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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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思維方式相似的兩個人,卻總在不該理解的事上去理解對方,所以隻有不停的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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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見到方刃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為校慶演出做完最後的審查,我回到宿舍時他似乎剛剛睡醒。
跟我打了招呼,他懶懶的走去浴室洗臉,出來的時候湊到我麵前,“你果然是小戒指。”
“什麼小戒指?”我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你不是跟何炎在交往嗎?認真的?”方刃在我身側坐下。
我向旁邊挪了一點,“這跟你有什麼關係?礙著你了?”
“沒有,我就是好奇想問問。你們倆誰在上麵?何炎他技術好嗎?”
“你想知道可以自己去試試。”
“這麼說的話,我倒更想試試你。”
我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咱們比一場吧?”
“好啊!”方刃笑得一臉自信。
我們之間的事,還是在這邊了結比較好。
方刃從體育館拿了籃球,我們便一道走去球場,就是怕被打擾才特意挑了個平時沒什麼人去的場地,但結果還是一樣。
比賽中途我接到了學生會的電話,說是因為這一周的辛苦,校領導在小禮堂備了晚飯,十分鍾之後要求全體到場。比賽肯定是無法進行了,我看著他,“現在怎麼辦?”
“算平手吧!我們一人提一個條件,我先說!”
我思量了一下,點頭答應,“你說……”
“過幾天陪我去泡吧。”
“但是不準拉我419。”
校慶演出完美落幕,我們也總算是能重返校園了。
雖說在這邊住宿條件很好,但是畢竟不如自己的宿舍舒服。
自從那天達成協議之後,方刃便再沒有糾纏,他這種幹淨利落的個性倒是讓我很有好感。
轉眼期末,我們這群仗著考試有加分的人,著實輕鬆了不少。
七月上旬結束最後一科的考試,我跟何炎一起去了幽藍。
雖然我們的初遇是在這裏,但卻很少一起過來。
今天,我剛踏入大門就被小齊叫住了。
“淩風,我們樂隊有兩個成員今兒上不了台,幫忙頂一下吧!”
“可就我一個,柳凡不在……”
“我幫你們。”何炎突然開口,我倒是沒想到他也會。
“OK,沒時間了,跟我來。”
跟著小齊一道走去後台,我拿起地上的吉他看何炎,“吉他還是貝斯?”
“看你,我都行。”他笑得從容。
pub裏的燈光瞬間熄滅,我們先後上台,原本專注著跳著舞的人們全部將目光投向舞台。
黑暗持續了一兩秒,一束燈光打在小齊身上,他一隻手搭在話筒上,另一隻則隨意的插在長褲的口袋裏。
隨後轉到何炎身上,他低著頭,柔順的短發遮住了俊俏的麵孔,微敞著領口說不出的性感。
燈光交替著打在我們幾個人身上,移動的速度也逐漸加快,台下的觀眾慢慢興奮起來。
最終在我的吉他傳出第一個音符時,整個PUB被重新點亮。
人們不住的歡呼,並開始隨著節奏自然的擺動身體。
小齊在台上來回走動,將所有觀眾帶進了他的音樂世界裏。
連續三首動感十足的曲子結束之後,全場HIGH到了最高點。
台下的觀眾不斷大喊“安可”,小齊站在架子鼓前跟鼓手說著什麼。
何炎走到舞台邊緣,接過工作人員遞上來的水,喝了起來。
短短的調整了幾分鍾,我們互看一眼,表示可以繼續。
見狀,何炎將瓶子中剩下的水倒在頭上,隨後自然的甩了甩貼在臉上的頭發。
這個看似隨意的舉動,卻引來了無數的尖叫聲。
沒過多久,演出結束了,我們在台下不停的歡呼聲中離開了。
小齊從女友的身邊離開,坐在我旁邊,“淩風,除去柳凡,他是第一個能跟你這麼同步的人吧?你們倆不錯嘛,經常配合?”
