉也漸漸變黃，齊言拍了很多照片，晚上給齊媽媽發過去。
    “哥，也給我在銀杏樹旁邊多拍幾張，我媽也肯定喜歡。”
    “好。”
    “還有那個湖，你們學校大門也要拍。”
    “拍，一個個來，不急，我們先去食堂吃飯。”
    “食堂也要拍。”
    “……”
    塵塵拉著威仔跑在前麵，季威霆和齊言走在後麵，“看得出來，他現在很開心。”
    齊言看看季威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嗯，我都快忘了他本來就是活潑的性子。”
    “你也很開心。”
    “看的出來？”
    “看到你後槽牙了。”
    齊言繼續笑，“免費給你看五毛錢的，以後你想看都不給看。”說完，快步向前麵走去，追上塵塵他們哥倆。
    晚上，學校附近的賓館找了一圈，都沒有空房間。
    季威霆直接提議：“我帶他們直接去車站附近找賓館吧，明天不用太著急趕車。”
    齊言想想也是，幹脆去宿舍收拾了點東西，跟著一起住過去。
    季威霆當然也跟著，還是四個人，這次卻是兩個房間。
    到了睡覺的點，威仔卻怎麼都不回自己房間睡覺，看著齊言欲言又止。
    季威霆看在眼裏，卻沒提醒在一邊給塵塵他們收拾東西的齊言。
    “塵塵，我給你們買的東西明天都帶走，給你放在門口，別忘了，”說完一轉身，差點撞到身後的威仔，“你跑我身後幹什麼，快去洗漱。”
    “襪子我給你們洗了晾在浴室裏，明天走的時候別忘了帶……”齊言轉身，又是差點撞到威仔。
    這都是今晚第五次了，齊言終於發現威仔的不對勁。
    “怎麼了，明天要走了不舍得？”
    威仔點點頭又搖搖頭，“今晚我想跟你睡。”
    “我當什麼事，行啊，你跟我睡。”
    季威霆坐在沙發上一個勁咳嗽，齊言斜瞥他一眼，“我們三個一起睡？”
    “也行。”他不介意留一個床邊給威仔，怎麼說都是齊言的弟弟。
    “行個屁。”
    晚上睡覺，齊言牽著威仔去了隔壁。
    威仔抱著齊言胳膊，微微晃動著赤條條的小胖身子，看著齊言吃吃的笑，“哥，我發現你也沒有那麼討厭。”
    “……齊二寶，你皮又癢了吧。”
    “嘿嘿嘿，你才不打我，你如果不像以前那麼罵我，我就不討厭你了。”
    “我謝謝你，你繼續討厭我吧。”
    威仔把一條腿伸到齊言兩條腿中間，齊言拍他一下，“老實點。”
    “哥，你上大學之後，咱媽都懶得罵我了，就是這次我說要來玩，才被她罵了一頓。”
    “在家乖乖的，好好學習，別老惹爸媽生氣。”
    “我學習也不差啊，但我又不是你，我是真不喜歡英語和語文，我盡量，行嗎？”
    “行，盡量就行，威仔，考到這裏來吧，哥哥工作了也能照顧你。”
    威仔抬頭看著齊言，“你要留在這裏嗎？你不回去了？”
    “畢業前幾年應該不會回去，其他的以後再說。”
    “媽媽肯定不會同意。”
    很長一段時間，兄弟倆誰也沒再說話。
    “哥，你將來要做什麼工作？”
    “我們這個專業，一般都是做翻譯吧。”
    “你想做什麼？”
    “當老師吧。”
    “……哥，你真惡趣味。”
    齊言笑出聲。
    “我說真的，哥，你要遇上我這樣的，你會氣出心髒病的，我們老師就經常說被我氣出心髒病。”
    “你挺有自知之明，是你們葛老師說的嗎？”
    “不是，我們英語老師，葛老師才不會呢，他教數學，我數學成績又不差。”
    “嗯，葛老師人挺好，有什麼事多去問問他。”
    “我知道他教過哥哥，他還問起過你呢。”
    “嗯，你怎麼說的？”
    “我不記得了。”
    “怕是沒說我什麼好話。”
    “我也覺得，”過了一會兒，威仔小心翼翼的問：“季哥哥跟哥哥你很要好嗎？”
    齊言心裏咯噔一下，“怎麼突然問這個？”
    “今天在圖書館我看到了，你、親了他。”
    “……”齊言有些不知道怎麼麵對眼前的情況，出櫃嗎，對親弟弟？他還不到十歲。
    “你都沒怎麼親過我。”
    齊言組織一下語言，“威仔，哥哥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嗯。”
    “我和季哥哥的關係有些複雜，你能不能對家裏人先保密，以後我會自己跟家裏人說。”
    “好，我不會說的，你以後對我好點。”
    齊言莞爾，“好，放假的時候我給你補習英語和語文。”
    “也不用對我太好……”
    齊言忍不住笑出聲，把威仔嗯仔懷裏，好一通蹂躪。
    早上齊言才知道，昨晚上季威霆另外開了一間房。
    或許他把跟誰一起睡想的太簡單了，畢竟塵塵是他的弟弟，但不是季威霆的弟弟。
    時間還太早，酒店還沒開始供應早餐。
    齊言讓威仔挑，威仔領著眾人直接進了肯德基。
    假期人太多，齊言沒買到站台票，隻能目送兩人自己進去，“找到座位後給我打個電話，到家了也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威仔絲毫不留戀。
    齊言等接到塵塵電話報平安之後，才和季威霆開車回去。
    路上，齊言給齊爸爸打了電話，讓他提前去車站接人。
    一切安排好，齊言總算徹底放鬆下來，“這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是不是每天都得這麼累？”
    季威霆看著齊言靠在車窗上無精打采的樣子，“你又不會生，咱們不會有這個煩惱的，放心。”
    齊言瞅了季威霆一眼。
    有了第一眼，就有第二眼，第三眼……
    被兩個弟弟的到來壓製的反射神經，終於有了複蘇的跡象，不可置信，卻又從心底裏湧上來的興奮，想保持理智，大腦卻完全不聽使喚，他這是談戀愛了？
    他都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卻沒想到能遇上叫季威霆的變數。
    “我早上洗臉沒洗幹淨？”
    “很幹淨，”頓了一下，齊言又接上一句，“也很帥。”
    很少有人這麼直白的誇獎他，季威霆笑出聲。
    “你弟弟們回去了，咱倆好好出去玩玩吧！”
    “怎麼可能，我假期就請到昨天，今天要上班了。”
    季威霆笑不出來了，“必須去？”
    “嗯，這三天都是我們老板兒子幫我頂班，我才能請下來的。”
    知道沒有轉圜的餘地，季威霆沒強求，慢慢來，他不急。
    不急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