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情起 48奉上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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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許是受了刺激,從他眼睜睜看著豺羽離開無法挽回,肝腸寸斷也不足以表達他內心的痛苦,隻是覺得豺羽這盆涼水澆得很好,以至於到現在,他看事情都能看的很透徹,這很好。
怎麼就糊塗了那麼久才看清這麼多事,思及豺羽,墨陵郎覺得豺羽真的挺辛苦,豺羽的大恩,他一定是要報答的,隻是怎麼報答,倒成了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眼下除了睡得像頭豬一樣的葉蔑析,還真找不到能與他商量的人。這事本不急,隻是忽然想起來,心裏又莫名其妙的迫切的想製定那麼一個報恩的方案,這麼想著,也就越發迫切。
葉蔑析睡得本來就不怎麼深,夢裏正迷迷糊糊反思著白日裏葉溪客的訓話,忽然讓人晃醒過來,一睜眼,就看見墨陵郎眼睛睜的大大的,亮晶晶的望著他,見他看著自己發怔,墨陵郎彎了彎眼角,“醒了沒有?”
葉蔑析盯著墨陵郎怔了一會,才辨出如貓般半臥在他肩頭的人是墨陵郎,眨了眨眼,聲音含糊帶著睡意:“這麼晚不休息你想做什麼?”
墨陵郎唔了一聲,安安靜靜的伏在葉蔑析肩頭想了一會,歎氣道:“我睡不著,你陪我說會兒話。”
葉蔑析漫不經心嗯了一聲,調整姿勢半靠著床欄,伸手扶著墨陵郎的肩頭,不太上心的問:“有心事?”
“有。”墨陵郎又晃了晃葉蔑析,皺眉小心問,“王爺,如果你欠了一個人天大的恩情,你打算怎麼還?”
葉蔑析依舊不太上心,半撫著墨陵郎的後背,裝模做樣的支額沉思一會,敷衍道:“欠的什麼就還什麼唄。”
墨陵郎若有所思的歪歪頭,走了神,喃喃重複:“欠了什麼就還什麼。”
葉蔑析半眯著眼看著墨陵郎愣了一會,有些不耐煩的坐起來,摁著墨陵郎的雙肩把他摁到被裏去:“整夜整夜的不睡覺,想氣死我是不是?小……”猛一頓,不自在的低下眼,霸道的將墨陵郎朝懷裏裹,“小陵郎,莫惹怒了我,惹怒了我,看我怎麼修理你!”葉蔑析摟過墨陵郎的腰,鼻尖在墨陵郎脖頸間狠狠嗅了嗅,隻覺得墨陵郎身上的香氣淡了幾分。
墨陵郎不動,微不可察的歎了口氣,雖然葉蔑析的話半路拐了個彎,但他還是明白,小字後麵原先綴的是個幕字,墨陵郎反覺得倒難為葉蔑析了,到了嘴邊的話竟硬生生改了方向。
葉蔑析覺得尷尬,悶聲摟著墨陵郎,將眼睛張得大大的,微微有些思索。墨陵郎出奇的沒耍什麼脾氣,隻靜靜的想自己的事。
如今他關心的是豺羽,豺羽的大恩如何報答,成了他心頭的一個結。離樓當日恨他,大抵也是因為他不懂顧及他人,離樓總是恨他不懂得體諒豺羽,如今他真的學會如何體諒別人的時候,該他體諒的人卻已經傷的體無完膚,他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徒弟做的很失敗,原以為有離樓的照顧豺羽會過得很好,誰承想,豺羽的安生的生活卻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若他早知道這些,打死他也不敢離開落玉山穀半步,隻是如今,說什麼也遲了。
雖有些遲了,索性豺羽還沒有死完全,雖去了兩魄,好歹還是一具活屍體,如何讓豺羽重新睜開眼,倒是一個難辦的事情,豺羽為何不肯醒,這是一個重要的結。
若不能找到症結所在,他也毫無頭緒,更惶論救醒豺羽,他欠了豺羽半條命,如今豺羽缺的就是這半條命,難不成得拿他半條命給豺羽補上才是唯一的辦法,話又說回來,可怎麼補又是一個難辦的問題。
葉蔑析見墨陵郎半天回不過神來,推了他一把問:“想什麼,還要不要睡了?”
