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塔羅失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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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家客棧的床上舒舒服服地躺著。
“琴兄?琴皇?……”我環視了整間房子,沒發現意料中的人。他去哪了呢?再看看窗外的天色,原來已經這麼早了啊!灑進室內金澄澄的陽光讓人看起來分外溫暖。
正想下床,一個人影忽然不敲門就闖了進來。
“呃……原來你是去拿飯啊~~”我看到琴皇端著一碟菜肴和兩碗白花花的米飯,臉上有些尷尬。還沒見過他為我服務的樣子,心裏多少得意了一下下。看吧,龍瑕!你那難搞定的下屬居然特地把飯端來和我一起吃呢~~
琴皇拿他那張沒戴麵具的帥臉對著我微微笑了,雖然有些不太自然:“醒了?”我的下巴頓時跌倒了地上。不是吧?他也會對我笑?真的被那純粹的笑意煞到,我久久不發一詞。看傻了……他剛才就那樣子下去,不會引起轟動?
剛想完,門外就是一陣嘰嘰喳喳的吵鬧聲和地板的咚咚聲,接著門就毫無預警地狂響起來。“公子,請開門啊~~小女子有事想對您說……”“公子,今日陽光明媚,不如隨我家小姐出遊吧……”
我們兩個自動忽略外麵的雜音,繼續我們剛才的話題。
“……你昨晚,拉著我不放。”他頓了頓,又道,“隻好跟你一起睡了。”
“哦。”我真的……睡相那麼糟糕?!被他那麼認真一說,我的臉上發燙。“真是不好意思……”
“你還叫我媽媽……”
“……”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小時候的習慣,到現在也沒辦法改掉,說出來真丟死人了!……不過說起媽媽,我也好久都不去看過她了,不知道弟弟還會不會經常去掃墓……想著想著,鼻頭微微發酸。
“吃完飯後我們要去哪兒?”我趕緊轉移話題。
他仔細地端詳了我好一會,然後才道:“隨你。”
“哈哈,難道你是特意陪我出來玩的嗎?不是出來相親?”我邊整理床鋪邊揶揄著他,他放下飯菜,坐了下來,好像沒聽見我的話般沉靜。
“……吃飯。”
我乖乖地也在他對麵坐下,也跟著默默吃飯。真的是默默吃飯,因為他一句話也不吭,我也不想自言自語地對著空氣說話,所以這飯吃的有些氣悶。琴皇吃飯的時候斯文優雅,稍稍地對比了一下自己,我忽然不知道筷子怎麼拿了。可惡……
終於吃完了早飯,我無聊地拉著自己長了不少的頭發歎了口氣。也沒有美發廳……不知道古人是怎麼剪頭發的。在發現自己穿了之後,我也逐漸地發覺到自己長頭發的速度真是……像火箭一樣!一天大概長個2厘米,現在幾乎已經長到腰際了。不會是什麼基因突變吧?
以前短的時候可以任由它披散著,可是現在長到已經影響我的生活,不管不行。該怎麼處理呢?
我坐在鏡子前,又歎了口氣。
琴皇注意到我皺著一張包子臉,於是自發地走到我麵前。“出門嗎?”
“……嗯。”我當然是點頭了。
“那走吧!”過了一會,他不解地看著我坐在鏡子前沒有實際行動,眼中惑然不已。
我苦惱地拉著吹到胸前的長發,幹巴巴的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可憐地看向他:“我不擅長理發……你幫我好不好?”
他想了想,大概是不想耽擱今天的行程,於是勉強同意了。他那隻美麗無瑕的巧手拿著木梳在我發間穿梭,梳理整齊後輕柔使力地把長發束成一個發髻,最後從自己的頭上取下一翠綠溫潤的玉簪插在我的發間固定發絲。“好了。”
“謝謝,你做這種事看起來很順手嘛!以後要是我找不到老婆,就換你幫我梳頭好不好?”經驗多的人就是不一樣啊!在我手中搗亂不已的頭發卻在他手中服帖,怎麼想怎麼傷麵子。
不知道哪句話又惹惱了他,他神色忽變,冷著臉拂袖離去。我慌忙追上,陪著臉道歉:“對不起嘛,開個玩笑而已,何必認真呢?”
“你果然都把這些話當成玩笑?”琴皇眸中的憤怒更盛,頭次抓著我的衣襟不放。這動作怎麼那麼像我惱怒時對著龍瑕做的?……難道是報應來了?我被他勒得差點呼吸不暢。
我掙紮著從口中艱難地發出詢問:“你……怎麼……了……?”他不會真的打算就這樣勒死我了吧?
