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鶯遷穀 2 竹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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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綠水,處處生機……
好一片茂密的竹林。空氣中,帶著泥土的芬芳,顯得那樣清新。
隻是,空氣中還流動著另一種不詳的氣息……卻是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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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一襲白衣身影款款而至。
竹影中,他步履優雅,身姿綽約。山路雖難行,他卻行如流水;山道最易染塵,他卻纖塵不染。
他走得很慢,很悠然……可每當他落下一步時,你會禁不住去想去看看,他腳下的那塊土地,是否已經足下生花?
他是那樣的飄逸、空靈……似乎,似乎是夢境裏才會出現的,失落人間的仙子。
他就這樣走近,更像是飄入了這片肅殺之中,而他本人卻仿佛懵然不知。
忽然!
風聲動,林間一道黑影閃過,還沒等到反應過來,白衣公子身邊,多出了一條黑色的人影。
白衣公子仿佛被嚇倒了,竟不眨眼,隻是無助地望著來人。他的眼睛迷茫,如泣如霧……隻是一瞬,就捕獲了對方的心!
噢,他不會知道,那一刻他有多美,多麼迷人……
顏翎呆住了。更準確的說,他的靈魂深處“轟”地一下,被震撼!那一刻,他差點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忘掉了周遭的一切。
“顏大人!”
林中一個聲音,頓時讓顏翎醒了過來。噢,老天!剛剛他都做了些什麼?一個男子,他竟對著一個男子發呆。
“……這位,這位公子。”隻是一聲稱呼而已,顏翎頭上卻開始冒汗。該死!隻是說句話而已,為什麼他像小娘子似的,舌頭會打結?
可是,他還來不及整理思緒,風中已傳出一陣刺耳的聲音——糟了!此刻不是說話的時候!
“噓~~~!!”一聲響亮的口哨,竹林中“唰唰唰”出現許多道黑色的身影。
“顏大人!”
“出擊!”
“是!——出擊!!”
霎時間,所有的人影都朝前方衝去。竹葉飄落,竹林已成為一片刀光劍影……
隨著一陣馬蹄聲臨近,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來到顏翎跟前。它的嘴被蒙住,顯然是為了消音。它的體現矯健、目光銳利,卻是匹好馬!
顏翎想都沒想,一把抓住白衣公子的手腕,口裏喊著一聲“失禮了!”,便將公子托到了馬背之上。
“跑!跑得越遠越好,切莫回頭!”他看著白衣公子詫異的模樣,咧開嘴角笑了:
“抓緊韁繩!‘驕陽’它極通人性,一定會將你帶到安全的地方……駕!!”語音未落,顏翎用力朝馬屁股上拍了一下,“驕陽”昂了昂頭,帶著馬背上的人疾掠而去……
顏翎收回目光,整個人瞬間變得犀利、冷峻。他提起一口氣,追趕同伴而去!
這一廂,駿馬迅馳在竹間,掠高竄低。突然一個跳躍,偶爾一個轉彎,還有那些橫在胸前的小枝條——背上的人兒叫苦不迭……
“我知道,我知道你實在很優秀……可是請你停下來吧……我不會騎馬……我會掉下去的!”
白衣公子閉著眼睛,死死地趴在馬背上,心裏不斷的那樣祈禱。可是,他的身體卻逐步適應了“驕陽”的節奏,慢慢找到“騎馬”的感覺。
當“驕陽”奔下山頭的時候,馬背上的公子忽然勒緊韁繩。“驕陽”幾乎是立刻地揚起前蹄,差點將馬背上的人掀翻了去……
可是說時遲,那時快。快到……沒有中間過程……隻是當“驕陽”馴服地停下來,晃著腦袋踢著後蹄時,白衣公子已經翩然立在一旁,輕撫著“驕陽”的鬃毛。
“‘驕陽’,現在我們回去找你的主人……”翩翩公子覆上馬耳,輕聲說了一句什麼。他飛身上馬,調轉馬頭,夾緊馬肚,“駕!”地一聲,果斷地朝來時路奔回。
——那個笨蛋!
