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奴才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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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一陣亮光刺破瞳孔,陌池覺得那亮光刺的頭疼,皺著眉毛用手用力按了按太陽穴,慢慢睜開了眼。
    石壁,四周全是光滑如磨的石壁,那刺得頭疼的亮光來源於石壁上發光的玉石,陌池從地上爬了起來,四周看了一番,完全沒有出口或者入口,仿佛這個地方就是一個扣過來的碗,無處可走。
    “我怎麼來的這個鬼地方?”陌池百思不得其解,又四處拍石壁,發現這個地方的石壁堅固的很,的確是無路,索性還有一張石床供他睡覺,隻是這石床是由發光的整塊玉石擱置而成,陌池覺得不解,有誰會無聊到在一個沒有入口的地方安置一張會發光的玉石床呢,而他到底又是怎麼進來的呢,陌池一時半會尋不出答案,隻能作罷。
    沒有水,沒有吃的,什麼都沒有,陌池的未來可謂不容樂觀,但陌池並不覺得怎樣,這好比又回到了陌家地下密室一樣。但相比起來,此時的自己陌池倒是相當滿意,最起碼人是可以活動的。唯一不足的是沒有燒餅吃。
    陌池心淡,不過片刻便適應了這裏,坐在正中那塊玉石床上,四處看石壁上發光的玉石。玉石散發的光芒溫暖柔和,陌池盯著看久了,便不由自主的想更近的摸摸玉石。
    “千裏淨台……”陌池忽然想起自己身體裏還養了隻巫靈,驀然低頭看著自己:“喂,千裏淨台,你聽得到吧,出來說會兒話啊,喂!”
    四下無聲,陌池見千裏淨台不應他,一時有些喪氣,直接躺在石床上,直直看著洞頂。
    “千裏淨台……千裏淨台……”
    腦海遙遠中傳來一人的呼喚,陌池清楚的聽出那是千裏淨台的聲音,而伴著他一聲聲呼喚,陌池不由自主覺得腦海一片混亂。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忽然下沉,陌池心裏連連念:“壞了,有什麼在淹沒我!”他心裏雖無比清楚,但卻無能為力。隻是,他不明白,千裏淨台為何呼喚自己的名字呢。
    玉石床上陌池忽然一點一點的往玉石床內沉去,石壁上的玉石卻都忽然亮得猶如星辰,整個洞內流光婉轉不息,亮如白晝。而陌池卻被玉石床吞噬,猶如被凝固在玉石內般,動彈不得。
    風煜國兆奉九年春末,陌池從明府失蹤已有兩月餘,一直在外尋找的琴子悵和流光最終被明夜清率先找到並帶回了明府。
    流光跪在地上,張著嘴巴哭得稀裏嘩啦,一見明夜清從側廳出來,立馬嘭嘭磕頭,一邊磕一邊哇哇哭著認罪:“我有罪,我有罪,我該罰,我該打……”
    明夜清先瞧了眼坐在左首位子上正喝茶的琴子悵一眼,又回轉目光望了眼流光,忍不住輕笑,坐上首位,低頭看著流光許久,問道:“你有罪?你該罰?要不然再拿你喂一遍蝴蝶靈?”
    流光這次反應卻無比靈光,連忙擺手道:“別別別啊,大將軍,您拿我喂蝴蝶靈,我會拉低蝴蝶靈的智商的,我已經害了我家公子了,我怎麼能死了再害您呐!”
    “嗬嗬~”琴子悵猛得將茶噴了出來,笑得直拍桌子:“哎呦,枉我平時蠢材蠢材的叫你,沒想到原來這麼聰明,真是一個聰明的蠢材,可喜可賀!”
    流光一聽琴子悵的話立馬炸了,噌得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琴子悵踱了幾步,怒不可遏的嚷:“你還好意思說啊琴子悵,還不是都怪你,弄個那什麼千裏應沒派上用場,說什麼必須找到鳳月穿所在,你找著了嗎你,還天天罵我笨,明明就是你找人不上心!”流光不解氣,又連踹了琴子悵坐下凳子好幾腳。
    琴子悵也不樂了,反駁著嚷了回去:“你怨我啊蠢材!誰讓你跟你家公子出明府的!誰……”琴子悵還未說完,流光直接截斷他的話,肯定的問:“我家公子要出府那會兒,你是不是就在一旁看著,是不是?你說是不是?”
