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接下來的幾日，我都是很安靜的呆在清心小築。也並未去蕭老爺的書房查看那幅畫，一來是為讓自己再熟悉環境：二來，我可不想這麼快蕭少夫人一回來，書房的東西就被動過了。畢竟，我還不知道蕭夫人知不知道這幅畫，還是小心為上。宛若真是不受寵啊，除了我來的那天被請去吃了個晚膳，我再也沒有被請去過，聽越越說林飛雨是天天和他們一起吃飯，也難怪宛若會每日鬱鬱寡歡了，她這個蕭府少夫人還真是名存實亡了。天天受冷遇，還要知道自己的夫君天天和情敵混在一起，心裏能舒坦麼？
    “你說什麼，林飛雨也是一年前才出現的？說清楚點。”我將那個不知真假的綠意打發去煮銀耳蓮子羹。現在整個清心小築裏又隻剩我和越越了，我和他正在屋內。我在我們的周圍布了結界，這樣就不會有人聽見我們的談話了。
    “是的，聽王大媽說的。就在宛若姐姐嫁進蕭府的前幾個月。那林飛雨原本並不叫林飛雨，說是叫林小倩。本來身體就不好，在蕭府是寄住的，因其父母去了遠方做生意。那是在在她八歲以前。那以後，她的父母就將她接走了，說是去關外販賣皮毛。八年的時間，杳無音信。直到林飛雨再次出現。”越越頓了一下，拿起手邊的茶輕啜了一口，才繼續。
    “據說當時她已經衣衫襤褸，蓬頭垢麵倒在蕭府的門前。憑著當年蕭老爺送與他妹妹的九轉玲瓏鎖認出了她。一問才知，她說她的父母在做一場生意時被歹人所害，那歹人又相中了林飛雨的美貌，逼著林氏夫婦。那夫婦自是不願，所以失了性命。如今的她已是孤苦無依，他的母親臨死前叫她來投靠蕭府。”
    “那她又叫林飛雨了？”我不解。
    “聽她說，是從關外來時，曾經有戶人家待她很好，但是那位夫人因早年痛失愛女而神誌不清，故而將小倩誤認為其女飛雨，而那家主人希望小倩能安撫其妻的心情也懇求讓她這麼做。所以，她就改名林飛雨了。為方便也就未再改回來。後來在來江南的途中，舟車勞頓說是病更重了，蕭老爺請了很多大夫說是都隻能治標不治本。對了，回來蕭府也就沒改名了。”越越簡單的說了一下。
    我正想說話，就進來一個人。
    我立刻用手撤了結界，越越也識相的不再說話，隻是站在我身後。
    “宛若姐姐，雨兒來看你了。姐姐不會不歡迎吧。”說著一陣蘭麝之香迎風飄了進來。
    哎，是她。今天穿了件暖橙色的長裙，也很漂亮啊。，襯得整個人可愛又親近人。
    “離越小弟也在啊。”當看見越越時也頷首微笑。越越也很天真的回以一笑，看著越越竟然有這麼天真的一麵楞了一下。
    我起身笑著，並將林飛雨接到了位子上坐好，她身後跟著兩個丫鬟，衣服都穿的不錯。不過，那不在我關心的範圍內，也就沒看著兩人長得怎麼樣了，我接著說：“怎麼會，隻是雨兒妹妹身體不好，你總來我這夫君想是要怪我了。”
    一聽提到蕭唯，她素白的臉上又出現了兩朵紅雲，白裏透粉，煞是可愛。
    “不會的，我跟表哥說他不會的。”又來了，時刻表現自己在蕭唯麵前有多麼的重要。
    “那是啊，夫君總是很在乎妹妹的。“我依舊笑著，隻是蕭唯的在乎和你想的不知是否一樣。“表哥對雨兒真的很好，雨兒好怕，如果有一天表哥不在雨兒身邊了，雨兒該怎麼辦呢？”說完假意的看了我一眼。
    “夫君怎麼會不在雨兒妹妹身邊呢？”說完喝了口水。嗬嗬，這麼快來暗示啦，怎麼想看看我的表情嗎？
    我依舊微笑。
    “小姐，為什麼您坐了這麼久，連杯水都沒有啊。”林飛雨身後的小丫鬟不大不小的嘀咕了一句，音調剛好讓在場所有的人都聽見。
    我一聽，放下茶杯，果然忘了。這不能怪我，我想喝茶通常都隨身帶了，現在居然出了這麼個醜，氣氛一時尷尬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那個俟立在林飛雨身後的兩個丫鬟，一個柳葉吊梢眉，顴骨過高，唇彩過豔，穿明黃綢紗蓮花裙；另個穿草綠湖裙，長得倒是眉清目秀，長那雙眼睛太過精亮。兩個丫鬟都穿得這麼惹眼，是在告訴我她林飛雨住的聽雨閣，連個丫鬟都穿的這麼囂張麼。一個感覺，不喜歡這些人。
    “小桃，說什麼啊，隻是、隻是姐姐的丫鬟綠意有事而已，你看，姐姐這有沒有別的仆人，總不能叫姐姐為我…”說完又倏然住口，有些驚恐的看著我，我卻看見她眼裏的嘲弄，感情是和這丫鬟一起來看我笑話啊。
    “太過分了！”越越在心裏為我打抱不平。
    “別衝動。”我隻輕看了他一眼。越越經過上次蕭唯那事，已經不再那麼衝動了，隻是瞪著林飛雨。
    “離越小兄弟！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這樣看著我。雨兒、雨兒隻是一時心急口快…咳咳咳…”說了不到一半，竟然又咳了起來。