墨陵郎摸摸鼻子,輕飄飄望了葉蔑析一眼:“王爺,你說白公子如果沒有死,我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好運能與王爺同榻而眠了?”墨陵郎看著葉蔑析隱隱含痛的眸子,悻悻得笑了笑,“說笑,說笑,王爺可別當真。”
按常理,墨陵郎應該為葉蔑析這般毫不顧忌的表露出對白幕的愧疚而火冒三丈,即使拆了這座小院也毫不為過,墨陵郎反而覺得抱歉的很,無意之言,居然勾起葉蔑析相思之痛。
葉蔑析驚訝不已,對墨陵郎平淡的態度感到很詫異,若他所記不錯,墨陵郎可是曾經因為吃醋捏了為白幕尋得丹藥的,曾經那般衝動瘋狂的人,如今居然這般淡然,不正常,葉蔑析覺得哪裏不太正常。
葉蔑析瞬也不瞬的看著墨陵郎,眼神又深了:“你是不是病了?”伸手摸摸墨陵郎的額頭,輕輕皺了皺眉。
墨陵郎握住葉蔑析撫上他額頭的手,仿若無意緩緩帶到自己腹部,小心翼翼的問:“王爺,若是男子能受孕,您希望誰來為你留下一脈血呢?”
“……”葉蔑析驚得一抖,猛察覺自己的手還撫著墨陵郎的小腹,手一哆嗦,觸電般抽了回來,結巴了一句,“你,你果然有病。”
“我是有病,還病的不輕呢。”墨陵郎忍不住癡笑一聲,默了聲,情緒全無,低低道,“歇息吧。”
……
葉蔑析是被噩夢驚醒的,醒來時發現一身裏衣汗水濕透,窗上陽光朦朦,暖洋洋的有些醉人,葉蔑析恍恍然伸手摸了摸身邊,空的,墨陵郎已經不知去向。
驚悸未消,葉蔑析顫悠悠摸上胸口順氣,就在剛才,他做了個夢,接著昨夜他同墨陵郎的話頭續下去的,且續的那般和順完美。
夢裏是另一番景象。細燭暖光微漾,晃得一室幻如虛境。墨陵郎眉眼模糊,卻笑的一臉柔和,怯怯的拉著他的手問:“王爺,若是男子可以受孕,您希望誰來為您留下一脈血呢?”他低低的笑著靠近墨陵郎的身邊,在墨陵郎耳邊輕吐氣息,邪邪的蠱惑:“現成的人兒,還挑選什麼。”說時唇便覆上墨陵郎勾起的紅唇上。
一室讓人臉紅心跳的旖旎。粗喘與酥骨的聲息起伏響起,曖昧一浪壓過一浪。
門外繁花落了又開,墨陵郎一身單衣站在門上,笑盈盈低垂了眉眼,羞澀的抿著嘴唇輕輕笑起,半晌抬眸,盈盈若水的眼波漾著嬌怯,“王爺,上天垂憐,果然讓我孕得你一脈血,王爺可喜歡?”
