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這是林染在聽了他哥針對沈晨的一係列‘治療方案’後，所下的結論。
    林嘯寒放下漫畫書，回頭看著一臉認真表情的林染問道“怎麼個硬法？”
    “咱們給他來個釜底抽薪！崩潰療法！！！”
    林嘯寒嘴角抽搐“何解？”
    “所謂崩潰療法，顧名思義就是讓他對自己徹底失去信心，對人生徹底失去興趣。順便再讓他重溫一下悲慘童年，就是說，你照著小時候那樣再欺負他一遍，讓他重溫噩夢！”
    “……你確定這招不會讓他病情加重？”林嘯寒覺得他妹表情猙獰，已經有點喪心病狂的趨勢了。
    “你丫沒文化，以毒攻毒聽過沒？當他習慣了你的欺淩，進而變得沒有你的欺淩他就無法成眠的時候！！”林染努嘴擠眼，用眼神示意她哥把話接過去。
    “在他習慣了不被我欺負，就無法成眠的時候？他就變成受虐狂了……”
    “……是他的病就治好了！！看開了一切，病就治好了！！笨蛋！！！”
    “等等等——我沒繞過來，怎麼他的病就治好了？”
    林染用你是弱智的眼神，特大逆不道的看著她哥，“這笨的啊……都快直逼超級賽亞豬了……”
    林嘯寒決定不跟她一般見識，換了個坐姿，深吸一口氣，說“是……您繼續。”
    林染特大屁眼母雞的一步三搖，開始高談闊論“你想啊，他怎麼會雙重人格的？不就是因為小時候被你打壓，所以看不開，一直在心理憋著，如果一直不釋放出來，這病就不會好，你不如把幼年時期對他幹的壞事再來一次，一次不行就兩次，直到讓他徹底爆發，病自然而然就會好了~”
    林嘯寒摸了摸下巴，晶亮的眼珠閃了一下，貌似自己沒什麼損失，於是說道“好像也有那麼點道理……”
    於是乎《拯救迷途青年指南》方案三：「崩潰療法」，在林染的同流合汙下，成功出爐！
    隻是，林染沒告訴她哥這招殺手鐧成敗機率各占一半……成功倒好說，皆大歡喜。萬一失敗，後患無窮……
    何謂崩潰療法？顧名思義，精神都崩潰了，還有啥事幹不出來啊？又有啥事是他不敢幹的呢……精神崩潰在精神分裂的基礎上那是更上了一個台階啊……
    林染道：“佛語有雲，‘你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
    林嘯寒一路上都在思考，如何欺負沈晨，呃，不是，糾正！是如何幫沈晨治病。
    毆打他？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沈晨現在的身手，他不打自己就不錯了，要自己主動挑釁？這麼找虐的行為，傻子才幹。
    要不再騙他喝次爛泥漿？都多大了……幼稚不？
    精神虐待？性騷擾？一條條否定。
    低著頭慢慢走著，首先映入瞳孔中的是一雙擦的噌亮的男式皮鞋，接著是包裹在西裝褲裏修長的雙腿，林嘯寒的頭慢慢抬起，對上了沈晨一雙溫柔的眼睛。原來林嘯寒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到自己家樓下。
    “怎麼這麼晚？”接過他手裏的袋子，沈晨動作自然的牽住林嘯寒的手，跟他一起上樓。
    盯著兩人交握的雙手，林嘯寒的臉有點發燒，又不好刻意的甩開，就那麼任其緊緊握著“嗯…小染拉著我給她講了幾道數學題。”編著自己都不會信的謊話，林嘯寒不敢看沈晨的眼睛。
    “嗬，你變幽默了。”沈晨心道你講數學題？恐怕隻會誤人子弟，但也不揭穿他。
    看著頭低的都快鑽進土裏埋起來的林嘯寒，沈晨寵溺的笑了，換了個話題“吃飯了嗎？”
    “嗯，吃了。你一直在等我回來？”
    沈晨笑而不談，打開門兩人進了客廳，昏黃的燈光，溫暖著房間的各個角落，桌子上擺著飯菜，林嘯寒一霎那眼眶有點濕潤，他應該還沒吃飯吧……
    有那麼短短的幾秒鍾時間，林嘯寒忘記了他是一個擁有雙重人格的病人，但是也隻有那麼幾秒鍾時間而已，隨後他想起了自己的目的，林嘯寒看著幫他熱牛奶的沈晨的背影，從沒有像現在這麼深的懊悔，隻對沈晨。如果隻有激怒你才能治好你，那麼我就去做，即使我們這本就搖搖欲墜的關係變得更加千瘡百孔——
    沈晨熱好牛奶，把盛著牛奶的杯子塞到林嘯寒手裏。暖暖的溫度熨帖著他冰涼的手，林嘯寒狠下心來，把牛奶杯整個扔進垃圾桶裏“我沒跟你說過嗎？我從來不喝牛奶，聞到味道都惡心。”乳白色的牛奶從杯子裏灑出來，濺在淺綠色的垃圾桶上，一道道詭異而惡心的顏色順著桶壁劃下，像是童話故事裏巫婆熬製的毒藥。
    沈晨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哪裏又惹到了林嘯寒“哦…這樣嗎，我昨天看你喝了，還以為你喜歡。既然這樣，那下次我換別的，你喜歡喝什麼？”
    “不需要！不勞你操心。”
    “……你今天是怎麼了？家裏出什麼事了嗎？”察覺到林嘯寒的反常，沈晨誤以為是林嘯寒父母出了什麼意外，緊張的問他。
    “你以為你是誰？過問我的事，你也配！”話說出口，就收不回了。林嘯寒看見話脫口而出的一霎那，沈晨變得冰冷的臉色，有種類似於不舍的情感冒了出來。
    “我喜歡你，如果我做的這些事情會對你造成困擾，那麼以後我不會再做了。”林嘯寒沒有預料到沈晨會在這種情況下告白，愣住了。
    沈晨凝視著，被他的話炸暈過去的林嘯寒，接著拋下又一枚炸彈“我們在一起吧。”
    林嘯寒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狠下心沉聲道“沈晨，我不愛你。你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玩具，不論是小時候的你，還是現在的你，對我來說都毫無意義。隻不過是個說扔就能扔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