一路上,白衣公子那原本清透純淨地眼眸,此刻卻充滿了嘲弄——那個笨蛋,居然把自己的戰馬讓給他。他難道不知,前方敵人的數量比他們的人多出數倍?
哼!就憑他手底下那幾個……身法沉重,行動遲緩的家夥。衝過去,隻能是送死。而他,居然把唯一一次逃命的機會,這匹“驕陽”輕易地送人。
隻有再快些了……能不能保得住性命,隻能看他的造化!
“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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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大人,我們中了埋伏!”
顏翎為手下擋下一劍,回頭已是滿身血汙。
“撤退!”他大喊:“全體撤退!”
幾個回合,顏翎再度刺倒對方兩個人。該死,是個圈套!原以為發現了幾個奸細,特意前來追捕。不曾想,他們在此設伏,對方竟是在誘捕他!
“啊……!”身後傳來慘叫聲,提醒到他一件事……
“顏大人,後方出現了敵兵。我們被包圍了!”果然!
“集中兵力,向右側突圍!”
“可是……右邊是峭壁啊。”
顏翎考量過此處地形,當然知道往右隻有峭壁,可以說是條絕徑了……可隻有那邊,對方部署或許比較薄弱,他們才會有希望。
“聽從號令,向右側峭壁突圍!”
聽著身邊哀聲不斷,空氣中傳來了越來越濃的血腥氣……
“啊……”,又是一片地慘叫聲,顏翎回頭,隻見密集得像蝗蟲一般的流箭,襲向右側突圍的人。他還來不及邁出營救的腳步……眼睜睜地,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一個一個像刺蝟一樣,慢慢倒下……
“唰”!一個恍惚,顏翎背後中了一刀。他順勢朝地上翻滾,反手削去了對方的雙腿。起身又是一刀,割斷了對方的咽喉!
生死搏殺,他已亂了章法。瞟眼估計,身邊隻剩下五個人不到。所有人隻為生而殺,隻為殺而殺!
看不到對方的首領,他們似乎憑借“聲音”接收指令,策劃攻擊。我方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對方眼裏……
在高處!
顏翎揚起頭,往高處探索,在哪裏?在哪裏?果然,在點點兵器泛起的反光中,找到了對方的位置!
他想起了他的“驕陽”。該死!沒有“驕陽”他沒法衝得上去!要是“驕陽”在,他至少還能夠殺出重圍!
忽然,腦海裏閃出了一抹白色的身影……不知為什麼,顏翎並不後悔讓“驕陽”帶著他出去……雖然,雖然還不知道,他是誰!
顏翎沒有時間想得更多,他迅速地估量了一下戰場——隻能往前衝了!
“謔……!!”一陣馬嘶聲,顏翎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驕陽”!?
可“驕陽”怎麼可能會在這裏?不,不要過來……危險啊!……還沒等他喊出聲,向馬偷襲的兩個人瞬間倒地。
“噅……”,“驕陽”沒有受驚,“驕陽”在找人。顏翎隨即吹起響亮的口哨,“驕陽”聽清楚方位,迅速朝他奔來。
一路上幾度敵兵欲向“驕陽”下手,卻不知何故,統統遇襲倒地而亡。沒人瞧見是誰出的手?更沒人知道對方用的又是怎樣一種手法!?
隻是,沒人再敢輕易地偷襲“驕陽”,而“驕陽”卻離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
顏翎向“驕陽”跑去,身後的敵兵不斷追擊。顏翎什麼都沒感覺到,甚至沒有感覺到暗器,可離他最近的追兵,同樣倒地身亡。嚇得自己一身冷汗!
跳上“驕陽”,四周已全是敵兵,根本看不清自己這邊是否還有活著的人。他一個咬牙,策馬殺了出去!
前麵不斷有人阻擋,可總在最危急的關頭,敵人不明所以地倒了下去……“妖怪!有妖怪啊!”不知誰喊了一聲,敵兵慌亂起來。
顏翎身體僵硬,冷汗浸透全身,感覺頭發都是倒豎著的。
隻有一種解釋了:妖魔——隻能是妖怪的法術了!!
他根本沒有想到,妖怪為什麼會幫他?現在的顏翎,滿腦子隻想著如何拚死殺將出去!