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情起  44傾盡溫柔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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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緣分?”葉蔑析挑著眉梢,斜眼看了孟遠一眼,“對你來說是緣,對小幕來說是禍,你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我一直在單相思,相思早已入骨,再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我怎麼可能鎮定下來。”孟遠搖頭苦笑,卻沒有半點後悔的意思,“當時我就想,隻要得到白幕,哪怕是隻有一個時辰,讓我死我都能瞑目了,所以,我讓一個小孩把他叫到僻靜的巷子裏,然後,我得到了他。”孟遠一時有點得意忘形,嘿嘿低笑著,眼裏全是沉迷,“他實在太單純了,這就是你的錯,你的保護讓他喪失了對人的判斷能力?”挑釁似的瞧著葉蔑析,“這還得多謝王爺成全。”
    葉蔑析握在手扶的手漸漸收緊,皮笑肉不笑的對著孟遠:“是嗎?”又緩緩鬆開手,略一抬手淡淡道,“你繼續。”
    “啊,白幕。”孟遠臉色泛起一陣癡迷沉醉,喉嚨滾動,難耐的咽了幾口唾液,“隻是想一下他,我的身體都有反應了。”目露邪光,近乎貪婪的回想,激動的話都帶著顫音,“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完美的男人,肌膚細滑白皙,一丁點的傷都沒有,即使是我,都有那麼一瞬不忍心去動他,太美了,就連他呻吟的聲音都那麼美。”
    葉蔑析臉色瞬時變得鐵青,卻未動。
    孟遠說的癡迷,不由低喘了幾下,舔著唇角似乎很回味:“對於在白幕身上得到的滿足,我根本無法自拔,一天兩夜,我都無法壓下心裏那份炙熱的渴望。”孟遠用力掙了掙鐵鏈,身體努力向葉蔑析傾去,“你知道嗎?那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時候,我知道你一定會抓住我的,所以,我能盡興一時,絕不錯過一刻!”
    葉蔑析起身,摸過置在一旁的木棍,瘋狂的將孟遠揍得鼻血直流,但仍巧妙的避過了要害,葉蔑析用木棍抬起孟遠的下巴:“孟遠,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嗎?你知道什麼叫報複嗎?你有福了。”猛得甩開木棍,負手吩咐,“把他的嘴給我堵上,可別好戲到了一半,他卻先撐不住死了。”
    不需要孟遠再多說什麼,葉蔑析都能想象到白幕的悲慘,一天兩夜,恐怕葉溪客找到白幕的時候,孟遠那隻禽獸還壓在白幕身上胡作非為,可憐白幕那麼羸弱的身體還能活下來。葉蔑析咬牙切齒的一腳踹翻了一旁的小幾,茶盞點心全砸在地上。
    “孟遠,多謝你對小幕的厚愛,為此,本王總要回報些什麼,才算禮尚往來,若不然,他人該批評本王不懂禮數了,所以,本王將你對小幕的厚愛千倍的贈送給你家兩位公子吧。”葉蔑析看著孟遠逐漸撐大的眼睛,恐懼與憤恨糾纏的血絲繃起,葉蔑析了然一笑,“沒錯,我是答應過你不殺孟家兩位公子,不過,既然你能將對小幕的愛慕付諸行動,那麼,那些愛慕孟家兩位公子的男人們理所應當該對所愛之人盡情的表達出自己的愛吧,你說,本王說的在不在理?”
    “他們的父親為他們積下這等豐厚的陰德,若不在有生之年得以享用,豈不是太對不起你死都要護下的恩賜了?”葉蔑析陰狠狠的揚起唇角,“本王不殺他們,也隻怕你這份陰德也能要了他們的小命!”
    孟遠瘋狂的掙著鐵鏈,嘩啦啦的響徹整個地牢,葉蔑析嫌棄的撣了撣袖口:“你就當個看客吧,看看你那兩位公子的技巧哪個更好些。”順口吩咐,“準備好房間,讓人把他帶過去,找個醫術好點的郎中,以防孟大人撐不住昏過去,接下來的幾天,不許他出現任何不清醒,如果讓本王知道,他的頭腦有片刻模糊,本王就扒了你們的皮!”
