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寂然無聲，偶爾有貨車從車子旁邊呼嘯而過。天色逐漸明朗起來，周圍的景色清晰可見。
    車子穩穩順著山坡的走向，朝山上開去。
    在一處拐彎處，我遠遠看到了有紅色的火星在閃爍。
    車速漸漸慢了下來，我看到了一輛銀灰色跑車，後麵是一輛小型貨車。跑車的車門邊倚著一個男人，正是司徒遲。
    我不慌不忙熄火，下車。
    我看看腕表，微笑著對司徒遲說：“剛好。”
    司徒遲也笑，將快燃盡的香煙丟在地麵，用腳磨滅了煙頭。
    “上車。”他簡潔的吩咐。
    “哪輛？”
    “當然是我的。”他說，又吹了一聲口哨，後麵的小型貨車上便下來兩個男人。
    “做得幹淨利落點。”司徒遲說完，跟在我後麵上了車。
    那兩個男人嫻熟一致地從口袋裏掏出橡膠手套，戴上，鑽入我開來的車子裏忙活起來。
    十幾分鍾之後，他們回到小貨車那裏，抬下一個麻袋來。
    看麻袋的形狀，我心生疑惑，問一旁的司徒遲：“那裏麵是什麼東西？”
    司徒遲淡淡答道：“一個女人。”
    我一驚，下意識問道：“女人？！哪裏來的？！”
    司徒遲看我，挑唇一笑，反問道：“小言，你說呢？”
    我心裏發涼，思索一下，也清楚地知道這個女人的用處。而司徒遲去哪找一個跟我身高體型差不多的女人呢？
    一切順利的話，她將成為死去的唐梓言。現實如此冷酷，她再是無辜，都要莫名其妙地成為我的替死鬼。
    我不寒而栗。
    再看向前方，麻袋已經被那兩個人解開，掉在一邊，而隔著幾層玻璃，我隱約可以看到一個人形坐在那輛車子的駕駛座上。
    我胸口像堵住了一樣，浮起一種莫名的惡心感。我不自然地對司徒遲說：“這裏沒我們的事了，可以走了吧。”
    司徒遲仿佛知道我心裏的想法，露出會意的一笑。好在他沒有堅持，啟動了車子。
    車子順著下山的路緩緩開著，不一會兒，傳來了劇烈的撞擊聲響，幾秒之後，傳來一聲爆炸的巨響。
    我聽得心驚肉跳之餘，心裏還生起一種異樣的情緒。
    這一次，是過去的告一段落，還是另一個充滿未知和險惡的開始？
    不久的將來，我將遇到什麼人，在我身上，會發生什麼事，我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
    “孫先生，你好，我們是S城警署的。”
    “什麼事？”孫治語氣不善，心不在焉聽著電話。
    小言失蹤了。
    她開走了他的車。
    她會去哪？
    他心裏浮起莫名的煩躁。
    “是這樣的，我們接到報案，今早五點多的時候，在山上發現一輛墜毀的轎車。經過我們警員的初步調查，這輛車是屬於孫先生的。”
    ……
    孫治冷冷看著眼前這輛燒得不成形的車子，不發一語。
    “孫先生，你好，我是負責這件案件的陳宇。”一個高大的年輕男子出現在孫治身邊，禮貌地介紹自己。
    孫治轉過身看他，吐出二字：“你好。”
    “經過我們的勘察，你的車子是從上麵的公路——”陳宇指向環形公路的上一圈，繼續說道：“撞破了欄杆，在山體上經過一係列劇烈撞擊，最後墜毀在這片樹林裏，機油泄露而引起爆炸。”
    “喔。”
    陳宇拿出一個速記本，抽出了筆，問道：“孫先生，在這裏我想詢問你幾個問題：第一，你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死者。聽到這兩個字，孫治的眉間顫動了一下，答道：“朋友。”
    “第二，為什麼死者會出現在你的車子裏？”
    孫治的眼睛裏沒有任何漣漪，他的唇邊卻露出一絲冷笑。
    陳宇看到他的反應，不禁一愣，又看孫治像是無心在聽他講話，又說道：“孫先生，我們希望你能協助警方調查，以便弄清死者的死因。”
    孫治一動不動，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孫先生？”陳宇試探叫道。
    見孫治還是沒有回應，陳宇麵色嚴峻了下來，說：“孫先生，我希望你能和我們合作。”
    孫治終於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說：“我的律師會回答你的一切問題。抱歉，我還有事。”
    看著孫治徑自離去的背影，陳宇有些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