景象在他眼前倏然向後退,驚愕間,他看見墨陵郎嬌怯怯的撫上小腹,眉眼間全是初為人母的喜悅。
葉蔑析狠狠的打了個冷戰,隻覺得手腳冰涼毫無知覺,做什麼夢不好,偏偏夢到這一出,葉蔑析用力搓了搓臉,披了件外袍出了房門。入眼便是那棵隨風颯颯的桂樹。葉蔑析心思一沉,默默走到桂樹底下,默默的佇立。
墨陵郎在葉蔑析身後的屋頂上,拂開揚起的袖口,雙臂撐在身後半支起身,眯著眼睛望著葉蔑析這一處。
盡管有風,葉蔑析仍捕捉到那絲甘甜清淡的香氣,身上能有那種味道的隻墨陵郎一個人而已,想當年,他還覺得墨陵郎身上的味道特別,如今看來,果然是特別的。葉蔑析靜靜站了一會,回頭抬眼,恰對上墨陵郎清淡柔和的目光,見他望過來,墨陵郎輕輕勾了勾唇角。
葉蔑析眨了眨眼,他並不知道墨陵郎在屋頂上,隻是直覺告訴他,墨陵郎應該在他回頭抬眼間,隻是那一眼,卻讓他覺得仿佛隔了千山萬水,遙遠的很。
愣怔了一下,葉蔑析被門外一聲跑了調的嗓子拉了回來:“王爺!”話音未落,一道人影扒著院門微一住,風一樣卷了進來。葉蔑析愣愣的回神,再抬眼,屋頂半隻影子都沒有。仿佛剛才的回眸對望,隻是他未醒的夢裏的一個美好片段。
“王爺!”小奴才急急往地上一跪,呼呼喘了幾口氣,“七王爺來了,好像有什麼急事,請王爺去前廳商議。”
“哦,他怎麼又來了。”葉蔑析淡淡一瞥小奴才,“他能有什麼急事,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你讓讓他等著吧。”轉身進了房。
小奴才恭順的應了聲是,起身穩穩退至院門,又風一樣卷了回去。
慶生十八年,四月,夏初。北淵國皓都一時沸沸揚揚起來,邊境與蒼風國開戰僅一月餘,又迅速停戰。一向好戰不肯讓外人看低的朝廷,忽然心血來潮要與蒼風國和親。
當然,率先收兵的是蒼風國,主動示好要求和親的還是蒼風國。驚歎的是北淵國的主上竟點頭應允下來,並下召將遠在東境的守邊大將軍葉飛廉召了回來。皓都由此越發熱鬧起來。
有人埋怨:“這朝廷真逗,說開戰就開戰,說和親就和親,整個跟一過家家似的,連累的我等平頭百姓白白擔驚受怕。”
有人歎息:“打仗勞民傷財,和親雖是不錯的選擇,可不知這次,主上的哪位公主又要倒黴了。”
有人低聲接口:“主上總共隻有三位公主,大公主葉可離十五年前就嫁了人,二公主葉真十八年前香消玉殞,剩下一個公主葉辛夷今年剛好十六歲,年華正好,可惜要遠嫁他國,受盡思鄉之苦了。”說時無限惋惜的歎了口氣。
又有人八卦的神秘否定:“可我聽說,三公主早些年早就許了親,說不準今年就該出嫁了,怎麼可能去和親。”
膽大的人毫不猶豫接口:“雖主上女兒不多,兒子可不少,皇家的子嗣,不論男女皆是人中龍鳳,若真要和親,那便拿兒子和親唄。”
一陣倒吸,個個嚇得噤若寒蟬,稍稍有些膽色的隨聲附和:“這倒在理,當年主上一道恩賜,賞了萬府二公子一段姻緣,明擺著是解了男子間的禁戀,如今若要哪個王爺去和親,也不是不可能的。”
“莫胡扯,莫胡扯。”膽小的人壓著嗓子打斷。
又有人猜測:“主上說不準還有個私生女呢,恰恰是遺落民間的鳳凰,剛巧不巧尋了回來,隻是命不大好,沒享幾天清福,苦命的要替江山社稷遠嫁他國了。”
“這倒有可能……”
……
猜測紛紛,誰也吃不準高坐龍椅上的主上到底是何心思,惹得皓都一眾個個翹首盼望,日日等城門上金黃榜文。
葉溪客匆匆殺到肅康王府,所要說的要事便是外頭紛紛關注並期盼的事,他正端著一盞香茗坐在肅康王府前廳,喝茶喝的津津有味,一見葉蔑析悠悠從後堂拐出來,忙忙放下手裏的茶盞,饒有趣味的先攢了一眉稍的玩味:“六哥,你怎麼才來,等得我都不耐煩。”葉蔑析略一抬眼,“不耐煩就請吧,我可不想留你。”
“得。”葉溪客撇撇嘴,“那我就直奔主題吧,知道要和親的事了吧。”眉毛稍稍一挑,其中玩味十足。
葉蔑析臉色沉了沉,悶聲點頭:“知道。”直接坐上太師椅,握著扶手越加不悅,“沒想到父王真打算和親。”既然和親,必定要公主去和親,可他三皇妹葉辛夷,早些年便配給了徐萇楚,這可是盡人皆知的事,他又沒有多餘的皇姐皇妹,難不成還能變出個公主來?可他父王既允了和親這檔子事,定然有他的道理,隻是覺得徐萇楚與葉辛夷的婚事有點危險。
葉溪客一看葉蔑析死氣沉沉的臉,頓時樂了,神秘兮兮的蹭到葉蔑析身旁,拿胳膊肘碰了碰葉蔑析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我可以給六哥打保證,盡可把心安在肚子裏,這和親之人呐,另有人選。”
“哦?”葉蔑析將信將疑的湊到葉溪客麵前,“另有人選?是誰?”
