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救了鄰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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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城外的小河裏洗了個免費澡,到小館子吃了一頓不錯的飯菜後,我回城隍廟中點起了新買的油燈。
想到在這裏已經度過了整整一星期,我站在窗前看著月光皎潔的夜晚,不禁升起了幾分感慨。
不知道遠在現代的弟弟會不會擔心我?畢竟久不歸家可不是我的作風,他天天都愛賴床,盡管都是大人了依然不懂照顧自己,沒我喊他上班,恐怕又挨上司的批評了……還有李教授,他明明就有風濕的老毛病,還總不肯去看醫生,平時都是我照顧他的,可現在他無依無靠的,誰來照顧他呢?……想到在現代的牽掛,我居然眼眶有些發熱。
揉了揉眼睛,我準備熄滅燈火休息。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響毫無預兆的響起,讓我的心髒差點從胸膛裏跳出來!廟宇被震得微微搖晃,掉了不少灰塵下來。
怎麼回事?打雷兼地震?
我疑惑地從窗口望去,隻見外麵空曠無比的地麵上站著兩個沐浴在銀色月光下的人影。兩人麵對麵地站著對峙,黑色儒衣的人手執黑扇負手而立,另一藍衣人人手握銀鞭沉著應對。他們中間的空氣仿佛都被殺氣凝結,我連忙閉上眼睛,轉回身。我什麼也沒看見……這雷打得真大啊……哈哈哈……
外麵兵刃交加,時不時傳來風飛雲湧的聲音。不間斷的打鬥,散發的內勁引起陣陣巨大的回響,就算強迫自己入睡也無法睡著。
城隍廟在震顫,老鼠到處驚慌逃竄……可是我卻不能出去,沒準一個不留意,就被冤枉地做了冤死鬼回去見教授了。我無奈地捂著雙耳,極度鬱悶。
又是一聲功力相撞的響動,接著便是無邊無際的寂靜。
打完了嗎?我放下了捂耳的雙手,心中掙紮著要不要在窗口那裏看一眼。理智告訴我多管閑事會短命的,可是轉念又想起今天那個找茬的長的那麼好看,如今不知道是生是死……好歹他也是我的客人吧?我就這麼不聞不問好像有點不道德……(嗚嗚嗚,良心的譴責……難受ing……)不如就看一眼好了……就一眼,對!看完一眼,馬上就睡覺!
想到這裏,我忍住膽怯的心思,說服自己從窗戶偷偷看了出去。
隻見外麵的兩人忽然變成了三人,那黑衣的男人被一個人影擋在身前,看不清臉的那位藍衣大俠手中的銀鞭正好刺進那第三個人的腹部,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找茬的男人被救了?隻是那個擋在前麵的身影蠻熟悉的……好像見了很多次一樣。在哪見過呢?在我疑惑的時候,銀鞭被收了回去,那個熟悉的身影支持不住軟倒在地。藍衣人忽然運起輕功往東麵逃離,一身黑衣無風自動的男人長怒喝一聲,也飛身追去。我看得心驚膽顫,心中慶幸他們跑到第二個地方打了。
看看那個無人料理的傷員,我受了二十幾年的“助人為快樂之本”的教育此刻突然冒了出來。是不是每個穿越回去的現代人都愛管閑事?我苦苦思索著,卻找不到原因。一狠心,我看看四下無人,百米衝刺地跑了出去。
好不容易氣喘籲籲地來到那個傷員麵前,我愕然地發現他居然是今天跟我破天荒說“再見”的麵人攤主!我頓時傻了眼,就連下巴也忘了合起來,呆呆地站在那裏:“麵人攤主?”