    立在一旁的小廝嚇得冷汗直流,哆哆嗦嗦的應了聲是。
    “那麼,孟大人就好好欣賞欣賞由你孟家兩位公子陪命上演的活春宮吧,本王就不打擾孟大人的雅興了。”葉蔑析邪惡的笑起來,轉身向地牢外走去。身後傳來陣陣鐵鏈瘋狂摩擦的聲音。
    從地牢裏出來,明亮的陽光猛得竄進葉蔑析的眼裏,頓時覺得眼前一片灰暗。
    葉蔑析仰頭,閉著眼睛,眼角滑下一滴眼淚。忽然就難過到了極點,恨不得將自己的心髒掏出來,扔在地上狠狠的跺兩腳,葉蔑析緊緊的抓著自己胸口的衣襟低聲咆哮,眼淚抑製不住的往下流。
    不知道該怎麼釋放自己心裏的疼痛,葉蔑析無措的跪在地上,手指緊緊的扣著地上的泥土,逐漸握緊,仿佛那手心裏攥碎的並不是泥土,而是自己的心髒。
    “小幕,我對不起你……”葉蔑析低聲哽咽,拿額頭猛碰著地麵,“小幕,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不間歇的猛碰,似乎隻有將自己磕死過去,內心所有的疼痛才會消失。
    常思遠遠的站在葉蔑析身後,不敢動,聽著葉蔑析一聲一聲痛苦的低吼,他也忍不住落下淚來,他何時見過葉蔑析這般模樣,仿佛掙紮不出希望的溺水之人,比其更甚……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葉蔑析雖痛不堪言,但還是敏銳的聽到了聲響,伏在地上粗粗喘了幾口氣,緩緩抬起頭,正見常思一臉擔憂的看著他,葉蔑析努力平息了一下心境,撐著地麵要站起來,常思知禮的上前扶了一把葉蔑析,趕緊道:“當歸讓我來尋王爺,白公子醒了。”
    “哦。”葉蔑析應了一聲,眼裏憂色濃如幽潭,拍拍手上的泥土,推開常思的手,認真問,“常思,你看看我這樣沒事吧。”說時,扯著唇角笑了笑。
    常思不忍再看下去,微微側頭躲著葉蔑析的目光,上前將葉蔑析皺巴的前襟仔細捋平,退開幾步,極認真道:“這樣就好了,王爺快去吧。”
    葉蔑析點了點頭,不放心低頭將自己打量了一番,看著指上沾著的泥土,微微顰眉:“算了,我還是回去換身衣服再去吧,小幕心那麼細。”話音未落,抬腿就走,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瞪住常思,冷冷問,“對了常思,你方才可看見了什麼?”
    常思跪在地上,扣頭嚴肅回稟:“回王爺的話,奴才忘了。”
    “真是好奴才。”葉蔑析輕笑,拾步而去。
    常思伏在地上,肩膀不住的顫動,半日抬頭,已是滿麵淚痕……
    遠遠便看見當歸站在院門口的台階上來回亂轉,葉蔑析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怎麼,當歸,你不在房裏伺候主子,在外頭做什麼?”當歸一把拉住葉蔑析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樣激動,“王爺,您去哪裏了?主子醒了,沒有瞧見您,就把我趕了出來,您快進去瞧瞧吧。”葉蔑析還沒來得及點頭,燒了心的當歸粗魯的一把將葉蔑析推進了院裏。
    葉蔑析也來不及計較當歸的無禮,小跑著到了房門前,努力平了平自己的氣息,輕輕推開了門。
    房裏溫暖的氣息混合著藥香與辟寒香撲麵而來,葉蔑析闔上門,輕步走到床邊,便看見白幕裹著被子縮在床尾,目光呆滯的將頭抵在膝頭,一動也不動。
    “小幕。”葉蔑析輕輕喚他,坐在床沿向白幕伸出了手,“怎麼在那個地方,快過來。”白幕望著葉蔑析,空洞的眸裏遲緩得聚起一點色彩,緩緩伸手,卻忽然一滯,又慢慢縮了回去。
    葉蔑析落下手,朝白幕身邊靠了靠:“怎麼了,連我都不喜歡了?”白幕微微搖頭,偏頭看著床頭。
    葉蔑析脫了鞋,慢慢挪到白幕身邊,伸著手臂將白幕攬在懷裏,無聲的歎息:“別搖頭,你說句話吧。”白幕卻不動了。
    葉蔑析不知如何才好,隻將白幕又緊了緊,白幕忽然有點抗拒的推葉蔑析的胸膛,聲音沙啞中帶著無力:“別抱我。”
    “怎麼了?”葉蔑析仔細的將被子朝白幕身上裹了裹,托著他移到床頭,靠著床欄將他穩穩得抱在懷裏,白幕還是抗拒的推葉蔑析的胸膛,人本來就虛弱,手上也用不上半點力氣,白幕也隻是重複那三個字,“別抱我。”
    “嗯。”葉蔑析雖輕聲應了下來,隻把白幕攏得更緊,伸手摸著白幕的臉,笑著問,“你看你,瘦得越來越不像話了,你可還記得當初答應我的話?”