葉溪客抿唇望著葉蔑析,眼神壞壞的眯成條縫:“那天不是送了你一柄三鑲金如意嘛,那可是綺裏淩華的寶貝啊,不過我暗中調查了一下,你猜怎麼著?”
葉蔑析目不轉睛跟著八卦:“怎麼著?”
“那居然是綺裏淩華心甘情願雙手送給大哥的……”葉溪客一頓,慢吞吞吐出兩字,“誠意。”
“……誠意?”葉蔑析頓時一頭霧水。
葉溪客所說的這件要事,其實也是件八卦,但與外界不同的是,這八卦來源很靠譜。
三月初,太子府上迎來一位貴客,從窗戶跳進來的,一身黑衣如墨,一雙桃花眼睿智深遠,風拂著他的袍擺,一圈一圈的晃著,負手而立在窗前,看著文案前低頭沉著批奏折的葉音蒲一動未動。
窗外春色正新,鳥雀啾鳴。綺裏淩華穩著性子看著葉音蒲,並沒有出聲打擾的意思。直直看著已過而立之年的太子殿下沉靜穩重的看著奏折,時而沉思,時而皺眉,時而讚賞的眯著眼睛點點頭,時而奮筆勾幾筆朱批,卻始終不曾抬頭朝他看一眼。
綺裏淩華想自己本來就是有事相求,等等也無妨,遂又耐著性子等了一會。時光悠悠,一個時辰轉眼而過,太子殿下仍舊專心致誌的批改奏折,綺裏淩華忍不住輕咳了一聲,太子殿下仍舊皺眉低頭批改奏折,綺裏淩華掩口,提高嗓子又咳了一聲,抬眼看葉音蒲,淡定自若的太子殿下仍是不覺,綺裏淩華心裏有了點氣,也知葉音蒲是在拿架子,圈著掌心重重一咳。
著魔一樣的太子殿下慢慢的,緩緩的從一堆奏折裏抬起了頭,微微一望綺裏淩華,後知後覺皺起眉:“哎,你不是那個……那個誰嗎?”一時半會沒想起是誰,葉音蒲放下手裏的朱批,撐起腮,淡淡的問,“那個,你是誰來著?”
“……”綺裏淩華毫無情緒的瞬也不瞬的盯著葉音蒲看了一會,“綺裏淩華。”
“綺裏淩華,蒼風國的大將軍嘛。”葉音蒲淡淡的點了點頭,又奇道,“不對呀,你不是應該在邊境同本太子的弟弟打仗嗎?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綺裏淩華嘴角忍不住一抽,心道,裝,接著裝,我看你裝到幾時。麵上仍是沒多少情緒,淡淡答:“我不想打了,你看咱們兩國和親怎麼樣?”
“和親?”葉音蒲慢搭搭的抬了抬眼皮,輕輕道,“你說開戰就開戰,你說和親就和親,很好玩嗎?”重新拿起本奏折,漫不經心翻了開。
“十八年前的戰爭,到現在還未使我國恢複元氣,若真打起來,又是一個生靈塗炭,況且,貴國也是不希望開戰的吧?”綺裏淩華說的極慢,一邊說一邊瞧見葉音蒲慢慢攢起了眉頭,見著有戲,不緊不慢的重複提議,“你看和親如何?”