他氣若遊絲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昏迷了過去。
不、是、吧?我終於明白了那句“人生何處不相逢”的真諦。
使盡吃奶的力氣把他拖回城隍廟裏安頓,我看著腹部那被血跡濡濕的衣服皺了皺眉。還沒見過這麼大的一個窟窿呢……該怎麼補啊?我把他衣服脫下,從袖子那撕了一小片擦幹血跡,又撕了幾根布條纏緊傷口。他剛醒過來還沒來得及呻吟幾聲,又被我用力一勒傷口,痛暈了過去。我拍拍了他的臉,可是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我歎了口氣,剛想要問他為什麼要去救那男人,他就給我兩眼一閉了,真是不識時務。
估計今晚是睡不著了,我趴在他旁邊看他昏迷的臉。眼尖的我發現了他臉上似乎有什麼東西黏在上麵了,我好心的去拿開,可是居然讓我看到那隻是一張人皮麵具!這、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易容?我激動地把它慢慢撕下,太緊張了,我的手指在輕微地發抖……
當我把麵具全部撕開後,我屏住了呼吸。
又是一張神仙似的臉,這臉上比之麵具稍嫌稚氣,卻也多了些清逸出塵。如扇的濃密睫毛輕輕閉合,蒼白的玉瓷般臉色透著不正常的暈紅,緊抿的漂亮的唇引人注目。
哪有男人長這樣的?今天的那個找茬的已經很例外了,現在又來一個……我泄氣地看著這張臉,有些不甘。上天是故意派他們來打擊我的自信心的惡魔吧?難道非要我去一趟整形美容醫院老天才甘心?要我也長這樣,那現在都不知道有多少個老婆了!想歸想,我還是不得不麵對現實。事實上,隻要我跟他們其中的一個站在一起,基本上就沒有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這麼晚了,估計也沒什麼藥鋪開門,我認命地打來一盤水,拿起毛巾弄濕後擰幹平放在他額上。受這樣重的傷,到了半夜肯定會發燒,我可撐不住一夜不睡第二天還要做生意的,現在準備好以防萬一嘛!嗬嗬,我果然還是很聰明的。
迷迷糊糊地睡到第二天,是被某人拍醒的。我睜開眼,猛地看到昨天晚上的人放大的蒼白的臉,我足足嚇了一大跳,腦細胞一下子又不知道被嚇死了多少。“嚇!你醒了?”
他沉默地坐了回去,一臉“你白癡”的神情。原來是我誤會了他,他平時不是麵無表情,而是被麵具擋住了他的表情而已。現在沒了麵具,什麼表情都看到了。我撓撓腦袋,看著他不再流血的傷口,又問:“你傷好了嗎?”問了後我突然反應過來我這問題真的很白癡。哪有人睡一個晚上傷就好了的?我在心裏唾棄了一下自己。
冰冷的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
“……藥。”
過了許久,他竟然主動說話了。雖然隻有一個字,但我覺得很有成就感。畢竟,要聽他主動說話簡直比上天摘星星摘月亮還難。
“你說要藥?可是我這裏沒有藥耶!你讓我怎麼給你?”我存心想讓他多說幾句。
“買!”
他轉過臉來,瞪了我一眼,那一眼成功地令我變成了冰塊。我摸摸鼻子,就他那恐怖的氣勢哪裏像重傷的人了?我深度懷疑中……“你還是戴著人皮麵具比較善良……”我小聲的嘟噥著,沒想到他臉色一變。
他撫上了自己的臉頰,發現臉上的麵具不見了後眼中是化不開的深寒。他死死地盯著我,一字一頓地問:“你、知、道、了?”
“……”怎麼這麼小聲也被他聽見了?我心裏毛毛的,賠著笑裝做沒事人,“其實你這樣也挺帥的……”
他還是用那雙充滿震懾力的冰冷雙眸看著我,威力比之之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的意思真是不言而喻:我現在很不爽,很不爽,超級不爽!很想找個人泄恨!而我就是首當其衝的那個。我在他眼中看到了這些閃動著的危險紅色訊號。
“那你想怎樣?反正看了都看了!你還想殺了我嗎?我可是你是救命恩人耶~你對你的救命恩人就是這樣子的態度嗎?”我豁了出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雖然這招是有些為我所不恥,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真的讓他說殺就殺,說鞭屍就鞭屍吧!
他眼神閃了閃,陰晴不定的樣子害得我的心也跟著忽上忽下的。
“……藥。”他又轉到了另一個話題。
我眨了眨眼睛,他的意思是不計較了?我如釋重負地衝他討好地笑了笑,快速地逃出了城隍廟。
見鬼,我幹嘛要那麼怕他?他又不是長得青麵獠牙……都是他的眼神太過可怕,誰知道他有沒有什麼厲害底牌?
我跑到藥鋪要了些金創藥和一些療傷用品,接著又買了幾個燒餅回去。
我把藥交給他後,他就自己動手敷了起來,完全沒有我插手的餘地。我把半數的燒餅放在一旁,囑咐他一會別忘了吃,見他麵無表情地看著我,我暗罵了自己一句多管閑事後就走了出去。明明說過以後不管他的……
我來到盼君樓的攤子上,又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剛開始營業不久,我就感應到了空氣間流動的曖昧粉色氣息。我抬眼看去,便見到最不想見到的人。那個找茬的又來了。在他周圍還有一些偷偷或大膽的女人在打量著他,真是……到哪都那麼拉風,大受歡迎!我的嫉妒心也開始生出了兩條嫩綠的枝芽……
“怎麼樣,我就說我的占卜準吧!昨晚是不是失敗了,還鬧得更厲害?”我大膽地迎向他清冽得類似野獸的目光。
“……失敗?從何談起?”他微微一笑走近了我,細看那桃花眼中卻毫無半分笑意。
“你……”我半信半疑的看他一副沒事人的模樣,難道昨晚是我眼花認錯人?不可能,哪有人長的那麼像的,肯定是他!