“第一次而已。”何炎搶先開口,隨後將點燃的煙遞給我。
“何炎是吧,今天謝了,改天請你們吃飯。”
“都是朋友客氣什麼……”
何炎跟小齊他們很快就熟了起來,我們幾個坐在一起天南海北的胡侃。
其間,小齊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和他女友的肢體接觸,看上去離分手不遠了。
鄰近三點在PUB門口分手和他們,我跟何炎順著路邊溜達,他突然打聽起小齊的事來。
“你對他有興趣?”我笑著看他,“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
“怎麼看都是要分手的樣子,別告訴我你沒覺得。”他輕描淡寫的說,隨後熄滅了手中的煙,“況且,我還是對你比較有興趣。”
七月中旬我們正式放假,何炎說要陪他老媽出國辦事,月底前後回來。他走的那天我沒去機場,隻是打了個電話。半個月而已,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暑假的第三天,我接到了方刃的電話,叫我去泡吧。我看了看牆上的日曆,老爸老媽要後天才會回來,便利落得答應了。
入夜,整個城市都被柔和的月光籠罩著。出租司機把我拉到方刃說的那條街,我向路人打聽了一下便找到了他說的那家PUB。不同於街上的寂靜,裏麵完全被吵鬧的音樂聲淹沒了。
穿過擁擠的人群,我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尋找方刃的身影。
舞池裏突然傳來一陣尖叫,我不由得望過去,一個染著銀色頭發的男人正站在舞台中間,臉上掛著輕浮的笑。是方刃,我拿起麵前的酒杯,微微眯著眼睛看他。
完全不同於平日的感覺,燈光忽明忽暗的打在他身上,產生了一絲奇異的幻覺。
此刻的方刃隻是站在那兒,就讓人覺得霸氣十足。這才是真正的他吧?
我窩在沙發上隨著人群鼓掌,方刃略帶傲慢的目光掃過台下的所有人,最後停止在我的方向,我跟他打了個招呼,他卻抬起手示意我去台上。
我本不想上去,畢竟是頭一次過來收斂一點總沒壞處。但舞池裏的人從剛剛開始就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來了,於是我不得不在眾人的目光之下跳上舞台。
方刃把吉他從身上摘下來遞給我,跟著走到工作人員剛剛搬上來的鍵盤前試音。
在鼓手報出歌名的同時,台下又是一陣騷動。見狀,方刃把原本放在鍵盤上的手舉到嘴邊,示意台下的眾人安靜,大家倒也相當合作。看來方刃在這裏的地位非同一般。
我配合著他手下鍵盤傳出的聲音撥弄琴弦,不同於前一刻的吵鬧,悠揚流暢的旋律在PUB裏蕩漾開來,漸漸的大家都安靜了。
一曲結束,他拿起話筒走過來,一下摟過我的肩,把我介紹給所有人。我笑著跟他們打招呼,看來注定是沒辦法低調了。
在台下熱情的‘安可’聲中,我又跟著他們這群人彈了幾首曲子,才終於能離開舞台。
“淩風你不錯嘛!”他們樂隊的bass衝我笑笑,隨後轉向方刃,“你太不夠意思了,這麼久才肯把他介紹給我們認識。”
“行了,知足吧,他肯把淩風帶過來就不容易了。”鼓手看著我,“淩風,以後沒事的時候就常過來吧!”
“事先聲明,你們可別打他的主意。”方刃說的隨意,但語氣卻略帶認真。
我托著酒杯靠在上發上聽著他們這群人聊天,偶爾搭上一兩句話。
打從進了門我就知道,這裏的性質跟幽藍不同,是家不折不扣的GAYBAR。
所以,方刃會那麼說自然是怕我有麻煩。
在PUB門口分手,方刃執意要送我回家,正好我有話想問他,也就沒做推托。
在副駕駛席坐好,我扣上了安全帶,“你在這裏混多久了?”
“兩年多。”
“何炎也一直跟你在這裏混?”
“差不多,通常他來這邊隻是為了狩獵。”方刃突然歎了口氣,“其實他好靜,總是一個人呆著,也不喜歡跟那些玩樂隊的瞎摻和,雖說常來,但跟他們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
看著他似乎還有話說,我沒答茬兒,靜靜地等。
“他對於交往對象很挑剔,而且沒什麼常性,他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對那個人很好,可一旦厭倦了斷的倒也利落。正因為他從不動情,所以在圈子裏也沒碰到過什麼麻煩。何炎表麵隨和,其實跟誰都不好,至少他不把任何人當朋友。”
“幹嘛跟我說這些?”我點了顆煙。
“不知道,隻是想說。何炎身邊應該有一個能理解他的人。”
“你不是挺理解的嗎?”
