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桃色記憶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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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隔半年未去過朝府,三人幾經商議,決定不去打擾左箏,在附近尋了間破廟。
    三人來破廟前有幾個乞丐在此,聽說三人是幫忙救濟的大善人,空了一塊地下來,這天晚上聽聞隔壁鎮上的首富兒子娶了新嫁娘,一個個忙著搶金葉子去了。
    入了夜很快有了困意,三人各倒於一塊地上歇息,距離不遠。
    季知平頭靠於牆頭,這時候得閑下來,很是好奇二人是怎麼彙合的,“林將軍是如何找到孟師的?”
    這幾日見孟溫似乎不介懷於心,季知平才敢問出口。
    孟溫提起這事還挺興奮,“我那日使了渾身解數,被餓了幾天幾夜,最後妥協。那夜我是洗漱了一番,有一公子來向我行好,被我一腳踢暈之後,逃了出來。”
    得知孟溫沒受到傷害,二人遲遲鬆了口氣,季知平回想半年前自己被賣了兩回的經過,內心安慰自己,“得幸得幸。想我幹了一個月的活,最後竟被人看上……”
    說來,時隔半年沒探過季知平的記憶,當下正要去碰觸季知平的頭,被他攔下。
    季知平一臉心虛,“使不得,這段難堪的過往。實不相瞞,我是因飯量過大被趕了一回,在轉賣的路上逃出來的。”
    林越一聽更是惱火,拿起手上的長劍便要出去。
    “莫急,林將軍,在此之前,我已將那黑客棧燒了,省得再出來作惡。”季知平躺倒,望著布滿蜘蛛網的房梁,隻覺得昏昏欲睡,“那丹魔可能不好對付,若不行,回去也罷,我不能害了你們……”
    一人倒下,二人也跟著躺去,入了深夜,直到有打呼聲傳出,一黑影悄無聲息溜入破廟。
    他們都喊他丹魔,他清楚自己目前的狀況,因著早前孟溫一語,他更是不敢露麵。
    藏著躲著,總是小心翼翼去看季知平,跟了一路,候了一夜,這才敢入內。
    伸出食指試探季知平的鼻息,有動靜,是個活人。
    眉頭皺了又鬆展而開,百思不得,反反複複,最後慶幸,他還在。
    如何,都無所謂,隻要人還在,就行了。
    未收回的食指移下,輕點上季知平那兩瓣飽滿富有彈性的嘴唇。
    終是忘不了這觸感,到底是為何,變成了這個樣子,長著同一張臉,習性與脾氣卻截然不同。
    蹲在季知平身旁不知過了多久,食指移到唇部,幾經探入,溫熱如同當年。
    是活人啊,不可思議。
    直到睫毛一動,閃身而去。
    季知平猛地坐起身,這番動作驚醒了林越,季知平由上而下環顧整座破廟,這裏除了林越與孟溫二人,還能有誰?
    “大膽,是誰人輕浮我?”季知平起初以為是夢,無奈於這觸感太太過於真實,睡了一覺之後這種感覺依舊存在,忽感有人拿什麼東西伸入他的口中,這種不適感讓他驚醒。
    聽到有人輕浮季知平,孟溫也醒了,醒來之後去看林越,林越反瞪他一眼,“我剛醒。”
    “季仙君,你是怎麼了?”說完爬向季知平,伸手去摸他的腦袋,“做噩夢了這是?”
    二人對上眼,孟溫什麼都沒有看到,直到在那稀薄的新記憶中看到季知平的……桃色記憶?
    怎麼回事?這還是第一次被翻出來的遠古記憶呢,隻有一瞬,還是被孟溫抓住了。
    “沒有看到什麼東西……”孟溫收住眼神,抱著自己的臉,活了這麼多年,紅了呢。
    我對季知平,又有了新的認知。
    “這附近邪氣重得很,不會有哪隻色鬼來輕薄於我吧?”季知平還是不敢置信,哪隻色鬼如此膽大包天,欺負到他頭上。
    孟溫點頭,“可能吧,這人如此多,也不會怎麼把你,少單獨行動便可吧……”
    孟溫一時有點不能直視季知平。
    這不是我認識的季仙君,不……這是怎麼回事?
    林越不明白二人在說什麼,看孟溫的反應如此不自在,一定是看到了什麼,“你看到什麼了?”
    季知平一直沉浸在被輕薄的憤怒之中,沒有注意到孟溫的反常。
    “哪能看到什麼呢,嗬嗬……你們家季道長精得很,將記憶藏得滴水不漏……”
    孟溫的嘴,總是藏不住事。
    隔了一天,忍不住將這個心底的小秘密宣揚給了這段時間走得最近的人。
    “林將軍有所不知。”孟溫假意害羞狀,“這個季知平,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林越最見不得有人說季知平的不是,當即欲說上幾句,還是孟溫嘴快,“我發現,季知平有一個情人!”
    “你看到了?”林越想來也不覺得奇怪,人生在世,總會遇上幾個知己或是紅顏,季知平能成婚生子更是不覺得奇怪。
    孟溫點頭,“看不清臉,但能清楚地知道,是個男子……”
    林越表麵裝作鎮定,眼睛也不敢去看孟溫了,“如何得知?”
    孟溫提起,內心起了波動,說話有點哆嗦,“這……都被人壓身上了。”
    還是林越鎮定,當即反應過來,“會不會是那人?”
    季知平與他們提過一些過往,關於與那個人初見時的烏龍事跡,還有不殺之恩。
    “怎麼可能?”孟溫覺得不大可能,“那位身份顯貴,為何看上他?”
    林越又一次為季知平不平,“季道長如何配不上他?!”
