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愚笨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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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蕭仁還注視著張頂消失的方向,忽聽後麵傳來嘩拉拉的一陣掌聲,接著喝彩聲此起彼伏。陳蕭仁疑惑地轉回頭一看,頓時蒙了,怎麼後麵多了這麼多的同學?不過還是笑了笑,對著那些同學點了點頭。原來陳蕭仁剛剛與張頂一戰太專注了,沒留意到那些放學的同學早就站在那邊看了很久了。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人,四十來歲,中等身材,麵帶憂鬱的朝陳蕭仁這邊走來。此人正是南丙中學的校長王天寶,到了近前,王天寶壓低聲音說道“啊仁,你現在惹了大禍了,趕緊先出去避避難吧!”
陳蕭仁此時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當中,忽聽王天寶這麼說,眨了眨眼睛,問道“王校長,這話怎麼說?”
看出陳蕭仁的疑惑,王天寶指了指盧喜萬走的背影,急聲解釋道“看到那人了嗎?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我們縣長的獨生子,縣長對他是寵愛有加,你今天得罪了他,以後在這個縣裏麵是很難混了。”
陳蕭仁剛初茅廬,對王天寶的話嗤之以鼻,說道“怕什麼,就算他老爸來,我也把他打回去。”
王天寶聽完,差點吐血,在心中暗暗說道“真是出生牛犢不怕虎啊!有一股英雄勁,但是卻是愚笨英雄!”嘴上馬上轉移話題,說道:“好了,先不管他了,今天我去你那裏坐坐,順便和令尊下盤棋。”他說這話也就是找個借口,想讓陳國應來勸他兒子,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免的連累到他。
陳蕭仁當然不懂王天寶的真正用心,以為和平常一樣,校長又要找自己老爸來切磋棋技,一口就答應下來。
一路無話,幾人在走了半個小時的路程後,終於到達了陳國應的住址將軍山。將軍山,在陳國應剛來這裏的時候是滿山荒蕪。而現在到處種滿了水稻和各式各樣的青菜,陳國應被赦免了通緝犯身份後,大家知道此山住著一名將軍,也就把此山命名為將軍山。
還沒到陳國應住所,就看到陳國應和酒鬼李四正在下棋,旁邊還坐著徐奮,幾人一邊下棋一邊說笑,在大老遠就可以聽到陳國應爽朗的笑聲。一見到王天寶,陳國應馬上起身相迎,拉住王天寶的手,笑嗬嗬地說道“王校長,什麼風把你給吹上來了。”
王天寶也笑容滿麵,說道“陳將軍客氣了,客氣了。王某不請自來,還望陳將軍不要怪罪才對啊!”
“哈哈。。。。。。”兩人又客套了一翻,陳國應招呼王天寶坐下。王天寶也不客氣,坐在陳國應對麵的位子上。這時,酒鬼等人知道王天寶肯定是有事要講,紛紛識相的走開。見四下無人,王天寶壓低聲音說道“實不相瞞,這次小弟唐突而來,是有一件事要和陳將軍商量。”
其實陳國應早知道王天寶不會無事上門,而且此事應該跟蕭仁有關,故做驚訝狀,問道“王校長不必客氣,有事不防直言。”
“那我也就不再賣關子了,今天阿仁在放學的時候和別人打架了。”王天寶探著腦袋說道。
“果然。”陳國應在心中暗道一聲,開口問道“那後來怎麼樣,有沒有把那人打傷。”
“傷到是沒傷到本人,但是已經把他的手下都打傷了,而且讓他完全沒一點麵子。若是普通也就罷了,隻是此人是縣長的獨生子,而且從小縣長就對他寵愛有加,我看此人不會善罷甘休。”王天寶神色有點緊張的說道。
聽王天寶說完,陳國應臉色一變,心思急轉,過了片刻,方幽幽說道“人已經打了,想那些已經沒用了。”
“但是。。。。。。”王天寶還要講話,被陳國應打斷道“王校長放心,此事就交給我來處理,絕對不會連累到王校長那邊。”
聽完這話,王天寶在心裏長長的出了口氣,他來這裏的目的就是等陳國應這句話,隻是嘴上說道“陳將軍說這話就見外了,難道我這次來找你是怕阿仁連累我嗎?我是為阿仁著想,怕他有意外。”
陳國應哪能看不出來王天寶在想什麼,隻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幽幽說道“王校長你誤會了,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隻是犬兒在學校裏麵已經給王校長添很多的麻煩了,我不想這事又麻煩到校長。”
“哦,原來如此。”王天寶惺惺作態一翻,最後在‘依依不舍’下離開了將軍山。
等王天寶走後,陳國應將陳蕭仁叫來,問道“阿仁,你今天是不是別人打架了。”
陳蕭仁也不回避,說道“是,但是我打的那些人都很可惡。”然後將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地交代了一遍。
陳國應聽完,長長的籲了口氣,語重深長的說道“你可知道那人是縣長的兒子。”
