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情起 40福禍相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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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對他那麼好?眼前忽然浮現出墨連朔無奈似的感歎,“陵郎啊,等你長大了,一定要好好孝敬你師父,你師父為了你,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做了,他實在不易呀”。
墨陵郎呆呆的盯著地麵,是了,他爹至死記掛的都是豺羽,墨陵郎咬著嘴唇想了想:“前輩,那我師傅呢,他真的會死嗎?”
“這個。”青湘子捏著下巴沉思了一會,淡淡笑道,“誰知道呢,也許會死,也許不會死吧。”正眼看了墨陵郎一眼,不在意的拂了拂袖口,笑得越加輕鬆,“你隻要管好你自己,就是對你師傅最好的報答,你就高抬貴手,放過你師傅吧,他恐怕再不能為你做什麼了。”
墨陵郎忍了半天,終是沒有忍住,眼淚止不住落下來,哽咽著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看著墨陵郎沒骨氣的眼淚,青湘子不由顰眉,涼涼的問:“墨陵郎,你該不會忘記你還是一個男人吧,在這裏哭哭啼啼,是哭不回你師傅的。”微一頓,含糊的提點他,“也許你想知道的一切,鳳曇仙君都能告訴你。”像想起什麼似的,喃喃自語,“碧落大概就是想讓我告訴你這些吧,他也看出來了嗎?”末了,不明不白緩緩添了一句,“果真又是一個慈淩。”
慈淩?墨陵郎皺眉,不明白的看著青湘子,識禮的對青湘子拜了拜:“前輩,求您告訴我您知道的一切,所有的一切,求您了。”墨陵郎扣下大禮。
“糊塗!”青湘子驟然冷笑,“還真是一個等吃胡混的家夥,難道真讓豺羽將你養成一個傻子了麼?豺羽傻,你也跟著傻,不愧是師徒,原來是這種緣分,看來我的同情心用錯了人,好心好意提點你幾句,乳臭未幹的野小子居然也敢得寸進尺!”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墨陵郎,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青湘子的話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的敲在墨陵郎的心上,他趴在地上愣了足足半柱香的時間,貼著地麵的身體連顫抖都不會了,隻覺得冷,由內而外,猶如掉進冰窟裏,連疼痛都會忘記。
自己有那麼不堪嗎?墨陵郎瞳孔慢慢暈開一絲迷茫。
從小到大,隻要他肯乖乖的聽話,無論他做什麼,豺羽全是不問青紅皂白的責問離樓,像隻被幽禁的金絲鳥一樣,隻不過衣食無憂罷了,但與此同時,豺羽自己,也一樣限製了自己的自由,墨陵郎不是不記得,記得豺羽曾說過,離樓要帶他去另一處凡世相守到老,隻是,因為中間隔了一個他,讓兩個人的憧憬破滅了。一直都在責備豺羽對他的禁錮,可受傷害的總是豺羽,墨陵郎哪裏知道,有時候,所謂的禁錮,是為了更好的保護。
音器山,鳳曇嗎?墨陵郎心裏默默的想,那就去問個明白吧。
萬物複蘇,雖春風尚冷,但已經有不少頑強的細草破土而出,點染了綠意的天地,雖還是懵懵懂懂如個未睡醒的孩子,但這些可憐的綠色已經讓冰凍已久的天地有了希望。
一路急行到了音器山,腳尖尚未踩上音器山上一攬無痕的山林,便見一群驚鳥呼啦啦從林裏飛了出來,鳳曇慵懶帶笑的聲音一層層如浪般蕩了來:“我等你很久了,進來吧。”墨陵郎卻不由的一猶豫,虛踩著樹頂一路向山頂掠去。
山高雲薄霧氣縈繞,那隱在薄霧間的大樹,枝幹纏繞間裹著座木屋,與大樹渾然一體,屋頂上嶙峋的枝杆一波一波的往上生長,互相糾結,一痕衣影在粗實的枝幹間微浮。
墨陵郎遠遠的立在十丈外的樹頂,一時竟不敢靠近,若不是插在樹幹上那株耀眼的晚梅紅的如火一樣盛開著,隻看著粗得詭異的大樹與樹屋,墨陵郎還以為是哪個魔王的居所。
“過來吧,我剛沏了杯茶,你來嚐嚐味道怎麼樣。”從樹屋頂上那纏纏繞繞的枝蔓裏傳來一聲笑,墨陵郎愣了一瞬,腳下虛點,直接掠過去。站在樹屋頂上撐起的枝蔓上,低頭還未看清鳳曇的模樣,便被忽然伸手的一隻手抓住領口直接拉了下來,“來,先嚐嚐我泡的茶味道怎麼樣?”
