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古惑仔 章六 古惑仔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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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一個人例外,他還是坐著沒動,好象周圍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其實並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幹什麼,又不想去問,於是就這麼坐著。直到小組長看到他還坐著沒動時才給他分了任務,邊上同組的幾個人看到可不高興了,還從沒見過這樣懶的人,還要組長去請才肯動。
看到其他人都不說他什麼,舒倩心裏可不爽了,之前中午吃飯的時候就被靖誠惹了一肚子的火,這下子好像找到出氣口似的故意大聲說:“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啊,勞動都不搞了。”
靖誠看也沒看她一眼便跟著小組長去打水了。
氣的舒倩重重的‘哼’了聲,把抹布給重重的扔在了桌上。還是蒲玲看到了過來拿起抹布重新給她並說:“他這不是去打水了嗎,你就別生氣了,咱們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蒲玲和舒倩靖誠剛好分在一個大組,所以做的事也都差不多,隻是具體分工不一樣。
舒倩:“我是看他那樣就不順眼。”
蒲玲:“好了,好了。咱們抹窗去。”
其他同學還是各忙各的,因為是開學第一次打掃衛生,任務相對來說要重一點,到四點多時大家才都完全打掃完。班主任進來時隻是簡單的檢查了下,她一直都對自己這幫學生很信任。交代了些開學有關的事宜,並說了從明天起開始為期兩周的軍訓。同時有兩個當兵的提了兩個大袋進來,原來是來送明天軍訓用的迷彩服,每人兩套。再講解了下軍訓的目的和希望同學們能在軍訓期間都有個好的表現。最後給同學們頒發了育才學校特有的學生證,照片自己回家貼,明天重新蓋章。
開學的第一天就這樣結束了,放學後,蒲玲本想邀靖誠一起回家的,隻是靖誠說要等弟弟放學了才回去,蒲玲才跟舒倩先回。當靖誠走到六年級教室時,裏麵卻空無一人,已經放學了,心想弟弟應該先回家了吧,便也不再多留,獨自回了家。
回到家時家裏卻一個人都沒有,靖雲還沒到家,媽媽已經把飯做好了,這會應該又去街上擺攤了。
直到七點多靖雲才回到家,這時靖誠已經吃完了飯並洗好了碗。問靖雲到哪裏去了,靖雲隻說跟黃鋒玩去了,靖誠便不再多問,隻是說:“你吃飯吧,飯我一直都幫你熱著,我去街上看下媽媽去。”
靖雲應道:“恩,好的,哥,你等我下吧,等我吃完了飯咱一起去看媽媽。”
雷靜擺攤的地方是石門鄉街市的路口,這裏擺攤的人很多,各種各樣的都有,賣小玩意的,賣小吃的。隻是雷靜一時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賺錢方法,自己會做的又有限,才在這裏擺了個湯粉攤,競爭的人多,又沒什麼優勢可言,雷靜隻能靠延長擺攤時間來贏取更多的利潤。靖誠趕到雷靜擺攤的地方時雷靜正忙著給客人下粉條,靖誠便很乖巧的去幫媽媽拿碗筷,靖雲則去洗碗盆裏洗起了碗。
看到乖巧的兩個孩子,雷靜心裏一鎮甜蜜,心想再苦再累也值了,沒有什麼比孩子懂事更寶貴的了,但她嘴上卻趕緊說:“誠兒雲兒你們怎麼又來了啊,你們現在讀書了,要好好學習,這裏媽媽一個人就可以了,快,回去把課本預習下。”
靖誠辯解道:“媽,我們明天還沒有正式上課呢,我們要軍訓兩個星期。”
靖雲也便刷碗邊說:“媽,我今天也才開學呢,沒功課做。”
雷靜怎麼會讓他們還在這裏幫忙,說:“那也不行,明天軍訓一定會很累的,你還是回去休息去,雲兒你也回去。”
靖雲道:“媽,沒事的,你就讓我在這給你洗洗晚吧。”
看著孩子這麼乖巧,雷靜心裏其實是很欣慰的,把湯好的粉條送給客人後,走回來頓下抱了抱靖雲,柔聲的說:“雲兒乖,你要是不回去休息媽媽會不高興的哦,誠兒,帶你弟弟回家去。”
看到媽媽露出不高興的神采,靖誠隻能無奈的帶著靖雲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雷靜如常五點起床做好準備好去街口賣早餐。剛起床穿好衣服卻看到靖誠靖雲兩兄弟也跟前幾天一樣早早起床了,雷靜趕緊說:“你們今天不用起那麼早了,你們要學習,媽媽自己做就可以了。”沒開學那幾天兩兄弟每天大早都會跟雷靜同時起床,很懂事的幫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兩兄弟同時開口:“媽媽,你就讓我們幫幫你吧,我們沒事的。”
雷靜開解說:“誠兒雲兒乖,你們現在讀書了,要注意好自己的身體,你們要是生病了我會心疼的。”
雷靜剛說完這話,兄弟兩的淚水嘩的就那麼流了出來,靖誠說:“可是媽媽你天天做生意那麼累我們更難過啊,嗚嗚!”
