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五章,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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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仙?”一陣風力襲向孟溫,才讓人看清來者何人。
孟溫能在這裏見到鬼王倒不意外,那陣仗也似是百鬼夜行,隻是坐在橋中的主角換了個人。
“那隊伍是否因你?”孟溫不予鬼王解釋太多,從前往後都不會打上交道,何必廢話。
鬼王搖頭,目光不移去看那漸遠去的隊伍,“小流之輩欲稱王,這是在作法。”
這各地稱王的比比皆是,竟跑他地盤上圈地為王,圈也不是這麼圈的!
孟溫不熟悉鬼王的性子,得不到更多解釋,隻見他躍身衝入陣仗。
見鬼王離去,回到廟裏解釋方才的所見所聞,“有惡鬼異想天開在爭奪鬼王的地盤,留在此處我等也派不上用場。”
林越得令帶人熄火,一行人緩行離開,行不過半裏,林內金光閃現。
季知平極少見過這種光芒,“出自道家的鬼?”
這種鬼極為罕見,他們所見不多,見過的且認識的隻有一位……
“怨氣極大,怕是不好對付。”隨即,孟溫現出一道結界屏住所有人,以防遭到不測。“走還是去看看?”
季知平感知前方力量,若隻他一人去看熱鬧還行,這麼多人去了怕是麻煩,現有孟溫在,多了一份力量,場麵一時能控製住,“看看。”
孟溫指了個位置,林越一路指導隨同的將士,並解說緣自於何,是為何,活脫脫一個教書先生。
孟溫偶爾會插上幾句,林越開始不阻攔,後麵越說越得勁,都是些無用處的題外話,“收住,說些他們聽得懂的就行,入門便想得道,何來容易。您是神仙,不同於普通人,他們得有一個過程。”
左箏見過百鬼夜行時坐在轎上的鬼王,指著前方驚呼道,“這是鬼王啊……”
也隻有林越帶來的將士們同左箏有心去欣賞鬼王的容貌,其餘三人則是把目光落在白衣隊伍中的轎子上。
此時迷霧漸散,腰下的部位霧未散開,隻有上半身能叫人看清,被六人抬起的竹轎上坐著青穀,隨行的隊伍各自手上拿著法器作法,潛伏在旁的鬼王不久前襲擊了隊伍,而那行隊伍被陣法罩住,又因鬼氣相衝,激起一陣道光。
鬼王顯然是小覷了來人,更是沒想到是出自道家的鬼,再暗處打量片刻,發現那言稱欲占地為王的人雙目緊闔,此時正不緊不慢地施法頌經。
鬼王現形於人前,那行隊伍這才停住前行的腳步,坐在轎上的青穀睜目含光,麵有笑意,同鬼王對視,且打量對方。
不等青穀開口,青穀麵上的笑刹時消失,隻剩下恐懼,鬼王的注意一直放在青穀身上,當意識這隻出自道家的鬼邪正同體之時,二十白衣在最短的時間內逃開,鬼王這才注意到,這行逃去的白衣原是人。
一行人抬著一隻鬼來與他搶位置?
這是在捉弄他吧?
遭人戲弄的鬼王氣得發笑,掌心聚光對向轎上的青穀,一擊襲去,坐在轎上的青穀直跳上天。
目光隨著青穀抬上,並無察覺逃去的白衣人在林內散開之後站地不動,口中默念經文,手上背上有法器持身,隻有季知平與孟溫看出問題。
“朝風涯這狗東西連他恩人都敢利用。”話說出口,孟溫才後知後覺身邊站著他罵的那個狗東西的內人。
雖說夫妻二人情感不深,但當著人家妻子的麵罵她的丈夫,著實叫人難堪。
孟溫為免尷尬,又再轉移目標,“丹室吃了熊心豹子膽,煉丹煉到鬼王頭上,自不量力!”