墨陵郎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已經多了一杯茶,茶色清透如琥珀,還等不得墨陵郎讚歎,似是不耐煩一樣,手裏的茶杯已經強迫著墨陵郎將茶灌了下去。
“好喝嗎?”鳳曇背對著墨陵郎輕笑著問。
墨陵郎拿袖口抹了抹嘴,敷衍道:“還好。”
“哦,那再來一杯。”話音未落,又一杯茶強灌進墨陵郎嘴裏,這一次,灌得不是時候,墨陵郎一下嗆了,捋著胸口咳了半日才緩過來。
“嘖嘖,可惜了我這麼好的茶。”人如聲音那般慵懶自然,鳳曇坐在一根枝蔓上,微斜著身子,懶洋洋的支著下巴,笑吟吟的看著墨陵郎笑問,“剛才喝了兩杯茶,覺得有什麼不同嗎?”
墨陵郎本來就不是來喝茶的,更何況那種喝法,他怎麼會喝出什麼感覺來,一看鳳曇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心裏頓時就像燒了一把火,他心裏可是著急的很呢。可鳳曇又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隻好繼續敷衍:“還好,這茶。”
“哦。”鳳曇皺了皺眉,喃喃自語,“看來珍藏十年的臘月雪水和剛集的臘月雪水泡得茶也沒什麼區別嘛。”
墨陵郎忍不住嘴角一抽,這位鳳曇仙君的愛好,可真是不同一般。將豺羽當年教的禮數一一回想一遍,墨陵郎恭敬的揖了揖手,沉聲道:“鳳曇前輩,我……”
“對了,現在冰河正開始消融,餓了一冬的魚也該出來覓食了,不如,你陪我去釣魚吧?”鳳曇完全不打算聽墨陵郎說些什麼,興致勃勃與墨陵郎提議。
鳳曇這道彎拐得太快,墨陵郎不由愣了一下,才點頭:“好。”
鳳曇雖讓墨陵郎進了音器山,可立刻被鳳曇拐去釣魚了,墨陵郎有苦難言,強忍著發怒的衝動,心不在焉的陪鳳曇釣魚。
河麵上還覆了層破開的薄冰,有水鳥從河麵上劃了過去。鳳曇仙君今天心情不錯,一直笑得合不攏嘴同墨陵郎說話,一會感歎河邊的樹長得太細經不起風雨,一會又笑天上雲彩變換太快,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裏。
墨陵郎提不起興趣來,心裏對豺羽的牽掛日漸沉重,本想來到音器山,問清楚就走人,可他沒想到,鳳曇仙君居然是這等心性,一見麵,連句話都沒有說完整,就稀裏糊塗的跟來釣魚了。
“你看你看,那河上的冰雖化了,可天氣還是冷的厲害,不過,也到了魚兒出來覓食的時候了,若是能釣上幾條魚來,今天中午就有魚湯喝了。”鳳曇喜滋滋的彎了彎眼睛。
“魚餓了一冬,肯定不夠肥。”墨陵郎搭了句話。
鳳曇笑了笑:“瘦魚更有味道。”
“前輩。”墨陵郎鼓起勇氣直直看著鳳曇,鳳曇眯著眼睛嗯了一聲,轉頭恰恰與墨陵郎的目光撞在一起。
墨陵郎頓時有點亂,看著鳳曇仙君俊秀的臉頰上漾著兩個淺淺的酒窩,眉如細柳斜插入鬢,眉眼彎得如下弦月,隻是那雙眯起的眼睛裏,溫柔中淡然輕漾,那般慵懶的神態與心境,竟是有草木那般的自然親近。
“唉。”鳳曇輕歎,“你居然這麼不安,心也忒不清淨了。”
墨陵郎愣愣看著鳳曇,一時委屈與懊惱齊齊湧上來,撲通一聲跪在鳳曇麵前:“前輩……”低聲哽咽著,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鳳曇極目望著河麵,伸手摸了摸墨陵郎的頭頂:“若是想哭,就哭吧。”微微一頓,歎了口氣,輕聲補充,“你有哭的權利。”