“我也是到後麵才知道的。但是那又怎樣,別說他是縣長的兒子,就算是皇帝的兒子我也照打,誰讓他不是好人。”陳蕭仁說得理直氣壯,將陳國應頂無語。
過了良久,陳國應才幽幽說道“是,他不是好人,但是你也要先跟人家講道理啊!你動不動就動手打人,那你跟流氓還有什麼區別。”
陳蕭仁聽完,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陳國應的旁邊。看著自己的兒子為了伸張正義而得罪縣長,陳國應心裏完全不是滋味,罵也不是,打也不是,到了最後,陳國應站起身來說道“走吧,你跟我走一趟,我們去向縣長及他兒子道歉下。”
聽到這話,陳蕭仁不幹了,反應異常的強烈,急聲說道“為什麼要我給他道歉,我又沒有做錯。”
陳國應此時的耐性也已全沒了,站起身來,對著陳蕭仁吼叫道“你打了人家還沒做錯嗎?我讓你去,你就得去。”
“憑什麼,我就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陳蕭仁也越說越生氣,一張淺黃色的臉已經變紅。
陳國應完全控製不住,大喝道“混帳東西,你這逆子。”說完對著陳蕭仁舉起手一巴掌拍了下去,這巴掌的力道有點大,隻見陳蕭仁臉上印下五個手指印。也因為這巴掌讓整個場麵安靜下來,靜地銀針落地可聞,靜地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陳蕭仁用手扶著麵夾,也不說話,隻是那死魚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父親看,眼神中布滿了迷茫和不滿,似在告訴他父親為什麼要打自己。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分鍾,也許是一小時,陳蕭仁哽咽著說道“你打我,好,好,你要我向人家道歉嘛,行,我現在就去。”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外麵飛奔而去,隻留下正在闖著粗氣的陳國應。
過了一會,陳國應從沉寂中醒來。看著打陳蕭仁的手,想著陳蕭仁走時的那個眼神,心中感慨萬千。是啊,自己的兒子伸張正義錯了嗎?自己的兒子打抱不平又錯了嗎?陳國應不停地在心中問自己,但是每次的答案總是否定的。自己的兒子有這樣的作為,自己不是應該為他高興嗎?可是怎麼卻高興不起來呢?如果自己的兒子沒錯,那又會是誰的錯呢?這個問題陳國應始終找不到答案。是啊!一句老話說的好“命苦不能怪政府,再苦再累也不能怪社會。”陳國應想著想著,眼圈開始紅了。
話說陳蕭仁,跑下山後,躲在角落裏大哭了一場,這是陳蕭仁第一次哭,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任何的委屈,不過哭是最好的發泄辦法。哭完之後,陳蕭仁出奇的冷靜,在自己心中默默的分析今天發生的事,覺得這個世界很不公平,自己做好事卻要向人家道歉,而那些橫行霸道的人卻高高在上。想完,頭腦中靈光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在自己心中醞釀著。那就是讓自己改變世界,讓人人平等的事情在自己的身上發生。有了這個想法之後,陳蕭仁馬不停蹄,返回到住所,第一時間找到了自己的父親。
看到陳蕭仁又回來,陳國應高懸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這時陳國應放下了架子,對陳蕭仁說道“啊仁,對不起,你沒事吧!”
陳蕭仁聽完,心中倍感溫馨,顫抖著說道“爹,我沒事。”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爹,我想通了,我們去找縣長及他的兒子道歉吧!”
聽到陳蕭仁的這翻話,陳國應更是感動不已,說道“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去,我們就不要勉強,大不了有事情我們一起來承擔。”
陳蕭仁哈哈大笑,那笑聲跟陳國應一樣的豪邁,笑道“放心吧爹,我真的已經想通了。是我錯了,我不應該用武力來解決這件事情。”
“恩”陳國應滿意的點點頭,帶著陳蕭仁連夜向縣裏趕去。本身兩個都是練武之人,走起路來也是相當的快,而且臉不紅、氣不喘的,不一會的時間,就到了縣城裏。縣城陳蕭仁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以前小的時候,陳國應夫婦倒是經常帶他來縣城裏買東西。縣城很大,但被開發的地方卻很少,問了幾個人之後,陳國應父子輕易的就找到了縣長的家。
來到縣長家門口,發現和平常老百姓的房子沒什麼兩樣,陳國應還以為是縣長清廉。走上前去,敲了敲門,時間不長,便傳來一中年婦女的聲音“誰啊!”接著‘咯吱’一聲,門應聲而開。從裏麵走出一女人,年齡在三十往上。那女人見到陳國應父子,問道“請問找誰?”
陳國應麵帶笑容,弓身說道“我想找縣長,請問縣長在家嗎?”
那名女人明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們是誰啊,找他有什麼事嗎?”