“雖然談判結果不是那麼不如意,但是我還是略算為勉強成功……至少,我沒輸掉最得力的下屬。”他笑得眸子半彎,整張俊臉都貼近了我,“你的那一卦在我身上貌似不準呢……你說,你該怎麼做?”
我皺緊了眉頭。怎麼會這樣?塔羅不可能傳給我錯誤的訊息啊!莫非是我理解錯誤?我仔細地回憶了一下關於死神的所有可能出現的牌義,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我頓悟了過來。死神的牌義中有一條:置之死地而後生。隻有都結束了才有轉機……不一定就是失敗,也有一定的幾率成功。我懊惱地咬著下唇,怎麼就忽略了這一條呢?這下真慘了!
“頂多、頂多我把銀子還給你……”我咬著牙,勉強地說道。而事實上,我剛才出去買藥的時候早把銀子換成了輕飄飄的銅錢,我後悔極了。我幹嘛要這麼善良啊?早知道就不該把那個麵人攤主給救回來了!現在我隻能祈禱這個好看得過分的男人不要求我立刻還錢,就算他現在要,我也拿不出原數給他……
“我好像說過,要是你的卦不準,你就要付出欺騙我的代價這句話吧?”他沒有搭理我的上一句話。
什麼代價?我有些驚恐地看著近在眼前的他,腦中一片當機,隱隱約約傳來昨日他溫柔的聲音:“若你此話當真,這銀子便是你的。倘若不是,我就來取走你的小命。”天呐!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萬分驚慌的縮了縮脖子。
“……我認錯,還不成?”
回答我的是對麵店家桌椅一刹那全毀的震響,兩個被勁道正中的百姓慘叫一聲立即倒地吐血而亡。他收回手裏黑色的逍遙扇,依舊笑得翩然:“你覺得呢?”
我哪時見過這麼血腥的場麵?當下兩腳發軟,麵如土色。唯一能猜到的就是我的小命休已……
“至少,讓我知道你叫什麼吧?”我不甘心地說,要是真到了閻王殿還不知道怎麼向閻王交代我是被誰殺死的,那豈不是連討個公道都沒機會?
“告訴你也無妨。聽好,我是龍靈教教主……龍、瑕!”他湊到我耳邊宛若情人般的輕柔囈語,我甚至能感到他的吐氣如蘭。我心中一陣可悲,沒想到我在古代的生涯居然是由一隻龍蝦親手結束的!
眼見黑色的逍遙扇離我的脖子不過1mm遠,我死心地閉上眼睛。
“住手!”突然一聲熟悉的喊聲傳來,龍瑕側目回望,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我半睜著雙眼,遠遠地看到原本呆在城隍廟的麵人攤主正以閃電般的速度趕來。那輕靈身姿……恐怕又是什麼不得了的輕功吧?
我仿佛看到自己死去多年的媽媽一樣高興,看著一眨眼就來到我們麵前的麵人攤主,我真想撲上去叫他一聲“媽媽”!近了才注意,他又戴上了之前那個麵無表情的人皮麵具。
“你的傷沒事?”龍瑕稍帶不悅,勉強稱得上是關心的詢問。
他微微頷首,破例地說了一句最長的句子:“此人救了我,放了他。”
我看到龍瑕猶豫了一下,看了好一會兒我後,突然露齒一笑:“也許是你命中有福氣?就連琴皇也為你說話。也罷,今天看在他的麵子上,我可以饒你一命。但是再有下次,恐怕就沒這麼好運了。”
我連忙點點頭,再有下次見你,我第一個繞道走!從龍瑕口中聽到麵人攤主的名字,我好奇地在心裏琢磨:原來他叫琴皇?真是奇怪的名字……
“你怎麼出來了?”我看到他依然蒼白不已的臉,有些生氣地問他。身上那麼大的一個窟窿,也敢隨便跑出來,真是不要命了!對於我的問題,他隻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好像錯的是我,我在他的視線下有些心虛。想想也是,如果他不出來死的人可就是我了!我應該感謝他才對……越想越是這樣,我的臉不禁發紅。
龍瑕搖搖扇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琴皇,一臉的好整以暇:“過兩天你代我去向百曉生取回九轉血靈珠,我近日有事,不便去應約。倘若他問起,你便說我去了青鸞峰。”
“是。”琴皇低聲應道,拉著我往城隍廟的方向走去。
我回頭看傲然挺立的龍瑕,發現他又進了盼君樓。沒搞錯?天天往妓院跑,居然還敢說自己去什麼青鸞峰?我朝他的身影比了個中指。徹底鄙視這個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