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宮廷篇 第三十四章 雲太妃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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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安好心的朱翊鈞把北絕色帶離了近侍太監所住的那個小院,拖著他快步地往自己的寢宮——也就是北絕色狠咬了他一口的事發現場走回去。
剛回到寢宮的地界,守在門前的其中一個太監馬上迎上前來下跪行禮說:“稟告皇上,祥雲宮的蘇宮人求見。”
祥雲宮?那不是雲太妃住的地方嗎?雲太妃向來深居簡出、甚少和宮中的人來往的,她的宮人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朱翊鈞皺了皺眉,問:“知道是為何事求見不?”
那太監回答說:“蘇宮人隻說是有事求見,並沒有說所為何事。她一直在宮外等皇上回來,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
朱翊鈞想了想說:“帶她進來吧。”
“是。”守門太監領旨後很快就離去。
朱翊鈞走回屋裏坐到前廳的太師椅上擺好陣勢,張誠和北絕色一左一右地立在他的身後,等待那祥雲宮來的蘇宮人出現。
過了不久,那太監就領著一個低眉垂目的粗壯中年女人進來。那中年女人的相貌平平無奇,穿著一身普通宮女服飾,一頭的長發就隻用一支簡單木簪把頭發盤到腦後,沒有任何的裝飾和花樣。
那個中年女人走進來,恭恭敬敬地上前下跪行禮:“奴婢參見皇上。”那聲音帶點沙啞,並不悅耳動聽。
朱翊鈞掃視一眼跪在跟前的中年女人,說:“蘇宮人免禮。”
此刻的朱翊鈞是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端坐在椅上,很完美地演繹著帝王該有的莊嚴穩重。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哪裏還能看到半點他調戲北絕色時所表現出來的輕佻和猥瑣?
如果,北絕色一直以來見到的就是他現在的這副正經模樣,肯定早就和農事院裏的那班太監一樣無可救藥地崇拜上他了。翩翩美少年這點不說,還是個地位崇高全民景仰的少年天子,這樣一個有如天王巨星一樣散著耀眼光芒的人物,不成為全天下少女的憧憬對象、少男的崇拜偶象還真是說不過去!不過遺憾的是,一直以來見到的隻是那位“偉大且英明”的皇帝很沒威嚴、毫不莊重的一麵,實在是很難讓北絕色對皇帝產生崇拜之情,沒有把他拖到一邊往死裏揍一頓的心,已經是不錯了。
蘇宮人得到皇上的意旨,立起身來斜站到一邊。
朱翊鈞用平靜的語氣問:“朕聽聞雲太妃與蘇宮人多年來一直在祥雲宮中靜修,甚少與他人有所往來。蘇宮人今天特意到來乾清宮,不知是所為何事?”
蘇宮人原本低垂著的頭略微抬起來,象是拘束不安地搓了搓手,說:“回皇上,奴婢是受了雲太妃所托,前來向皇上借一個人。”
“借人?”朱翊鈞挑了挑眉看著蘇宮人。
“是的。”蘇宮人望了一眼站在朱翊鈞身後的北絕色,“雲太妃在仁聖皇太後的壽宴上見過繡壽圖的小太監後,一直想再見他一麵。今早奴婢奉了雲太妃之命前去農事院找人,才知道繡壽圖的小太監已被調遣到乾清宮這來來當差。雲太妃隻是想和這小太監說一說話,不會借用很久的,請皇上行個方便。”
聽到蘇宮人的話,北絕色大感驚訝。昨晚聽了白公公說了一些關於月華郡主、並不完整的往事後,雖然他和月華郡主毫無關係,但他卻莫名地對那位薄命的紅顏產生了從沒有過的好奇,想知道更多關於她的事情。想不到在這個時候,當年與郡主相識的雲太妃竟然主動來找他,如果能去雲太妃那裏一趟,肯定會有不少的收獲!
朱翊鈞回頭看了一眼北絕色,見他正直勾勾地望著蘇宮人,一副恨不得馬上跟人家走的模樣。
無奈地在心裏歎了一聲後,朱翊鈞朝張誠揮了一下手,說:“好吧,張誠,你陪小北過去,早去早回。”
“奴才遵命。”
“謝皇上!”蘇宮人歡天喜地再次跪拜。
出了乾清宮,張誠和北絕色跟在蘇宮人的身後往雲太妃所住的祥雲宮出發。
祥雲宮,位處王宮偏僻之地。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走過了一段不見人影的荒涼長廊後,終於到了雅致清幽的祥雲宮。
祥雲宮的外院裏種了不少的竹子,竹端上偶爾的幾聲鳥鳴讓這個安靜的地方顯得更加的冷清、孤寂。
穿過一排排的竹子進到內院。
蘇宮人回過頭來對張誠說:“張公公,雲太妃想和這位小北公公單獨相談,您可以在這裏稍候片刻嗎?”