“前輩,我……”墨陵郎抽抽搭搭了半日,終於開了口。
卻讓鳳曇伸手阻止了,鳳曇笑了笑:“你既然來了,肯定要有一個滿意的答案才肯離開,不過,在解答你的問題之前,你必須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
鳳曇放下魚竿,認真的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墨陵郎糾結了一會,遲疑的點了點頭:“有。”
“那你們之前可是有了那種關係”鳳曇追問。
墨陵郎微微側頭,臉上紅得可疑,硬著頭皮嗯了一聲。
“那你喜歡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鳳曇立即追問。
墨陵郎怔了怔,有些困惑的看著鳳曇,很少有人會刨根問底問到這個程度,墨陵郎幾乎要懷疑,鳳曇仙君會不會連雲雨時的體位一並刨出來。
“唉。”鳳曇忽然歎氣,看著墨陵郎直搖頭,“看來真讓豺羽帶壞了,居然也跟男人胡混。”望著天際的眸光頓時變得深沉,“可你不是豺羽,豺羽愛得起,你愛不起。”
“為什麼?”墨陵郎更加迷惑。
鳳曇輕笑:“既然你來了,想必是帶著準備來的,如此,我就告訴你所有的事。”
“是,青湘子前輩提點過我了,前輩他……”墨陵郎抬頭,鳳曇一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刻意告訴我是誰引你來的,是有意也好,無意也罷,既然來了,我都是遲早要與你挑明的。”
鳳曇說遲早是要與他挑明,那麼如此想來,鳳曇是真的知道許多不為人知的事,墨陵郎稍稍有點糊塗,青湘子讓他來找鳳曇,但當時並沒有具體說是什麼事,他又什麼都沒有提,那麼鳳曇要挑明的是誰的秘辛?豺羽嗎?
鳳曇和藹的摸了摸墨陵郎的頭,示意墨陵郎坐下,抬眼看著河麵,微微一笑:“有沒有人說你像一個人?”
墨陵郎不解的仰頭看著鳳曇帶笑的臉,目不轉睛的回道:“有。”
“是不是說你像慈淩。”鳳曇低頭輕輕掠了墨陵郎一眼,順手將墨陵郎抬著的頭往下壓了壓,輕快道,“傻小子,豺羽可沒有教過你讓你這樣盯著長輩看。”
“前輩。”墨陵郎雙手撐著地麵,識趣的道歉,“對不起,前輩,是我失禮了。”
“沒事。”鳳曇壞壞一笑,抬手輕輕一拍墨陵郎的頭,將魚飄拋進水裏,把魚竿遞給墨陵郎,細心解釋,“一會說不準有魚吃,雖然很瘦,但骨頭嚼起來應該很有味道吧。”
鳳曇彎著眉眼笑得很誠實,墨陵郎心裏很受傷,有氣無力的問:“前輩,您能告訴我,我師傅出了什麼事嗎?”他最記掛的終究是豺羽,可麵對如此淡定自若的鳳曇,墨陵郎連火氣都升不起來。
“你知道慈淩嗎?”鳳曇完全忽略了墨陵郎的問題,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荼雪山的仙主慈淩仙君是我相識萬年的知己,若談起慈淩,就不得不提天族三殿下重顏,既提起三殿下,又不得不提那味合陰果。”鳳曇垂頭一瞟墨陵郎,嘴角上揚,緩緩歎了口氣。
音器山鳳曇仙君,原是天上掌管草木輪回的仙君,管得既然是草木,那麼長在天界蒼涯之顛的那棵合陰樹自然而然也歸鳳曇管理。