    白幕反應了半天,慢慢皺起眉,明顯是忘了,靠著葉蔑析的胸膛,想得很吃力,半晌,咬著唇泄氣道:“好像,好像忘了。”語氣裏明顯帶著疑問,思慮著許是葉蔑析故意哄他。
    “你忘了,你答應我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飯的,你還說要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讓我雙手圈起來都抱不過你的。”葉蔑析溫和的低頭吻了吻白幕的額頭,看著白幕明顯露出遲鈍的目光,緩緩問,“你還記得嗎?”
    白幕正經的又皺起眉,思索了半日,忽然一摸額頭,小聲嘟囔:“哎呀,我好像忘了。”反駁似的,又怔怔的補充了一句,“我不是沒有好好養……”卻忽然緘了口。
    白幕推開葉蔑析,慢慢從他懷裏爬出來,往被裏鑽去,背對著葉蔑析悄悄縮了縮身子。
    “怎麼了?”葉蔑析也鑽進被裏,將下巴抵在白幕的肩膀上,輕聲耳語,“怎麼又不高興了?”
    白幕用手推葉蔑析的臉,心思恍惚的敷衍:“沒,沒有。”
    “如果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告訴我,我會認認真真聽的。”葉蔑析捉住覆在麵上的手,輕輕一握,放在唇上允吸,低聲蠱惑的問,“你難道忘了嗎?我是你男人,我有義務替你分擔所有的不幸。”
    白幕仿佛沒有聽見,隻專注的想把手抽回來,可是葉蔑析將他握的太緊,抽了半天,也沒有掙脫葉蔑析的手,葉蔑析不打算鬆手,而白幕似乎著了魔一樣,一味的將手臂往回抽。
    白幕平時就很少說話,如今更是寡言少語,連一句多餘的拒絕都沒有。葉蔑析心痛,也隻能強忍著,不住的討好白幕,他知道白幕心裏所有的痛苦,對他的抗拒也許就是來自孟遠給他的恐懼。但白幕始終清清淡淡,沒有抱怨,沒有哭泣,連他想什麼都猜不到,就像映在水麵的殘月,明明是那麼真實,可伸手一夠,便碎成了幻影。
    葉蔑析最終還是放了手,白幕蜷起身子,微不可察得從葉蔑析懷裏挪了出來,一動不動的睜著眼,目不轉睛的盯著一處,一動都不動。
    不能睡,也不能太靠近葉蔑析。白幕這樣想,隻要能感覺到葉蔑析還在身邊就夠了。他的要求似乎並不高,但對葉蔑析卻如同在心髒裏插了根針,不是死一樣的痛,而是輕輕緩緩,痛的很溫柔,卻難以忍受。
    “小幕,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都做什麼了?徐萇楚有沒有為難你?”葉蔑析沒話找話,一心想提起白幕的興致來。
    白幕不動,亦不應。
    房裏一時安靜下來,除了繚繞的煙霧,還有窗外細碎的風聲,隻餘一聲無奈含傷的歎息……
    當歸來敲門時,白幕半睜著眼睛睡了過去,葉蔑析驚詫不已,當歸見慣不慣的掃了葉蔑析一眼,小聲道:“王爺不用這麼驚訝,這是王爺走後,主子新添的毛病。”
    葉蔑析驀然想起,以往的每個夜晚,白幕都會坐在床頭,點一盞細燭,捧一本書冊子,靜靜的等他回來,不管他是不是住在白幕的房裏,他都會風雨無阻的夜夜來,陪白幕說會兒話,夜色稍深的時候,就會哄他睡覺。也許白幕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夜晚,雖是日日重複,但仍是不覺疲憊,可葉蔑析說出去就出去了,根本不曾料到對白幕來說是多大的煎熬。
    依稀還記得,那日走時,白幕站在院門,靠著門框癡癡的笑語,“你走了,我以後該睡不著了”那時,葉蔑析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卻未料到,白幕當真會睡不著啊。
    葉蔑析臉色慢慢一點一點變得糾結難看,當歸也隻當看不見,主子的湯藥飯食送到了,調頭就走。
    所謂的保護就是讓自己喜歡的人受到煎熬嗎?葉蔑析苦笑,稍稍一動,白幕立刻醒了,伸手一把抓住葉蔑析的袖子,眼色朦朧的問:“你又要去哪裏?”
