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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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無鸞開始是隻是給了鏡華一大摞的醫書,要他自己記誦。好在鏡華之前有點底子,不然夠他頭痛了。每天的生活相當平靜,記誦醫書,不懂的就跑去問鏡無鸞。有時也會和小風四處瘋跑,仿佛自己真是十幾歲的孩子一樣。也會看小風練劍,劍招瀟灑,真想象不出是鏡無鸞那樣的美人所授。他現在叫鏡無鸞先生,這一聲先生倒是叫的心服口服。鏡無鸞知識淵博得讓人吃驚,似乎沒什麼問題能夠問得倒他。每天還有一件樂事,就是泡溫泉!那個溫泉很奇怪,在深山的一處山洞中,那溫泉就像個天然浴池,也不知從何處來,往何處去。每次泡完,便覺得通體舒泰,連肌膚都愈加晶瑩剔透,一頭長發也愈加光滑柔順。先生倒隻是說這溫泉對身體有好處,可是從來不見他和小風來泡。每次問起和這溫泉有關的事情,先生總是笑而不答。不知為什麼,每當這個時候,他總覺得先生的笑容,仿佛偷了雞的狐狸一樣。
就這樣,平淡的生活持續了5年,直到……
“華兒,先生有事想要拜托你。”
鏡華回頭一看,先生的眼睛都快要笑成一條縫了。放下手中的書,鏡華懶懶道:“說吧,什麼事啊?”
在這山上住了5年,鏡華算是徹底了解鏡無鸞是個什麼樣的人了,一個字,懶!他曾懷疑鏡無鸞收養小風的理由是不是幫他做家事,結果鏡無鸞大方承認道:“哦,你才知道啊?我教他功夫不過是因為我身邊的人不能太差勁而已”,搞得小華無語無比:你隨便教教的人,到了江湖上也算是年輕一輩一等一的高手了,看來江湖上關於鏡無鸞的傳聞,並沒有誇大其詞啊。
“你知道擎雲堡吧?我希望你能去那裏幫我救一個人。”
“救誰?”
“擎雲堡堡主,楚嘯。”
鏡華睜大了雙眼:啊,就是二十年前那個和你……”看到鏡無鸞的臉色,鏡華識趣的把下麵的話咽回肚子裏去。
“當初的事,我們兩個都有錯,如今他中了毒,就是念著當初的兄弟之情,我也該為他醫治。隻是恐怕有人不想見我,唯有你代我去了。”說著,鏡無鸞將一方麵具戴在了鏡華的臉上。那麵具不知由何物所製,黑色細軟的織物,偏偏像金屬一樣透著冰寒。隻遮了眼眶一周,戴上之後,鏡華的娃娃臉立時顯得淩厲起來。“這是當年我在江湖走動時戴的,現在送給你了。若那楚嘯還不信你,就讓他看看你的臉好了。”這最後一句明顯帶有調笑意味。鏡華隻是低著頭,拿著麵具絞來絞去。這5年來平靜的日子,是鏡華身為皇子從未享受過的。平日裏三人相互調笑,入林捕獵,嚐試新菜,一幕幕輕鬆快活的畫麵在鏡華腦中閃過,5年前誓要成為毒醫名揚武林的雄心壯誌也早已不再。擎雲堡是武林第一堡,這堡主中毒之事不知隱藏了多少陰謀詭計,指不定還會與他那皇座上野心勃勃的兄長扯上關係,他實在是不想下山。不過,還有一種可能。
“我明白了,我會按照先生的劇本演下去的,反正,先生也不會害我的。”言罷鏡華抬頭盯住鏡無鸞,眼內流光溢彩,鏡無鸞一時竟為之所懾,半晌輕笑道:“竟是小看你了啊,畢竟曾為皇子,不可與常人同日而語。那我也明說了吧,我的目的很簡單,隻是想看一場戲罷了。我為世間造出你這般絕代風華的靈秀人物,不知你又會在這世間掀出幾多風浪來,實在是教人期待啊。不過你放心,我好歹算是你師傅,自然是護著你的。出去之後你隻管隨心所欲,就是闖出天大的禍來,師傅也自有辦法為你擺平它。”鏡華麵色古怪的看著鏡無鸞:“怎麼這話我聽著好像你是我媽似的?”話音一落,鏡華就看見鏡無鸞的額上暴出一根青筋:能把美人氣成這個樣子,真的是很有成就感啊,偷笑。至此,二人皆知,今日這事便就此揭過,不必再提了。
翌日清晨,小風送鏡華下山,鏡無鸞看著鏡華的背影,低笑道:“你是我千年來唯一選中的人,不要讓我失望啊。”鏡華回首看向鏡無鸞,燦然一笑:我也為這場戲挑起了興趣,既然你已為我準備好了一切,我也很樂意為你拉開這場戲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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擎雲堡,武林第一堡。傳說百年前,武林中一位楚姓女子懷著身孕被喜新厭舊的丈夫拋棄,她孤身一人將孩子撫養長大,而那孩子也不負她的期望,成長為人中之龍,建立了擎雲堡。“擎”即“擒”,而雲則是那位男子的名字。之後她的兒子攜著母親被拋棄的仇恨和自己沒有父親的痛苦報複了那位負心的丈夫。因此,擎雲堡內女性地位素來很高,而三妻四妾的楚氏子弟會失去繼承權。這樣特立獨行的規矩竟然能夠傳承百年,不得不說,擎雲堡還是很有幾分能耐的。而此時,鏡華戴了麵具正站在擎雲堡的大門外,享受著周圍行人對他投來的古怪視線,思考著究竟要不要用鏡無鸞的名字敲開擎雲堡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