季知平覺得不是,任朝風涯等人此前做過這種事,這次不可能蠢到會真的覺得自己能拿下鬼王,他還沒有那個本事與能力,他隻有一個可能,便是搶樓無拘。
這個陣仗,是為引他出來,此前定是做好的準備,如此大的陣法,鬼王未有心防,以為是哪隻鬼來搶占地盤,身邊又沒有隨從,怕是吃虧。
待陣形形成,霧氣散淨,金光現出,林內飛鳥離樹,一時間,黑夜似是白天,林內的一景一物變得清晰可見。
左箏未在這些人中看到朝風涯的身影,心下一鬆,也是,朝風涯身上抱恙,不可能會出遠門至此。
看戲一組人擔心會受波及,覺得撤退為好,季知平有心幫助,去看孟溫,“我懂道法,你帶大夥離開。”
“怕什麼,好戲不能看一半,這些小年輕正等著回常國交差,總不能失落而歸。”說罷,去看那幾個年輕的將士,將士無一不咐合孟溫的話,林越見孟溫有信心能保大家無恙,又見季知平有心幫忙,擔心他會遭到不測。
“道長,我與左姑娘這兩年學的東西不少,如今能防著點,帶著下屬到林後觀望便可。以你一人之力怕是吃力,孟溫經你一點,通了不少道學,讓他同你去吧。”林越提議如此,季知平也讚同,隻有當事人反對。
孟溫不解,“為何我要幫他?他可是鬼,被滅了也與我們無關,我隻管人間事,他們鬼界失了一王還有更多的王。何況,他沒叫我們幫助,何必為他操心。”
孟溫的法力也有限,他可不想浪費在這件事上,回去的路程還很長,可不能到時連結界都打不開。
這方正在爭辯,陣法之中出現瓦解,鬼王臉上在法陣的刺激下現出道道血紋,雙目血絲爬上整個眼白,口中念念有詞。
“他懂道……”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林越驚歎,去看季知平與孟溫。
“鬼王懂道,不然怎破得了青穀布下的結界。”季知平都未能解開,這千年來,鬼王不僅在贖罪,還在潛修仙道的法術,不愧是與神仙交易的鬼王。
“看出什麼了?”這道題,是季知平考林越這位新起之秀,要出師,自身還需得有本事
林越在金光暗去之前看到空中的青穀落在地上,他的麵上時正時邪,且……
“怨氣比之前還深。”林越能察覺到這些了,不由驚奇,欣喜。見季知平麵有悅色點了點頭,心下高興,又給下屬解說如何察覺怨氣的深淺。
陣法沒了青穀也不用怕了,對著鬼王不要命似的,一陣狂打狂擊,鬼王被激起怨氣,退身到瓦解的陣外,白衣人聚焦在一處,法器對向他直擊猛打。
鬼王可沒有那個閑心來與這些人交手,他們的目的不就是丹珠,此次獨自前來,鬼王自也有他的目的。
站到人前,半浮於空,手中現出一顆丹珠,白衣人見此定住,呼吸屏住,大氣不敢發出。
就連季知平都不敢再輕舉妄動,站定腳步等待鬼王接下來的動作。
那顆丹珠,除了鬼王與他,何人都不能得到!
目光隨著鬼王手上的丹珠而移動,對上青穀怨氣的眼神,青穀似乎也對丹珠很感興趣,目光落在丹珠上,直到與季知平對視上眼,發現他的存在,又再轉移目標,張牙咧嘴飛向季知平。
“你們不就想要他,與我也無用處,省得再與我糾纏,給你們了……”語畢,鬼王將手中的丹珠拋開,扔往青穀。
蠢蠢欲動的白衣二十人一聽一頓,見此手上法器都拿不住了,目光隨丹珠而去,身子也跟著下意識跑去搶奪丹珠。
季知平隻覺得不可思議,鬼王此前連他都不肯給,為何,輕而易舉拱手讓人?
青穀身上被扔了一顆東西,視線離開季知平轉而看向那顆來曆不明的東西,以怨擊怨,青穀雙目赤紅,那顆丹珠,正發生巨顫,引起地麵晃動。
正當所有人站不住腳,暗去的視線又再一陣發光,丹珠裂開,離最近的所有人額上青筋暴起,呼吸一緊,七竅流血,當即暴斃而亡。
還是孟溫有先見之明,結界又再加固,“這鬼王不愧是鬼王,如此奸詐。”
眾人視線待塵埃落地,借由月光可見方圓一裏之內被夷為平地。
孟溫站著不動,還是林越推了他一把,“你是被嚇住了?帶著大家趕緊離開,丹室的人不久將要到來。”
孟溫驚歎於丹珠的力量,去看季知平詢問他的意見,“你有何打算?”
“你帶大家離開,我且去去便回。”季知平示意孟溫解下結界,前腳踏出,一股力量襲來,鬼氣森森,嘰笑隨風聲八麵而至,叫人分不清方向。
季知平手中現出拂塵,不待出手,一股壓抑不住的強大力量蓋過鬼氣,青穀現形於前,季知平拂塵一掃,青穀又再恢複往常的神態,目露悲涼看著季知平,並低聲懇求,“殺了我吧……”
季知平於心不忍,回手一收,青穀又再換成另一種神態,呲牙咧嘴目露凶光,直麵襲向季知平。
鬼王在背後打了青穀一擊,青穀回身這才意識到敵強我弱,恨意不絕,繼而逃走。
鬼王追去,季知平感知周遭散亂的氣息,發現樓無拘沒有隨鬼王而去,在這荒廢的土地尋找,一魂體停在季知平麵前。
“隻會責我不乖乖聽話,你呢,總是言而無信,就我慣著你……”言罷,消失在人前,奔向鬼王追去的方向。
“不能殺他!”季知平追去,孟溫更是不能錯過這等好戲,拋下大夥也追了上去。
大夥見危險解除,也想見識鬼王會如何處置那隻邪正同體的鬼,一路指責孟溫背信棄義,直到追上孟溫,也見到了季知平。
而那三隻力量強大的鬼搏鬥到了天上,在眾人的注視下,眨眼的功夫消失。
“怎麼回事?”將士紛紛不解問林越,林越更是不理,目光在孟溫身上,方才他見到樓無拘了,此時季知平的心裏定不好受,他不敢去打亂季知平的思緒,隻有去看孟溫,可是,礙於麵子,又不好意思問他。
左箏看了出來,便問孟溫,“他們是去天上了?”
“鬼界,鬼王打開了鬼界的門,他們去到鬼界力量更甚,才能更好地壓製青穀,青穀是道士,懂法的鬼最可怕,在人間占了上風,引他去到鬼界是最好的辦法。”解釋完,孟溫去看季知平,“季仙君,回去吧,樓無拘魂體初現,能認出你說明人性還在,不必再擔心他是否遭人利用,隻要……他能控製住成魔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