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全村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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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長發斑白,鬆花綠長袍著身,廣袖半挽至肘上,手中執筆於牆上作畫,飛蝶飄來忽近忽遠,沾了一身那帶有花香氣味的顏料悻悻而去。
逗弄那飛蝶當是解了小趣,抿嘴輕笑,想來是趣事,又再忍不住低笑出聲。
身後傳來不急不緩的腳步聲,身著檀紅長袍的少婦麵施濃妝,遠遠瞧見少年歡笑,不由跟著笑。
隨於少婦身後的是個老婦人,上了年紀,眼神不大好,才幾日未上過小王爺的府第,見著牆角處的牡丹花開得如此旺盛紅豔,走近一瞧,再次被小王爺的畫技所折服。
“王爺了得,這手法,宮裏老道的禦用畫師都快趕不上您的畫技了。”老婦不過近五十的年紀,兩位主子可是她從小帶大的,話難免比別的下人要多上幾句,“殿下誕辰那日,王爺何不為殿下即興作畫,想來定能收獲不少芳心。”
小王爺覺著這個主意不錯,心上高興,回頭去瞧他母親的臉色,隻見得母親似乎不樂意,低聲詢問,“母親?”
少婦上前拿走他手中筆,為他擦去手中的顏料,並輕聲念道:“幼時便教你為了安全,為人得低調,莫引人注意,莫讓人在你身上看到希望。”
“娘親不是要我韜光養晦嗎?”他以為是,原是他會錯意。
“不是。有天大的才華與能力,母親隻希望王爺能過著普通人的日子。”把手上顏料擦去,再去瞧他的臉,這張臉,幼時像她,如今越發像那位仙逝的君王,英俊多才。
這要是普通人家的公子,該多好。
“生你於皇室,是母親對不住你。隻要還有母親在的一天,便保你一時太平。你也要強大起來,守護住自己和珍視的人與物。”人不動你,你不動人。””
小王爺似乎懂了,“兄長的位置我不會覬覦的。”
“王爺,是殿下,該改口的。”總是讓她放不下心,抬手輕撫少年人的額頭,眉眼天真,隻望這一刻,能停留多時。
時間,過得再慢一點。
——
牆上的牡丹隨著歲月流逝,顏色已不如當年紅豔。
睦國這天下起了大雪,年輕的君王即位十年,誕辰之日邀請各國君王大臣同賀,兄弟姐妹十七人,一位缺了席。
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與他年差不大,總喚他兄長,自幼與他同上學堂,自從登基之後便極少見到,以為誕辰之日能見上一回,怎料天不遂人願。
弟弟的生母病故,雖同居於皇城,守孝之日不該喚他上殿。
“敏王母親故去,餘氏曾貴為一妃,誕辰之後為她風光大葬。當年不少時日是在她殿上用膳。”君王看著燈火通明的城門,終是邁不出一步。“近年可見過敏王?”
宦官矮身上前低語,“殿下在春時賞了幾些域外來的布匹差使下官送去敏王府,見過一回。”
“如何?”
宦官把頭低得更下,君王不解,回身看他,宦官這才回答:“恕下官放肆。敏王爺年輕才俊,年庚已是二十……”
說這話時君王意識到宦官想說什麼,笑罷,“敏王得餘氏寵愛,生性自由,放蕩不羈,如何,由著他。你啊你,輪得到人指指點點。”
宦官紅了臉,低頭道是,如此大的年紀未婚娶自不必他說,他也沒資格去說,不巧的是那日送去布匹,聽聞敏王府上招妓。
雖為不雅,但不為過,問題是,他可是清清楚楚瞧見那橋上之人為男子,那可是小倌啊,賣身的那種。
既然殿下已知,他便不必多說。
這位賢弟的婚姻大事他沒少操過心,隻是,隔個一兩月總能聽聞皇宮外的敏王府上來往不少妓女小倌,餘氏寵他,身為兄長又是君王,更該寵著。
誕辰之後,餘氏葬禮他前去了,麵子給足了,卻還是見不到賢弟。
“並非坊間謠言,殿下也知我家王爺自幼體弱,哪是染了花柳病!”管家氣得一通,不由在殿下麵前放肆一回,“最近皇城不少人染了風寒,我家可憐的王爺總能染上這些小病,這不是怕傳染給您,連人都不敢見。”
如此,打道回了宮內,不久之後再去打聽賢弟的風寒可好,隻聽得宦官說,敏王爺染上風寒之後病症加重,如今已搬至皇城之外一處鄉間小鎮人少的村子養病去了。
皇城之中最不缺煉丹的藥師,為賢弟著想命宦官廣招藥師為賢弟治病。
如此又過了兩年。
從妓院抬出來的轎子路途山間半道停了下來,歇一腳程的功夫,一群手持鋤頭、鐮刀的年輕男子從後山草叢中冒出,有倆人將鐮刀架在抬轎的兩位轎夫頸上,一聲驚叫都來不及發出,人已被拍暈綁上草繩扔往附近的破寺廟。
轎中少年未察覺異樣,隻見得轎簾被掀開,一男子麵蒙黑巾,一對善眉,雙眼細長極為好看,竟不知買他之人身形修長,腰身有致,不免使其臉紅。
未待雙目含羞去看男子,短刀架在脖頸之上。
“有勞官人,還請賜教。”嘴上說著客氣的話,手上可無半點客氣。
半個時辰之後男子換上少年的青色薄衫,此前聽取了小半個時辰的榻上絕技,隻要把臉皮撕下,把那狗東西勾他個神魂顛倒,趁其不備一刀斃命。
“知平,全靠你了,全村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你是我們村的驕傲!”青年隻恨自己容貌不及季知平,不然便由他親手狠狠挖了那賊人的心肝!