“我……”他衝口而出,然後又戛然而止,頹廢地放開了我,“沒什麼!”
我趁他放開我的時候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丫的,這小子的力氣可不是鬧著玩的!就這麼一下子差點讓我窒息了。說起來自從昨晚相見後就覺得他怪怪的,跟中邪了一樣。這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吧……
可是我又不願意再去做些捋虎須的白癡行為,於是很自覺地閉了口,跟著琴皇走出了雲悅客棧。現在我身上背負的可是一屍兩命的使命啊!沒準在黃泉跟龍瑕碰頭的時候,會被他一扇打飛,然後再被他那群忠心護主的下屬每人一劍刺個窟窿,永不超生也說不定,這麼可悲的事情我才不要去試呢!
在街上走著走著,感覺對我們行注目禮的人數過於繁多,我真後悔方才沒讓琴皇戴著麵具出門。什麼嘛……為什麼大家隻看他,卻把我當成空氣一樣對待?我男性的自尊心痛苦地瞬間塌了一角。
在一個涼亭裏停下,琴皇靜靜地欣賞著波光粼粼的湖麵,而我閑著沒事就拿塔羅牌出來培養培養感情。把自己所有的運勢都算了一遍,又無聊地把琴皇一起拖來幫他算算命中人。結果出來的時候把我嚇了一跳,琴皇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已經出現了!可是當我逼問他時,他冷冷地把後腦勺對著我說:“沒有!”
我不懷好意地偷瞄了他幾眼:“不用不好意思啦!你不說我也能算出來的哦~~~”
他瞪了我一眼,然後默不吭聲地繼續欣賞波光粼粼的湖麵。他不肯坦白的行為導致了我的好奇心吊到峰頂,再一次詢問仍無果後,我終於決定了,我一定要把那個人算出來!依舊是洗牌,切牌,抽牌,擺上牌陣,最後是翻牌和解牌。中間在選擇牌陣的時候我小小的猶豫了一下,不過習慣還是讓我敲定了平時最常用的牌陣——聖三角。
牌陣上三角的左下位置的塔羅牌代表了琴皇感情生活的過去,右下的牌代表了他的現在,最上麵的那張牌代表了他的未來。
翻牌後,塔羅顯示的牌依序是:正位皇帝、逆位命運之輪、逆位愚人。我鬱悶地想,琴皇以前跟現在的性子一樣,表麵上那麼孤冷無情,傲睨世人,而事實上在他的心裏卻希望著有人的關心,因為身份的壓迫,連一個可交心的朋友都沒有,更不用說感情了,簡直是一片空白。牌象顯示了現在他正經受著命運安排的轉折點,遇見了真正的伴侶,觸手可及,但發展好像不怎麼順利?應該是死撐著吧!哼哼,連追個女孩子都沒勇氣,怎麼配當江湖上萬人敬仰的角色?再把思維轉向未來,我簡直是暈倒了。愚人這張牌好壞摻半,未來不可捉摸。既不能算好,也不能算不好……這牌該怎麼解好呢?
“唔……不好辦啊……”我皺著眉頭碎碎念。轉頭看了眼不做聲的琴皇,他迅速轉過臉去。我心中偷笑,故意大聲地說,“咦?你在看什麼?難道是在看我的塔羅?”
“不是!”他僵硬的回答。
“看就看吧,反正你也看不懂。”我大方地挪了挪身子,好讓他能從他那個角度看清牌象。他撐了好一會,終於投降,挑眉走了過來。
“……怎麼看的?”
你想知道,我偏不說!我得意地在他眼底搖搖食指:“我隻能告訴你,我知道那個人就在我們的身邊,其他的嘛……是天機則不可泄漏也!”
琴皇微紅的薄唇抿得死緊,仿佛有深仇大恨般盯著我。好可怕的氣壓……
一個影子突然冒了出來,外帶著幾個拖油瓶在大大咧咧地跟著。領頭的男人不悅地看著我:“勞駕,這張桌子可不是兄弟你的所有物。快把這些廢物收起來!”
我憤怒地回瞪了那個混蛋一眼,大聲道:“你那才是廢物呢!不懂就不要亂說~沒看見本公子在占卜嗎?神氣個什麼勁!”