    我算明白了，咳嗽敢情就是她的擋箭牌啊。
    我厲聲喝道：“越越，放肆！還不快給飛雨妹妹道歉！”一遍說著一邊使著顏色。
    一個尖銳的女聲立時打斷了我。
    “不必了，小姐，人家心不甘情不願的，倒像是我們小姐欺負他了。我們小姐這麼大度的人怎麼會和一個鄉野小孩過不去？哼，以為救了少夫人就無法無天了！小姐、小姐好點了沒？”是那個湖綠丫鬟，竟然也這麼刻薄。她說完這話就和那個柳葉眉一起去撫林飛雨的背，末了，還不忘瞪我和越越一眼。
    “小杏，不得無禮！咳咳…”
    “飛雨妹妹還是別說話了，免得咳嗽更厲害。不然，咳壞你，夫君定不會輕饒我了。至於茶水，是姐姐我疏忽了。你也說的對，我這清心小築除了我們三人，實在沒別人了。不想妹妹的聽雨閣，總是人聲鼎沸的。”
    果然，蕭唯就是她的定心丸啊，立馬就好了點。我都懷疑那咳嗽時裝的，哪有這麼準的，說不咳就不咳。不過，她裝又幹我什麼事啊。
    看著那兩丫鬟麵有得意之色，就連林飛雨眼中也露出一抹嬌羞，而旁邊的越越已經氣得變了臉色。
    “不過——小桃小杏是吧，我這個少夫人和你家小姐談話，也是你們這些嚇人可以插嘴的嗎，這蕭府的規矩是不是有點鬆了，需要做一做了？”想起從前的宛若，在她們麵前竟也是忍氣吞聲，這實在可惡。狐假虎威實在不是什麼聰明的舉動。
    果然他們一聽，立時三個人俱白了臉。
    越越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看戲。
    “小桃、小杏，姐姐說的對，平日太寵你們了，竟然這麼放肆。還不給，咳咳…給姐姐、給離越小哥賠罪。”說完嚴厲的看著她們，一邊從袖筒裏掏出白色錦帕來捂嘴。不過，這麼快就改稱謂拉。
    “嗬嗬，越越，你也成小哥拉。”我在心裏對越越說，往他那看了一眼，越越不悅的看了我一眼。
    兩個丫鬟撲通一聲朝著我和越越跪了下來，小臉煞白，柳葉眉的豔唇看得有些蒼白。
    “算了越越，人家心不甘情不願的，這聲賠罪你怎麼擔得起啊？”我弱弱地說了聲，用剛剛小杏的話堵了回去，聲音也剛好被在場的人聽見。
    那三人的臉更白了。
    “沒有沒有，小桃/小杏是心甘情願的！”那兩個小丫鬟，不住的給我磕頭。
    “姐姐、姐姐…咳咳…”但她卻迅速恢複鎮定，而且又咳了起來。
    我連忙笑道：“妹妹，看把你急得，我也就這麼一說，開開玩笑。誰不知這小桃小杏是妹妹的左膀右臂，我怎麼會呢？不然，不知夫君要如何對我了，是吧，妹妹？這蕭府上下誰不知夫君和婆婆最寵的就是妹妹了。你們，都起來吧。跪著也怪累的，這跪壞了身子，我這清心小築——”我看了一眼這屋子，“可賠不出兩個小桃小杏來給你家小姐了。”這話，明褒暗貶得厲害，也讓他們知道在這蕭府，就算是在我這乏人問津的清心小築，，這不知有多少人看著呢。
    “姐姐……”林飛雨望我的眼神又多了一絲戒備。
    “妹妹出來這麼久又一直聽你咳嗽，想必是累了吧，小桃、小杏還不扶你家小姐回去修養。”宛若溫柔的聲音此刻聽來倒是有威嚴的。
    “姐姐說的是，那雨兒就告辭了，改日再來見姐姐。”聲音雖然依舊甜美，卻已經有了不易察覺的冰冷。
    小桃小杏立刻站起了身，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我，默默的在兩邊攙著林妹妹。我和越越將他們送出門，說：“妹妹下次來，要不先找人來支會聲，好讓姐姐準備用茶招待妹妹，這次就對不住了。”
    “姐姐言重了。——姐姐，好像有點變了，這次回來。”說完眼睛直直的看向我，想從裏麵看見些什麼。
    “從鬼門關走了一回，人，總會變的，是吧，妹妹。有機會，也定要讓那害我之人也試試，看看他能不能也這麼好運逃出來，你說是嗎，妹妹？”我定定的望著她，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慌亂。
    “呃，姐姐，雨兒乏了，就先走了，不過，姐姐，妹妹也奉勸一句，”林飛雨迅速掩住驚慌，也淡淡回了句，“變得太多，也未必是件好事啊。有時，會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那，妹妹就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姐姐記住了，妹妹走好啊。”我笑著。
    待她走後，我就打發綠意去向蕭夫人請示，我要去普國寺還原。
    小寶說：大家要繼續關注啊，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