打十幾萬年前起,鳳曇就已經看著合陰樹十分不順眼,一心想把這棵不順眼的樹連根拔了,隻是天帝一句“萬物皆是靈,隨它自生自滅吧”就將他拖了很久很久。久得連這位掌管草木輪回的仙君都幾乎忘了還有合陰樹這麼一回事,直到天帝遣著一位小仙子低調又神秘的來請他去見天帝時,鳳曇也沒有思索出半點頭緒來。等見了威風八麵的九五至尊,鳳曇仙君還是糊裏糊塗的,偷眼瞧著纏龍寶座上的天帝,雖看起來還算和氣,可那微微攢起的眉梢讓鳳曇隱隱察覺了什麼,保不齊鳳曇一句話說得不順天帝的心,就會遭到無妄之災。
“聽說,鳳曇仙君一直很在意蒼涯之顛的那棵合陰樹?”天帝沉著嗓子,不疾不徐詢問的看著垂頭的鳳曇。
聽不出天帝話裏的玄機,鳳曇還是稍稍一愣,合陰樹,那棵長在蒼涯之顛的合陰樹,偷偷看了天帝一眼,鳳曇沉思了一會,心裏犯了嘀咕,天帝最不在意的就是蒼涯之顛那棵合陰樹,而此時天帝主動提起,鳳曇隱約覺得,這其中必有蹊蹺,可天帝威嚴在此,鳳曇也不好揣摩下去,隻恭敬道:“是,小臣一直想砍了那棵合陰樹,可陛下一直維護,所以合陰樹如今長得已經很不錯了。”悄悄抬眼,果見天帝眉梢抖了抖,氣得不輕,但仍壓著火氣不緊不慢哦了一聲,然後開始沉思。
鳳曇暗歎,這合陰樹不會跑不會跳,怎麼就勾得天帝火氣這般大,這裏頭肯定有事,且事情不小。鳳曇猜測之時,天帝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問,“朕記得愛卿是想砍了合陰樹的,是因為什麼來著?”
鳳曇一忍再忍沒忍住,抬頭正視了天帝一眼,又緩緩垂下頭,要說砍樹的原因,鳳曇每每請命一次,都要說一次,他自己都說煩了,感情聽了數十遍的天帝,居然給忘了,天帝這記性是真不好,還是假不好,不好說,這為何砍合陰樹,天帝與鳳曇都心知肚明,但天帝還是問了出來。鳳曇思量了一番,緩緩道:“小臣看中了凡世一座山,想在那山上蓋個小屋住住,隻是缺點木料,我看那合陰樹長得還不錯,想拿它蓋個小屋來著。”
鳳曇這番胡扯下來,心不跳臉也不紅,連天帝都顯得一本正經起來:“這可是大事啊。”毫不猶豫布下恩澤,“既然愛卿喜歡,朕允你擇日砍了它吧。”
鳳曇愣住,請求了十幾萬年了,天帝天天敷衍他不許他砍了合陰樹,今日倒幹脆的很,但鳳曇卻不覺得這是件好事,但隻得應下來。
鳳曇覺得窩火,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似乎讓天帝算計了,出了宮門,順便拐了個仙家打探出一點眉目。
這天族兩日前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恰恰發生這件大事的這兩天鳳曇仙君出了趟遠門,回來還沒緩口氣,就讓天帝給叫了過去。
這件大事關乎天族顏麵,也同樣牽扯著天族三殿下重顏後半生的幸福。
據傳,九月九日那天,三殿下重顏追著一頭火麒麟下了界,正從離妄海上空經過,不想遇上一頭小青龍恰恰從海裏翻上來,正正與火麒麟撞了個正著。那頭小青龍當即嚇得兩龍眼珠子一翻,嘭得一聲掉進了海裏。那火麒麟半空中雖來了急拐彎,隻是這彎拐得不大好,一頭撞上了一旁的樹林,頓時撞得在林裏晃晃悠悠的顛了好幾步,倒黴的火麒麟回過神來時,脖子裏套了個項圈將它牢牢的套住,身旁也不見重顏的半個影子。
