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  第28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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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三天,隻要陸言和我都有時間,當然主要是陸言培訓課程結束的時候,我就陪他以我所住的街道為起點在B市的大小景點轉悠。
    他上次來B市的時候是小學三年級。
    用他的話來說,那時候對人文的理解力不是很夠,所以對B市這一偉大的文化之都的定位,還沒有深刻的了解。
    於是,我這個半路出家的B市通,憑著我幾年混吃混喝混玩的經曆再到網上攻略一加強,就這樣一個全陪導遊就新鮮出爐了。
    真正的新鮮出爐的鴨油燒餅,誰也沒再提起,仿佛沒有這回事兒一樣。
    我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雖然隻是時機不對,但是,我還是心懷歉疚。
    於是,在當導遊這件事上更加盡心盡力,同時也是為了讓自己忙碌起來,忘記尋思一些事情。
    比如,自從那天一夜纏綿,早上分別後,雷鳴生再也沒有回來我們的小屋,沒有給我電話或信息,打過去手機總是關機或無法接通。
    他還是沒有帶走掛著藍色小熊的家門鑰匙。
    我心惶惑,直覺自己應該呆在家裏哪裏也不去,又覺得憋屈。
    正好拉著陸言,美名其曰“三陪”——陪吃陪聊陪玩,其實說不定是倒過來,他陪我好了。
    免得我空蕩蕩的心裏晃悠的是——雷鳴生正在緊張地準備婚禮,準備做個好樣的新郎官——這種想法。
    陸言結束了一天培訓課程,我一刻不待歇的拉著他到月壇去喝茶。
    我聞著嫋嫋的茶香發呆,假裝玩深沉。
    “發什麼呆?明天你真去他的婚禮啊?”陸言喝著熱茶也堵不住他的嘴。
    他看我的心思真是一見到底,我經常為此而沮喪。
    “啊,去啊。請帖都收了,我人情還沒出呢……”我胡亂地接茬說話。
    “要不要我陪你去啊?”陸言似笑非笑地說。
    我愣了一下,抬眼看著他。
    他英俊的臉龐,帶著笑意,但是眼神裏麵沒有玩味,隻有專注。
    我怔了怔後,傻乎乎地問了句:“你真要去?”
    他卻一本正經地認真回答我:“我想陪你一起去。”他的手從茶杯上移開,落在了我的手上,帶著熱茶的暖意,手心覆蓋著我的手背。
    我避開他專注的眼神,借著端起茶杯抽回手,故意嬉笑地說:“你去幹什麼啊,人都不認識,好沒趣的,婚禮這個東西,都是人情往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玩意兒。
    人情往來,嗬嗬,我和雷鳴生之間有這個東西嗎?
    還是,要硬生生地做給別人看,然後再來麻痹自己。
    “是啊,就是因為這樣,我更要去幫你把人情努力吃回來啊!明天晚上是吧,從今晚開始我就少吃點,留著肚子呢!”他對我的避讓毫不在意,自顧自地笑說。
    我真的有點吃不準,他是認真的還是真在開玩笑。
    現在這個在我麵前的陸言,和之前在家鄉遇到的陸言有些不太一樣。
    似乎,帶上了個麵具。
    那個在家樓道口吻我,不顧及胃痛在夜晚追著說喜歡我的陸言,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帶著親切關懷的麵具的陸言。
    他越是這樣不想我有負擔地去掩飾自己真實的感情,我就越心虛。
    因為,這樣的陸言不是我喜歡的那個直爽的總擋在我前麵的熟悉的自信的陸言。
    什麼時候變得彼此陌生,變成了互相都要小心翼翼對待的關係,生怕觸碰了雷區。
    那個雷區,就是雷鳴生和我之間,不能觸碰。
    我覺得有些負擔不起陸言的細心和體貼,這樣很累,也更迷惘。
    我苦笑了一下,順著他的話幹癟無力地說下去:“有這個必要嗎?酒席上的菜不就是那些老三樣,送你都不肯吃!怎麼,我這幾天還沒有把你的嘴給訓練的刁一點啊!那也太失敗了我……”
    陸言笑了笑,笑容卻不似剛才那麼自然。
    我突然想咬自己的舌頭。
    犯什麼抽呢,他這是想安慰我,可我擱這兒支支唔唔的是不領情還是怎麼的?
    有話不妨直說啊,憋著多沒勁。
    我暗罵了自己一句,鼓起勇氣。
    “陸言,你別擔心我。我見到雷鳴生了,就是禮拜二晚上,我和他在一起。”我不再顧左右而言他,直視著他深沉的眸子,說道:“我很愛雷鳴生,不想離開他。我知道他也愛我,所以我會安靜地留在他的身邊,不管發生什麼。”
    陸言,皺了皺眉,半晌才說了一句:“以後呢?”
    我嗬嗬笑了起來,說道:“愛,這個東西,保不齊今天明天,都說不準兒的事兒呢。我要是看不開,也不會回來了不是?”我端起茶杯,虛吹了一下漂浮地茶葉末,幽幽地說:“隻要他還要我,我就不會放開他。其他的,隨便它去吧……”
    我給自己又添了點熱水,茶香四溢中,我看不清陸言臉上的表情。
    也許無悲無喜,也許……
    我們誰都識趣地沒有再進行下去這個話題。
    我和他之間似乎有道膜,彼此都不想用膜纏住對方,卻反過來纏住自己,無法自由呼吸。
    晚上,陸言執意要送我回家。
    我笑話他說:“沒搞錯,我家和你住的賓館在兩個區,你不是自己找麻煩嗎?難不成你這個外地人還擔心我在自個兒住的城市跑丟了不成啊?”
    他笑了笑,攬著我的肩,不由分說地把我塞進出租車,說道:“我這不是公款報銷車費嗎?有便宜不占,不像你啊!”
    “去你的,我有這麼貪圖富貴嗎?想跟來我家直說就是了,求我請你上去坐坐。”我笑罵他。
    “是啊,是啊,我真的想看看把你養成這樣的地方到底是什麼德行!”他習慣性地揉了揉我的頭發。
    我和他一路上就這樣避重就輕地故作輕鬆狀不時地調笑來去。
    我心中哀戚他的體貼,他一定是怕我在婚禮的前夜胡思亂想,想多陪我一會兒,好開解我。
    但是,我真的沒想怎樣,我不喜歡鑽牛角尖的。
    也許我會給在自己灌上幾杯,然後睡死過去。
    明天一睜眼,胡亂整理整理形象,就著起床氣直接奔去婚宴的現場,一下子就撐過去了。
    天還是一樣藍,花還是一樣紅。
    嗬嗬,陸言你不給我這個機會,非要我清醒地麵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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