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就是我的故事…”黑珍珠臉色已經黃的像稻草一般了。
    從我聽見她說出素秋名字的時候，我就決定，我要進蕭家，不僅為了黑珍珠她無辜被害，更重要的是我要查出這個素秋，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聽著黑珍珠對蕭唯的感情，從她的身上竟然讓我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守著一份無望的感情，明知沒有結果，隻能自己痛苦，卻依舊認為，能默默遙望著他已經是莫大的幸福了。
    情之為物，令人癲狂而不自知。可我又比她幸福，因為，我還能偶爾的靠近他，即便是頂著幫助他的幌子。
    “宛若姐姐，你怎麼了？蘇夜，你在發什麼呆，還不快看看！”越越狠狠的盯著我。
    “這麼可愛的臉，不許你擺出這種表情，別忘了，你的命可是我救得。”我回到。
    “…嗯，好難受…”黑珍珠的臉上出現了豆大的冷汗，臉因痛苦而扭曲，隻有那雙眼睛，又如黑夜的星辰，精亮奪目。
    我看見她的手都已經變黃了，當落日黃沙從心脈擴散到了四肢時，也就離大限不遠了。
    “沒用的，毒素已經到了四肢百骸，神也難解。黑，不，宛若姑娘，你還有什麼心願未了嗎？或許，我能幫你？”
    “…一切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唔…嗯…曾經，有人對我說…我的丈夫…不會愛上我，卻又愛上我…唔…我好想、好想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對我…嗯…好…痛…”
    “放心，宛若，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不能讓你不明不白的就這樣子受傷害，你是這麼好的姑娘，老天不會這麼待你，而且。”我眯著眼睛望向遠方，眼中有著堅定。
    “蘇夜…”離越望著眼前的人，有些迷離。
    “不過現在，宛若姑娘，我不想看見你受苦，所以我決定…決定現在，殺了你。”我看著地上已經痛的無力而蜷縮在一起的人。
    痛苦將她的容顏也剝奪了，瘦弱的身體在不斷發抖，好像在乞求些什麼般讓人倍感無力。
    “你說什麼？！”越越的聲音伴隨遮掩住一起顯示著他的訝異。
    “好嗎？”我不理他，隻是輕柔的問著宛若。
    “……”我看見了她眼中的溫柔。“可是為什麼？”越越問道。“你就沒有緩解的藥了嗎？”
    “宛若姑娘，我有這種藥。可是如果現在殺了你，你就不是因為落日黃沙而死，我就有辦法能保存你的屍體，而且，這裏也不需要擔心會有落日黃沙的毒素留下。相反的，如果你吃了我的藥，我可以保證你活到明天黃昏，而且絕看不出你中了毒。但是你死後，魂魄會被落日黃沙所糾纏，不得輪回轉世。若你還心存怨念，說不定會成為倀鬼，為禍世人喔。”我笑著解釋。
    人麼，總是自私的。能多活一日已經是極限了，我相信她的選擇也不會例外。況且這一日的時間，可以讓她回到父母身邊，交代後事，也不會使的父母太過傷心。
    她依舊隻是忍著疼痛，看我的眼神是越加溫柔，卻越加堅定。
    “…我願意…”那一刻，我忽然覺得她美得驚人，她沒說什麼救她的話，也沒埋怨過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也不怨天尤人。就連我說要殺了她，她也隻是溫柔的看著我。這樣的人，我還從未在中原見到過。可是為什麼她卻被如此對待呢？
    “可是，你的父母呢？”越越問，“一天的時間，足夠讓你和你的父母再見一麵，你不想見他們嗎？”
    “…相見，不如不見…隻會平添，更多憂愁罷了…”黑珍珠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再不動手恐怕就來不及了。“…隻是，他會懷念我嗎…”她似想起了什麼般，用更加虛弱的聲音訴說出了自己的感情，一份沒有的感情，卻令她至死銘記。
    “宛若姑娘，放心吧。”不管是現在我讓你解脫，還是將來我為你報仇。
    “…謝謝…”隻留一句謝謝，虛弱的留在風中，漸漸被風吹散。她安詳的閉上眼睛，等待我的致命一擊。
    “越越，轉過身去，我不想讓你看見我殺人，尤其，是這樣一個不值得死的人…”我話未說完，他就打斷，很不客氣：
    “開始吧。”並未轉過身去。
    我歎了口氣，也好，他總要見到的。我閉上眼，將右手伸出，並為兩指，放在她的頸動脈上，隻見一道綠光從指尖射入她的頸動脈中，並且同時，左手覆上她的頭顱，從她的腦中繼承她的一生的回憶。
    所有喜怒哀樂，在她離開人世的一瞬，從她的腦中讀取了過來。父母的寵愛；綠意的可愛；初見蕭唯的心動；成為新娘的幸福；新婚之夜的創傷；蕭唯的冷言；窺伺蕭唯的甜蜜……等等，讓我也陷入其中。
    我睜開眼，忍不住苦笑。看著已經超脫的姚宛若，又覺得替她開心。她的心很苦，因為她認為的幸福，她幾乎將所有的籌碼都壓在了蕭唯的身上，看著蕭唯和他表妹卿卿我我，看著蕭唯開心，即便心裏苦，卻還是為他感到高興，真是，和我一樣傻……
    “她，死了？”越越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要不你也試一下，如果你不信的話。”我舉起了右手，向他示意。也對，他是第一次見我使用法術，難免有些懷疑。從前一直是教他步法，類似輕功。
    “不必了！——隻是看見她一點痛苦都沒有，我很開心。宛若姐姐一定也是這麼想。她一定會往生的。”越越很真誠的說。
    “你不怪我現在殺了她嗎？她原本應該還有兩個時辰可以活的。”我看著宛若，再也不會看見燦若黑珍珠的眼睛了。
    越越望著屋外越升越高的太陽，不說話。
    “好了，不說這些了。越越，我現在教你往生咒，和我一起超度宛若吧。”
    “往生咒？”越越的頭轉向了我。
    “嗯，是洗去死者生前的業障，讓靈魂得以安息，也是為他們指明往生道路的。”我笑著解釋。
    “嗯。”
    “那現在跟著我念，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