龍暈過去掉進水裏也不是什麼大事,左右是死不了他的,但重顏還是一個猛子紮進水裏,把那頭暈的死沉死沉的小青龍給撈了上,撈上岸的小青龍依舊驚恐翻著白眼珠子,嘴巴張的極大,舌頭吐出了半個,重顏看著小青龍極度誇張的神態忍住笑出聲來,仔細得合上他的嘴,又伸手拉了拉小青龍的眼皮,把白眼珠子蓋得嚴嚴實實,坐在一旁等小青龍醒來。
這一等就等得太陽落了山,小青龍還是沒有醒來的意思,一旁的重顏這才有點擔心,心想不會是自己太大意,直接嚇死了這頭笨得很可以的小青龍吧,不由自主靠近,才發現,這頭不知廉恥的小青龍睡得正愜意,沒有要醒來的意思,重顏舒出口氣,往油綠油綠的小青龍身上一瞟,伸手在小青龍身上重重擰了一把,重顏分寸拿捏得極好,不偏不倚的擰在小青龍的腰上。
小青龍吼得一聲,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小青龍大概是睡迷糊了,在半空搖搖晃晃了一會,直接咣得一聲栽進了海裏。驚得重顏一愣一愣的,半天不曾回神。
海麵忽然炸起幾丈巨浪,一道清脆的嗓子帶著惱怒從海裏衝出來:“是誰摸我的腰,膽子可真大,小心小爺我讓他負全責!”浪頭裏衝出個綠衣少年,氣哼哼得直衝著重顏而來,一看重顏身後那頭身上冒著小火的火麒麟,一下從浪頭上掉了下來。
重顏飛身而起,一把將少年接在懷裏,落下時,還不忘戲謔的問了一句:“你方才說,要我負什麼責?”
一二問句引發一段姻緣,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重顏誓死要娶那頭小青龍,可有天帝擋著,一時間,重顏和天帝關係鬧得十分不和睦。這麼個才子遇才子的段子怎麼論也與合陰果扯不上半分關係。隻不過,重顏在天帝眼裏是個可造之才,隻是沒想到去了趟凡世,讓頭傻哈哈的小青龍拐走了天帝特別看重的可造之才,這可了得,天帝自然而然,沒壓住火氣,與重顏慪上了氣。
這一慪氣就出了問題,順帶著連無辜的鳳曇一並扯進了這段恩怨裏。這裏頭原沒有鳳曇什麼事,隻是據說天帝與重顏慪氣時,一時失了言語,說什麼重顏要是想娶那頭小公龍也可以,但必須留下個孩子。這本就是氣話,天帝不缺兒子,想必日後也不見得會缺孫子。隻是要堵重顏罷了。
“可當時,天帝恰恰忘了一件事,就是合陰樹。”鳳曇眯了一會兒眼,淡淡道,“合陰樹,乃是天地至陰靈物,女子食不得,男子倒尚可一試,但有一個缺點,男子本為陽,以陽製陰合乎情理,隻是合陰果乃是至陰之物,男子雖可食用,可終究不能真正壓製住合陰果的陰氣,如此,合陰之靈便會在男子體內積聚,借助媒介擴散,這媒介就是孩子。而合陰果的缺點就是會使男子受孕。”如此,鳳曇才一直執著的想砍了合陰樹造個小屋。
當日天帝為何急召鳳曇,允許他砍伐合陰樹。原因就是這個,鳳曇本是掌管草木輪回的仙君,任他千百個不甘,天帝還是找上了門。
“……”墨陵郎用力搖了搖頭,木木的問,“騙人的吧,男子…怎麼…會……?”墨陵郎頓時覺得胃裏一陣翻滾,太恐怖了。
“這就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鳳曇不由感慨,“我就那麼稀裏糊塗扯了進去,不過辛虧我留了個心眼,既砍了合陰樹,也不用得罪三殿下,隻不過,事與願違,雖當時是誰都沒得罪的厲害,隻是後來,重顏恨我恨的要命。”默然一頓,重重歎氣,“還是因為那味合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