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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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沒出息的家夥!就這麼回去了麼?”
“一個人一輩子能遇到個自己真心愛的人有多不容易,好容易讓我在年輕還有勁的時候看上了,還不拚了命的黏住不放啊!”
“你真的什麼都不顧忌,你這算是第三者插足啊?小蜜?二男?還是什麼玩意兒吧!”
“為了和他在一起哦我早就不管不顧了我,櫃都出了,還在乎那些個俗世中人的眼光麼?我早就驚世駭俗了!怎麼樣吧!”
“難道因為自己先愛上,就沒有來一場對等的,堂堂正正的戀愛的權利了麼?真是賤,沒自尊,自作自受!”
“我就是賤,沒自尊,自作自受又怎麼樣!我愛他愛了這麼多年,死去活來,自個兒是誰都快不知道了,連正常人都不做了,我還要什麼自尊啊我!”
我晚上九點就到了在火車站,自己頭腦裏麵兩個小人打架,在給自己做了足足四十分鍾的心理建設,罵的自己到體無完膚後,才挨挨蹭蹭地上了T字頭的火車。
之所以選擇要坐一夜的火車,而不是兩個小時就飛到目的地的飛機,不是經濟的原因,而是因為沒有那種歸心似箭的需求驅使著我。
口頭上說的瀟瀟灑灑,認命了,但是一旦到了臨頭,我的關鍵時刻掉鏈子的個性特點又慌忙地跑出來插上一腳。
我還是有點怕麵對,雖然已經說服自己麵對,用了最無奈的方式,可是心裏的疙瘩還是在那兒。
委屈的勁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去啊。
一爬上上鋪,我躺著就不願意起身。
我不是個擇床的人,困了也不對睡眠的環境做很高的要求,但是我最怕的就是有規律的聲音,這樣的聲音讓我有神經衰弱的傾向。
比如鍾擺的規律運動,比如火車過鐵軌的一下一下的“咣咣”聲。
眯著眼看著車窗外投射過來站台的昏黃的燈光,一會兒又投進黑暗,我知道又是整夜的不能入眠了。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麼?
你說,要是一腳把雷鳴生這個腳踏兩隻船的混玩兒給蹬了,找一個真心愛我、寵著我、把我當作寶一樣的人,天天開開心心的過日子那多省心啊。
何必自討苦吃呢?
嗬嗬,這樣想想,我活了將近三十年,可不就在一直給自己找罪受,順帶連累別人麼?
我又想起陸言,想起他那天病著的那兩天和我說的話。
“你聽清楚,我不會逃,所以你也不許。”
“不管怎麼樣,我都在這裏,記住,跑也隻能往我的身邊跑。”
我慢慢閉上了眼。
陸言,有你這樣的話,我就比世界上很多人要幸福千倍萬倍,這隻有你能帶給我。
我這次比預計地提前離開H市,除了上交請假的報告,和大沈小齊打了招呼,其他的人一概沒有通知,包括珍和雷鳴生,就是不想他們來接我,讓我一下子就要進入那個情境。
還有,陸言,我也沒有告訴他,我要離開的消息。
我本來想過給他打個電話,走之前請他吃頓飯也表示下感謝,卻幾次拿起電話又放下。
我一想到他和我說話的時候誠懇的黑亮的眼睛,就不知道怎樣去麵對。
如果沒有雷鳴生,和這麼多年的紛紛擾擾,我會一下子就栽進陸言的懷抱吧,畢竟他是我信任了那麼多年的人,說不喜歡他那絕對是甲醇。
可是,和他在一起又怎麼樣,莫非同樣的十年,同樣的爭吵,同樣的家庭戰爭,同樣的被逼婚,直到最後,是不是還是走到和如今我要麵對的同樣的路?
我覺得很疲累,想想都累。
不是有首歌這樣唱的:“我隻有預感沒答案,不管我們習不習慣,那些片段都不算。可能往右轉或左轉,不管我們喜不喜歡,故事最後還不是都一樣……會犯的錯還不是都一樣。”
不要犯同樣的錯,這是人生教給我的基本求生法則。
這個世界,沒有“有情飲水飽”這種事,光靠愛情支撐同樣會死人的。
你的世界你的人生遠比你以為的狹隘,沒有那麼多的出路。
雷鳴生,他——已經處理的很好了,我還有什麼不知足。
嗬嗬,還有什麼不知足啊……
有時候,人,就該退一步海闊天空,不是麼?
逼迫別人,同樣在逼迫自己,不如放手好了。
是怎樣,就怎樣,有些東西,注定的吧。
如果上天注定要我是個同性戀,和雷鳴生糾纏一生,我也認了。
陸言,對不起。
我……又逃了,卻沒有逃向你的方向。
你會原諒我的,對吧。
你會摸著我的頭無奈又寵溺地說:“彤彤,你啊……”
我的眼角有些濕潤了。
我知道他會一直關心我,縱容我,雖然也會欺負我,但是還是罩著我的,就像我們小的時候一樣,他大度地一揮手:“來跟著我混吧!”然後我就拖著鼻涕去拉他的衣服。
我自私地把他放在心裏,歸到可以去欺負去撒嬌的那一類人,嗬嗬。
想想,這輩子過的,這一類人裏也隻有他一個,多麼特別的一個存在。
我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淩晨的2點,這時候他該關機睡覺了吧。
我決定給他發個短信,明天開機一定可以收到,那個時候我也該快回到了家。
這個點剛剛好。
我按動按鍵輸入:“我已經回到B市,放心,一切順利。”
想了想又加上了,“我會想你的。”
隻是回去幾天,不合適吧,又太曖昧,刪去。
又改成:“我已經回到B市準備參加愛雷鳴生的婚禮……”
至於交代的那麼清楚麼,老提雷鳴生的婚禮為了博誰可憐啊,刪去。
最後折騰了十來分鍾,發出去但是還是:“我已經回到B市,放心,一切順利。”
他收到短信總會給我來回信息或來電話的吧,到時候再聊聊好了。
和他離得那麼遠說電話,我還是自信能對付的,比在他身邊的時候放鬆太多。
可是沒過1分鍾,電話突然就響起來,我嚇了一跳。
寂靜的車廂,電話鈴音格外的誇張,我手忙腳亂地按下接聽,生怕吵到了身邊其他的人睡眠。
“喂?”我做賊一樣的在薄被下麵講電話。
“你什麼時候走的?”陸言的聲音在耳邊,呃……還雜著有隱隱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