    葉蔑析沒有想到白幕反應這麼大,愣了一瞬,安慰的摸白幕的頭:“中午了,吃點東西吧。”
    白幕遲緩的哦了一聲,慢慢鬆開了手,卻將眉頭皺得緊緊的。葉蔑析也能猜出個大概,恐怕又和那碗湯藥置上了氣,想了想,坐起身,伸手端過粥來,一手推了推白幕,柔聲哄他:“起來吧,起來吃點粥。”
    良久,靜寂之下白幕終於開了口:“小幕睡著了,不要打擾他。”語氣裏明顯攜著絲抱怨與任性。
    葉蔑析忍不住嗤笑:“那說話的又是誰?”一手撫著白幕的臉,一邊溫柔的哄,“起來吧,先吃點粥,要不然粥該涼了。”
    以往每次喝藥前,不管白幕樂不樂意,都會被逼著喝下一碗粥,隻是怕這成碗成碗的湯藥喝久了了傷了脾胃,而此刻,白幕也很肯定的認為,如果自己乖乖的喝下了粥,那麼那碗該死的湯藥無論如何都會被逼著灌下去,如果自己不喝粥,葉蔑析沒有理由會逼他喝藥的,如此,白幕連粥都不想喝,盡管他也覺得胃裏有那麼一點點空,但他還是決定忍了。天知道,他是多麼多麼討厭喝藥。
    葉蔑析看著身體越縮越緊的白幕頓時覺得束手無策了,罵不得,更打不得,軟得不行,硬得更不行,他該拿白幕怎麼辦?忍不住歎了口氣,葉蔑析將粥放在床頭幾上,將白幕從被裏挖了出來,用被子齊著下巴連手臂齊齊裹住,溫柔的圈在了懷裏。
    白幕開始掙紮起來,氣呼呼的鼓著眼睛瞪葉蔑析,隻是那眼波毫無殺傷力,看起來就像一隻鬧脾氣的小貓。
    “別動,再動就把你扔出去。”葉蔑析附在白幕耳邊溫柔的威脅,端過粥,用湯匙調了調粥,勺了一匙遞到白幕唇邊,“乖,張嘴。”白幕氣鼓鼓的別開頭,連句話都懶得說。
    “脾氣真大。”葉蔑析也不生氣,含了口粥,低頭對上了白幕的唇,唇齒糾纏間,輕鬆翹開白幕的牙齒,將粥渡了進去,葉蔑析舔了下白幕的唇角,抬頭看白幕的反應。白幕眼色瞬時朦朧得不成樣子,呆呆傻傻的愣了半天,舔了舔唇角,傻傻的咂了咂嘴,似乎有點意猶未盡。
    葉蔑析忍不住笑出了聲,低頭又吻了吻白幕的嘴唇,低聲歎氣:“原來小幕喜歡這樣吃粥啊,害我那般擔心。”
    白幕抬頭,看著葉蔑析帶笑輕柔的眉眼愣了好一會兒,底氣不足的磨著嘴唇反駁:“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話裏竟帶起一絲委屈。
    “對,小幕沒有,是我不好,居然欺負了小幕,小幕要不要懲罰一下我?”葉蔑析揉了揉白幕的頭發,像哄小孩一樣哄著白幕。
    白幕撇了撇嘴:“不要。”回答的居然那麼幹脆,他還記得葉蔑析原來就是花花腸子。
    “要不要出去看看?”葉蔑析將白幕朝懷裏擁了擁,低頭吻白幕的頭發,“你把粥吃了,我就抱你出去到水榭坐會兒,好不好?”
