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其實我們一樣自私 說愛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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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司的新片分別在沈陽和深圳兩地取景,沈陽部分在六月初結束了拍攝,不日即將開赴深圳進行餘下的部分。劇組離開前他在沈陽電視台上了一次節目,又接受了一本時尚雜誌的專訪。
媒體最喜歡的話題從來都離不開八卦,此次前來采訪的女記者也不例外,采訪從下午四點開始,由他手頭正在接拍的角色入手,女記者問他挑選片子的原則。
鍾司的回答中規中矩,“沒有特定的標準。好劇本、好導演、好搭檔,這些條件缺一不可。”
女記者又問,“你出道三年,發行三張唱片,參演了5部片子,其中一部更是讓你斬獲了亞太影帝,這些角色當中,你最喜歡哪一個?”
鍾司依舊淡然,“這個有點困難。每個角色都是一個人生的縮影,人生不可複製,角色自然也是獨一無二。”
女記者笑笑,“那麼跟你合作過的女演員呢?董一竹,李陽佳,洪暢……你最欣賞誰的演技?”
鍾司嘴角弧度不變,輕描淡寫道,“她們每個人各有千秋,實在很難說出到底哪個更好些。你不這麼認為嗎?”
女記者看了看鍾司,“我注意到跟你合作的女演員中除了這次的ICYWANG,其餘幾位都比你年紀大,請問你對姐弟戀有什麼看法?你能接受年紀比你大的女性嗎?”
鍾司不動聲色打量對方,“我不認為年齡跟感情有什麼衝突。”
女記者笑得莫測高深,“意思是說你並不排斥姐弟戀?”
兩人目光緩緩對上,鍾司眼中寒意乍起,“我的意思應該很明確了。”
女記者不以為意笑笑,采訪繼續進行,而鍾司寒著的臉卻再未化開……一個半小時後,關閉了錄音筆,女記者好整以暇看著他,“很好!我決定挺你到底!”
星眸半眯,鍾司以靜製動看著對方。
女記者笑笑,“我們來做個等價交換吧,一個情報換一個獨家如何?”她也不等鍾司回答,低頭看了看手表,“現在是六點十分,如果沒有意外,堯應該在存夢相親。”
“你是——”
“文靜。不過,堯都習慣叫我野丫頭。”
同一時間,300公裏以外的C市。
存夢。
希堯百無聊賴的在桌上畫著圈,等著坐在她對麵的那位刑警隊長從神遊太虛中回過神來。
江若凱警官任職於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年約34,為人正派,勤勉,肯幹,無不良嗜好。用她小姨的話說,因為一直投身於匡扶正義的革命鬥爭中,所以至今單身。他是不是因為工作原因至今單身希堯不知道,不過小姨將自己推銷出去的希望根本就是她一個人剃頭挑子一頭熱,這倒是真的。
十分鍾後,這位名叫江若凱的警官終於如夢初醒,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起,我走神了。請問,你叫——”
“希堯。陳希堯。”看吧,趕鴨子上架的不止她一個人!希堯正想著,江若凱說,“我有個……可能有些冒昧的問題……”
希堯頷首,“請說。”
江若凱看著她,目光深遠、表情惘然。“沒什麼。”他搖頭,“隻是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如果你愛一個人,你會用為什麼去愛他?”
希堯笑了,目光溫和看著眼前這位幹練的刑警隊長。她想,一定有人將一株開敗了的風信子貯藏在這個男人的心底,不然他不會有這樣困惑茫然的神情。她支著頭,想著自己對程卓亞的虧欠,“如果是我,我會全心全意的去愛他。”
鷹眼裏微微掠過失望,“隻要全心全意……就可以了嗎?”
希堯笑笑,“這隻是我個人的想法罷了……”
正說著,她手機響起專屬於某人的音樂,希堯滿臉驚色,一手用力搓著眉毛,起身說了句不好意思,匆忙找了個人少的角落才接起電話。
鍾司聲音裏醞釀著火氣,“你在哪?”
希堯猶不知大難臨頭,自顧自編著,“外麵……跟朋友吃飯。”
“朋友?”鍾司語調揚起,“哪個朋友?”
希堯嘿嘿笑,仍在兀自強撐,“你不認識的朋友。”
鍾司沉默幾秒,突然發起火來,厲聲吼道,“你到底在幹什麼?”
希堯沉默,腦中迅速過濾到底是自己哪句話漏了馬腳。那邊鍾司深呼吸,聲音裏波濤滾滾,“我給你五分鍾時間。現在出門,打車到你家用不了十五分鍾。二十分鍾後用家裏固定電話打給我。”
希堯一時沒了對策,半晌喏喏道,“你別生氣……小姨給介紹的……實在推不掉,我就過個場。”聽筒裏傳來鍾司粗重的呼吸聲,希堯也知道自己理虧,陪笑道,“下不為例!”
鍾司怒極反笑,“我就問你一句,什麼叫推不掉?你說推不掉的時候把我放在哪裏了?”
希堯犯錯在前,本想放低身段哄哄他,聽到這話也火了,“你說我把你放哪了——”
話沒說完手機裏響起嘟嘟的忙音。
NND!他竟然掛她電話!