    孟溫愣住,不明白林越的反應為何如此大,“這……如今的季知平莫說別的,你可知以前的季知平是什麼人?”
    林越還真不知。
    “他或許也是忘了,這些日子遇到的事不少,總歸還是想起了些,透過那些少得可憐的記憶,我看到季知平遇見那位恩人時,他可是個山賊啊,你說說,一個山賊,人家怎會看上他。”
    林越沉靜片刻,許是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口,而後壓低聲道,“或許,是看上季道長的身子呢?”
    孟溫回想那段罕見的桃色記憶,當即明了林越的意思。
    對啊,他怎麼沒有想過,以身份來說,確實不可能,但如果是身體呢。
    “林將是說,最後季仙君是以身相許,來報恩的?”孟溫覺得,他這段時間無法去直視季知平了,“不知,季仙君想起這段記憶,會有何感想。”
    ——
    左箏一早回到朝府拿了幾套換洗衣服正出門到村落小住幾日,經過正廳便見朝風涯也在府內。
    又是一身傷,這次比以往要嚴重,手都折了。
    “這麼不小心。”左箏走近朝風涯,“不用去那處了?”
    朝風涯有幾日沒見過左箏,知她又在為他善後,示意左箏坐下與他好好聊聊。
    “此後,你手上的工作便交給我,一個女人家,不能總往外跑。”
    左箏嘴角漸有笑意,“誰管得著我。還有,你之前應允的,村民的善後工作由我代管,為何這時候要自己了?”
    朝風涯不語,左箏還是看了出來,“是被降了?”
    知朝風涯不情不願,想著被降也好,那處太不安生,季知平是什麼人,他都能被傷得躺床上半年,何況是他呢。
    無論朝風涯心裏怎麼想,左箏發自內心感到高興,“那珠子生前是個可憐人,道長聽同門所說若置之不理百年內也不會有動靜,你又為何非得抓著不放?”
    “那是陛下的意指。”朝風涯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太不可思議,或許是罪孽深重,才會如此同情一個同樣怨氣極深的人,“再者,那珠子怨極深,隻可滅,不可重煉。”
    “陛下把舊城的主權交給魏大人了?”
    朝風涯搖頭,“沒有,由你舅父接手。”
    “他老人家不是很少去管這些邪祟之事,都說要安享晚年了,怎麼這時候插此一手?”左箏也有多年未見過舅父,甚至成親那日他都以身子不適為由,半途離開了。
    “我如今有傷勢不能到那處去,隻會激起邪祟們的血性與怨氣,魏坤此次帶去的弟子冒犯人在先,陛下下令,此後半年他不得入內。修行的人並不多,能想到的人便隻有師父,陛下便喚他老人家來的。”
    “他肯來?”
    “這便不知,也有可能是他手下代理。”朝風涯是盼著他來的,與左箏成婚他都不曾久留,是怕著這地,不然,便是怕此處的某個人。
    這個機會,他等了十幾年,若不是此次受傷,都不知何時才能在此見麵。
    陛下高明,好歹此人是他的師父,他會的,那老東西自然也會。
    像上次一樣,同魏坤一起,設法放出邪祟,神不知鬼不覺地借刀殺人。
    之前,怎麼沒有想到呢。
    次日一早,左箏時隔數月來首次敲朝風涯的房門,之前都是顧慮朝風涯房內有小妾在,之後便不再向他請安,今日是怎麼回事。
    朝風涯在小妾的伺候下洗漱一番這才打開房門,見左箏在屋外站了有半刻時,下意識去看這日頭,好在並不毒辣。
    “何事?”
    “我舅舅他,現今在大堂……”左箏也是沒想到,舅舅第一時間到了此地,竟是來找他們。“我是來叫你,一同去給他請安的,下人來報,我還沒有見到他人。”
    “去吧。”朝風涯不曾想,武柳竟真的來了。
    真的來了,上天終於眷顧他了……
    未走入大堂,遠遠聽見武柳與府上管事的談笑聲,這老東西這些年不知為何,一改前非,人變得親和。
    左箏便是受武柳影響,一心向善,一開始搶了他手上救濟難民一事的任務,朝風涯都不敢放鬆警惕,後來發現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來到此地,她是真的無依無靠,太過於無所事事才會搶了他的工作。
    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舅舅。”左箏惦念了兩年的人,這時候終於看見了,忍不住加快腳步上前拉住武柳的手,“您倒是狠心,放著我在這兒不管,都不曾來看我。”
    武柳心中有愧,安撫著左箏,“是舅舅不好,舅舅這不是給你帶來了家鄉的特產,你看有柿餅和臘鴨呢。”
    看到熟悉的東西,鼻頭一酸,放開武柳的手,去拆解武柳帶來的特產。
    這世間,還是有人疼她的。
    “師父。”朝風涯向武柳施了一禮,武柳笑臉盈盈,邁開腳走到朝風涯麵前,“我家左箏從小都是在兵營長大,如今成了朝夫人,這兩年不知可有個夫人的作派?”
    站於不遠處的兩個小妾聽到這番話,嚇得不敢吱一聲,倒是管事明事理,率先開口,“大人是不知,我家夫人是承了您的性子,隔三差五便在城門施粥,都是以朝大人的名號。”
    “哈……你啊你……”武柳不免用指責的眼神去看左箏,“女人家家的,怎麼能總往外跑。今日就不要往外了,給舅舅做一頓好吃的,舅舅有兩年沒吃過箏兒做的菜了,你舅母身子不適,過些日子好了,應該也會過來。”
    “舅母也來?”左箏隻當稀奇,“舅母不是怕坐馬車,您讓她來,不是讓她受罪嗎。”
    “不是有牛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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