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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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我們一路沉默。
他手捂著胃部,臉色有些白,我讓司機開得平穩些。
到了他家樓下,他先下了,我說:“你自己能上去吧,早點休息,晚安啦。”
他愣了一下,隔著窗子對我說:“陪我上去。”
我皺了皺眉,難不成喝多了還暈電梯不成,可心裏還是有點不放心,於是我對司機師傅說:“我送他上去就下來,師傅等我一會兒啊。”
走到電子門跟前,回頭一看,陸言將車錢付給了司機,對他說:“師傅,您先走吧,我們不要車了。謝啦!”
司機嘀咕了一句,發動了車子,估計也是不想等我,走得挺快。
陸言轉身向我走來。
我急了,冷著臉對他說:“你幹嘛要車走啊?你知不知道這時候打車不好打啊!”
他一言不發,按動密碼開了電子鎖。
我氣不過,轉身就走,不準備送他上去了,心裏想著現在出去追車子不知道還能不能追上。
一道大力把我拉回,接著一下子推進鐵門。
我的驚喘還沒出口,一個溫熱的東西就堵住了我的嘴。
我的後背抵著牆,被壓製著。
他有些狂亂地吻著我,熱烈的氣息充滿了一整個唇齒。
我腦中開始一陣空白之後,開始了反抗。
我們在一起推搡、扭打,可是他就是不肯放開我,他將舌頭伸進了我的口中,攪動著,占有著,想要把我一整個吸吮到他身體裏麵一樣用力。
我下勁咬了他的嘴唇一口,他一聲悶哼,退縮了一下,複又欺身上來,更加暴烈地吻我,擁抱我,和我糾纏。
我想發狠咬他的舌頭,可是感覺到自他口中傳來的鹹腥的味道,怕是嘴唇已經出血,心裏一痛,終究沒忍心。
他是喝多了,不要和他計較,不計較……
可是我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唇齒之間有著隻屬於他的清香,沒有酒氣,沒有酒氣,他沒喝多……
他此刻很清醒。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的眼淚突然湧了出來。
我放棄了之前地抵抗。
他的吻也漸漸溫柔起來。
他細細地舔舐著我的口腔內的每一片地方,在唇齒之間流連一會兒後吻上我冰冷的臉,吻去我臉上的淚。
我們就這樣擁抱著,在他家明亮的電梯間。
這裏隨時都會有人進出,可是我們誰都沒有去在乎。
他將頭放在我的肩窩,深深地歎了口氣。
“彤彤,你跑了,我找不到你,找不到你……快瘋了……”
陸言。陸言。
“彤彤,我……
我突然手忙腳亂地發力推開他,他往後踉蹌了幾步,有些疑惑地看著我。
並不是有人來了,而是,我下意識的不想聽他說下去。
我害怕。
你不該這樣,你不該出現在我的世界,你不該這樣對我說。
如果你對我說這些話,我該怎麼辦?
陸言,陸言。
你對我的好,我知道,但是有些東西不能像小時候一樣沒心沒肺的,我能感覺有些不能再往前進,因為一旦觸碰就再不可能挽回。
我寧願和你就這樣,做個可以有年少時光可以回憶的好朋友,偶爾喝酒吃肉,偶爾關懷一下,大部分時間忘記對方也無所謂。
這樣更好,不是麼?
有一扇門我必須自己推上,關上,不能猶疑。
他了然的苦笑低聲地說:“你又要跑開,是麼?不肯聽我說,是麼?”
我無言以對。別開臉,啞聲說:“你到家了,我也該走了。”
根本沒有喝多的人,我也不用照顧你不是麼?
他沒有說話,看著我。
靜靜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說:“彤彤,別走,我胃疼……”他的聲音很虛弱。
我詫異地轉頭看他。
他靠在對麵的牆上,眉皺成川字型,臉色灰白,額頭還有冒出些虛汗,一隻手死死地壓著自己的胃,身體有些蜷縮。
剛才在出租車上他就一直臉色慘白,手捂著胃,我以為他是喝多了酒坐車不舒服,原來一直是胃疼。
已經疼得這麼厲害了麼?
我嚇壞了,衝上去,扯住他往下滑的身子,張開手臂抱著他,喊著:“陸言,陸言,你別嚇我了,陸言哥哥……你別嚇我……”
剛裝了沒多久的冷臉,一下子又被淚弄稀裏嘩啦。
“嗬嗬……傻瓜,我沒事,別怕,我回家吃點止疼藥就行了。”他虛弱地在我耳邊喘氣。
“不行,我送你上醫院!走!”我不由分說地抱緊他,帶他出門。
我帶著人快死了一樣的表情和態度衝到醫院掛急診。
嚇得值班醫生當場就準備叫急救室人員準備了。
後經醫生診斷,是胃痙攣,因為吃了涼性的東西又吃了螃蟹,再加上近來勞累過度,思慮過剩,有一部分是神經性的原因才導致的。
醫生說到這兒的時候,陸言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臉有些熱。
已經止了疼的他,跟個沒事兒人一樣,不知道誰剛才臉灰跟個死人似的,嚇得我現在手腳還有點發軟。
安全起見,讓他在醫院吊了瓶水。
他就躺在病床上一直看著我,眼神溫柔如水。
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將從醫生那兒借來的報紙蓋在他的臉上,沒好氣地說:“別鬧了,被你折騰的累死了。”
他用另一隻手抓下了報紙,張口說道:“彤彤……”
我還是那種心態,賴皮似得捂住耳朵,念經一樣地說:“我不聽不聽不聽……”
“唉……”他無奈地歎氣,湊過身子近到我跟前說:“我想上廁所,幫下忙好麼?”
呃……原來是這樣啊。
“哦,哦,好……”我反應過來,連忙扶他起來,又小心的理了理滴水管,將吊瓶架持在手中,對他說:“行了,走吧。”
陸言定定地看了我幾秒鍾,然後站起身來,低頭穿鞋,在湊近我的耳朵的時候,突然說了句:“彤彤,你好可愛,我想親你怎麼辦?”
我的臉哄的一下燒紅了。
然後聽到了他的悶笑聲。
我手持他的吊瓶架,還發作不得。
迎麵來的護士詫異地看了看我們,我懷疑她是不是想——搞錯了吧,發燒燒的臉都紅了的這位才該吊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