張誠笑著說:“當然可以,我就在外院等著吧。”
蘇宮人走上兩級的階梯,隔著門朝屋裏說:“太妃,奴婢把小北公公帶到。”
“請他進來吧。”一把好聽的聲音淡淡地從屋裏傳出來。
蘇宮人輕輕地推開門把北絕色帶進去。
屋內,不看到有多少的裝飾物,隻有素色的輕紗如煙似霧的層層垂掛,為著沒有感覺到多少人氣的屋增添了幾分的神秘。
蘇宮人走在前麵,撩開了層層的輕紗,在最後一層輕紗的後麵,不施鉛華的雲太妃端坐在一張簡樸的青色竹椅上,她的旁邊是一張同樣簡樸的方形竹桌,桌上有一雙碗筷、幾碟象是糕點的東西,還有一個白瓷碗,碗中裏裝的是淡黃色、混著些許辣椒碎的液體。
北絕色上前正要下跪行禮,雲太妃卻先他一步站起來伸手扶住他,說:“小北公公,在我這裏無須多禮。”她指了一下竹桌另一邊的竹椅,“請坐吧。”
北絕色站起來,遲疑地看了看雲太妃,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蘇宮人,不敢坐下來。
蘇宮人露出和藹的笑容說:“小北公公不要這麼拘緊,太妃請你坐你就坐吧。”
北絕色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坐下。抬頭往帶著微笑望他的雲太妃看去,問出心中的疑問:“不知雲太妃找奴才是所為何事?”
雲太妃開門見山地說:“今天找你來,是想問你一些事情。在太後的壽宴上,你說自己是太原人氏,是不是真的?”
聽雲太妃這樣問,北絕色是明白過來了。她肯定還是認為自己和那位已故的月華郡主有關係,所以才特意把自己找過來問話的。
北絕色點了點頭說:“是真的,奴才真的是太原人氏。”
雲太妃接著問:“哪一年,哪一月所生?父母是誰?你的父母姓什麼?”
看目前的陣勢,如果不把問題回答清楚雲太妃是不會輕易罷休的。北絕色隻好逐一回答:“奴才是嘉靖四十二年的六月所生,父母都是普通的農戶,但奴才不知道他們姓什麼。”
雲太妃不相信地說:“你連自己的父母姓什麼都不知道?”
北絕色本來是想把師父告訴過他的事實全部說出來,但忽然想起蔥頭對他說過“在宮裏不可以隨便說真話的”,雖然眼前這位雲太妃看起來不象是壞人,不過,一直以來蔥頭說的話也沒有什麼錯誤。快速轉念一下後,決定還是相信蔥頭不要說百分百的真話。於是他說:“因為,在奴才還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是一位繡花師傅把我撿回去養大的,後來那繡花師傅也去世了,奴才無所依靠的,為了生計隻好賣身進宮。”
雲太妃繼續問:“養大你的繡花師傅是誰?”
“一個叫西方大娘的女人。”想也不用多想就條件反射般的把這話說出來。
雲太妃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北絕色,不言,象是在思考他話中的真假。
被雲太妃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的,北絕色隻好低下頭去忽視那種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的審視目光。
這樣看了半晌,雲太妃終於把目光掃了回去。她站了起來,從北絕色的眼前走過,直走到裏間的一個黑色木櫃前麵。
在她從北絕色眼前走過的時候,北絕色才留意到她身上穿的,是和中原地區很不一樣的服飾。藍色紗麵綢布底的連身長紗裙,合領斜襟窄袖、領子下有兩排由銀線鏽成的花紋,自領子的左右兩邊伸出,彙合至胸間,然後筆直地垂直到裙角;裙身的下擺兩邊開著直至腰間的高叉,裙下穿的是一條遮過腳麵的白色的寬鬆綢布長褲。那身紗裙雖是兩層的布把身體遮得嚴嚴實實的,但是因裙身剪裁得很貼身,卻把雲太妃那阿娜多姿的身段顯露無遺,是一種“什麼都沒看著,但又沒有什麼沒看著”的誘人境界。
不過,目光被雲太妃那身奇特服飾所吸引的北絕色,沒有被那種境界所誘惑,誘惑他的,是雲太妃裙上所繡的花紋,那是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奇特花樣。
在北絕色研究那花樣的同時,雲太妃從櫃裏捧出了一個小巧的沉香木盒。她走回來,輕輕地把木盒放到桌上,打開。揭開盒裏好幾層的布,一個墨綠色的布包出現在眼前。
雲太妃拿出那個布包,看了北絕色一眼後才慢慢地把那布包打開,小心翼翼地把裏麵的東西倒出來。她把那玉墜舉到北絕色的眼前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一模一樣的玉墜?”
北絕色認真地朝雲太妃的手裏看去,原來那是一個拇指般大小、紅翠相間的花型玉墜,紅色的地方剛好是五片大花瓣,花蕊、花身和底部那圓圈則是翠綠的顏色。這個花的形象,看起來和雲太妃衣上繡的花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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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關於雲太妃的服飾描寫,嗯,是參照了越式旗袍的外形來寫的。
不知道那越式旗袍是啥樣的?好吧,某緋就把相關的圖片發到“迷失時空”和“是緋之地”的群空間“共享”,和Q空間的日誌裏去吧。圖文並茂,或者還有某緋真人示範的圖片……哪篇日誌是專題介紹?那篇“越南旗袍舞動嫵媚風影(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