他有些不屑的笑了一下,“或許吧,不過對於他來講,我隻是個不得不麵對的人而已。如果有的選,他絕對會跑去一個再也不用見到我的地方。”
“方刃……”我盯著他的臉,“你其實,一直喜歡他吧?”
“喜歡也沒用,他的眼睛裏根本看不見我。”
“你不該是這麼容易放棄的人。”人或許都是如此,表麵越開朗心裏掩藏的就越多。
“注定得不到,不放棄又能怎麼樣?沒人會一直追尋絕望的東西。”
我們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耗費太久,很有默契的聊起了其他事。
方刃的車速很慢,或許是情緒問題,一個小時之後終於開到了我家樓下。
“我到了,再見。”我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
“淩風。”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我下意識地回頭,卻被他吻個正著。
“你這人……”
“玩笑而已,你不會連這個也介意吧?”方刃一臉奸計得逞的樣子。
“我當然不介意。”我白了他一眼,下車關門,“我隻是不喜歡被偷襲。”
之後的半個月,無聊時我會去PUB找方刃,有時在台上HIGH過頭,他會拉過我就吻。
既然是哥們兒,這種事也就沒什麼好介意的了,況且我跟柳凡也不是沒做過。
所以對於樂隊裏那些人的誤會,我也沒特意解釋。
所謂清者自清,我跟方刃自己心裏明白就行了。
八月份小齊他們樂隊裏有人過生日,說要商量商量,我才又在幽藍裏露麵。
“這事就這麼說定了。”小齊開口結束了討論,在其他人散去隻剩下我們三個人之後,他轉向柳凡,“那件事拜托你了。”
“嗯。”柳凡點點頭,“到時候打給我就行了。”
“什麼事?”我一頭霧水的看著他們倆。
“我跟東家想掰,找柳凡幫個忙。”小齊淡然的說,隨後從柳凡舉杯,“謝了。”
雖然他沒明說,但這是什麼忙我已經心知肚明了。
那天晚上,我坐著柳凡的車去了他家。
“你什麼意思?”
“幫小齊而已。”柳凡倒了杯水遞給我。
我把水放在桌上,抓過他的衣領,“你少裝傻,你答應過不碰男人的!”
“我隻是想試試,看看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能讓你這麼放不下的。”柳凡避開我的眼睛。
“你還介意我跟何炎的事?”他沒說話,我放開手,“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把戒指還回去。”
“不就是一隻戒指,你至於嗎?我說了你隨時可以還回去……”
“我要你自己還回去。”柳凡把戒指擺在我麵前,“隻是玩的話,你沒必要留著這個吧?”
“好啊,等他回來我馬上還回去。”我拿起戒指,“你別再用這種臉對著我。”
次日晚上我去找小齊,告訴他到時候打給我,別把柳凡拉進來。
他隻是笑笑,“瞧你們倆,這事兒也搶,隨你便吧,別到時候一個我都找不著就行。”
我沒說話,小齊再次開口,“對了,你最近都不怎麼過來?女朋友看得很緊?”
“誰能管得了他啊!”
“就是,要我說肯定是倆人整天膩在一起,沒空過來。”
說到這兒,我突然想起何炎,似乎是明天一早的飛機,大概晚上就能回來。我把手伸進兜裏摸到那枚戒指,當時答應得痛快,事到如今卻不知如何開口。半個月過得真快,我現在倒是希望他永遠都別回來。
柳凡對於戒指的執念,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從我把戒指交給他開始,他麵對我的時候就總是這副德性,盡管旁人不一定看得出有什麼不同,但我們畢竟打小就在一起,很容易就能察覺到對方細微的變化。如果還回去他就不再這麼跟我對著幹,到也能了了這件心事。
我當然不可能看不見,何炎一直帶在手上的戒指,但是為什麼他一直不摘掉,我實在不願意多想,我寧願就這樣單純的相信他隻是帶著玩的。
雖然我並不想讓他有什麼誤會,但比起失去柳凡,這種事就不那麼重要了。
何況他跟我是一類人,也就是說隻要他還想繼續這場遊戲,應該是不會介意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