“哎呀呀,你敢這麼對我說話!”他故作驚訝地上下打量著我。說完,也不打一聲招呼,突然發難,把我的頭用力地往桌麵磕,那速度我擔保他絕對練過武!因為在那樣短促的時間內,連琴皇也來不及出手阻止。重重地磕到了石桌麵,額上一陣鈍痛傳來,我的眼前一片漆黑,好半天才恢複了視力。
我再度看向亭中時,發現琴皇已經跟那幾個人打起來了。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流了下來,我伸手一碰,發現自己流血了,還滴到了桌麵的塔羅。我心疼地望了眼跟著自己十多年的塔羅,真想跟著衝上去親手教訓那群混蛋!
來不及顧及塔羅,我趕緊撕下一塊布摸索著包紮傷口。
“莫老大……看、看……是魔物……”一個被踢飛到我身邊的手下忽然驚恐地指著桌子上虛弱地叫。跟琴皇對打的莫某某條件反射地也轉移了視線,當看來我這邊後也是一副驚恐的模樣,隨即被琴皇一掌打中飛入了湖中。
什麼魔物?我好奇地看東看西,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啊!
我納悶地把塔羅牌全收了起來的時候突然才發現,我的塔羅牌幹幹淨淨,上麵上麵血跡也沒有。剛才……是我眼花的吧?因為被狠狠地磕了一下頭,所以……看錯了?我不確定地盯著完好無損的塔羅,一陣口幹。
“怎麼了?”琴皇走近了我,低聲問道。
“沒事……”
“頭,痛嗎?”他猶豫著,把手覆道了我的傷口上。
我白了他一眼,都流血了能不痛嗎?換你來試試看痛不痛好了!想想好像又不行,就他這種躋身名人榜的高手會這麼容易磕到頭嗎?
今天陪著他頂著個受傷的腦袋把這個小地方都逛遍了。這裏離華山不遠,聽琴皇說,過幾天就舉辦華山論劍大會,而大會實則為武林盟主的選拔公開賽,所以到時候會比往年不止熱鬧一倍。不過聽說這還不是重磅的,隻要誰在最後勝出,就會得到神秘的至尊寶物。傳說能夠預見未來又能長生不老……這麼厲害的東西當然是人人搶奪了。
“嗬嗬……真的有那麼神奇嗎?”我聽了心中興奮得要死,長生不老耶!多少人夢寐以求啊?華山論劍裏誰有名帖誰就能無資格進入中場,不必參加初場。我問過了,原來琴皇也收到了名帖,所以他才會帶著我來這裏的。
“也許吧。”琴皇含糊地應著,臉上依舊是漠不關心的樣子。
晚上回到客棧,琴皇忽然又開了間房搬了進去。我不解地問他,他則是麵無表情地告訴我,今天晚上不想被我拖著喊“媽媽”,還在半夜把他踢下床。我的臉上一片紅雲飄過,之後任由著他睡在我的隔壁。
可是不料今晚出事了。熟睡到第二天起來,我習慣性地摸摸懷中的塔羅牌,愕然發現塔羅不見了!我找遍了整間屋子也找不到,我根本就想不出究竟是誰在我睡覺的時候把它偷走的!!他們為什麼要偷走我的塔羅牌?為什麼要偷走……
我大受打擊地告訴琴皇,請求他幫忙找回來,而他事不關己地聽我焦急地說完,然後冷冷地道:“不見就不見了,反正沒了它也不會怎麼樣!”
我想我當時真的是氣得瘋了,居然就當著他的麵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和手上發麻的痛感隱隱地提醒我,我真的打了這個驕傲的男人……心中有些後悔,但我依舊忍著眼中的淚水,慢慢地蹲下了身子把臉埋入臂彎。
“那是死去的媽媽……留給我的唯一一樣,也是最後的一樣東西,”可以感到臉上濕熱的液體滑下的感覺,流入了嘴裏,澀澀的,好像連嗓子也被燙傷般暗啞,“……我不能……沒有它……”
琴皇本來憤怒的神情像是僵住了,怔怔地看著我,半晌後才艱難地開口:“你……在,哭嗎?”
我胡亂地搖頭,狼狽地擦掉了臉上的淚,轉身回房重重的關上了門。
朦朧中,從門縫裏看到他靜靜地站在門外,頭垂得好低好低,看不出他的表情。琴皇低低地說著:“我……幫你找,你別哭……”從他口中說出類似安慰的話語,我的淚隻被激得更多,卻不知為何心中的難過像是被誰扛走了一半,不再抑鬱得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