陳國應笑容不變,說道“我們南丙村的,今天犬子跟令公子有點誤會,我特地帶他來賠罪的。”
那女人一聽陳國應說來賠罪,眼睛一下子發亮,看了看他們,說道“進來吧!”說著,朝屋裏大喊道“立誌啊,有人找。”
‘哦’屋子裏麵傳來一中年男人的聲音,這應該就是盧縣長盧立誌了,而開門的那個就是其妻子了。
等陳國應兩父子進入屋子,頓覺得眼前一亮,隻見屋子裏燈火通明,各個家具嶄新的會發光。來到大廳,一人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頭發向上梳起,臉色紅潤,雖然有四十出頭了,但是因為保養的好,看起來還是精氣神十足。旁邊還坐著一人,正是盧喜萬。盧喜萬見到陳蕭仁,心裏還有點發毛,但是想到是在自己家裏,心裏總算塌實些。
那名縣長明顯架子十足,見到陳國應,完全沒有起來接待的意思,隻是隨口說道“請坐吧!”
陳國應此時還哪敢坐啊,忙說道“不用了,不用了,縣長客氣了。”
盧立誌看了看,接著說道“請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哦’陳國應看了眼坐在旁邊的盧喜萬,笑嗬嗬的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隻是今天我家蕭仁跟貴公子之間有點誤會,特別帶他過來給貴公子賠罪,還希望貴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
盧立誌聽完,臉色頓時變了下來,對著陳國應說道“這事我有了解了一點,你兒子那是英雄,怎麼會有錯呢?”接著把目光投向陳蕭仁,繼續說道“聽說你很能打,小頂都被你給打輸了。竟然你那麼能打,我看應該快得過槍了,不如我們也來比一比,你讓我打一槍,如果沒中的話,今天的事情也就算了,如果萬一你學藝不精,不小心被我給打死了,那也就不能怪我了。”說完,拔出憋在腰間的槍,槍口指向陳蕭仁。
陳國應父子聽完,臉色也隨之陰沉下來。四人在場沒有一人說話,眼睛都死死的盯著對方,場麵上怒劍拔張,好象隻要有一點聲音,盧立誌手裏的槍就會隨之響起似的。不知過了多久,盧喜萬打破場麵上的沉寂,笑道“伯父,不好意思,我爹他喜歡開玩笑。你別跟他計較。其實我很欣賞他,”說著指了指陳蕭仁,繼續說道“他不僅功夫厲害,而且人品也很好。功夫厲害那是我親眼所見,至於人品嘛,我是聽張頂說的。”
‘籲’陳國應與陳蕭仁幾乎是同時在心裏長出了口氣。陳國應搶先說道“我知道縣長開玩笑,我家孩子他隻懂的皮毛,根本不算什麼。倒是公子能有這樣的心胸更是讓人佩服啊。”
盧喜萬笑了笑,忽然轉頭問陳蕭仁“你想不想跟著我,我知道你在學校裏麵也隻是混日子,不如跟我多學點東西,也讓你多見見世麵,免得又做愚笨的英雄。”說完,一眨不眨的盯著陳蕭仁。
陳國應心思急轉,在衡量著這其中的利與弊。可是陳蕭仁卻先開口了:“承蒙公子看得起,我當然是求知不得了。”這個答案大大出忽了陳國應的意料,陳國應轉回頭,用詫異的眼光看著陳蕭仁,滿肚子的疑問。
“哈哈哈,這樣就最好,以後啊頂也可以找你多切磋切磋了。”盧喜萬笑嗬嗬的說道,顯然對陳蕭仁的回答慎是滿意。
“好啊,我也沒有遇到過像他那麼快的拳法,以後可以多多交流。”陳蕭仁現在也是笑容滿麵。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個不停,好象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把陳國應和盧立誌兩個人亮在旁邊,一個晚上陳國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尷尬的對著盧立誌,盧立誌也好不到哪裏去,對著陳國應沒笑擠笑,好不難看。終於到了尾聲,陳蕭仁起身告遲,盧喜萬也站起身相送。陳國應這才長長的出了口氣,急忙退出屋子。
到了路上,陳國應實在忍不住了,問道“阿仁,你到底打什麼主意,你可不能去做傷天害理的事啊!”
陳蕭仁聽完,又哈哈大笑起來,對陳國應說道“爹,你放心,我跟著他難道就要去做傷天害理的事,也可以做好事啊!況且,跟著他做好事的機會更多。”說完,陳蕭仁目光看著遠方,在心中默默的釀造著他所想的事業。現在的陳蕭仁雖然還不是很成熟,但是至少有了自己的目標,也讓他更快的成長。
不過陳國應並不知道,急忙跟著問道“做好事,做什麼好事啊,你這樣叫我怎麼放心啊,我太了解你了,你那麼任性,怎麼可能會對人家臣服呢?你到底是什麼想法,趕快說啊!”
見陳國應一直問個不停,陳蕭仁說道“好了,好了,不用再問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說完,不管陳國應再怎麼問,他始終都是不回答。那天陳蕭仁心情很好,因為一些他想不通的問題竟然在一夜之間全明白了,而且也讓明白了光是做愚笨英雄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