    琴子悵歪頭掩飾的咳了一聲,流光抓著把柄頓時雄風大振,扯著嗓子訓斥琴子悵:“你要在公子出府前阻止公子,公子會離開明府嗎?你要是及時阻止了公子,我能那麼倒黴嗎?你你你,還天天罵我,我冤不冤呐!”
    “你不是也沒攔住你家公子,這會兒你又怨我!”琴子悵有口難辨,直頭疼的連連搖頭。
    明夜清適時拍了一下桌子,阻止道:“行了,這會兒還吵起來沒完!”
    流光驀然一身豪氣跟泄了氣的口袋似的,蔫了,哭喪著臉,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撲通跪在明夜清跟前,磕頭道:“我錯了,我有罪,我該罰,我該打……”
    “是該打,是該罰,是有罪!”明夜清故意嚴肅道,見陌池肩膀直發抖,又淡淡補充道:“就算有罪,就算該打該罰,沒有人為你心疼,罰著也沒意思,打著也沒樂趣,一切,等陌池回來再與你清算!”
    流光啊得一聲抬頭,看著明夜清直發愣:“大大大將軍的意思是?”琴子悵緩慢接口:“等陌池回來再殺你!”流光頓時又炸了,怒目直瞪琴子悵:“大將軍明明說不殺我,你怎麼就不盼我好!我和你有仇還是有怨啊!”
    明夜清正瞧著炸了的流光笑不可支,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宮人唱諾:“聖旨到~”
    明夜清與琴子悵猛得站起來,四目相望,明夜清出廳門接旨,琴子悵卻悄悄隱在偏廳,流光還沒反應過來,跪在地上一臉莫名其妙的抽著鼻子。
    “聖主有旨,近聞梓周山上以土為食的母礫怪不知何故常下山擾民,並傷人數十,今特令大將軍明夜清率三千人馬,查實母礫怪作亂實情,並清繳梓周山母礫怪,以絕後患,欽此!”宮人頒完聖旨,與明夜清寒暄幾句,自去了。
    明夜清拿著聖旨若有所思回前廳,見流光還跪在地上,經過時便踢了流光一腳:“行了,起來吧!”
    琴子悵從偏廳出來,不解道:“這聖旨下的唐突了,梓周山有母礫怪眾所周知,數百年來,也不曾聽說母礫怪有害人之行,今日卻下旨繳殺,其中恐怕另有隱情。”
    “我也這麼覺得。”明夜清皺著眉頭道:“隻是,聖主意思究竟為何?”
    “不管聖主有什麼目的,但在此時召喚必定不是什麼好事,你府上有不少聖主的人,你想殺他的心思,他恐怕早就知道了,為什麼不殺你,恐怕是因你平時太謹慎,尋不到由頭的緣故。”琴子悵分析了一會,左手支著下巴,皺著眉頭又連連搖頭:“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要想殺你,還不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奇怪,他怎麼現在才想起用你這個人呢?”
    “不管他什麼目的,我不去不就行了。”明夜清倒痛快,流光抹著鼻涕順嘴插了一句:“君令不可違!”
    “哪裏都有你!”明夜清驀然挑眉,目露嚴厲,嚇得流光退了一步,諾諾道:“我錯了,我有罪,我該打,我該罰!”說著,竟懲戒似的拍了自己嘴巴一掌。
    琴子悵看著好笑,好心勸流光:“喂,蠢材!你快下去吧啊,再呆這裏,還不等陌池回來,就憑你這張討嫌的嘴,準一早把你送閻羅殿裏。”
    “你說誰蠢材呢!你叫誰蠢材呢!你才蠢材呢!”流光一聽琴子悵叫他蠢材又炸了,明夜清看著都頭疼,提高聲調斥道:“流光你給我下去!趕緊滾!”
    流光頓時沒了氣勢,蔫蔫的耷拉著腦袋,小聲的賠不是:“我錯了,我有罪,我該打,我該罰……”
    “再廢話我割了你舌頭!”明夜清猛得一拍桌子怒道。流光麻溜的一陣風似的頭也不回的逃了。
    琴子悵看著好笑,樂得直拍桌子:“哎呦,這蠢材喲,真是讓人哭笑不得!”明夜清氣得直歎氣,不耐煩道:“行了行了,笑一天了,還沒笑夠,說說吧,陌池哪去了?”