“老賊欺男霸女已久,話不多說,隻盼今日能了結他的狗命!”青年說完同另一位弟兄換上轎夫的衣衫把季知平抬到鎮上最大的一戶人家的後門,家丁見到薄衫之下若隱若現的腰身,低罵不恥。
季知平不與他計較,今兒他高興,行了兩步又覺得不妥。
那少年好歹授業半時辰,一日為師也是師,自是有恩情的。
當即瞪眼去看那家丁,輕嗤而道,“閣下若是有奴家這般好身段何須隻在府上幹著看門的活兒?不過一條看門狗,何必狗眼看人低。”
家丁氣極,當即動手,季知平矮身躲過,“奴家這張臉出了差池,閣下當真陪得起?”
季知平不想生事,好心提醒他一句,家丁這才收手。把人帶到一間樓閣外,隨後看也不看他一眼,罵罵咧咧而去。
季知平由一位年輕的婢女帶入樓閣,那婢女長相柔美,說話輕細溫軟,待季知平是客氣的,“官人還需沐浴一回,把臉上粉黛洗去,我家公子身子不適,聞不得這些氣味,還請見諒。”
身子不適?那可真是天時地利啊。
季知平心中大喜,莫說洗,光著身子去迎接那狗賊他都樂意。
梳洗一番之後,直到入夜季知平總算能去見那狗東西,一陣亢奮之後臉上更是藏不住喜悅。
婢女見他臉上笑得歡,好奇一問。
“家主可是鎮上最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能伺候這樣的大人物,奴家高興。”待把人送入寢室,婢女仍是不解,她到這府上不過一年,聽得最年長的廚娘說家主來這鎮上也就兩年,為人低調,就是風流。
要數有頭有臉,應是那更為風流又齷齪的張大商人,他家公子隻能數第二吧?
身後的木門被婢女合上,見屋內紗帳垂下,帳後依稀可見是張床榻,那處點著燭火,其旁站著一身量高挑的男子。
季知平不免緊張,且不說那狗東西的年紀,這身段看著並不羸弱。看來,得廢點心思,引起動靜可不好下手。
學著技師的語調,尖聲喚著公子,掀開紗帳,隻見一青絲斑白,不,是幾乎全白的男子背對著他,正手中執筆借燭火作畫。
心下漏了一拍,下意識咽下口水,那男子的輪廓顯然不是位老爺,確實是公子不錯。
青年白頭,怪物啊。
猶豫半晌,那狗……怪物總算轉過頭來看他,好在人模人樣,長得還好看。
季知平最近沒少給人誇,因這容貌而獲勝殺狗東西的機會,引來不少人嫉妒。此時,他竟有些嫉妒這個男人的容貌。
不似女子的柔美,結合這一身結實的身段,與這頭近全白的長發,顯得一絲妖魅。
什麼都正常,隻有這頭白發與常人不同。
莫名有些可憐……不,是報應,誰讓他年紀輕輕作惡多端,可不得讓這張臉給欺騙了!
很快調整心態,季知平一改熱情麵容,上前一把攬住白發男子的腰身,緊緊貼在男子懷內。
“爺,奴家來伺候您了~”尾音帶著濃重的撒嬌意味,季知平生平首次有點惡心自己,不,這是榮耀,全村的男人都在嫉妒他!
“無人提醒你得自斂?”不等白發男子再往下說,季知平擁住他,嘴唇貼於下巴,舌尖擦過,快速轉移男子的唇上,唇舌並入。
假意享受的模樣,不時半睜開眼去瞧那人的動靜,見他似乎並未被情迷,吻得更是深入,雙手一左一右去撫他的腰身與胸膛,半拽著把人帶往榻上,這時屋門開了一角,隻見得白發男子往外一瞧,隨即屋門又被合上。
也是那時,季知平被解去上衣,半刻時後,直到耳邊傳來那人低沉的喘氣聲,季知平坐上那人的大腿,擁住他,伸手去撩撥長發,欲把頭發解去。
發簪拿下,千絲如墨傾泄,白發男子有片刻失了神,伸手去撫季知平的散發。
他渴求了多年,尋醫問藥終是無果,他也是同這小倌一般大,卻一年年,更是褪去那僅剩不多的黑發……
“真叫人羨慕啊……”
季知平未去在意白發男子所說的意思,再去吻那人,左手撫摸那人的後背,右手持簪快速往下刺去,心上正欲往下懈,,一隻腳將他踢出床榻。
季知平落地即起,瞬即衝向那人,對那人叫道:“樓無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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