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眯著眼睛，笑嘻嘻地看著孫治，眉眼間流溢著懶懶的風情。大禍臨頭，我卻伸出手，蜻蜓點水般撫摩著孫治深刻的五官。
    孫治皺著眉看我，一時間滿腹怒氣夾雜著疑惑，也忘了折騰我。他看著我雙頰散發著不正常的嫣紅，問道：“小言，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我愣愣地回答：“我沒怎麼啊……”
    聽到我的聲音也有點變了，孫治鬆開對我下巴的鉗製，將手背放在我額頭上。
    他的手冰涼，緩解了我臉上莫名的火燙，我舒服得低低喟歎一聲。
    “你發燒了。”孫治收回手，表情有點嚴峻，下了一個結論。
    “發燒了？”我將手蓋在自己的額頭，說：“沒有啊……”
    孫治下床，走出臥室。
    我躺在床上，感覺自己的四肢開始發軟，渾身發燙。
    過了一會兒，孫治回來了，將一個冰袋敷在我的額頭。
    “呲……”我已然燒得迷迷糊糊，被這突來的寒冷刺激得又清醒起來。
    孫治又用毛巾沾了酒精給我擦拭身體，我卻不安分地撐起上半身，雙臂摟在他的脖子上，胡亂地吻他，啃他，咬他。
    “孫治……孫治……我要你，我要你……”我含糊不清地說。
    “唐梓言！都這樣子了你少折騰行嗎？！”孫治對我的動作有了反應，有些急躁地吼道。
    “不行，不行……”
    “沒見過都快病死的人力氣還這麼大！”孫治被我咬得疼了，悶哼了一聲。
    “嗬嗬……”聽到他這句話，我吃吃笑著，目光迷離看著他：“孫治，如果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孫治停下手中的動作，定定看著我：“唐梓言，你在說什麼胡話？”
    “如果我死了，你會傷心嗎？”
    “你想死，也要看我肯不肯。”孫治丟開手裏的毛巾，壓了上來，咬牙切齒道：“小言，我不肯，你就不準死！”
    我嗬嗬笑著，說：“你以為我剛才在尋死嗎？拜托，我真的隻是睡著了。”
    “希望如此。”孫治緊緊看著我，想從我的眼睛裏看出端倪。
    我偏開了頭，同時一隻手往他身下探去。
    “呃……”孫治渾身一緊，低啞地說：“小言，你真是一隻妖精。”
    我翻身坐在他的身上，輕笑著用一種極挑逗的姿勢去解他的襯衫，像在夢囈一般：“不，我是妖孽……”
    “妖孽……”我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
    孫治悶哼一聲，一手勾住了我的脖子，狠狠地回吻我。他眼眸深沉閃爍著暗火，低低叫著我：“小言，小言……”
    我的唇邊挑起一絲淡淡的笑，迷蒙的眼睛瞬間變得無比清醒。
    沉浸在激情中的孫治沒有看到。
    淩晨時刻，精疲力盡的孫治在我旁邊沉沉睡去。
    我側躺著，不發一語，看著黑漆漆的窗外，漸漸有了些光亮。
    我坐了起來，輕手輕腳下了床，換上早已經準備好的衣服。
    衣服換好之後，我重新來到窗邊，凝視著熟睡的孫治。
    接著窗外的一點亮光，我看到了他五官的輪廓。沒有平日的霸道和冷峻，他的睡容像孩子一樣安靜，我甚至可以看清他長長的睫毛，在眼窩處留下淡淡的陰影。
    我呆呆看他許久，無聲地張口，說出兩個字——再見。
    走出臥室，捉起孫治放在茶幾上的車鑰匙，我悄無聲息出了門。
    淩晨四點半，整棟大廈連鬼影都沒有，保安都回巢睡覺了。我一路異常順利到了停車場，找到孫治的車。
    車子揚長而去，從觀後鏡裏看到大廈越來越遠。
    嘴邊浮起一絲笑意，我轉向，朝郊外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