    “嗯。”白幕乖乖的點頭,他腦子還沒有壞到想象不出自己如果拒絕的話,葉蔑析接下來會有怎樣的舉動。
    葉蔑析望著白幕微攜薄怒的眸子,緩緩笑了開……
    將要入夏的時節,空氣帶著一絲清涼,天空還是那般藍,大片大片白雲拂開,照落一地斑駁。碧慈池旁的水榭上,葉蔑析一身白袍,抱著裹著狐皮大氅的白幕,迎著風,看波光粼粼的碧慈池上蕩漾開來漣漪。
    白幕還在苦巴巴的皺著眉,靠著葉蔑析的胸膛一臉不樂的模樣,心裏還在氣剛才被葉蔑析溫柔喂下的湯藥,藥苦的很,葉蔑析的唇也軟的很,但還是心情不好,白幕在心底一遍一遍糾結,葉蔑析占他便宜,葉蔑析又占他便宜了。
    碧慈池裏養很多魚,李輕饒和樸朔閑得時候,也會強搬著白幕來碧慈池裏釣魚,魚並不是很大,往往都是李輕饒和樸朔釣魚,白幕便裹著衣服蹲在魚簍旁,興致勃勃的放魚。許久不來碧慈池旁,這裏的水似乎又深沉了幾分,白幕低頭瞧了一眼水麵,又慢慢縮回葉蔑析的懷裏。
    過去的事越是美好,對如今不堪的白幕來說越是痛苦。往事成傷,大抵說的就是這麼回事吧。
    “你看,假山那邊的牡丹開得多好,要不要過去看看?”葉蔑析望著對麵假山旁一簇紅豔笑著問。
    “俗。”白幕鼓著腮幫子,不滿的哼哼著。
    葉蔑析又笑:“那你看池沿上的芍藥呢?”
    “俗。”白幕毫不猶豫的回答,過了一會,又慢慢補充,“不看花,你抱著我在這裏站一會兒就好了。”白幕貼著葉蔑析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頓時有點乏,許是葉蔑析的懷抱太過安全舒服,白幕頓時覺得倦怠的很,但仍強打著精神,半開著眼睛看葉蔑析衣服上的紋路。
    徐萇楚站在穿風堂口靜靜的望著葉蔑析這處,直到葉蔑析目光遠遠的朝他望來,輕輕點了點頭,徐萇楚這才不緊不慢的朝水榭走去。
    “就這麼把小幕帶出來,不怕閃了風?”徐萇楚將手背到身後,比肩站在葉蔑析身邊,壓低聲音好心道,“他如今可半點涼風都沾不得。”
    “我知道。”葉蔑析回的簡單,沉默一會問,“找我什麼事?”
    “那兩位快死了。”徐萇楚漠然道。
    “哦。”葉蔑析挑了挑眉梢,頗痛快的一笑,“那,那位大人怎麼樣了?”
    “當場就瘋了。”徐萇楚半點憐憫也不帶,輕輕笑道,“你可真夠狠的,讓他老子眼睜睜看著自家兒子落得那種下場,是個人都會瘋的。”
    “呸。”葉蔑析輕啐了一口,“沒想到他那兩兒子這麼不中用,還不到一天就不行了,真是廢物,讓郎中好好給他們看看,死了可就沒意思了。”眼中染上一絲玩味,得罪他的人,怎麼能那麼輕易的讓他奔去極樂世界呢。
    “這樣你覺得很痛快?很解恨?不過是,又多了兩個白幕罷了。”徐萇楚如今少了那份盛氣淩人,生人勿近的氣勢,多了點和藹可親的感覺,倒是讓人瞧著很順眼,連話都帶著沉穩,瞥了眼葉蔑析,歎氣道,“你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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