    琴子悵頓時嚴肅下來,搖了搖頭道:“被司月無帶走了,你知道的,鳳月穿這個地方神秘的很,想找到它不容易,起初靠千裏應還好確定陌池的去向,但司月無太聰明了,區區一隻千裏應哪裏逃得過他的法眼。”
    “司月無是洛音的好友,等哪日有時間,我去王府一趟,看看洛音知不知道司月無帶走陌池這件事。”明夜清琢磨了一會兒,確定道:“目前,是想辦法不去梓周山。”
    “你既然接了聖旨,如果不找一個合理的理由,聖主是不會放過你的,你可想好了對策?”琴子悵詢問道。
    “就算不能推了這趟差事,拖一拖時間也是可以的,一天的時間內,意外還是很多的。”明夜清斜目瞧著琴子悵輕笑起來。
    第二日明夜清以夜間不慎染了風寒為由特意請旨將繳殺母礫怪一事延後,為此,堂堂風煜國聖主洛千特來看望,之後卻是風平浪靜。
    明夜清為做樣子,整日臥在床上看書,流光雖是奴才,卻在明府異常活潑,雖在明夜清麵前慫了點,背後還不知將他罵幾萬遍混蛋王八蛋,明夜清閑來無聊,便特意讓手底下的人將耳朵支棱起來,凡是從流光嘴裏帶出來的混蛋王八蛋,不管是不是罵他明夜清的都一一記下來,等陌池回來,與流光好好清算。
    夜裏月圓雲薄風微。明府一片安靜,忽然啊得一聲尖叫,流光蹭得從房裏竄了出來,閉著眼睛,在明府上躥下跳,明府頓時亂作一團。
    明夜清聽到聲音,趕緊出了房門,正見流光哇哇亂叫著從他身邊經過,明夜清拽了拽披在身上的衣服,待流光經過,一腳將流光踹了出去,不由罵道:“你個死奴才!大晚上不好好睡覺,發什麼瘋!”
    流光摔了狗吃屎,卻趴在地上嗚嗚大哭起來,明夜清瞧著有趣,笑問:“你哭什麼哭?做噩夢了?”
    流光爬起來坐在地上,抹著眼淚猛點頭。明夜清又道:“做噩夢你至於哭成這樣?怎麼,難不成夢著你家公子死了?”流光頓時哭得更狠了。
    “哎呦,一不小心說中了。”明夜清幸災樂禍。流光頓時又氣炸了,噌的從地上爬起來,頂著被地麵擦紅的鼻子頂嘴道:“你笑,你笑什麼笑,別忘了,我家公子要有個萬一,巫靈可受不了,你還笑,到時候有你哭的!”
    “我現在先讓你哭!”明夜清捏了捏手心,心裏罵道:“你個死奴才,看我怎麼收拾你!”即刻大聲吩咐:“來人!把流光給我拉下去狠狠的打,打到皮開為止!”
    流光嚇得抱著頭直道歉:“我錯了,我有罪,我該打,我該罰……”
    一頓木棍伺候下來,流光可算皮開了,趴在地上,疼得滿臉是汗,明夜清蹲在他麵前,揪著他的頭發扯向一邊看他的臉,輕笑道:“流光,以後不能以下犯上了知不知道?瞧,下場可不好。”微一頓又問:“你說你做噩夢了?你夢見什麼了?”
    “忘了。”流光動了動嘴唇,懶得多說。
    “忘了?被我打忘的?要不然我再給你打回來?”明夜清瞧不慣流光不聽話的樣子,言語也冷下來。卻不想流光一聽又要打他,哇得一聲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捶地,還不忘埋怨陌池:“公子喲,你個缺心又少肺的喲,你說你跑就跑吧,好歹捎上流光我啊,留下我這可憐見的小奴才啊,是天天挨人欺負喂……”
    明夜清笑得幾乎要岔氣,扶著額頭一臉無奈,指了指流光,拍了下膝頭站了起來:“算了,我真是怕了你了,不說就不說吧,我不問了。”接著又吩咐下人:“把流光抬下去,上點好藥,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別!等等!”流光趴在地上不準讓人動,一抬頭疼得直咧嘴,央求道:“大將軍,你救救我家公子吧,他好像被什麼困住了。”
    “被什麼困住了?你說具體點。”明夜清頓時有些急。流光卻瞪他,不滿的嚷:“你是擔心我家公子還是那個巫靈啊?”
    “當然是巫靈啊。”明夜清毫不避諱的坦然道。
    “你……!”流光氣歸氣,終究是個奴才,屁股上挨了十幾棍,這會兒想發作都沒氣勢,沮喪的歎氣道:“公子被困在了會發光的水裏,一直在流淚。”
    “會發光的水裏?”明夜清不可思議的自語:“什麼水會發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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