靖雲也說:“媽媽你比我們累多了,你就讓我們跟你一起做事吧。”
雷靜輕輕的摟了摟兩兄弟,欣慰的道:“乖,不要哭了,媽媽聽到你們說的話就已經很開心了,如果你們真的要幫媽媽,那你們就好好學習,拿出好成績,將來你們爸爸看到你們成績很好時也會很開心的。”看到孩子們都這麼懂事,雷靜真的已經很滿足了。天下父母心,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懂事點呢。剛開始幾天雷靜確實感覺很累的,可多擺了幾天,也已經習慣了,而且,她覺得,為了孩子們,再苦再累都值了。
為期二周的軍訓,給了靖誠很大的幫助,雖然還是基本沒跟同學說過話,但心裏已不再象當初那麼憋屈了。並不是說學到了什麼真的本事,而是對他的心態起到了緩和作用。特殊的環境使得他必須對自己的生活規律起來,不能留給任何人指點自己的機會,養成了早起鍛煉的習慣。兄弟兩依然是五點起床,不過不再是幫雷靜做事了,而是鍛煉身體。但是,靖誠與同學間的距離似乎卻越來越遠,就連蒲玲也很少與他說話,主要是他那愛理不理的態度誰看了都不舒服。結束軍訓後,學校給班級放了兩天假,作為調整。
九月十一日,靖誠依然是五點就起來了,靖雲雖然沒有參加軍訓,卻也跟著哥哥一起同時鍛煉。年紀雖小,可他們都很清楚現在的環境對於自己的身體是不能有任何問題的,否則,會給媽媽帶來更大的麻煩。兄弟兩洗刷完畢,直接背著書包進了部隊,並不是進教室,而是去了訓練場,那也是他們軍訓的地方。鍛煉很簡單,跑跑步,壓壓腿,做做俯臥撐,仰體向上,不勉強自己,感覺有點累了就停止練下別的,但最後還是出了一身汗。
靖雲卻不一樣,他一直對訓練場的沙包特有興趣,有一拳沒一拳的朝著沙包打去,直到打的滿手通紅才算結束。
一九九七年,是《古惑仔》影片係列在內地瘋狂上影的一年,《古惑仔》不知道影響了多少年輕人的人生。曾幾何時,《古惑仔》一度被國家列為禁播影片係列,可是,禁無可禁。逢人對話時,如果對人說你沒看過《古惑仔》,那你就不是個男人;如果你不知道陳浩南山雞,那麼,你就會被人說你已經老了,過時了。
年少的心是異常脆弱的,很容易就被時尚思想給侵蝕。
《古惑仔》點燃了許許多多少年反叛的心。靖雲就是這許許多多少年中被點燃反叛心理的其中一個。
自開學以來,每天放學靖雲都會跟黃鋒以及以前幾個跟他玩的要好的同學去一個同學名叫瞻朗的家裏看碟,五個十一歲的小屁股看起《古惑仔》來可比誰都還有勁。每每看到影片裏陳浩南在快意恩仇的時候,五個小家夥就會覺得自己就是陳浩南,全身帶勁,有種特想找個人來砍砍的感覺。加上靖雲的特殊身世,經常會想,如果有一天,我有了比陳浩南更大的本事,我還會怕誰,救出爸爸還不是小事而已,到時候誰敢阻止我,我就一槍蹦了他。
所以,一到訓練場靖雲就對著沙包猛捶拳頭,他要把自己鍛煉的比陳浩南更能打。每天都是如此,一打就是一個半小時。每天打完沙包,小小的拳頭上都可以看到點點血澤,疼痛難擋。靖誠問起,靖雲卻隻是說這樣子很好玩,手也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