葉音蒲放下奏折,盯著綺裏淩華看了半晌:“綺裏淩華,你別以為本太子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想和親啊,休想。”
綺裏淩華不覺挑眉:“太子殿下原來知道啊,如此甚好。”
“挑釁本太子的三弟與你開戰,卻在緊要關頭,堂堂坐鎮大將軍孤身一人潛入皓都,說什麼要來和親。”葉音蒲譏誚的冷哼一聲,“別人不曉得你什麼心思,本太子可一清二楚。”
“既然殿下清楚,那我也不用在拐彎抹角了。”綺裏淩華鬆了口氣,開門見山道,“開戰是假,和親也是假,想同你搶個人才是真。”綺裏淩華認真看著葉音蒲,“本王看上了你家三弟,我要娶他。”
“哦。”葉音蒲並不意外,不上心的用手指扣著桌麵,“那就搶吧,我不攔你。”
綺裏淩華暗暗咬牙,恨恨的瞪了葉音蒲一眼:“太子殿下真會說笑,且不說他的脾氣,即使我將他搶了回去,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更何況,我若真搶了他去,為了皇家顏麵,你父王也必定會出兵吧。”
“你看的倒透徹。”葉音蒲換了個姿勢繼續托腮,“但,你找本太子做什麼?”
綺裏淩華負手一笑:“太子殿下,既然都把話說開了,殿下就不必裝了吧,早在五年前,你父王便把權力全交給了殿下,如今坐龍椅的雖是你父王,掌權的可是太子殿下。”
葉音蒲不緊不慢又哦了一聲:“本太子雖然有能力讓父王同意和親,不過,綺裏淩華,飛廉他可不會同意的,你對他做了那種事,難道還期望他對你投懷送抱?更何況,你是怎樣一個人,誰又清楚,萬一你隻是一時興起,那樣本太子豈不是把自己的親弟弟親手送進了火坑,而且飛廉他可是鎮守邊疆的大將軍,若真許了你,我朝可是損了一員大將,說到底,這事若真成了,吃虧的可是本太子,你覺得本太子有什麼理由支持呢?”
“我的確要了他一次,也並不期望他能原諒我,不過,我有絕對的信心讓他重新信任並真心愛上我。”綺裏淩華目光灼灼堅定的握了握拳頭。
“哦?”葉音蒲眯了眯眼,失望的歎了口氣,“一點誠意都沒有,本太子怎麼能放心把飛廉交給你呢?”
“誠意?”綺裏淩華愣了一下,麵無表情看了一會葉音蒲,悟了,“好,我讓你看看我的誠意。”
雖沒有談得十分合攏,但也已經談成了一個大半圓,再堵上誠意這個缺,就能圓滿了。於是乎,綺裏淩華將一箱箱的誠意曆經千山萬水運到了皓都太子府,隻是,綺裏淩華小瞧了葉音蒲的胃口,竟厚顏無恥的將他的王府搜刮的底朝天。終於在將那柄他珍視許久的三鑲金如意奉上時,綺裏淩華忍不住咬牙問:“太子殿下可看見在下的誠意了?”
葉音蒲站在房門前,對著門外的陽光仔細端詳著手裏那柄金如意,漫不經心的敷衍:“哦,看見了,一點點。”綺裏淩華當即眼都氣紅了,隻得忍著,咬牙恨了許久,自眼角微擠出一絲笑,問,“我府門口還蹲了兩尊石獅子,太子殿下要不要?”
綺裏淩華顯見得小瞧了葉音蒲的無恥程度,詫異的將綺裏淩華一望,甚歡喜道:“要。”
綺裏淩華,“……”
於是乎,綺裏淩華將自家門前那兩尊石獅子千裏迢迢運了來,葉音蒲並好心派人協助綺裏淩華將兩尊石獅子安置在了太子府的後門上。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在葉音蒲慈悲心下,讓綺裏淩華得以圓滿,葉音蒲同意勸他父王應允,不過,彼時,綺裏淩華已經被葉音蒲搜刮的半個銅子都沒剩下,赤裸裸的窮王爺一個。
“三哥不日將到皓都。”葉溪客扶額驚歎,“大哥真是上心,為了讓三哥回來,竟連發了三道加急軍令。”
葉蔑析臉色愈加陰沉,手握著椅扶的手漸漸收緊,卻驀然想起什麼,一把捉住葉溪客的袖子:“不對,綺裏淩華對三哥做了怎麼?”
“哦,沒什麼啊,據說吧,綺裏淩華把三哥給吃了。”葉溪客莫名其妙的眨眨眼,“怎麼了,不對嗎?”
葉蔑析後背噌得竄上股冷風,一把拍上額頭,大悟道:“難怪啊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