饒是自己理虧在前,希堯也不禁火冒三丈起來。咬著牙把電話撥過去,才響了一聲,被拒接了。她又撥,還是拒接。再撥,那邊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希堯反複再撥,還是關機。這時她已然分不清是憤怒還是委屈,兩眼裏隱約有熱騰騰的液體就要湧出來,轉身進了洗手間,狠狠拿冷水洗了臉,才木然回到位子上。
江若凱警官很快察覺到她的異樣,問她怎麼了。希堯再沒有虛應的心情,“沒什麼……就是有點不舒服。我能不能……先回家?”
江警官立刻叫來服務員埋了單,與她一道出了存夢。進入夜色中,她的心情再藏不住,“對不起。”她說。
江若凱笑了,第一次正麵打量起這個相親對象。她似乎努力地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更高興些,但卻連唇角都隱隱發著抖。希堯垂著眼,“其實我有男朋友……一直沒跟家裏說。今天是……不得已才來跟你見麵的。”
江若凱聳聳肩,“是我該說抱歉才對。害你們吵架了吧?”
希堯睫毛垂得更低。
江若凱笑笑,替她攔了車,“快回去吧。”
沈陽。
所謂的衝冠一怒為紅顏,愛情果然是禍害人的玩意。眼看著鍾司將素以結實耐用著稱的NOKIA手機摔成殘廢,野丫頭眼裏笑意更盛。跟希堯吼完後他一直坐在對麵的沙發上默默抽了數根煙,氤氳的煙霧將他俊朗的麵容映襯得更加迷離,期間他一直垂著眼,盡管一句話都沒有說,她仍從他貌似平靜的呼吸聲中嗅到不平靜的意味。將煙蒂在煙灰缸裏狠狠掐滅,他起身走出門外,很快他和助理加加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把我前幾天給你的光盤拷貝一份交給文記者。”
接著是加加為難的聲音,“這……不好吧!Ken知道了會氣吐血的。”
“你是希望他吐血還是我?”
“……”
不多會兒那個長相斯文秀氣的女孩一臉不情願的把一個鑰匙扣大小的U盤交給她,兩隻手觸碰的瞬間她甚至還瑟縮了一下。野丫頭牢牢將U盤攥在手裏,善意向加加微笑。
將U盤連在手機上,點開看到裏麵的照片她怔了一下,忙看向鍾司,“你確定?”
鍾司眉目淡得像冰,卻答非所問,“我留三天時間給你。”
她搖頭,“不需要。”
鍾司看著她,她笑笑,“他們都是看圖說話,而我有比他們更細致的內幕。”
他抿著唇,“謝了。”
野丫頭攤攤手,“也許是我多事了,我也希望堯能勇敢點。”
C市。
希堯回了家,鞋還沒脫,媽媽迎上來,“怎麼這麼早?不是約六點嗎?這還不到七點呢!”
顧不上說話,希堯直奔電話機而去。撥過去,還是關機。她徹底傻眼,癱在沙發上。
媽媽追著問,“那人怎麼樣?品行如何?”
希堯臉埋在手掌裏,“不知道。”
媽媽狐疑看著她,“別說你沒去。”
希堯心煩得不得了,“去了!您就別問了!總之沒戲。”說完轉身又去撥電話,仍舊是關機。閉眼靠在沙發上,全身虛脫了般氣力全無。她寧可他跟她吵,寧可他破口大罵,而不是這樣的音訊全無。她越想越氣,也來了脾氣,回手拔了電話線,又卸下手機電池。
媽媽說,“陳希堯,你要說你沒貓膩,我立刻把腦袋卸下來給你!”
希堯滿臉鬱卒,疲憊不已,“好好留著您的腦袋吧。”
到了夜裏她怎麼也睡不著,幾次三番跑到窗口張望,怎知別說是鍾司,連隻野貓都沒有。希堯悻悻而歸,摸黑找到手機,開了機,仍沒有隻字片語進來。她徹底給鬱悶著了。
這小孩脾氣也忒大了!
這也難怪,她跟霍簫從小一起長大,凡事都是霍簫讓她。程卓亞又是月亮繞地球似的哄著她。如今麵對他這樣鋪天蓋地的怒氣,她還真是死無對策。
睜著眼耗到早上四點,希堯翻身起來。躡手躡腳摸到門口,媽媽從臥室裏出來了,“起這麼早?去哪?”
希堯頂著黑眼圈嘿嘿笑,“有點急事。”
媽媽冷哼,“你就接著玩!”
C市隸屬沈陽鐵路局,往來車次多,希堯輕鬆買到車票。從滿洲裏到北京的普快1302,5:31分發車,9:15到沈陽北。下了火車先去麥當勞,她買了杯咖啡,找到座位坐好,深呼吸,拿出手機撥號。
很好。通了。
可惜電話是加加接的。
加加說,“希堯姐?Wallace正在忙,不方便接電話。導演說有幾個地方需要重拍。”
希堯問,“大約什麼時候能結束?”
加加說,“怎麼也要晚上。還有個夜場要補。”
希堯揉著眉毛,“這樣啊,那……算了。我沒什麼事。”
加加說,“要不一會Wallace休息時我讓他給你回電話吧。”
希堯說好,便掛了電話。
放了兩包糖的咖啡還是有些苦,希堯在麥當勞裏又坐了一會,突然累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